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沈咏交给蛊老后,沈苍、令狐傲和小竹都退出房间,只留下沈咏和寒医蛊老二老。

    “姑娘,你可想好了,第二种方法并不是良策,第一种虽然会失去手臂,但是却更有胜算。”寒医也有些不明白,为什么沈咏会选择第二种。他们作为医者,只是将所有的方案都告知病者,但他们也会有所偏向,第一种方案无论从痛苦性还是治愈性来讲都是最好的。

    寒医再看看床上的女子,似乎想到了什么提醒道,“如果你是担心缺了一臂会影响日后生活,老夫倒是觉得保命更为要紧。况且老夫看你大师兄还是非常照顾你,想来他也不会介意。”

    如此水灵的女子少了一臂的确让人惋惜,不过能留名就不错了。寒医和蛊老觉得她能够从皇宫出来撑到现在还留着一口气,完全仰仗了九王爷的宝贝丹药和名贵药粉,若是换了其他人,此时已经见了阎王投胎去了。

    沈咏喘气了几口大气,脑子也比刚才清楚许多,来龙去脉虽然没人讲给她听,但也能猜到几分,对于寒医的疑惑,自然也明白他的想法,有气无力得说着,“白发爷爷,你看起来很厉害,应该诊断一下我的脉象就会知道结果。”说着想将自己的另一只手伸出去,才发现那边的衣物已经在马车上被扯破,便只是将手腕伸出锦被。

    寒医对于沈咏给自己的绰号很满意,呵呵的摸着自己编成鞭子的长胡子,一手搭在沈咏的手腕上,细细诊断。突然眼睛睁大了一圈,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沈咏。蛊老也发现了异样,也伸手来诊脉,最终也和寒医异样瞪大了眼睛,一副难以想象的样子。

    沈咏微微笑了一笑,眼皮有些支撑不住,慢慢的垂下来。

    “难怪你会选择第二种,你根本不用担心解毒的事情。可……这脉象,真的是……”寒医终于理解沈咏的想法了,可这样的身体之前怕也遭了巨大的罪吧!

    两人看沈咏面色不佳,便也不在多问。各自从药箱里拿出器具,然后给沈咏转了一个方向,将受伤的手臂露在外侧,方便两个人动手。

    原本感觉迷糊,渐渐又要谁去的沈咏突然感觉到一阵剧痛从手腕传来,可此时手臂已经麻木,动弹不得。她能够真切的感觉到那一阵阵的剧痛,如同有一只野兽在撕咬她的手臂,可她什么也做不了,只能大力的叫喊着,将自己的痛苦转化成为一声声的惨叫。

    痛!好痛!

    沈咏此时满脑子都是这个念头和想法。

    站在屋外的三个人突然听到惨烈的叫声,身子都不住得发颤。沈苍甚至不由自主得往里冲进去,却被令狐傲一把拦住,“你进去只会乱了三人心神,万一影响治疗怎么办?”

    沈苍虽然知道令狐傲说的很对,可他还是忍不住和令狐傲动其手来。如今他的攻势已经全无章法,也没有使用内力,完全凭借多年习武的习惯朝令狐傲打去。

    令狐傲感觉到他没有使用内力,自己也收了内力和他肉搏。他清楚沈苍只是想找个发泄情绪的途径,而他愿意陪着沈苍这样发泄。

    屋子里的沈咏因为痛楚渐渐恢复神智,一下子咬着下嘴唇不敢再让自己叫出来,生怕让别人听的更加难受。

    正帮她削肉的蛊老一抬眼,给寒医一个眼神,寒医十分默契的递给沈咏一块帕子,让她咬在嘴上,轻声吩咐道:“你若不希望别人担心,便使劲咬帕子吧。”

    沈咏感激的点点头,一口咬住那帕子。那帕子中间一下子紧皱起来,可见其疼苦。寒医见她如此,心中更是多了几分怜爱之情。他们很少见到如此坚韧的女儿家。

    蛊老和寒医两人自然也没有闲着,一个人为她削肉,另一个则在她身上施针,护住她的受伤的心脉,固定因为疼痛颤动的身子。

    而这样的时间对于屋里屋外的人来说都十分煎熬,短短的半个时辰,对于所有人来说仿佛度过了一年。

    同时,东苑主房内的灯火也亮了一夜,不断有黑人进进出出,安排着各种事宜。

    最后一刀结束后,蛊老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水,终于提到喉咙口的心落回肚子里。刚才每一刀都十分小心,生怕一不留神就切到静脉或者重要血管或者其他无法修复的地方。

    不过好在他多年的行医经验,让他一次次避开要害,终于将那蛇鞭包裹的腐肉挑去,半截蛇鞭也取了下来。

    蛊老一离开,寒医就接上来,用自己研制的生肌散洒在伤口处,然后小心的包扎伤口。因为伤口刚刚切开,还在流血,一下子撒上药粉,再次痛得沈咏咬紧帕子,却依旧发出呜呜的惨烈声音。包扎同样也同样牵动伤口,再一次痛得床上的人儿如同秋天的叶子,不住地颤动着。

    等一切尘埃落定后,寒医说了一句“好了”之后,沈咏紧绷的神经一下子松开,只说了一句话,便昏死过去。而她的身子已经被汗水渗透,床上也被汗水晕开一片。

    蛊老站的比较远,未曾听清楚,便走过来问寒医,“刚才那丫头说了什么?”

