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同时,金衣女子已经朝我们奔了过来,手中依然握着那把羽扇,而小喳喳则是化出本体,一只通体赤红的小鸟,悬浮在空中,扇动双翅,紧盯着我们。看这架势,这两只朱雀这是配合着近身远程一起来啊,大朱雀跟我们近身肉搏,小朱雀在后面辅助攻击。

    果然不出我所料,小朱雀不断的口吐火球,而大朱雀则是不断的游走于人群之间,左挥右拍。场面一下子有点乱了,勇士们既要跟大朱雀激烈厮杀,同时还要防备着小朱雀不时打过来的火球,一个躲闪不及,那可就是立既毙命啊,朱雀的火球威能之前可是见识过的。

    略长老也参与进了战斗,他躲在众人后面,不时的用光球攻击空中的小朱雀,有了略长老的压制,众人也算稍微松了口气,可是还没高兴多久,气氛再一次紧张起来。

    大小朱雀俨然也发现了略长老这一大威胁,啾的一声长鸣响过之后,大朱雀也化出了本体,与小朱雀一起,共同攻击起略长老起来,一时之间,火球,飞羽,纷纷而至,而这样的攻击,旁人根本无法帮忙抵挡,全部的压力瞬间压在了略长老的身上。略长老顿时脸色都发白了,仓促应战。众人见状,连忙搭弓射箭,支援略长老,可是箭矢根本碰不到朱雀的身,刚一靠近,就直接化为一团火,化为灰烬了。

    就在这不断连环的攻击之下,大小朱雀终于突破了略长老的防线,一根飞羽如同一把利刃,哧的一声,划在了略长老的右肩,同时,一道火球不偏不依,正中略长老的胸前,略长老被一下子轰飞了出去。

    这如果要换成一般人,估计直接就化成灰了,还好略长老本身擅长法术攻击,而同样对于这样的法术攻击有着超强防御力,纵使如此,也是受伤不轻,短时间内,是无法再继续战斗了。

    解决掉了威胁最大的略备之后,大朱雀再一次化成人身,掉头冲向了人群,而此时,她手中的羽扇,也变成了一把利剑,这一下子,她的攻击力大增,打的众人只有接招,没有还手的份,完全是压着众人在打,再加上身后小朱雀的远程配合,可以说这样的攻击天衣无缝。

    只见刷的一下,一个靠在最前面的勇士,被大朱雀一剑穿心,直直插过了胸堂,惨死于剑下。并没有给众人还手的机会,接着小朱雀又是一个火球,打在另一个勇士身上,他一下子燃烧了起来,就像身上被泼满了汽油,然后被点燃一样,没挣扎几下,就已化成了一堆灰烬。略长老重伤,两名勇士丧命,众人杀红了眼,却依然无法扭转战局。

    就这样,落霞族的勇士接二连三的阵亡,惨死,加上之前的两个人,已经有六个人战死了,而大小朱雀却是毫发无伤,照这样的战况下去,就算我们人全部拼光,都不见得能赢得了这场战斗啊。这也是我们从落霞谷出发至今,战况最为惨烈的一场战斗了。

    而落霞族的五十名勇士,现在死的已经只剩下十四个了,太惨烈了。。。

    几个女孩子的眼中,已经满是泪水,大家一起一路走来,出生入死,每次一有战斗,一到危险关头,都是这帮勇士第一时间挺身而出,而如今却眼睁睁看着他们一个个的倒下,任谁看了,心中也满是悲愤。尤其是李阿果,她很清楚,他们个个都有家庭,有的已经婚配,家中有**老母,还有孩子在等待着他们回去,可他们却为了一个信念,用自己的生命,来保护着大家,拼死战场,如何让人不感动,如何让人不心痛。这一切,全是因为李阿果的执意坚持,他们也是生命啊,难道就为了救自己心爱的男人,而可以置他们的生命于不顾吗?这样做,到底对吗?她身为圣女,本应该顾全大局,但现在却因为一已私欲,而葬送了他们,李阿果的内心,第一次对自己的决定感到一丝动摇了。

    我感觉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再也忍不住了,操起不拔的剑,就要准备冲上去跟这一对朱雀你死我活。就在我准备过去的时候,被王滨一把拉住了。

    他转头对李阿果说,“我记得上次送我们过火烈沟时,小喳喳说过,她说她们朱雀天生本源是火属性对吧?而且还说,不能陪我们过雪积峰,因为雪积峰冰封百里,与她的本源属性天生相克,是这样吧?”

