越庭。

    北堂月卿,冷绯殇,水逝三人坐在瀑布边的一处石亭中,气氛有些诡异。

    “事情就是这样,我是受水逝的师傅之托才代为照顾着她!”冷绯殇毫不在意的和盘托出,因为在这样下去,误会只会越来越深。

    水逝身穿一袭淡蓝色碎花衣裙,清新出尘,妍丽的脸上有着一些失落,自从到了炎冥,岸就几乎从不与他说话,而每天待在自己身边的时间也少的可怜。

    北堂月卿挑眉,眼眸流转于对面的两人之间,其实事实与自己想的出入并不是很大,想来也只有天大的恩惠,才会让非痕不离不弃的带在身边。

    “那这位姑娘,你是怎么打算的?”北堂月卿手执玉杯,轻声问道,如果没猜错,这女子绝对是对非痕动了真心。

    水逝一震,随后忧愁的看了看身旁的男子,这才小声的答道:“我只想跟着岸!这一生除了师傅,也只有岸对我最好了!”

    冷绯殇不置一语,蹙起的眉不禁又深了几分,伸出一只白皙纤长的手,烦躁的揉了揉太阳穴。

    北堂月卿也大致的了解了他们之间如今的状况,不禁转过头看向非痕:“那你呢?就准备一直这样下去?”

    冷绯殇摇摇头,随后低垂着眸子:“这次来,我就是想让你替我好好照顾水逝!不知道可不可以?”这事情已经超出了自己的预计,不能再将水逝留在身边。

    哪知水逝听了这话,情绪一瞬间激动了起来,一下子站起来,眼泪唰!的一下就掉了下来,边摇头边往后退:“不,我不要留在这里,你答应过我师傅的,你不能说话不算数!”

    本来还奇怪,岸今天为什么会突然提出带她进宫,心中还高兴了一阵,没想到事实却是他要将自己丢给一个完全不认识的男人!这让自己情何以堪?

    “水逝,你不要这样,言轻绝对会好好对你的,以后你想要嫁人还是什么都随你!”冷绯殇心中也不是那么好受,自己确实是食了言,可现在不是动恻隐的时候啊!

    水逝用力的摇着头,梨花带雨的样子着实让人感到心疼:“岸,求你不要赶我走,我会听话,什么事都听你的,求你!”

    眼见水逝的脚就快掉进身后的瀑布,冷绯殇眼眸一紧,猛的闪身到水逝的身边,一把扣住女子的腰身,飞身带离。

    正当冷绯殇飞到花坛中,准备松开水逝的时候,谁知水逝反手一把抱住男子的腰身:“岸,求求你,不要丢下我,我不要要什么荣华富贵,我只想要安心的待在你的身边!”

    北堂月卿从石亭内出看过去,就像是两个如胶似漆,恩爱如斯的新婚夫妇一般无二,既然这样,那不如……北堂月卿心中微微动了一个念头。

    冷绯殇拧眉,全身散发出不悦,用力的一把将女子推离,刚想说什么,眼角余光就瞥到右侧一个粉色人影,立刻转过脸,四目相接,前者冷然,后者震惊。

    凌月破一步一步的走向看似亲昵的两人,这一路自己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情来此!却不想破坏了人家的好事。

    “魄儿,你怎么来了?”北堂月卿步出石亭,眼睛片刻也没有从女子的身上移开。

    凌月破收起胸腔内疯狂的叫嚣,装作若无其事随意的耸耸肩,不经意的打量了一番水逝:“没什么,听说皇兄在越庭,便过来看看,不曾想,却打断了人家夫妻二人的恩爱!”调侃的语气,让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谁家打翻了醋坛。

    水逝从女子那绝色的容貌中惊醒,她不就是在落樱镇画像上的女子吗?那就是说,他便是岸的……心仪之人?

    想到这里,水逝的心更是像掉到了深渊,原以为那样倾城的女子只是画出来的,没想到面前之人比那幅画还要美上几倍,不施粉黛,依然让人看的心惊动魄。

    只是那双美眸太多冰冷,虽拒人与千里,但也同样的诱惑人前进。

    “我……”冷绯殇到口的话被凌月破再次打断“这位皇兄的朋友可否单独和我说说话?”

