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之间,那为小兔子包扎伤势的小孩子已经长为少年,那明媚皓齿的少女也已经成为沉稳镇定的公主殿下,两人之间越来越少游戏,更多的时候会坐在一起讨论治国之术,御下之道。虽然不及往日的轻松,但是仔细琢磨之下,总是有另一番快乐在其中。

    两人对坐于书房之中,身后的博古架上摆着满满的史书,少年苦着脸问道:“姐姐,老虽然太傅曾经在课上传授过自己治国之道,可是自己根本未曾处理过政务,根本不知道症结在何处;若是随便说说,只怕太傅不满意,又要打自己的手掌心了。

    对面的少女笑着说道:“你不曾有头绪,又怎么来问我?你未曾理过政务,难道我便理过不成?这等事情你去问父皇便是,他每日在御书房中可是真真正正的处理政务朝事。”

    这等事情自己虽然通晓,但是太傅考校的乃是弟弟的治国之才,自己当然不能出手帮助。若是他果真笨到去御书房中问父皇,只怕不等太傅打他,父皇就要先骂他一顿了。

    果然,那少年皱眉说道:“姐姐你又在骗我。上次我便被你骗的被父皇骂了一顿,这次又是这等题目,我再拿去问父皇,岂不是自找苦吃?”

    上次就因为听信姐姐的话,兴冲冲地跑去问父皇,若是国库空虚,民生凋敝,为君者当如何自处,方能令天下不乱,百姓安心。结果被父皇一阵臭骂,灰溜溜地跑了回来。

    听到少年的话,那少女笑笑,然后说道:“谁让你整日间的不用功?临到用时,却又来问我!长此以往,你不就成了不学无术之辈了吗?”

    虽然弟弟已经央求自己半晌,但是自己却不曾起意,倒并非不疼他。恰恰相反,正是自己太疼爱他,所以才会不帮助他,否则自己的一时心软只能让弟弟日后后悔。

    那弟弟听到姐姐的口气终于有所松动,连忙趁热打铁,“好姐姐,你便再帮昱天一回吧!昱天保证这次定然是最后一次,下次一定不会找姐姐了。”

    以后的事情自己顾不了了,先将眼前的事情混过去才是。至于下次的话,自己再想办法便是,反正姐姐一向疼爱自己,大不了自己到时候再对她软磨硬泡便是。

    见到自己的弟弟口中虽然央求,但是眼珠转个不停,少女哪能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她轻轻笑着说道:“少来,上次你便是这般说辞,这次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不会再帮你了。”

    听到姐姐这么狠心地拒绝了自己的提议,少年怏怏地坐回自己的位置之上。既然现在姐姐不帮自己,那就只有自己想办法了。只是,这题目太难,自己根本无从下手。

    看着自己的弟弟终于开始用功,少女笑笑,然后随口点拨说道:“你现在就所面对的困境不正与题中所言的困境差不多吗?你将你的困难写出来,然后再写些想法不就成了?”

    一语点醒梦中人,那少年被自己的姐姐一点拨,随后恍然大悟,只是沉思片刻,便提起笔来在纸上笔走龙蛇,一刻钟之中,笔锋轻提,一篇策论却是一蹴而就。

    那少年先是自己看了一边,然后又将策论恭恭敬敬地送到自己的姐姐面前,“太傅的题目我已经做完了。若是有何不足之处,请姐姐点出才是。”

    少女伸手接过少年的策论,只见其上写着“问帝王之政与帝王之心”。少女点点头,虽然不知道文章写得如何,但是这题目写的倒是有几分出彩。

    接着看下去,少女不住频频点头。弟弟虽然年纪尚小,但是每日跟着太傅学习治国之道,却也初初显出几分英气,这篇策论倒是上乘之做。

    少女点头对少年说道:“这篇策论写的不错,其中有些观点虽然尚显稚嫩,却也不失为中肯之言。只要日后跟着太傅好好学习,定然能更加精进。”

    听到姐姐的话,少年连忙点头。自己本来只是写出些心声而已,本想着定然会被姐姐批得一无是处,未曾想到,姐姐竟然会这么夸奖自己,看来太傅那里应该也能混过去了。

    看到少年的样子,少女顿时猜中了他的心思,冷笑着说道:“你莫要高兴的太早。我只是看着你的好处说而已,太傅却定然是要仔细看你的坏处。到时,你还是自求多福吧!”

    少年原本的笑容顿时耷拉下来,正如姐姐所言,太傅向来是个之学极为严谨之人,这些好处在他那里被夸奖的可能不大,倒是那些错处肯定会被太傅抓住,狠狠地说上自己一顿。

    想到这里,少年的眼珠一转,对少女说道:“姐姐既然能看出这其中的坏处,不如给弟弟说说如何?也免得弟弟又被太傅骂上一顿。”

    说着对少女躬身一礼,“弟弟定会谨记姐姐今日之恩德,日后若是有机会,弟弟必然会涌泉相报。只是今日大敌当前,还望姐姐援手与我才是。”

    看着弟弟装出一副老成持重的样子来,少女想要板起脸来训斥他一顿,只是看着他稚嫩的面容与老成的样子,实在忍不住,不由得笑出声来。

    听到姐姐笑出声来,那弟弟心中知道此事有**分成了,于是赶紧说道:“姐姐,你也不想看到弟弟被骂吧!还是快些告诉我,这篇策论中到底有什么问题吧!”