    “她说,不要让别人知道她脉象有异的事情。”寒医如实回来。他们虽然不知道沈咏瞒着别人是为了什么,但是两位大夫在心理还是决定尊重她的意思。

    蛊老和寒医对视一眼,心中不由得开始佩服这个女娃。看着不过是及笄的年岁,居然能够忍受常人所不能忍的痛楚,也实属难得。再看落在一旁的帕子,全被生生被她咬了一块下来。

    两个人刚打开门,看到沈苍和令狐傲还扭打在一起。他们在里面治疗了多久,两人就在外面肉搏了多久。

    突然听到房门打开的声音,两个人齐齐得收了手,朝二老看齐。令狐傲脸上满是期许,希望能够得到满意的答案;而沈苍的脸色十分苍白,一看便觉得情况不好,可神色依旧紧张,但是眼睛却直勾勾的看着两人,仿佛在说若是不好的消息,他立马就会大开杀戒!

    “没事了,你们不要摆着这个哭丧的脸。两个小子就不要进去了,那丫头样子怕是也见不来人。还是让那个青衣丫头先帮她洗漱一下吧。”寒医说完便迈步往自己房间走去。忙了那么久,他也很耗费心神呀!蛊老自然也跟着离开,他也需要好好休息一下,养足精神才有离去询问蛇鞭的事情。不过眼下他们还要去九王爷那里复命呢!

    突然沈苍跑过来拦住两人去路。正当他们以为沈苍会如何为难时,突然看到沈苍双手抱拳举过头顶,单膝跪地,“感谢两位前辈的救命之恩!沈苍刚才多有不敬,任两位责罚!

    两人对视,觉得这个沈苍也是个汉子,而且还是个疼爱师妹的汉子,便也不觉得他有多么讨厌。况且见他脸色那么差,想来他也受了伤,在外面又打斗一夜,怕心里也不比躺着的丫头好过。

    “起来吧,我们可不是会和晚辈计较的人。”蛊老还是很深明大义,直接扶着沈苍起来。其实主要原因是他就算踢会来,对方也不会像他那样滚起来,实在没有报复的痛快呀!当然这个也就敢自己心里想想。

    当然蛊老顺手也诊了诊沈苍的脉象,“你也一宿未睡,再加上体力透支,精神空乏,原先的内伤并未养好,如今看来有些伤了根本,你也要好好调理才是,也早些回去调息休息吧。那丫头怕是要养伤一阵子,你若是倒了谁来照顾她呢?”

    沈苍点点头,很感激的看着两位。

    寒医则叹了口气,有些惋惜。

    他第一眼就喜欢床上那丫头,刚才气沈苍的话一方面是为了报复他欺负蛊老,另一方面则是真的希望那丫头能够和九王爷有段姻缘。经过此事,他更是欢喜那丫头,若是能够成为九王爷的贤内助,他和蛊老也可以少担心一些。只可惜,那么好的丫头已经被眼前这个小伙子盯上了,说为近水楼台先得月,怕是王爷没有这个福气了。

    两人虽然相互不懈,却又常年黏在一起,因此蛊老只是看了一眼寒医,便知道他肚子里在想什么。

    说实话,蛊老也有和寒医同样的想法。不过他没有寒医那么悲观,毕竟那丫头还云英未嫁,王爷还是有机会的!就冲着王爷能把她拐进那金丝楠乌木马车里,看着就有希望,只是他要想办法给两个人创造机会才是。

    沈苍站在那里向两位前辈拜别,自然不曾想到两人肚子里竟然都打着沈咏的注意。若是知道,怕他此时已经坐不住了。

    沈苍回到沈咏客房门口,才发现令狐傲没了踪影,想来是和九王爷回报去了;同时小竹招了其他侍女服侍沈咏沐浴更衣。他作为男子自是需要回避,心中的担忧扫去,便回了自己的房间休息,这一觉很是好梦。

    寒医蛊老自然先去了九王爷的房间。一方面复命,另一方面自然也是去看看那风吹就到的弱王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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