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院之中顿时寂静下来。房元礼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面前这个女人,似乎在瞬间,这个自己本来应该十分熟悉的女人,已经变得十分的陌生,根本不是之前的那个人。

    若是自己熟识的齐若冰,无论如何,口中都绝对不会说出伤人的话语。可是,面前之人不仅说了,而且还说得如此理直气壮,似乎她从一开始,就是这样一般。

    站在房元礼身后的苏宛一愣,原本以为自己只要站在房元礼身后,就能避开两人之间的交战,静静的在一边欣赏自己一手设计的好戏,没想到,齐若冰竟是未曾按照自己的计划来!

    而且,苏宛从前世到现在,又何曾被人骂成过狐狸精?一时措手不及之下,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应对,只能呆呆的站在房元礼身后。

    看到两人都不再说话,齐若冰自以为两人被自己的气势所慑,加之两人做了错事,心中有愧,所以听到自己如此话语,都不敢加以反驳。

    于是,齐若冰说得更加起劲,“没想到你也知道廉耻二字。只不过,就算是你读再多的诗书,也掩盖不住你身上散发出来的狐媚之气!想来前生定然也是一个人尽可夫的荡妇!”

    齐若冰的话语愈发的犀利,甚至连市井妇人的粗俗之言都骂了出来,房元礼和苏宛两人哪里见过这等场面,一时间竟然愣在原地,不知该如何是好。

    苏宛忍受了片刻之后,心中忽然生出一计。她双眼轻眨,转瞬之间,眼眶之中便满是泪水,但是却未曾流出,小嘴紧紧抿着,作出一副倔强的样子。

    将这一切做好之后,苏宛趁着齐若冰换气的当口,颤声说道:“房大人,苏宛家中还有些事情未曾料理。今日便不多做逗留,告辞。”

    话语说得极为哀怨,口气很是委屈。莫说是身为宰相的房元礼,便是另换一个极为普通的人来看,定然也能看出苏宛这是忍着心中的莫大委屈。

    听到苏宛说要走,齐若冰嘴角泛起一丝冷笑,“苏小姐怎么能这么快就走呢?你不是还要与我家相公切磋诗词吗?怎么到一半就要走?莫不是做了什么见不得光的事情,怕被人发现,所以才会这么匆匆忙忙的离去?难道苏小姐是那种有胆做没胆人的人?”

    房元礼听到苏宛请辞的话语,再看苏宛双目之中满是泪水,却努力不让那泪珠掉落下来。再听齐若冰口中咄咄逼人之言,心中的怒火不由得升腾起来。

    他看着喋喋不休的齐若冰忽然吼道:“若冰你住口!我告诉你,今日乃是我请苏小姐前来的,这小院也是我告诉苏小姐的,若是你误会了什么事情,绝对与苏小姐无关!”

    听到房元礼为自己辩解的话语,苏宛的嘴角泛出一丝轻笑,果然与自己设想的一般无二。只要自己此时装作忍受不了齐若冰的样子,房元礼定然就会站出来为自己说话。

    若是他当真在如此紧要的关头放自己离开,不说齐若冰同不同意。只要今日自己踏出这个小院的门口,那日后自己与房元礼之间的关系,便再无恢复可能。房元礼自然不会看着自己努力数月的心血,就这样化为乌有。

    只是,若是房元礼替自己开口,在齐若冰的眼中,这无疑是坐实自己与房元礼的关系。不然的话,房元礼怎么会因为一个无足轻重的女子,而严词训斥齐若冰?

    果不其然,听到房元礼为苏宛辩解的话语,齐若冰先是一愣,随后嘴角泛起一丝冷笑,“没有关系?我倒是看你二人的关系匪浅!若不是如此,你怎么会替她说话!”

    齐若冰这些年来虽然贵为宰相夫人,实则却丝毫长进。一来她贵为宰相夫人,又是公主的至交,一般人当然不会与她争执,二来她心性愚笨,根本分不出缓急轻重。

    房元礼冷着脸将苏宛拉到自己身后,然后对齐若冰说道:“齐若冰!你莫要含血喷人!我只不过是凭公道说句话而已,根本就没有你想得那么龌龊!”

    看着房元礼振振有词的样子,若不是刚才齐若冰亲眼看到他与苏宛亲亲我我,只怕现在就会被房元礼吓唬得乖乖认错!只是,这次她齐若冰绝对没错!

    齐若冰看着房元礼,不甘示弱地说道:“我想得如何龌龊?我说的都是我看到的!若是你觉得那些东西龌龊,只能证明,你们两人方才做的就是龌龊的事情!”

    方才齐若冰亲眼看到两人拉拉扯扯,若不是自己及时跳出来,只怕两人还会更进一步。没想到,现在房元礼竟然能如此义正词严地说自己龌龊!

    不等房元礼辩解,齐若冰便对站在房元礼身后的苏宛说道:“亏得你还是京城之中有名的才女,现在看来你的那些诗书都白读了!连廉耻两个字都不懂!”

    苏宛方欲说话,房元礼手轻轻伸出,示意她不要开口。虽然不知道房元礼准备干什么,但是苏宛还是乖乖地按照房元礼的意思做了。

    只听房元礼叹了口气说道:“若冰,看来你是不肯善罢甘休了。也罢,今日之事就算是我不对,有什么话,你我回府之后再说,不要连累到无辜之人。”

    房元礼身后的苏宛听到房元礼的话,差点笑出声来!原本以为房元礼能有何妙计将齐若冰安抚下去,没有想到竟然是这么臭的一招!他却不知道,这一招现在只会火上浇油!

