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将军,你不要用这些假象来欺哄我们。聪明?才智?只不过是你掩盖事实的幌子而已吧。”陈鸣起起身质问道。

    “幌子?!是我的幌子还是你们的幌子!你们仅凭我能推测胡羌军的鬼策就断定我是内奸。你们有我通敌的证据吗?你们现在不是正用我的聪明才智把‘内奸’的帽子往我的头上扣呢吗?”郁晴故作恼怒的回驳道。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郁晴就是这样从言语上与他们兜圈子,彼此都在攻心,就看谁先稳不住自己的情绪。

    “我们在座的每一位将军都是十几岁入军营,熟读兵书,四处征战,可称得是身经百战,我们竟未能推测到敌军的诡计,而你不过入营四月余,竟能把敌军的诡计祥知,这恐怕有点诡异吧!”

    陈鸣起再次起身说道,他目的还是强调郁晴有通敌之嫌。苏战平满意的向着陈鸣起点点头。苏战平提携的这些人中,属陈鸣起和赵治最得苏战平心意,然赵治已被降为参将,如今与郁晴这番对峙全依靠陈鸣起了,不到万不得已,苏战平还不想自己亲自出言相对峙。

    “我郁晴入军营四月,年仅十九岁便被提携为将军。而陈将军你年过而立方为将军,故此你未能揣测到胡羌的诡计也在情理之中呀。陈将军,你这可是妒贤之意吗?”郁晴毫不客气的出言不逊,对陈鸣起加以言语讽刺,意在攻心,以打乱他下一步想说的。

    “你,你……”

    果然,陈鸣起气结,一时不知道该如何接下去。

    “皇上,老臣说句公道话。”苏战平起身。

    郁晴心中暗道:老家伙,终于坐不住。那就看看你有何高明之处。

    “葛将军、陈将军都是心思缜密之人,为了大祈军营安危,即使有一点疑虑,二人也是要查个明白,没有其他的意思,还望郁将军见谅。”

    “苏将军,你言重了。有疑惑,就应该解答,有传言,就应该对峙。大家同心同德才能助大祈早日取胜。”郁晴还礼,大义凛然的说道。

    郁晴心中暗狠:着老狐狸果然容不下任何对他的权利有威胁的人,不过这样正好,梁子结下了,以后我们就可以公开厮杀了。

    “郁将军果然宽厚明理。沙场上,郁将军英勇神武,所向披靡,是在座诸位都看在眼里记在心上的。关于郁将军用兵有道、未卜先知的本事,究竟是确有其才还是‘明修栈道暗渡陈仓’这就不得而知了……”

    苏战平果然是只老狐狸,他把一切都说的那么隐晦,越是朦胧没有定论才越引起大家的好奇、揣测……

    “苏将军,你也对郁晴有所怀疑?”左靖有些不悦的问道。

    “呵呵呵……不是怀疑,我只是站在局外看事情,以大局为重。左靖,你是皇上的身边的护卫,千万不能因义或恩情就蒙蔽了双眼,皇上的安危是最重要的。万一那些情义都是假象可怎么办呀?”苏战平狡猾的说道。

    苏战平这话看似在说左靖,暗中却指楚奕宸过份信任、甚至是包庇、放任郁晴。楚奕宸自然听出其中的意思,却依旧不做任何表态。

    “我还是那句话,我郁晴对大祈、对皇上、对诸位及那些士兵们,用的是真情还是假意,天知地知,有眼有心的人自然都清清楚楚。我解释再多,于那些兴风作浪之人也是无益的。你说对吧,苏将军。”郁晴含笑等待苏战平的作答。

    “郁将军,这话讲的在理。所以,为了证明郁将军的真情及清白,老夫也有句不中听的话要问一问郁将军,先请郁将军见谅。”

    “将军请讲。”郁晴轻笑,心中暗道:这老家伙还有什么诡计。

    “听闻郁将军在入营之前在北疆城是镖师,常常往返于北疆城与辽京之间。在我大军入北疆城时,你也来到军营中。不知是巧合还是人为呀!”

    听此言,郁晴不得不承认姜还是老的辣呀,陈鸣起等人总是围绕着那些虚的东西猜测、质疑,对付起来比较容易。然苏战平所问的确是对自己最不利的,也是可以查证的事实。

    “还有,老臣要问一问秦将军,郁将军真的是你的故交吗?这个时候可是关乎大祈的成败之际,还请秦将军解释清楚。”苏战平继续说道。

    苏战平在前两日听苏翎、苏塞说营中传闻郁晴是内奸一事,当即便失声叫好,这流言一出,不论真假,都是个打压郁晴的好机会。父子三人协商一番,无论此事是真是假,他苏战平都会让它变成事实。

    苏翎对苏战平提起,秦铭与郁晴似乎不像是故交,因为苏翎发现郁晴与秦铭并不亲近,营中相遇,二人还会客气施礼,反倒是郁晴与左靖等十分熟稔。此时拿这个与郁晴和秦铭对峙,依着秦铭的忠直必不会隐瞒。