    李阿果不明白他想说什么,但他说的是事实,于是点了点头,在得到了李阿果的肯定之后,王滨冷笑道,“这样就好办了,我有办法收拾她俩了。”

    我们都不明白王滨为何这么说,但既然他能这样说,就一定有他的道理,只见他往自己的脖子上一扯,那块一直挂在他脖子上的黑玉,被扯了下来。他对我们说,“我这块黑玉,其实不是真正的玉,而是昆仑山的一块千年玄冰,只是因为它的寒性太重,所以被给我这块玉的高人在外面镀上了一层黑玉,以此来封住它的寒性。如果朱雀的本源是火,那么这块千年玄冰,正好是可以克制它的东西!”

    “可是,这块玉你从小带在身上,你也说过,这块玉价值无量,护身避邪都是万里挑一的,用了,你不是就没有了?”我有点忐忑的对王滨说。

    “跟人命比起来,什么都是次要的,再说了,如果不用,等这帮兄弟拼光了,我们一样是死路一条。”王滨狠狠的说。

    也对,我不再说什么了,可是,就算可以用千年玄冰对付朱雀,我们又如何拿来对付她们呢?而且,朱雀有两只,可千年玄冰却只有一块,到底对付谁呢?这也是个问题。

    “对付大朱雀,她的战斗力太强悍了,把她干掉,对我们的威胁就要小的多了。”我几乎是毫不犹豫的说道。可是李阿果却摇了摇头,她对我们说道,“你们有没有发现,自始至终,小朱雀都是远离我们,从未跟我们有过正面接触的,一直都是大朱雀在跟我们争斗,而大朱雀却没有半点破绽,如果我猜的没错,她的命门,正是小朱雀,如果二选一,只能干掉一个的话,我觉得要先干掉小朱雀,当然,我也只是猜测,赌的成分居多,而赌胜的概率是百分之五十,你们敢不敢赌这一次?”

    一番话说的我们心里沉甸甸的,机会只有一次,如果赌输了,我们所有人,可能都过不了这一层,全部都得倒在这里,离目的地没多远的地方了。

    祝晓蓝举起手来,毫不迟疑的支持李阿果,王滨和柯岢犹豫了一下,也举手赞成,而只有闵晶,坚定的支持我的观点,只不过,四对二,最终还是决定,拼死赌上一把,用千年玄冰来对付小朱雀。

    二选一的问题是定下来了,可是如何用千年玄冰解决掉小朱雀,仍然是个问题。这个时候,我们也没别的合适人选,看来,还是得靠略备之了,因为我们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靠近她们,只有略备之可以远程攻击,只是他是法术攻击,不知道能不能承载住千年玄冰。而且略备之在之前的战斗中已经身受重伤,还能不能再进行攻击还两说呢。

    我们将略备之请了过来,将我们的计划原原本本说了出来,略长老想了想,觉得可以一试,而他用的虽然是法术攻击,但是可以将千年玄冰包容进法术光球内,小小一块千年玄冰,还是可以承载得住的。至于他自己的伤,按他的话说,虽说不轻,但仅仅发动一次攻击,还是勉强可以的。

    我们依然像对付白虎那样,让略备之长老藏在我们身后,蓄势以后,一团大光球,包裹着一个黑影,对着小朱雀就打了出去。

    面对这一攻击,小朱雀也没当回事,之前也跟略备之交过手,他的法术攻击对她并不能造成实质性的伤害,所以也没在意。可是等到这道光球击中她的时候,她才发觉了不对,可是已经晚了,就听蓬的一声巨响,小朱雀瞬间变成了一块冰雕,然后直直的落到地上,摔成了碎片。

    大朱雀被这一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当她看到小朱雀变成了满地的冰渣时,她撕心裂肺的大叫一声,然后冲过去,捧着碎片失声痛哭起来,那哭声听了都让人肝肠寸断。可是一想到她们刚刚的残忍,众人又觉得一阵痛快。

