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晴好,美人娇艳。

    苏宛乔装打扮好之后,照常从侯府后门溜了出去。不多时,便来到小院之前。看过四周无人注意之后,苏宛上前轻轻拍门。

    门内还是上次那仆人,见到又是苏宛,也不说话,院门打开便请苏宛进的院中来。小院之中的蔷薇已经次第开放,渐渐有了茂盛之势,微风吹过,阵阵芳香扑鼻而来。

    苏宛已是轻车熟路,直接走进正屋之中。那仆人将准备好的茶水给苏宛端了上来,斟好茶水之后,开口说道:“姑娘,老爷今日有些事情,要迟些才能来。还请姑娘莫要着急。”

    昨日房元礼便已经收到苏宛消息,早早吩咐做好准备。只是朝中出了一件急事,房元礼不能前来,所以才让他的仆人代他向苏宛说明。

    这种事情很是正常,毕竟房元礼手掌天下大权,日理万机,有些脱不开身也是极为正常之事。于是苏宛从书架上抽出一本书来,坐下细细品读。

    书页翻过半卷,房元礼方才从门外挑帘进来。看着坐在桌边读书的苏宛,笑着说道:“宛儿,今日朝中有事,有劳宛儿久候。”

    房元礼一身朝服,显然是刚刚下朝便朝这里赶来,脸上微有潮红之色,想来定然是心中着急见到苏宛,所以一路小跑过来。

    听到房元礼的声音,苏宛猛然抬头脸上显出极为开心的笑容,猛然站起身来,想要扑上去,只是走了一步之后,却又停了下来。

    想到自己方才的举动,苏宛的脸上不由自主地泛起红霞,欠身对房元礼说道:“宛儿见过大人。大人在朝中身居高位,自然应当以天下事为重。”

    话语虽然说的很是名利,但是苏宛在其中仍旧流露出些许哀怨意味,正如思念自己情郎,而情郎不见得少女一般。

    见到苏宛走了一步后,又停了下来。房元礼心中知道苏宛是在害羞,方才初见自己,所以情不自禁地想扑过来,但是迈步之后,方才想起,自己与她还未名正言顺。

    于是,房元礼大步走上前去,伸手将苏宛搂在自己怀中,口中柔柔地说道:“天下事重,但是宛儿在我心中却更重。”

    被房元礼搂住,苏宛并未反抗,极是顺从地靠在房元礼的怀中。只是她的脸上却已经不是方才那温柔含羞的笑容,而是一脸冷淡。

    即便苏宛脸上笑容已经敛去,但是口中却说着极为温柔的情话,“大人说得哪里话?宛儿哪里比得上天下苍生?能得大人另眼相看,宛儿已是自觉高攀。又怎敢奢求其他?”

    听到苏宛如此贴心的话语,房元礼心中更是肯定自己未曾看错人。当年那人是绝不会说出这种温柔至极的话语。自己也正是因为她那份冷静,所以才会转投到齐若冰的怀中。

    只是日子久了之后方才发现,齐若冰柔虽柔矣,却根本不能与自己为之相和。昔年自己在宫中,话未出口那人便知道自己要说什么;可如今,便是自己费尽唇舌,齐若冰也不理解。

    幸好上苍又让自己遇到了苏宛,她简直就是自己梦中神女,有那人的冷静与才学,又有齐若冰的温柔与体贴,正是自己梦寐以求的佳人。

    想到这里,房元礼搂着苏宛的手不由得更紧,口中激动地说道:“宛儿,你莫要妄自菲薄,以你之才学品行,配我正好。简直就是天作之合!”

    虽然自己是当今宰相,又有偌大才名在外,但是苏宛与自己相比毫不逊色!不仅是京中王孙皇子相逐的金钗之选,更是名动京城的才女,便是跟自己相比也是平分秋色。

    最为难得的便是,自己与宛儿意气相投,心心相印。自己未曾开口宛儿便能领悟自己心思,宛儿方做举动,自己也能一眼看出其中意图。自己与她,便是天成的良缘。

    正当房元礼心中高兴之时,苏宛却将房元礼轻柔但是坚决地推开了,口中淡淡的说道:“房大人言重。大人与夫人才是天作之合,小女子又如何能与大人双宿双飞?”

    听到苏宛的话,房元礼心中一黯。方才苏宛所说的话,虽然不中听,却是不折不扣的事实。若不能解决此事,便正如苏宛所说,两人又怎能双宿双飞?

    只是齐若冰乃是今上义女,更与静雅公主私交甚笃。自己自从娶她进门之后,便再也未曾纳过妾,更何况这次自己想要将苏宛娶进门。

    看着面上一脸委屈却紧咬双唇的娴静美人,房元礼轻叹一声,然后不顾苏宛的挣扎,强行将她的双手捉住,深情款款地说道:“宛儿,总有一日,我会将你风风光光地娶进宰相府。”

    苏宛双手挣扎几下未能从房元礼的手中挣脱出来,便也放弃。只不过,苏宛面上虽然作这些小女儿的形状,但是心中却在冷笑,想必这些话房元礼当年也如此深情地对齐若冰说过吧!没想到,现在竟然会说给自己听,当真是讽刺至极!