    闻苏战平此言,楚奕宸略有担忧,秦铭最是忠贞刚直之人,定会为了大局说出实情。

    秦铭自听苏战平说道之前郁晴常往来于北疆城与辽京之间时便面露难色,他自是不相信郁晴是内奸,可是到底是说实情还是不说?秦铭踌躇不安,说实情,必会加重这些人对郁晴的疑心,不说实情,他又担心万一有差池,那后果可是不堪设想……

    楚奕宸察觉到秦铭的为难,于是便开口说道:

    “正如苏将军所料,郁晴与秦铭并非故交,朕与郁晴相识于去砾镇的途中,朕途中遭遇狼群围攻,是郁晴施以援手方得脱险。朕见郁晴身手不凡、遇事沉着、应对有方,很是欣赏,故此邀约同入军营上阵杀敌。为了消除大家对郁晴的戒心,是朕让秦将军说郁晴与他是故交。朕对郁将军无疑心,朕倒是想知道众将军为何不查一查这‘内奸’之言从何而出?”

    楚奕宸的态度很明确,对郁晴深信不疑。这让苏战平有些挫败,自开始争辩内奸这事,楚奕宸未有过只言片语,苏战平以为楚奕宸定是动了猜忌之心,才未曾替郁晴做过任何辩解。

    苏战平唆使自己的心腹营中与郁晴对峙,其真正的目的也是为了离间楚郁二人。只要他们二人有了嫌隙,自己的兵权就保住了。苏战平以为自己的离间已经有了成效,故此在陈鸣起也不能接对郁晴的话语时,他就认为是时候该给郁晴重击了。然而,却没想到,楚奕宸对郁晴的信任如此之重,楚奕宸在这关键时候出言相助郁晴,看来,想离间二人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不过,老谋深算的苏战平早有准备,他不慌不忙,不畏不缩的说道:

    “皇上惜才,礼贤下士的心境为臣的我们自是知晓的,老臣对郁晴也是十分的器重,我自是不希望郁晴如那些人所讲。不过,为了大祈和皇上的安危,老臣还是认为这件事一定要彻查清楚。还望皇上给予支持。”

    苏战平一面说一面屈膝跪了下来。

    打着顾忌楚奕宸安危的言辞来堵住楚奕宸开口为郁晴澄清,这是最好的缘由了,苏战平拿捏的又恰到好处,明明是在反驳楚奕宸对郁晴的信任,但是言语间确全是一片忠肝赤胆之词,而且还以下跪的方式直逼楚奕宸不能袒护郁晴。

    “苏将军,快快请起。苏将军的用心,朕自是铭记于心。既然要还郁将军的清白,那就彻查此事,你们对郁将军还有什么疑问,当面问清,切不可私下议论或是放任自己的士兵谣传。”

    楚奕宸的话虽然允诺了苏战平可以向郁晴提问,但是却并未保证他不过问。话语间还是充满着信任。

    “郁将军在入营一月左右,从砾镇带回一十三四岁的男孩,那孩子寡言少语、独来独往。并且,似乎自从那孩子入营之后,郁将军对胡羌军每次的作战都了如指掌,无所不知呀,战绩似乎也是攻无不克、战无不胜啊。”

    苏战平这一番话又把郁曦牵扯进来,郁晴都觉得这一番话听起来,自己还真是内奸的不二人选。

    “对胡羌军了如指掌有什么不妥之处吗?这是对大祈有利之处,几次与胡羌的重要对战中,若不是郁将军有先见之明,我大祈恐怕会损失的更加惨重,此一刻竟然如审烦人一般对待郁将军。”韩鹏不满苏战平等人对郁晴咄咄相逼,出言为郁晴辩解。

    “皇上,末将觉得此事事发蹊跷,定是有心之人对郁将军有敌意,想陷害郁将军。”宋震也起身未郁晴辩解。

    苏战平有些吃惊,没想到此二人竟然为郁晴辩解,实在是出乎他的意料。没见得他们二人与郁晴有过过密的交往,甚至几人还因歧义大打出手,什么时候竟变得对郁晴忠心不二了?

    “两位将军是误解了,郁将军是不是内奸,只要将事情查清,自然就明了了。审犯人可不是这样审的,由着嫌疑人这样自由自在的辩解。”陈鸣起说道。

    “左一个内奸,右一个内奸;你们也真好意思说出口,若不是郁将军派人给你们送信,你们如何逃脱胡羌的圈套。”宋震气愤的指责陈鸣起。

    “我们能突围胡羌的包围,是苏将军指挥得当,与郁晴何干。想必是郁晴明知道苏将军能突围,而故意告知。”葛胜天起身趾高气昂的说道。

    “就是,他郁晴为博取众人的信任,你们都是被假象蒙蔽了双眼。”郑虎附和道。

    “你们含血喷人,郁将军若真是内奸,他每日与皇上同吃同住,都未曾有过半分不敬或加害之举,这你们又作何解释?”左靖站在一侧,实在是觉得苏战平的人言语太过不逊。

    闻左靖一言,大帐内原本嘈杂的声音立刻安静下来,陈鸣起、葛胜天等人心虚的看着彼此,又望向他们的主心骨——苏战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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