    而没过一会儿,大朱雀哭着哭着,毫无征兆的也蓬的一声,炸碎开来,看样子,我们赌对了,关键的确在于小朱雀。

    就在这时,我们最想见到的传送光束,终于跳了出来,在付出了以牺牲了六名勇士,略备之长老重伤的代价后,终于可以过关了。

    而这也是最后一关了,过了第七层,我们就可以从这日塔中出去了,这地狱般的日塔,成了我们所有人心头的噩梦,如果知道要付出这样惨重的代价,那么当初选择月塔,无疑是更好的选择,可问题是,即便知道是这样的结果,如果再让我们选一次,我们依然会选择日塔,再怎么说,我们也不可能自相残杀,拿起手中的武器来对付自己的兄弟,即使哪怕这样的伤亡价代更低些。

    大家拖着疲惫的身躯,踏入了传送光束。当我们再次能看见四周时,我们已经置身于落霞谷中了。

    血腥气,浓重的血腥气,飘荡在空气中。耳边还听到不断的撕号和惨叫。究竟发生了什么?这个时候,我们又见到了族长,他见我们出现,连忙赶了过来,对着李阿果弓身施礼。

    阿夏问道,“族长,这里发生了什么?”

    族长一脸凝重的对我们说道,“万兽攻城,已经持续两天了,我们落霞谷损失惨重。”说完,就带着我们,登上了寨门的木墙,木墙内外,尸横遍野,有族人的残肢断骸,而更多的,是各种野兽的尸体,有狼的,有熊的,有豹的,还有蛇的。目力所及之处,尸体堆积如山,连人带兽的,少说也有几百具尸体了。

    这,这到底是什么情况?族长跟我们解释道,“就在昨天,不知从何处聚集的数万只各种野兽,开始对村寨发动猛烈的进攻,如潮水般不断涌过来的野兽凶禽,铺天盖地的袭来,而落霞族拼死抵抗,死死守住村寨围墙的防线,到现在为止,能战斗的人员,已经不足三十人了。”

    虽然我们心底都知道,眼前的一切,皆是幻象,不是真实的,可眼前的情景,还是让我们非常的震惊,就如同亲临现场一样。而且,在传送光束没出现之前,那么我们所处的环境也好,人兽也好,就完全是真实的,是不可回避的,根据我们之前六层的经验来看,要么消灭光所有的敌人,要么熬到传送光束出现,我们才有机会离开,所以说,即使眼前的一切都不是真实存在的,但此刻对于我们来说,这就是真实。

    而就在这时,村寨外再次传来了阵阵叫声,野兽的攻城,又一次来临了。

    这个时候,除了重伤的略备之,剩余的十四名勇士不约而同的操起手中的武器,分散于木墙上的各处,与另外二十几个勇士,并肩战斗,共同迎敌了。就算这是幻境,但也不可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族人与攻城的野兽搏斗而无动于衷。

    远处黑压压的兽群,潮水般的向着村寨涌来,至少也有数百只各种野兽,怒吼着,撕号着,冲着我们冲了过来。木墙上的勇士们,早已搭弓瞄准,对着兽群拉弓射箭了。

    冲在最前面一排的野兽,直接被射翻在了地上,可后面的兽群却根本无视,直接踩踏着同伴的尸体,继续向前猛冲。又一轮箭雨,射向了兽群,又一批野兽重伤倒地。当勇士们准备进行第三轮射击的时候,兽群已经冲到了墙外,弓箭,已经失去了它的优势了,而兽群此时,也开始疯狂攻击了。

    木墙外堆积如山的野兽尸体,此时成了兽群们进攻的垫脚石,兽群踏着它们的尸体,直接往上冲,转瞬间,就有几只冲上了村寨的木墙之上,而此时的落霞族勇士们,则紧握手中的长枪长矛,用力的刺了出去,将冲上墙头的野兽挑翻,丢了下去。

    我和王滨也操起地上的长枪,冲上城墙,虽说我们比不了落霞族的勇士们,但一直以来,我们都是被保护的对象,而此时,我们实在无法做到心安理得的坐在那里,看着勇士们拿着命撕杀。

    我们俩对付不了个头大的野兽,但在乱军之中,对付一些漏网之鱼,个头较小的野兽,还是可以的。或许在这种特殊的环境之下,我们心中,竟然没有一丝丝的恐惧,有的只是同仇敌忾,同生共死的一股子信念。都说环境可以改变一个人,甚至可以让一个懦夫,变成一个勇往直前的勇者,看样子的确不假。