    只不过苏宛心中虽然这样想,但是口中却幽幽地说道:“不知大人说得那一日是哪一日呢?会不会到那日,苏宛早已嫁作人妇,只能说一句恨不相逢未嫁时?”

    说话的口气幽怨至极,房元礼只能苦笑。他知道,面前这个姑娘虽然看起来极为纯静,但是却极为灵秀,只不过有些事情,她只是看透,却不说破而已。

    方才的话语之中,苏宛分明已经知道两人不可能在一起,所以才会有恨不相逢未嫁时的语句。她也知道,自己想要娶她,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看着苏宛委屈至极却不想言说的样子,房元礼心中更是心疼不已,双手紧紧握着苏宛的手说道:“那种事情我自然不会让它发生!你苏宛只能是我的女人!”

    房元礼与苏宛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两人不是擦肩而过,便是被苏宛以诗词折辱,而后两人关系明朗,却又是亲亲我我,直到此时,房元礼方才展现出宰相的霸气!

    听到房元礼的话,苏宛脸上的委屈之色顿时少了很多,口中却仍旧不改前言,“大人对苏宛,能有这份心意,苏宛便心满意足。至于其他,苏宛却是不敢奢求。”

    苏宛臻首微低,脸上的委屈之色瞬息之间便全部敛去。未曾想到,昔年那个只会跟自己在寝宫之中吟诗答对的书生,现在竟也有这种宽广如海的胸怀。

    再次将苏宛搂在怀中,房元礼轻声说道:“宛儿,你莫要担心。你要做的便是开开心心的陪着我,至于剩下的一切,自然有我来做。”

    自己现在已经贵为宰相,就算齐若冰是今上义女,自己若真要娶苏宛为妻,想必就算是今上也会同意。到时,齐若冰又怎么能出来反对?

    伏在房元礼的怀中,苏宛心中冷笑,这等空头许诺,除了骗骗未出闺阁的纯情女子,又能哄得了谁?反正只是空中画饼而已,画的再大又有何用!

    心中虽然这般想,但是苏宛仍旧装作十分感激地说道:“大人如此深情厚谊,苏宛为以为报。只愿今生能服侍大人左右,宛儿便觉得三生有幸。”

    苏宛的话自然不是真话,服侍房元礼绝不可能,若是能亲手将房元礼挫骨扬灰,苏宛倒是有些兴趣。

    听到苏宛的话,房元礼的大手在苏宛的背上轻轻拍着,口中温柔地说道:“宛儿莫要如此。我房元礼今生能得你青目,实则是上世修来的福气。若能娶回家中,我定然好好对你。”

    房元礼的话只能引来苏宛阵阵冷笑。若不是上一世自己用家破人亡江山易主的偌大代价,看清楚了房元礼的虚伪,只怕现在自己定然感动的痛哭流涕。

    想着,苏宛将房元礼轻轻推开,不好意思地说道:“宛儿方才失态,还请大人莫要怪罪才是。大人今日匆匆赶来此地,想必已经很是疲累了吧?都怪宛儿不好,都没请大人坐下。”

    刚才那一番作态苏宛自觉已经到了火候,若是再继续下去,只怕房元礼会觉得自己矫情。所以苏宛赶紧表现出一副温柔体贴的样子,将房元礼扶到椅边坐了下来。

    房元礼伸手接过苏宛亲手斟的茶,口中笑着说道:“宛儿莫要自责。今日朝中有事,劳你久候不说,哪里还有怪罪之理?再说,能见宛儿一面,便是再累,我也愿意。”

    昨天房元礼便已经接到苏宛的消息,仔细算来,两人竟是已有数日未曾见面,想到苏宛温柔娇羞的笑容,房元礼不禁有些心神荡漾。

    只不过,今日下朝之后,陛下又与他商量边境大梁军队异动之事。匆匆赶来之后,竟然发现苏宛已经等了许久。

    此时两人已经海誓山盟,说话之间自然少了许多顾忌。苏宛轻轻一笑,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只要能见到大人,便是等的再久,宛儿也会一直等下去。”

    看着苏宛娇羞的样子,房元礼心中更是喜欢。他笑着说道:“今日后院之中蔷薇盛开,宛儿不如与我一同去后院共赏娇花如何?”

    虽然距离苏宛上次来时,只不过是短短几日时间,但是小院之中的蔷薇已然尽数盛开,一如当年苏宛来时一般。

    想到一会开场的好戏,苏宛自然欣然应允,“宛儿今日是客。既然大人开口,宛儿便客随主便,一同随大人去院中赏花便是。只不过,若是有花无酒,却是憾事。”

    听到苏宛的话,房元礼哈哈大笑,“宛儿莫要担心。若说别的我这小院之中没有,酒倒是存着好些!一会让房忠出去买上几个小菜,你我饮酒作诗,赏花填词,岂不是一桩乐事?”

    房元礼的话不由又勾动苏宛的心事,当年自己看过那蔷薇花中的如花美眷,却不知房元礼竟然还在此地存了好些美酒,看来房元礼当年,在这里过得极是舒心。

    说着房元礼唤过房忠,让他出去置办一桌酒宴,自己又从小院窖中取出一坛陈年好酒,在后院之中摆开桌面,与苏宛把酒言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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