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榜说,皇后薨了,皇帝悲痛万分,伤心欲绝,然死者已矣,需入土为安。次日,以皇后之礼下葬于皇陵。

    宫天阙不知道自己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情看的,只知道心底那一块似乎慢慢的空虚了。他真的会悲痛万分吗?她一遍一遍的问自己,那么深的感情他都可以抹杀,他又怎么可能会真的伤心。如果真的伤心,那么他就不会派人来灭口。

    皇后薨了!从此,以前的一切一切都断了!

    她与他此生再无瓜葛。

    她垂眼,半掩的眼眸里出现丝丝暗淡和决绝,眼睛有些瑟瑟的,她这才发现自己竟然一直没有眨过眼。而更让她惊了一下的是,她发现身侧的谢狂恶狠狠的盯了她好长时间,她连忙转头看他,他那尖锐的视线尤似要在她身上瞪出两个窟窿。

    宫天阙感觉头皮一阵发麻。

    谢狂凑近了些,尤在生气,他附到她耳朵上,而后以低沉的嗓音问道:“你是因为皇后跟你同名,所以你才如此气愤将爷推下马车的吧?”

    宫天阙正要答话,忽然只听一道雄浑的的声音将她打断。

    “长平侯!是你吗?”

    谢狂回过头去,人们颇有默契的再次为他的视线让出一条道来。从人群外迈进一个身着官服年轻男子,他的身边还带着两个随从,侍从打着雨伞,跟在背后一左一右。他们的后边还有一辆官车静静而立,这显然是刚下朝路过的。

    宫天阙一看是他,吓得立即回过头去,低眉顺眼站在那里再也不敢乱动。

    她的心狂跳着,他是朝廷的官员,见过她的,若是让他看见她还活着,那么这天下怕是要乱了,而她也休想再逃出宫。

    谢狂的脸色在看到这官员的时候,立即有些难看起来,却没有表现出来。他不自在的弹了弹身上沾有泥水的衣袍。

    年轻官员边徐徐走过来,边笑声道:“这不是长平侯吗!长平侯什么时候回朝的?怎么招呼也不打?皇上一定会设宴款待你的。”

    长平侯?是他?宫天阙终于想起他的名字为什么如此熟悉了。他的父亲是和先帝一起打下半边江山的广平王,后来江山平定,广平王病死,先皇封了他为长平侯。只是他却对官位不感兴趣,而是去了塞外做起生意来。生意做得红红火火,不过几年就已经占了大统国和塞外经济的主要来源。

    是位不可小觑的人物。

    这个成天就只知道炫富的暴发户真的是他?

    谢狂神情颇为不屑,他骄吟道:“款待什么的本爷倒是不稀罕,爷只是闲着这日子玩玩,官场那一套勾不起爷的兴趣。”

    年轻官员一听,面色有些不自在起来,他打哈哈的笑着,视线在他身上转了一圈,忽然指着他沾着泥水的衣袍惊诧道:“侯爷这是怎么回事?”

    谢狂一听,眸光微闪,面色陡然冷了下来,他斜眼恨恨的瞪了眼兀自在看皇榜的宫天阙的背影,看着她不为所动,恍若未闻的样子,心中又是一阵闷气,也就这一眨眼的功夫,年轻官员陡然明白了过来。

    谢狂闷闷转过眼来,正好瞧到年轻官员嘴角那一丝微勾的弧度,似笑非笑的神情尤似讥笑,他忽然大怒,大手一挥,不屑的拍了拍绣袍,然后抬起眼来,大声冲着他道:“不过一件金丝衣袍而已,脏了就脏了,回头扔给畜生做窝,爷府中的金丝银线多的就是,你不用担心,哪天你要是想要,爷直接送给你。”

    “侯爷真是说笑了。”年轻官员犹在笑着,却不答眼底,眼中的阴鸷一闪而过。

    谢狂冷笑,掀掀唇角,却见年轻官员忽然好奇的指着宫天阙的背影道:“这是何人?背影生的如此娇俏,好似有些眼熟。”

    宫天阙一听,心中的那根弦就要应声而断,终究是逃不过去!她心中慌乱,努力不让人看出马脚,脑中飞快的转动着主意,眼下,她答话,会被他认出声音,不答话,更会引起别人的怀疑。