    少女见到弟弟跟皮猴一般的样子,心中知道今日自己被他窥破了虚实,想要再训他,已经是不可能了。于是也就干脆放弃,转而开始指导弟弟的课业。

    她转头看着弟弟的策论说道:“你这篇策论虽然写的极为华丽,但是却有些地方显得根基不扎实。譬如说这句,帝王之临驭宇内也,必有经理之实政,而后可以约束人群,错综万机,有以致雍熙之治;必有倡率之实心,而后可以淬励百工,振刷庶务,有以臻郅隆之理。”

    少年连着读了几遍,都不觉得其中有哪里不扎实。只是自己的姐姐说了,那定然是肯定有不扎实的地方,说不定是自己不够专心,所以没有读出来而已。

    这样想着,少年又读了几遍,却还是没有读出来。最后,他苦着脸说道:”姐姐,你就告诉我,这句话到底哪里不扎实了?我怎么读了十几遍都没有看出来?‘

    听到少年的话,少女也是哑然失笑。自己却也是失策。这篇策论乃是弟弟亲手所书,而策论中这个问题又太过晦涩,若非自己,只怕别人根本看不出来。

    想到这里,少女笑着说道:“既然你说帝王之临宇内,要有倡率之实心,那我问你,你又何倡率之举?又有何实心可言?此话乃是你全篇根基所在,若是此话不通,那文章自然也不通。如此一来,即便是你最后写得再好再华丽,也不过是无用之功。”

    少年又将文章通读几遍,随后便点点头,姐姐所言正中要害,只是自己根本不知道为帝者应该有何实心,又应该如何倡率。想到这里,少年不由得又抬头看向少女。

    见到弟弟的眼神,犹如当年的那只兔子一般楚楚可怜,少女不由得笑出声来,然后轻声指点弟弟,该如何修改这篇文章,为君者又该有何实心作何倡率。

    轻吟低语之中,三年时间转瞬即逝。看着窗外的景致,少年眉目之中的英气勃发,转头再看姐姐,正坐在书桌之后,正在写着写什么,少年不由得探过头去仔细地看着。

    只见姐姐正在小心翼翼地画着一副人物画,只是那人物画面目普通,神情呆板,远远不如自己姐姐平日里画的好看。想到这里,少年不由得摇头说道:“姐姐,你的画功退步许多。”

    往日姐姐画的极为生动,虽然称不上宗师,却也隐隐有大家风范。今日这幅画根本不像姐姐所作,就是自己的信手涂鸦,都要比这幅画强上十倍百倍。

    少女将手中画笔放下,笑着说道:“你懂什么?这画虽然看起来十分拙劣,却要比我往日的画作更费力气。若是有一个不小心,这幅画立时便会毁掉。”

    说到这里,少女想起前些日子进宫给自己进献珍稀宝物的人,那人倒是十分的伶俐,若是有几分聪慧的话,倒不如让他在朝中做个一官半职。

    靠在床边的少年不屑地撇撇嘴说道:“毁掉便毁掉了,这般拙劣的画作毁掉更好,免得流传出去,坏了姐姐的名声。”

    自己的姐姐身为百姓人人传诵的贤明公主,若是让这副画流传出去,那只怕姐姐在民间百姓之间树立起来的威名,定然会顷刻之间分崩离析。

    听到少年的话,那少年笑着说道:“你莫要忘记小时候,你在御花园中救下的那只兔子。”那少年点点头,随后不服气地说道:“姐姐莫要强词夺理,这画与那兔子又有何联系?”

    当年自己在御花园中救下一只后腿受伤的兔子,那只兔子现在还在自己的东宫之中养着。偶尔烦心的时候,自己也会去逗逗那只兔子。

    少女笑着对少年解释道:“你要知道,当初那只兔子之所以不跑,并非是因为不怕你;而是因为它已经受伤了。这幅画也正如它那只受伤的后腿样,日后要配着其他东西看,方能让这世上所有的人都为之惊叹。”

    立在床边的少年皱皱眉头,虽然自己知道姐姐说得是实话,但是想破头自己也想不出来,要有何等神妙的手段,方才能将这般拙劣的一副画作变成一幅令世人惊叹的惊奇之作。

    想了半天,少年还是没有想出来。不过他知道姐姐不会欺骗自己。所以他摇摇头说道:“虽然不知道姐姐为何会如此有信心,但是弟弟一日不亲眼得见,便一日不信。若非不然,定然是姐姐被人蒙蔽,中了别人的障眼法!”

    自己姐姐向来聪慧至极,就连父皇也多有赞誉。若是这次被人蒙蔽,那自己可有好一阵可以好好的笑话姐姐一番了!想到这里,少年不由得眉开眼笑。

    听到少年的话,少女摇摇头说道:“你不懂便不要乱说。等到这画成形之日,姐姐保准让你大开眼界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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