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柳夫人毫不吝啬地将筷子拍在了桌子上,怒喝道:“时代不同了,年轻人想玩新的思想,开放一点,也可以理解。但不要做的太过,纵然不顾及我,也顾及一下在座的吧!都是的夫君!”

    “啊!对不起,娘!”悠然这才意识到自己为了和韩枫斗气已经失态了,急急站了起来想柳夫人道歉。

    “你没对不起我,对不起的是他们!”柳夫人怒斥道:“你不是我生的,可是你嫁了云儿,也要叫我一声娘,既然叫了我就是你的长辈,规矩还是要立!鸳鸯!把家法拿来!”

    “老妇人!少夫人不知者无罪,您就饶了她这一次吧!”一旁的名叫鸳鸯的婢女淡淡地说道。

    “拿来!”柳夫人喝叱一声。

    “是!”鸳鸯皎洁的一笑,从侧屋里捧出了厚厚的一个本子。

    “家法第五十四条!第六十七条!第七十三条!第七十九条!”柳夫人对着鸳鸯说道。

    鸳鸯一副训练有素的样子翻开了那仿佛账本的册子,朗声念道:“家法第五十四条:凡柳家子孙许尊敬长辈,有忤逆长辈者,罚跪两个时辰。家法第六十七条:凡柳家子孙许遵循仁孝礼义信,如有违者,罚杖责二十。家法第七十三条:凡柳家子孙在公众场合有违礼义者,杖责二十,罚跪两个时辰。家法第七十九条:凡柳家媳妇,许遵循《列女传》《女训》‘三从四德’习女红,不得敢于夫君之事,如有违者,杖责六十,罚跪四个时辰!”语罢,鸳鸯一脸坏笑地合上了册子。

    “娘,不要罚悠悠。是云儿进了悠悠的家门,成了她的男人,她自是不算是我柳家之人啊!”柳云急道。

    “哦?丫头,你说!”柳夫人问道。

    “我……是我嫁入柳家。”悠然顺从道,这是她的许诺,对她九个……哦不,八个相公的许诺,虽然自己多夫,但名义上还是自己出嫁。纵然是杖责一百,罚跪十六个小时,也不能改变。

    “云儿,你听到啦?!看在你是初犯,刑罚减半!鸳鸯执行!”柳夫人呵斥道。

    “是!”鸳鸯放下了家规,从一旁的柜子上取下了量尺长短的杖子。

    婢女早已经识趣地将饭菜撤了下去,偌大的客厅里只剩下了悠然这十几个人。

    “跪!”鸳鸯怒喝一声,“啪!”一声,杖子打在了悠然的背上。

    悠然淡然道:“我上不跪天,下不跪地。唯一值得让我下跪的父母,也不在这里,何况他们也早已经不记得我了。若要杖责,你便责罚,但跪——自是不行!”

    “跪!”“啪!”鸳鸯打得用力,几乎每一下的声音都震天响。

    “跪!”“啪!”“跪!”“啪!”“跪!”“啪!”“跪!”“啪!”“跪!”“啪!”“跪!”“啪!”“跪!”“啪!”“跪!”“啪!”“跪!”“啪!”“跪!”“啪!”“跪!”“啪!”“跪!”“啪!”“跪!”“啪!”“跪!”“啪!”“跪!”“啪!”“跪!”“啪!”“跪!”“啪!”“跪!”“啪!”“跪!”“啪!”“跪!”“啪!”“跪!”“啪!”…………………………

    就这样,一百的杖责结束了,悠然依旧站着,只是已经摇摇晃晃。

    “娘!”柳云揉了揉微红的眼圈道:“娘!悠悠身上有伤,您若再要责罚,便责罚儿子吧!”

    “老夫人,事情因我而起,你若再要罚,便罚我吧!悠悠经不起!”韩枫一把将已经摇摇欲坠的悠然抱在了怀里。

    “云儿,你起来!”柳夫人示意柳青上前去将柳云扶了起来。

    顿了一顿,柳夫人说道:“且不论你……连她的相公都算不上,就算是,我这个长辈教训小辈也用不到你来管吧!”语毕,柳夫人横扫一掌,掌风扫过,四面墙上的字画纷纷向一边倒去。

    “好一招秋风扫落叶啊!”韩枫飞身躲过掌风说道。

    “你……你如何知道……这掌法的名字?”柳夫人一惊,手下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你和颖儿又是何关系?”韩枫淡然道。

    “颖儿?”柳夫人一脸的不解。

    “那……那日跟你一同前来的那个人,你可认识?”韩枫问道。

    “他……他是……”柳夫人显出了前所未有的窘迫,眼神飘忽不定,不是瞟向柳云和柳青。

    难道……不会的!……可是柳云,柳青和颖儿确有几分相似……自己竟然忽略了……悠然不由惊呼道:“娘,他……该不会是云的爹爹吧!”

    “……嗯……”柳夫人窘迫地应了一声。

    “什么?!”萧紫焰惊呼道。

    “他……有什么问题吗?”柳夫人不解道。

    “您……确定不认识……颖儿……?”冥杰诧异地问道。

    “有什么关系吗?”柳夫人不解道:“他只是说那是他朋友的女儿啊!”