    在场的人皆是一愣,谁也没想到凌月破会提出这样一个要求。

    没有理会别人,凌月破率先走了出去,冷绯殇虽然迟疑了片刻,但还是不紧不慢的跟了上去。

    北堂月卿心中也是阵阵疑惑,为什么魄儿会突然想要和非痕单独谈谈?难道她认出他了?越想,心中越感到不对劲。

    “水逝姑娘,过来坐会吧!”北堂月卿温和的对着远处站立的女子说道。

    回过神的水逝柔顺的点点头,走到石亭内坐下,有些尴尬的喝了一口茶水。

    “你喜欢非痕是吗?而且想要将他一辈子留在身边是吗?”北堂月卿面色从容的说出一针见血的话语。

    水逝握着杯子的手不禁一抖,随后抬起头看向对面面容俊朗可眼眸却深不见底的男子:“你要说什么?”

    “我有个办法来证明他到底对你有没有一丝丝的情意!”北堂月卿勾起一抹冷笑,先前的温和全都一瞬间消失殆尽。

    水逝看着对面的男子,心中不停的反复着这句话:“什么办法?”

    北堂月卿从怀中拿出一个白色的小瓷瓶,递到她的面前:“也许这个方法龌龊了点,但也是最直接的,剩你和他的时候,你把这个喝了,如果他救你,那你就会得到他,如果他不救你,那就说明你在他心中什么都不是,你……敢赌吗?”

    水逝盯着那手中瓷瓶,思考了片刻,还是伸出略微颤抖的手接过瓶子,她敢赌,她不信岸对自己一点情份都没有。

    北堂月卿有些戏谑的靠在柱子上,如果非痕真的狠得下心,那自己还有什么不能释怀的?

    一处静谧的小花园中,凌月破端坐在石凳上,盯着对面头戴面具的男子。

    “不知公主,有什么要找在下商谈的?”冷绯殇低垂着眸子,刻意让自己忽略对面的人。

    凌月破听着这无比刺耳的称呼,心中已然凉到了底:“我称呼你为岸公子吧!刚刚那就是你的妻子吗?长的很美呢!”

    冷绯殇心中隐隐作痛,想要立马大声解释:水逝不是我的妻子,我的妻子只会是一人而已!而那个人只会是……

    见男子低头不语,凌月破又立马的转移了话题:“我们从前见过吗?”

    “没有!”

    “你会武功吗?”

    “会!”

    “使得什么兵器?”

    “我……不用兵器!”冷绯殇疑惑的抬起头,看着女子那冷淡的面容,不知道她为什么会问这些。

    凌月破没有理会对面人的疑问,又自顾自的询问:“你知道有一种花叫做彼岸花吗?”

    冷绯殇深深的看了女子一眼,缓缓的摇摇头。

    凌月破勾起一抹浅笑,又接着说道:“彼岸花,花开彼岸,顾名思义开花时看不到叶子,有叶子时看不到花,花叶永不相见,生生相错。相传在奈何桥下开满了着这种花,远远看上去就像是血所铺成的地毯!而红色和白色的彼岸,代表着死亡!”

    “为什么要给我说这个?”冷绯殇透过银色面具,直视女子那已然残破不全的灵魂。

    凌月破苦笑一声:“那是我最爱的一种花,但我却不愿变成它!”

    冷绯殇心中一痛,看着女子那脆弱的模样,恨不得立刻将她狠狠拥进怀中。

    咬紧嘴唇,凌月破看着那双琥珀色的眼眸,悲伤,痛苦顷刻涌出,温柔的嗓音透着绝望:“我丢了一个我深爱的人,我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找回他!也不知道就算找到了,他还愿不愿与我一起履行当初的诺言!”

    冷绯殇猛的站起身子:“我先回去了!”不能再这样待下去了,不然自己一定会忍不住戳破身份,看到她那种表情,心中的剧痛,已经彻底搅乱了一切。

    可凌月破却一把拽住他的手,大声吼道:“如果我说,我丢的那个人就是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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