    她紧咬着下唇,手上兀自缴着衣角,过了好一会儿楞是没有答话,谢狂不耐的冲她嚷,让她说话,她心中又急又乱,感觉那年轻官员似乎走了过来。

    她的心狂跳!心乱如麻。

    “喂~,跟你说话呢!”肩膀上忽然落下两只修长有力的大手,强行把她的身体扳过去,她惊了一惊,一触即发,猛然挣开他的手,他的手就像要将她抓下地狱的恶魔,她疯狂的排斥着,疯狂的挣扎,与那两只手扭打起来,谢狂似乎没有料到她有如此大的反应,楞了一下,然后迅速用另一只手紧紧的箍住她疯狂的举动,略略恼怒道:“喂,你不至于吧!不就是一张皇榜吗?你至于弄得这么伤心?”

    是他,宫天阙大口大口的喘着气,脸上沁着细密的汗水,谢狂紧紧的箍着她,生怕她在出什么状况,高大的身体正好挡在她与年轻官员的视线上,她的眼睛飞快的转动,出现一抹不顾一切的执狂。她知道年轻官员正在看她,犀利的视线透过谢狂的身躯一直达到她的心底。

    不能让他看见她的脸,这是她的信念,她又是一阵挣扎,忽然一声尖叫,脚下似乎歪了一下,她整个身躯狼狈的直直的往他的怀抱外跌去,谢狂略略慌张的猛然伸起手将她的身体从新捞了回来,弧度刚好,年轻官员看不到具体的细节,却能猜出发生了什么事情。

    宫天阙的身体没有摔下去,却因为惯性,她直直的投入了谢狂的怀抱,谢狂微躬着腰身,宫天阙双手立即紧紧的怀抱着他宽大的腰身,她将头迅速扎进了他的怀中,再也不抬起脸来。

    谢狂显然楞了,一手上揽着她纤细的腰身,一手搂着她脖颈上柔软顺滑的丝发,保持着暧昧的姿势不变。

    在一旁观看的彪悍马夫的眼睛也直了,神色中皆是那浓烈的不可置信。

    人们只见一位衣着略略脏乱的少年一脸深情的望着怀中的少女,少女犹似娇羞,火红的衣袂沾上了他的身体,他们的黑绸般的发丝往下垂去,如丝线般缠绕着彼此,透着别样的暧昧。

    周围的人群迅速将他们包围,纷纷交头接耳,窃窃私语,神色中皆是一脸促狭,有几个人更是因此笑出声来。

    他们显然明白过来,这是一对男女正闹着别扭呢!他们瞧着谢狂的眼神中又是羡慕又是嫉妒,羡慕的是他有如此艳福,深受美人的爱慕。

    “侯爷艳福不浅啊!”年轻官员促狭的望着他们,笑着调倜,他并未察觉有什么不对。微微上前几步,他朝谢狂辑了礼,然后大笑着甩袖而去。

    宫天阙这才微微放下心来,吁了口气,逃过一劫。

    四周观看的人群也渐渐散了开来。

    待四处已经无人,彪悍马夫这才狐疑的走了过来,摸着下巴,看着他们神色变了又变,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谢狂犹在出神当中,当她刚刚投入他的怀抱时,他的心中闪过一丝异样的情绪。他懵了,那种情绪似懂又似乎不懂,似欣喜又似不屑,不停的交错着,一直在他的脑中一层层的徘徊,最终化为那淡淡的喜悦。

    他能感觉到她玲珑有致的身躯在他的怀中绽放!她的腰身和其他女子的不同,其她的女子的腰身总是又纤又细,柔软得就像要化在他的手中,虽美他却早已腻了。而她的不同,她柔软的腰身并不像表面上的柔弱,而是柔软中透着一股韧性,若春暖花开,堤坝上随风微微折腰的柳枝。柔顺中骨子里却透着一股难以摧毁的野性。

    她的身上有着一抹天然的香味,他闻了好久才发觉那是竹叶慢慢净化出来的淡淡香味。她一定是一直在用嫩绿的竹叶沐浴,才会散发着这种纯天然的浅淡香气。

    他的手穿插在她如墨的发丝上,如云般的触感拂动着他修长的手指,然后在他的指尖上缓缓触动,流射出浅浅光华。

    ------题外话------

    冒个泡吧!有人没?

    不管说什么,问我吃饭没有也可以啊,总而言之言而总之

    大家请冒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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