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巧华丽,金碧辉煌的大殿内传出糜糜的的乐声。殿内薄衣轻纱的众舞女衬托着中间跳着胡旋的冶媚女子,只见那女子跳到精彩处蓦然一停,媚眼轻勾,妍丽非常,对着坐在上位眼睛直愣愣望着自己的君王,轻解衣带,薄如蝉翼的舞服从肩上滑落,身上只留两抹红花丝绸护胸,一条闪闪发光的短裙。裸露之处肤若凝脂,香软滑腻,闪烁着迷人的光彩。

    北堂靖再也忍不住,一把扔掉手里握着的酒杯,冲将上来,还来不及吩咐乐师舞女们退下便急不可耐的凑近那女子的香颈,吻将起来。得了空隙也不忘称赞,“媚妃,媚妃,你真是个妖精,朕都不想离开你的极乐殿,就想永远和你厮混。”说话间已打横抱起媚妃往内室走去。

    “那就不要离开。”娇媚异常的眼眸微眯起,看似享受却是毫无一丝沉沦,影影绰绰的似含着无尽的厌恶。

    殿外,高阳炽热,跪着两个大臣,一个头发全白,已过古稀。一个四十岁模样,两鬓也有些风霜了。近身太监手执拂尘,有些不忍,牵起嘴角,“皇甫大人,您就别再固执了,快起来吧。陛下怕是又不会见您了,唉,您岁数也大了,跪这么久身体会吃不消的。”

    皇甫博闻乃三朝元老了,眉眼染霜,虽已过古稀之年但是面相坚决,一看便知是个固执如牛的人,认死理。尽管膝盖微抖,双手也开始打颤了,依然是直挺挺的跪着。

    “唉,纳兰大人您怎么也跟着跪呢,您是武将身体好点,皇甫大人可是受不了这个罪啊。”北堂皇的近身太监小安子忍不住了,他本也不是铁石心肠的人,上前来想架起皇甫博闻,他沟壑斑斑的额头可都是冷汗了,眼看着就要晕过去。

    纳兰伍德本不是有耐性的人,他性子烈,现下跪在这也是看了皇甫博闻的面子,要依着他自己的性子宁愿去边界泗水城守着,也好过在这看那昏君的脸色。想那北堂靖为人虽阴险喜怒无常性,但在那个妖姬来之前至少还保有野心。现在呢,整日被那个妖妃迷惑着,早朝十日间有九日不上。

    当真是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在朝。

    “尊师,我受不了,那个昏君早沉在温柔乡里忘了咱们。咱们在这跪着还有什么效力,还不若回去蒙头睡觉呢。尊师您也起来。”纳兰伍德激烈的说着,架起皇甫的令一只胳膊。

    想要开口训斥两句却是力不从心,嘴唇颤抖着,就那么晕了过去。

    纳兰惊叫,“尊师,尊师。您可不能有事啊。”

    小安子近身细看,见皇甫博闻只是晕过去了,便安慰道,“纳兰大人莫急,想来皇甫大人是劳累过度了。赶紧扶回去吧。”回头看了看紧闭的殿门,叹息一声,无奈道:“没有三日您是见不到陛下的。还是等几日再来吧。”

    “哼,等几日,这都等几日了。我们还有几个几日可等。等轩辕的大军踏过我们的都城吗”,讥讽一笑,“怕到时候都成了亡国奴。”狠吸了口气,背起皇甫博闻便走了。

    小安子听了这话不由得怔愣,难道说早些时候听那些太监宫女议论的竟是真的?转念一想,真的怎样假的又怎样,他们的北堂皇怕是再没了争霸天下的心思。哀叹一声继续做好他的分内,那就是替那个忘了今夕是何夕的皇帝陛下守好殿门。

    云霞宫,北堂落尘的寝宫。

    “公主,就这么看着陛下消沉下去,好吗?”北堂落尘的贴身婢女寒梅小心翼翼的劝说着,唉,公主和陛下已经半年没说过话没见过面了,以前要是公主从外面游玩回来陛下总是要亲来云霞宫问询的,关切之情不言于外。而现在……唉,就连公主亲自去求见都不见得能见到人。

