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白吗?你们教员叫你去一趟。”

    正在早锻炼的叶白停下手里的事情,有些疑惑地看了一眼过来通知他的同学,似乎是隔壁班的,平日里喜欢欺负自己班上的一个小个子,不过从来没有跟自己说过话,他怎么认识自己?但是,出于对同学的信任,他还是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然后打了报告,往教员办公室走去。

    那个同学看着叶白离开的背影,面上闪过一丝心虚,可是他也没办法,为了自己的前程,再加上还收了人家的财钱,也只能对不起他了。叶白成绩那么好,以后机会还是很多的,他这么宽慰自己,叶白你可千万别怪我,要怪只怪你得罪了什么人了。

    “报告!”“进。”

    “教员你找我?”他进了办公室,有些摸不着头脑。怎么那个经常被欺负的小个子也在?

    教员看着叶白,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你给我滚进来。看看你都做了什么好事。”叶白心里一紧,有种不好的预感。

    “教员,我做什么了?”

    教员拉过一边一直低着头的小个子,冲着叶白怒气十足地吼道:“你就仗着你成绩好体力好就欺负同学是不是?你知道纪律吗?不允许私下斗殴!更不允许破坏团结!我强调过多少次,你们是同学,更是战友!团结,要团结!知道吗!!你看看,你把别人打成什么样了!给我写检查去!”

    “我没有!”叶白终于明白为什么那个隔壁班的看自己的时候有些怪怪的,原来是把这件事栽赃给了他,到底也是还没成年的大小伙,受了委屈火气十足,“教员你冤枉人,明明是隔壁班的人做的,为什么要扣到我的头上!我不服!”

    “你不服?你还不服?人家自己跑过来指名道姓地说是你干的!你还敢跟我不服?!”教员气得踹了叶白一脚。叶白的火气一下子就爆发了,他一个箭步冲上去,攥起小个子的衣领:“你给我说清楚,是谁打的你,是不是我!!”小个子往后缩了一下,嚅嗫道:“叶白,我,我错了,我,我以后再也不告密了,你饶了我,饶了我!”

    教员看到这个情景,一把拉过叶白就是一个过肩摔:“别以为我是教书的就不会打架,叶白你小子能耐啊,当着我的面就敢威胁同学?检查你也不用写了,这个书你爱念不念,给我退学!我没有你这样恃强凌弱的学生,滚出去!”

    叶白气愤地双眼通红,但依旧倔强地不肯退让。他缓缓地站起来,掸了掸衣服:“我不会滚,我叶白走也要轰轰烈烈地走出去。”说完一拳就打在教员的脸上,两个人离开扭打在一起,教员室没多久就变得一片狼藉。闻声赶过来好多人,连校领导也被惊动到了。叶白,最后还是没能留下。但是念在他成绩一直遥遥领先的份上,学校没有给他记过,只是说他身体心智不适应军校生活,建议退学。

    叶白的父亲叶廷远连夜驱车赶过来,在军校附近的小招待所里看见了喝得醉醺醺的叶白,忍不住抬手揍了他一拳。叶白迷迷糊糊醒过来,看见父亲过来了,忍不住红了眼眶。

    “爸,我没有欺负人。”他说。

    “爸爸了解你,知道你是个好孩子,是爸爸拖累你了。如果不是爸爸没有用,你和你妈妈也不会吃这么多年苦。”叶廷远不由得摸了摸微陂的左腿,面色黯然。

    “爸,不能怪你,我,都知道了。”叶白看着这样的父亲,心里有那么些不是滋味,隐约升起一点悔意,话就脱口而出。

    “你知道什么?”叶廷远神情突然紧张起来,垂在两侧的手也微微有些颤抖。

    “家里,不,或者说妈妈,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阿白,你大约也知道,当年我跟你妈妈算是私奔。我是孤儿,大了以后就去参了军,然后才认识了你妈妈。其实当年闹到最后这样的地步,不全怪你外公。”叶廷远没有直接回答他的话,却坐到床上,说起了往事,“那年,我第一次领队出任务,却因为任务失败陂了脚。你外公那个时候是我们的师政委,他批评我说任务失败是我的指挥失误,还说我太过狂妄自大,不看好我跟你妈妈在一起。我也解释了是收到的情报有误,不能怪我指挥的问题。你外公却始终不松口。我当年毕竟是小伙子,又是当兵的,血气方刚,觉得你外公分明就是因为我陂了脚,又是孤儿,所以看不起我。你知道的,有了这样的脚伤,我也只能退伍,无奈回了家乡。本以为跟你妈妈就会这么散了,谁知她也是倔强,扔下书信连大学都没读完就追我来了。你外公气得跟她断绝了关系。其实我们后来也想明白了,你外公真的不是看不上我,相反,他因为看着我这么勤奋努力的小伙子陂了脚反而很是心痛,才会这么责怪我。只是,他习惯了用他严厉的方式表达好意。其实他说的也没错,的确是我没有考虑清楚全部的可能,才有了后来的失败。只不过,这么些年,我们也憋着劲,想拿出点成绩来,才能堂堂正正地回去求他原谅。只是可惜,这个社会太现实,对陂了脚的人,对没有高等学历的人都太过苛刻。而今,你妈妈的状况她大约只剩几年能熬了吧所以,我们也想你有点成绩,好让你外公看看,他有个多么优秀的孙子。大约只有这样,你妈妈才有勇气去求得你外公的原谅。只是你跟我们太像,都太执拗。”

    叶白这才真真切切地开始后悔起自己太过冲动。对于父母的过往,他原本只是大概地知道一些,所以他被送去考军校的时候,心里就隐隐不安起来。现在,知道了母亲的情况和她的心愿,后悔却也无计可施。

    第二天早上,两个人梳洗妥当,打算返程回家。其实原本家里情况虽然不是太好,也能正常温饱,可是现今母亲生了病,叶廷远就只能再肩起一份重担,买了一辆二手的小货车,给人家跑跑夜间运输。昨日叶廷远也是开着这辆小货车来的。父子俩整装完毕,拿着行李就出了小招待所。

    天阴沉沉的,看上去像是要下雨。叶白的眼皮跳了几跳,心下有些不安,便朝周围扫了一圈,却只有几个人三三两两地坐在路边的小馄饨摊子吃早饭。他自嘲地笑自己太过多心,然后帮着父亲把行李放到车子后面的车厢中,只留了一床被子垫着没有坐垫的副驾驶座位。

    回家的路途要经过一处盘山路,叶白担心父亲没有休息好,所以一直警着神在留意路上的情况。

    太阳越升越高,眼看就要进入山路了,一辆黑色的桑塔纳却猛踩油门,从他们外圈超了过去,然后就一直维持在他前方一个车身处行驶。

    大约过了大半的路途,淅淅沥沥开始下起了小雨。天色也更阴沉了。在快经过山体转弯处的时候,前方的车突然亮起了刹车灯,叶廷远惊得也跟着踩了一脚刹车,眼看就要撞上,他下意识就打了一把方向,却没料到从转弯处冲出了一辆大卡车。

    叶白的反应更快一些,一把抄过垫了一半的被子,在两车相撞的前几秒挡在父亲和自己身前。他清醒前最后的记忆就是刺耳的鸣笛声划破天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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