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山渐近伴夕阳 作者:银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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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滦川公的时候,是我一力救了你!”

    他不提此事还罢,一提此事,独孤敬烈立时想起了那时北平府举步惟艰,他无奈将凌琛封入棺中的痛彻心扉!他深吸一口气,再不多说,又向父亲逼近半步,手掌直伸到独孤丞相胸前!独孤丞相气得几乎厥了过去,为人父一世的专横威势又冒出头来,吼道:“我不给!你……你弑父好了!”

    独孤敬烈握紧手中长桀,掌心沁出冰冷汗珠。面前的人四方通敌,丧权卖国,无恶不作;他害死了他的授业恩师北平王,逼死了待他如母的北平王妃,折磨得他的凌琛痛不欲生……他丧尽天良,背弃妹妹与外甥,出卖妻儿,利用儿子……按理说让他死一千次,也不为多。

    可他毕竟是自己的生身父亲!仇恨之上,尚有天理人情,人伦道德……要自己违背天性,举手弑父,终是下不去这个手!

    他只犹豫了那么一瞬,忽听脑后风声大作,他心知不好,骤然回身,一柄雪亮刀锋,已劈向他面门!幸而他应变奇速,立时偏头缩肩,刀锋擦着额角挫过,却只削下额边一片皮肉,没受重伤。

    他血流满脸,凝神看时,正是方才那名倭寇首领。原来他心恨独孤敬烈出手便搅得他人仰马翻,心有不甘。虽退下船舱,却不肯逃走,带着身边死党偷偷又从另一边摸了过来。他知道独孤敬烈手执长兵,极难靠近,只有拼死闯近身内三尺,贴身抢攻,方能破他桀锋。

    他一击得手,立即再扑上来。独孤敬烈长兵在狭窄过道中难以施展,又兼血糊眼角,视线不清。抵挡间右臂又被削了一刀,血透重衣。与他一同上船的陈昭德此时见舱中起火,已奔下舱来,正看见这惊险一幕,惊叫道:“景侍卫,小心!”想要过来相助,却被几名倭寇死死缠住,脱身不得。

    独孤敬烈心中暴怒,他习武根骨极佳,自少时受北平王亲授武功,倾力栽培,已是青出于蓝。上阵杀敌千阵,未尝一败,连伤也很少受,什么时候吃过这样大的亏?但将军临阵,越是恼怒,便越是冷静,见那刀锋又望自己左臂劈来,忽地一摆桀杆,将它卡在了板壁之间!

    那首领见状狂喜,心道你这般自废兵刃,便挡得住我了么?当即变劈为削,沿着光滑桀杆直划下来!不料独孤敬烈动作更快,早已松开桀杆,任他闯上前来。那首领急攻之时,却被架在两人中间的桀拦得动作稍滞。独孤敬烈乘这一滞之机,已欺近身去,左臂避过刀锋,一把夹住了他的刀柄!那首领哪里见识过中国武术最高深的“空手入白刃”之法?措手不及间,已被他刁住执刀的右手手腕,刀柄上的拇指亦被独孤敬烈快若闪电的二指一夹一勾一扳,只听清脆的一声骨碎之声,那首领的拇指竟被生生扳断!

    十指连心,那首领剧痛之下,亦闷哼一声,但他禀性凶顽,知道若被独孤敬烈夺了刀去,自己必定死无全尸。他是双手执刀,右手虽松,左手却依旧与独孤敬烈相持不放。独孤敬烈眼睛微眯,正要翻腕变招,忽然被一人自后扑上,将他紧紧抱住,大吼道:“大人,杀了他!”

    相助倭寇首领者,正是独孤丞相!他方才见儿子遇险,心中暗喜。心道只要他死,自己就能脱开罗网远走高飞!但他情知以儿子武功,便落了下风,那首领也万不是他对手。当下一不住二不休,竟和身上前,把儿子一抱箍住,将他胸前命门,全卖给了眼前敌人!