    “不这样还能怎样呢?不是连人都见不到吗?”那女子爱怜的擦拭着一根根的琴弦,身着雪纺纱的洁白素衣,身上没有多余的金饰,青墨的香软发随意的扎了个蝴蝶髻。脂粉未施却颜色艳丽,可谓天生丽质难自弃。在她身上找不见一丝高傲公主的娇蛮气息,反倒是多了一丝飘逸出尘的气质,似是月下仙子般美好。此女子便是北堂落尘,系北堂靖最宠爱的皇妹,是北堂唯一的长公主。也因是同一个母妃所出,从小就感情深厚,北堂靖对其更是有求必应。

    “公主还是去劝劝吧,今个中午奴婢看见皇甫老大人是被纳兰大人背出宫门的。听小太监们说是跪晕的。”寒梅将北堂落尘擦拭好的瑶琴放回原位,再次说道。她也是为了公主好,公主性子淡漠虽然不说,可心里还是担心的。

    “那又是何必呢,他也是年过古稀的人了。我那皇兄现在怕是不会见任何人吧。”目光望向窗外那株开的恣意的海棠,幽幽的说。

    寒梅知道,公主怕是还记的陛下的那一巴掌呢。三年前,公主去轩辕游历,中途竟然遇到了杀手,那是从不曾有过的事。几乎丧了性命,幸得那位公子搭救才幸免于难。公主去过很多地方都是安然无恙的回,唯独那次是出去散心的。三年前,媚妃刚进宫便以惊世绝艳的容貌得了陛下的喜欢,一舞胡旋更是迷得陛下弃三千嫔妃独宠她。

    将近一个月的时间陛下都没出过极乐殿,公主那么淡然的性子终是看不过去,便径自去找了那媚妃,只是希望她能有收敛,毕竟陛下还是整个北堂的皇。也不知她跟陛下说了什么,陛下气冲冲的来到云霞殿二话不说便给了公主一巴掌。临走还撂下话,说“今后朕的事你少管,你只要做好你的安乐公主就行了。”

    公主无言,打那以后便更少呆在宫里了。她只说宫里的烟尘气太重了还是外面灵秀山川的气息吸引人些。

    “梅儿,过几天我们就走吧,去冰月看看,听说冰月的冰树已经三年没结果了,真不知是何妖孽作祟,惹得那成千上万的生灵没的饱餐。”音色悠悠,似是看破了凡尘般。

    “可是公主,您这次回来不是为了北堂的将来吗,难道这就要走了吗,我们还没见到陛下啊。”

    “不见了。世上因果循环,种何因收何果,又岂是我这微小的凡人能阻止的了。”就像那高飞的鸟,静默的鱼,一切都有其自己的命数。

    梅儿似懂非懂,却也没再说什么,只略略的点头。

    “公主还要找那公子吗?”这次的语气多了探寻,也只有提到那个人的时候,怕是才有丝波动吧。梅尔暗暗的想,偷觑着目光悠然的北堂落尘。

    果然,无波的眼眸刹那闪过一丝慌乱,瞬间消逝在阴影里,“梅儿今日问的多了。”

    听见这清淡的话,知公主已是不想再说了,吐吐舌头不再言语。

    “主子,还有半天我们就能到边界洱城了。”黑焰对坐在马车里的轩辕烈禀告道。

    轩辕烈点头回应。岚汀自马车里钻出来,瞅了眼黑焰宝贝的不得了的爱马,笑得特别和蔼可亲,“黑焰你辛苦了,要不你来坐马车,我去骑马去。”

    黑焰连连摇头,像个拨浪鼓似的,“黑焰不辛苦,不辛苦。应该的,还是您坐马车属下骑马吧。”笑话那可是他的爱马耶,除了他自己就连陛下他都没让碰过。好吧,他承认,陛下的宝马——赤,更好,是不屑碰。

    轩辕烈嗤笑一声,口哨一吹,一匹浑身毛发似烈火灼灼燃烧,身姿矫健非常的马自身后奔驰而来。前蹄离地,仰头嘶鸣一声停在轩辕烈身边。

    轻松一跃,轩辕烈便雄纠纠气昂昂的稳坐马上,眼角微挑骄傲的看向岚汀,意思是:怎么样还是你亲亲夫君的坐骑英武吧。

    岚汀远见那样的灵物朝这边跑来,心早已飞了起来。现下它就在眼前,不觉便伸出手来摸摸它的鬓毛,水眸晶晶闪亮,暗忖:这不会是汗血宝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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