    在我们合力抗敌的反击之下,兽群在丢掉了百来具尸体之后,又一次退去了。可我们知道,这不过是暂时的,下一轮的进攻,随时随地都会过来。

    当兽群暂时退去后,族内的女人员便开始拿着草药,登上城墙,为受伤的族人们包扎伤口,医治伤痛。

    望着眼前的情景,不由让我想起了电视中看到的那些抗战电视,只不过电视里守城的是红军战士,而攻城的则是日本鬼子。

    我和王滨也受了点轻伤,我的右肩膀被划出了一条尺许长的口子,所幸只是皮外伤,没有伤到里面的骨头,而王滨的左腿上,留下了两个血洞,那是刚才一头豹子给咬的。虽说我们俩伤的不算多严重,可毕竟是伤,一阵阵钻心的痛意传来,那感觉还是很不好受的。

    一个十六七岁,面貌清秀的落霞族姑娘,过来为我们俩包扎伤口。她默默的先用清水清洗干净伤口,再用一种不知名的草药敷在上面,最后,用布条紧紧的扎住患处,整个过程干净利落,丝毫没有笨手笨脚的感觉。

    我轻轻的问她叫什么名字,她害羞的一笑,说叫桑吉,我一听,总感觉这名字怎么这么熟悉,后来我突然想起来,这不就是之前在日塔第一层时,为了那个叫普旺的年轻人挡了灰狼一爪的,叫做靖达的妹妹吗?我忙问她,“你哥哥是不是叫靖达?你丈夫是不是叫普旺?”她瞪大眼睛问我,“你怎么知道?”我也来不及解释,直接拉着她,去找城墙上的普旺了。

    虽说眼前一切皆是幻境,就连我拉着的这个叫桑吉的姑娘也不过是日塔中的一个幻影,可我真的不愿意让为了我们拼命的勇士们留下什么遗憾,哪怕只是一个梦,也好啊。

    我找到了普旺,他见我拉着桑吉,呼的一下站了起来,神情激动的朝着桑吉狂奔了过来,而桑吉也一样激动的向他跑过去,两个人就这么在城墙上面,相拥而哭。

    “桑吉,对不起,对不起,我没能保护好你哥哥,他为了救我,被狼给杀了,是我没用,我好心痛,我对不起你,原谅我,好吗?”普旺抱着妻子,像个孩子一样痛哭流涕。而桑吉则是不住的安慰着他,亲吻他的脸,紧紧抱着他的后背。

    我看了也不由一阵心酸,唉,就算一切都是幻境,好歹也算是替普旺了了一个心愿,寻到一点慰藉了吧。我正准备转身回去的时候,普旺对我轻声说了句谢谢。我的心头更酸了,我明白他这句谢谢是何意思,他想的和我一样,就算只是个梦,好歹也能在梦中相守片刻了。

    之后,兽群又进攻了两次,每次都丢下一两百具尸体,就再次退去,而守城这边的落霞族勇士,又有三个不慎阵亡,其中就有一个是我们的同伴。

    入夜,兽群停止了攻城,为了能让大家有个喘息的时间,城墙上只留下五个人值守,其余的人则退了下来,吃饭休息,补充体力。

    在这非常时期,伙食也很简单,就是一碗白粥,里面掺了点菜,再加一块骨头,可在这个时候,没有谁会介意这个,大家狼吞虎咽的将食物吃了下去,然后就在城墙下方,随便找个地方,合衣而卧,随时准备进入战斗。

    我们一直在关注着,看看哪里会出现传送光束,只要见到它,我们就知道,苦难就能结束了,我们都能活着走出去了。说实话,到了现在,我们已经没有什么奢望了,只希望能尽可能的活着出去,别再继续死人,就足够了。

    可要命的是,那个传送光束,却一直没有出现,大家知道,急也没有用,一切顺其自然吧。几个女孩子都已经回房休息去了,族长让我和王滨也回房休息,我们俩死活不同意,坚持要跟守城的勇士们一起,就在城墙下面随时待命,随时参加战斗,在我们心里,已经将自己看成是落霞族的一员了,我们也要跟他们一起同生死,共进退。

    族长见劝不动我们,也不再说什么了,只是让人给我们俩送来两床棉被,多少能抵挡些夜间的寒冷吧。

    我和王滨靠在一起,两个人都没有睡意,王滨对我说道,“萧立,你说,我们能活着出去吗?”我笑骂道,“你这家伙,就算你活够了,我还没够呢,我们一定能活着出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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