    那首领暴吼一声,左手狠命抽刀翻转,想要侧砍独孤敬烈小腹!独孤敬烈情急之下,忽地大喝一声,一脚踢向坚硬的橡木板壁,那板壁本已被他的桀划出了数道裂纹,再经不起他的狠踹,立时被壁碎木飞!独孤丞相本是撑在壁上不让他动弹的,但他哪里抵得过儿子勇力?身体一拉一送,竟被夹在了两人中间!独孤敬烈倾刻间已夺刀成功,刀锋一翻,正正划在了独孤丞相的腰上!

    独孤丞相惨号一声,两手顿松。独孤敬烈右肩一耸,将自己的父亲从肩上摔开,看着他从刀锋上滑了下去,腹上鲜血狂涌,一小截肠子挂在自己手中的刀尖之上,牵牵绊绊地拉扯出来。

    那首领见势不好,捂着手倒退几步,正想逃走,独孤敬烈右手骤翻,刀如利箭般脱手而出,那首领只觉后心一凉,已见那刀尖从自己的胸膛穿了出来。他扑通一声跪倒,轰然倒地。

    独孤敬烈看看还在地上蠕动的父亲,目光似悲似喜,弯下腰去从他胸前掏出了那个被血染透的黄布包裹来。忽觉手上一紧,独孤丞相已经拼力抓住了他的手腕!嘶哑地叫道:“我……我的……玉玺……”

    他拧着儿子手腕如铁,万夺不回自己半生谋划而终不可得的美梦,恨极了这个不孝的迕逆子,不知哪里来得一股力气,忽地伸手,狠狠向他的脸上抓去!独孤敬烈一闪,却因离得太尽,依旧被他抓下了蒙面布巾。

    舱间还有几名正在作困兽犹斗的倭寇,忽见火焰之中骤然显出一张焦黑发红,五官不清的人脸,惟一双眼睛精光四射,映着猩红火光,极是可怕。倭人本重妖鬼之说,一见之下吓得魂灵出窍,这一夜之间几度见他神力,再不敢相信他是活人,有个胸部受伤,神志不清的倭寇趴在地上,呆怔怔看他一瞬,忽然嘶叫一声“海舫……主!”话音未完,口中一股浊绿胆汁溢将出来,瞳仁四散,显是被吓死了。群倭也被吓得连连后退,立时四下奔逃。

    陈昭德也不追赶,一步跨了过来,对独孤敬烈道:“外头已经下雨了,快走!”独孤敬烈最后看一眼已经断气的父亲,伸手为他闭上死不瞑目的眼睛,伸手扯下袖子蒙住脸,跟着陈昭德向外奔去。

    陈昭德与他并肩奔跑,见状,道:“其实看久了也没甚关系……”独孤敬烈握紧掌中浸透父亲鲜血的包裹,并未言声。

    其实他内心深处明白,自己此番冒险出海,来夺他父亲看得重若性命的玉玺,并不是为了凌琛的帝王霸业。

    两人刚刚奔上甲板,便被倾盆而下的暴雨浇了个透心凉。与他们一同来的渔民们奔将过来,吼道:“台风要提前到了,快走!”

    两人举目四望,见虽已至清晨,但黑云层层,波涛如峰,正如最黑最沉的山谷活动起来一般,滚动咆哮着,一瞬间便压将过来,将他们的船只举上半空,又狠狠地摔将下来。

    第85章 身劳于国

    南方的秋夏之交多风多雨,台风在海洋上肆虐之际,内陆的洞庭湖也在被连绵的秋雨笼罩。但是在洞庭湖督军的燕王凌琛并不如何担忧秋雨阻碍行军,他的军旅调动已经完成,南方几郡首鼠两端的军政官员们与惶惑万分的南越王都感觉到了压力,已有太守诱杀了想要割据自立的将领,向北平府军投书,求归中原;亦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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