    “朋友?!分明就是他自己的吧!”冥杰道。

    “什么……”柳夫人几欲支持不住向后倒去,多亏柳青在一旁将柳夫人扶住。

    “娘……有些事情……可遇不可求……或许,我们可以听听那个故事,纵使不能做什么,有些事情也是可以分担的吧!”悠然轻声安慰道。

    沉默良久,柳夫人才幽幽开了口:“……大概在二十年前吧!……我那时候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飞天凤凰——柳凤凰。”

    “是那个……”冥杰刚想开口便柳夫人接了过去。

    “没错!就是那个江湖上名震一时的女飞贼。”柳夫人淡淡一笑,脸上似乎洋溢起了当日的自信:“那次去飘雪山庄偷珠宝的时候,我认识了他……飘雪山庄的庄主……也就是江湖上的飘雪公子。后来……我就有了云儿和青儿,可是就在我七个月的时候,他却突然说有人要到庄里寻仇,派暗卫将我送走了……没想到这一走便是永别……”说道这里,柳夫人不由眼圈一红,抬手掩去眼角的泪痕接着说道:“后来,我便在那个别院里生了,产婆当时为了生机将其中的一个男孩拿去卖掉了,他就是云儿……可是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最后我还是知道了……可是我在找回去的时候,孩子却已经不知所踪了……再后来,我抱着青儿去找他,却刚好见到了他的夫人白玲珑为他生下女儿的那一幕……他竟然毫不留情地就将我们母子赶了出来……”

    “娘……”悠然轻声唤道,她真的是不知道该如何去安慰了,又是一个被人始乱终弃的女人吧!自古红颜多薄命吧!

    “呵……可怜我竟还相信他是迷途知返回来找我的!他……竟仅仅为了他的女儿……”柳夫人不禁掩面痛哭。

    “上梁不正下梁歪啊!”悠然白了韩枫一眼,有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上官清风。颖儿,慕容雪,还真是有什么样的爹和师傅就有什么样的女儿和徒弟啊!

    “悠悠!”上官清风轻唤道,这丫头竟还没有忘记慕容雪的事情。

    “哼!”悠然白了韩枫一眼。

    “悠悠,颖儿还没有处置……你看……?”李铭勋突然问道。

    “你自己问吧!”悠然说着瞥了韩枫一眼。

    “枫,你看?”李铭勋试着问道。

    “一切听凭你!”韩枫无比坚定地说道。

    “呵……”悠然轻笑一声道:“把她带进来吧!”

    “嘭!”颖儿跪在了地上。

    “颖儿……呵呵……”悠然开怀大笑道:“有一句话叫作风水轮流转,今日你可还有话说?”

    “我……”颖儿仰头看向了一旁的韩枫,却见韩枫正直视着悠然,丝毫没有对她的一丝怜惜,良久,她低下了头道:“我输了……”

    “感情之事,无论输赢……只是你没有选对人。”悠然淡然道:“大概,你还不知道这件事情。堂上这位便是你爹曾经的爱人,这旁边的两位便是你的两位哥哥。”悠然顿了一顿,等到颖儿从震惊之中恢复才说道:“今日,我念在他们的面子上饶过你,也请你带一句话回去给你爹,还有你爹的那个徒弟慕容雪:‘善恶到头终有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语罢,“啪”的一声颖儿身上的绳子应声而断,颖儿颓然跌坐在地上。

    良久,颖儿才抬头缓缓地说道:“或许吧!我真的错了,我一直以为只要你离开,韩大哥早晚会看到我的好,可是……呵呵……”颖儿自嘲地笑了笑,道:“如今,也该是我离开的时候了吧!”

    “颖儿……我……”韩枫看着颖儿,又看了看悠然,目光徘徊,欲言又止。

    “其实,没有什么的……”颖儿淡淡地说道:“没有孩子,什么都没有发上过……”

    “可是……那天晚上,我们……”韩枫犹豫道。

    “没有,什么都没有。”颖儿喃喃地说道。

    忽然,颖儿若有所思地对着悠然招了招手,悠然附耳过去,听到:“那一夜,韩大哥被我下药了,你知道吗?无论我怎么样,他竟然都没有反应……其实我早该死心了不是吗?只望你不要告诉他,让我……还能算是他心里的妹妹吧!”语罢,颖儿颓然地坐在了地上,无力地望着悠然……

    看着颖儿被两个婢女架了出去,悠然才舒心一笑,如今一切具备,自己也该功成身退了吧!

    “悠悠,你……太便宜他们了!”柳夫人有些愤愤不平,毕竟二十年的青春,女子最风华绝代的时间,都耗在了那么一个不值得的人的身上。

    “娘,有的时候,爱过了,就是获得啊!至少在之前的二十年里您不是还拥有着美好的期待吗?”悠然淡淡地笑着说道:“娘,俗话说眼不见为净,反正我们也要离开了,何苦呢!再者说了,您难道就不想看看他们不断的变老,自己却依旧保持着如今的样貌,多年之后再次相见,他的女儿都要比你年迈的样子吗?”

    “什么?!”柳夫人一脸的吃惊。

    “娘,或许有些事情,嗯……我现在还不能告诉您,但是,等我们到了那个地方的时候,您就会知道的!何况,云会跟我们一起走,您难道舍得吗?”悠然笑着说道。

    “你啊!可是算准了我老人家的心思了!”柳夫人笑着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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