    果不其然,听到房元礼亲口承认他的确是做了错事,齐若冰勃然大怒,“无辜之人?谁是无辜之人?满院之中,除了我还有谁是无辜之人?”

    看着躲在房元礼身后的苏宛,齐若冰心中的怒火更加旺盛,指着苏宛骂道:“圣人之言便是这般教你的吗?让你不顾廉耻,做出**别人相公这种下三滥的事情?你这样的人,与**之中那些卖笑的娼妓有何分别?”

    听到齐若冰的话,苏宛顿时勃然大怒!方才齐若冰只是骂自己无耻,这样的话语虽然有些激烈,但是苏宛也曾见过,故此不曾动过气。未曾想到,齐若冰竟然将自己与娼妓并列!

    要知道自己乃是天皇贵胄,世间最为尊贵的女子。齐若冰现在却指着自己的鼻子骂自己是娼妓,若是忍下这口气来,自己有何面目去见父皇与母后?

    心中怒意喷发的苏宛,转身从房元礼身后走出来,脸上带着淡淡的讽刺说道:“哼,你也有资格说我?京城之中谁人不知,如今的房夫人当年是如何上位的?”

    房元礼当年是前朝长公主的良人,不曾想,房元礼却被齐若冰所迷惑,放弃才貌双全的长公主,转而投入到齐若冰的怀中,也因此引得长公主举火**。

    虽然贵为宰相夫人无人敢当着齐若冰的面说这些,但是这么长时间以来,齐若冰也多多少少听到过些传言。只不过她心中知道自己在这件事中极不光彩,所以一直装作不知。

    一直以来公开的秘密现如今被苏宛如此直白的揭开,齐若冰的脸色顿时变得惨白,然后怨毒地说道:“苏宛,难道你不想活了吗?”

    这时最直白也最有效的话。方才齐若冰所有的话加起来都没有这一句有效果。毕竟,苏宛现在的实力才刚刚起步,若是齐若冰当真有心杀她,苏宛很难逃过她的追杀。

    只不过,就算是死,自己也绝对不能任由齐若冰这样侮辱自己!想到这里,苏宛冷笑着说道:“即便你杀了我,京城中的人还是知道你当年那段不光彩的事情!你能杀掉我,难道你还能杀尽天下人不成?”

    看着面色惨白,嘴唇颤抖却说不出一句话来的齐若冰,苏宛接着说道:“就算这天下的人都被你杀尽,难道你能骗过你自己不成?你自己心中清楚,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货色!”

    话语如刀,刀刀砍在齐若冰的心上,字句如箭,箭箭射在齐若冰的胸前。看着苏宛威势尽露的凤目,齐若冰的心中竟然生出转身而逃的想法!

    幸好她将这种奇怪的想法按捺下去,随之浮起的便是一股怒火。原本气势汹汹而来,不曾想,竟然会被一个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说得哑口无言!

    齐若冰怒从心头起,看着面前毫不示弱的瞪着自己的苏宛,心中更觉羞怒,紧走几步来到苏宛面前,右手带着风声落在苏宛的脸上!

    只听啪的一声,齐若冰重重地打了苏宛一巴掌。不仅如此,打了一巴掌之后,齐若冰似乎意犹未尽,竟然又举起手臂想要打第二巴掌!

    一边早已沦为看客的房元礼立刻冲了上来,将齐若冰那高高举起的手臂拦在空中,口中骂道:“齐若冰,你疯了不成?”

    说着便将齐若冰一把推了出去,然后转身去看苏宛,只见苏宛脸上五个红红的指头印已经清晰地浮现出来,那艳红的颜色在她白皙的脸蛋上格外让人心疼。

    被房元礼推出去的齐若冰脚下踉跄,然后跌坐在地上。再看房元礼只顾着看苏宛,却根本未曾向自己这边看过一眼,她心中不由得更加嫉恨苏宛。

    坐在地上的齐若冰也不起来,反而大声叫道:“来人呐来人呐!”院外静候的下人听到夫人的叫喊,急急忙忙都跑了进来。

    房元礼心中清楚,若是被这些下人看到苏宛,那苏宛便彻底毁了。听着众人的脚步声越跑越近,房元礼连忙让苏宛躲在自己的身后,叮嘱她千万莫要让下人们看见。

    下人门跑进来一看院中的情景,顿时愣在原地,不知该如何是好。就在齐若冰准备说话的时候,只听房元礼的声音在园中冷冷响起,“闭嘴!”

    齐若冰一愣,随后看到房元礼眼中冷厉的光芒,心中顿时害怕起来,不敢再开口说话。只能任由几个下人,将自己搀扶起来。

    房元礼看着眼前的下人,皱眉说道:“今日夫人身子有些不适,你们先送夫人回府去。”说完转头对齐若冰说道:“你先回去,我稍后再回府中看你。记住,莫要乱动。”

    虽然是关心之言,在众人听来却莫名觉得有股寒意。齐若冰知道,这是房元礼警告自己莫要乱说,见到房元礼神色如此冷峻,齐若冰也不敢再闹,乖乖的跟着众人回宰相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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