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前厅众人都散去的时候,本应该回房睡觉的苏怀远却出现在威武候一个极为不起眼的假山之前。苏听松在假山前看到苏怀远走了过来,连忙迎了上去。

    此时苏怀远脸上面无表情,看到苏听松走过来也只是冷冷的问了一句:“那人已经关好了吧!”话语之中透着一股沁人心脾的寒意。

    苏听松听到老爷这般口气,心中一颤。自己打从军中便是老爷的亲兵,随后老爷封侯,自己也成了侯府的大管家。对于老爷的脾性,苏听松了如指掌。每次苏怀远用这种口气说话的时候,只有一个可能,有人惹得他心中不快,而且那人必须得死。

    想到这里,苏听松的口气不由得也带上了几分冷冽的寒意,“老爷,人已经关好了。内外三层侍卫,都是府中可靠精干的人手,绝对没有问题。”

    听到苏听松的回答,苏怀远满意的点点头,到底是自己一手带出来的,做事果然滴水不漏。想着,苏怀远当先走入了假山之中。苏听松也赶忙跟入。

    两人进入假山没有多久,便顺着地道来到了威武候府的地牢之中。而刚才在前厅之中还颇为嘴硬的翟凌霄已经被人高高的吊了起来。地牢之中还有两个壮汉,正在准备刑具。

    苏怀远坐到地牢之中唯一一张桌子之后,看着吊在半空的翟凌霄冷冷的说道:“说吧,你身后的主子到底是谁。”

    被吊在半空的翟凌霄看着那两个壮汉在一样样摆弄着刑具,不由自主的咽下一口口水,定了定心神说道:“我刚才就说了,我是自己想来,没有人指使。”

    对于这种说辞,苏怀远自然不信。就算你这小毛贼吃了熊心豹子胆,敢上自己侯府来闯。可是侯府禁卫森严,若不是有人将侍卫的巡逻路线画了下来,你又怎么能悄无声息的进来?

    只不过苏怀远没有那么多的时间跟他废话,不耐烦的冲旁边的两个大汉挥挥手,示意两人用刑。两个大汉微微点头,操起手边的刑具便开始折磨翟凌霄。

    这两个大汉都是苏怀远军中的亲信,当年在军中便是负责逼供敌军奸细,手段自然极为了得。还没过一盏茶的时间,翟凌霄便大叫着要说。

    坐在桌后的苏怀远却没有示意两人停手,直到翟凌霄叫得嗓子都哑掉,而后因为实在忍受不了而昏了过去,苏怀远这才示意两人住手,然后用凉水将翟凌霄泼醒。

    看着满脸是水的翟凌霄,苏怀远冷冷的问道:“你现在愿意招了?”这种人苏怀远在军中见得多了,自以为是硬骨头,其实几道刑罚下去,连祖宗十八辈都能交代出来。

    吊在半空之中的翟凌霄犹如小鸡啄米一般疯狂点头,然后喘着粗气说道:“大人,这次的事情完全是今天坐在您左手边那个女人让我做的。剩下的,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事到如今,翟凌霄也撑不下去了。原本以为自己定然能熬过今晚,只要过了今晚,明日自己那主顾定然会想办法将自己救出去。只可惜,自己的骨头没有想象中那么硬。

    苏怀远双眼紧紧的盯着翟凌霄,冷声问道:“她都让你做什么了?”自己刚才便在前厅之中看到两人眉来眼去,心中早已猜到这事定然是张氏主使,故此心中根本一点都不惊讶。

    翟凌霄艰难的咽了一口唾沫然后苦着脸说道:“那人给了我五千两银子,让我坏了今晚问话那个女人的名节。除此之外,什么都不用做。侯爷,小的知道错了,你给我一个机会吧!”

    听到五千两这个数目,苏怀远双目骤然一缩。没有想到,一直号称勤俭持家的她,在这种事情上,花钱倒是挺大方的。

    至于其他的,苏怀远不用翟凌霄说,心中也清楚的很。自己素来不插手后宅之事,此次苏宛得了金钗,又变得如此聪慧凌厉,张氏感觉地位不稳,自然要想办法将苏宛捏在手中。

    想到这里,苏怀远不屑的摇了摇头。然后将苏听松叫到身边,“将这人处理了。下手干净一些。明天送到京都府中,就说半夜想要逃跑,被护院打死。剩下的,你看着办。”

    说完苏怀远起身便出了地牢,要不是因为必须从他口中得到证实,自己根本不会多看这种下三滥的渣滓一眼,此时既然已经审完了,自然要快些离开。

    转眼便是天明,一大早便有人过来知会苏宛,今日晨间,老爷要与家中众人一起用饭。听到这个消息,竹茹奇怪的问道苏宛:“小姐,今天老爷怎么要叫大家一起吃饭呢?”

    之前威武候因为事务繁忙,除非重大节日,否则很少有时间跟众人一起吃饭。今日非节非庆,苏怀远怎么就想着叫众人一起用饭了呢?

    坐在梳妆台前的苏宛看着镜中的自己,左右看看没有问题,然后才满意的笑着说道:“自然是为了昨晚之事。想必,今日父亲定然会在席间给我一个交代。否则,太说不过去了。”

    看来苏怀远今日已经将昨天的事情全部搞清楚了,所以才会召集众人一同用饭。一来宣布对大夫人的处罚,二来表示对自己的安慰,如此而已。

    竹茹将洒金披肩围在小姐的肩上,高兴的说道:“老爷真不愧是威武候爷,竟然这么快就把事情搞清楚了。小姐,这下大夫人他们可算是要倒霉了。”

    虽然竹茹不清楚这件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她简单的认为,只要是想害自己小姐的人,定然就是大夫人派来的人。没想到,这次竟然被她歪打正着。

    主仆二人出了小院,直接来到偏厅之中。见到正坐在厅中的苏怀远,苏宛先是请安,然后才小心的坐在了右手边第二个位置上。

    刚刚坐下,苏宛便听苏怀远说道:“宛儿,坐到为父身边来。”苏宛一愣,那个位置是侯府大少爷的,随即苏宛明白过来,这是苏怀远在表明他的态度。

    在苏宛乖乖坐到苏怀远身边片刻之后,大夫人带着苏林、苏悦二人也来了。三人先是给苏怀远请安,然后大夫人看着坐在苏怀远身边的苏宛皱眉。

    思索片刻之后,大夫人笑着说道:“宛儿,你跟老爷亲近完了吧?快回到座位上用饭吧。”

    方才苏怀远将苏宛叫到身边的时候,大夫人并不在。等她进来之后,看到苏宛坐在苏怀远身边,只以为苏宛是为了昨晚之事,再向苏怀远诉苦,所以才会口出此言。

    坐在主位上的苏怀远端起饭碗,口中不带丝毫波澜地说道:“无妨,昨日宛儿刚刚受过惊吓,今日便让她坐在我的身边。林儿,你坐在宛儿平时的位置便是。”

    苏林低低应了一声是,然后极为隐蔽地瞪了苏宛一眼。怪不得今日苏宛来得这般早,原来是跑到父亲面前诉苦来了。心中虽然很不情愿,但是苏林仍旧坐在了苏宛的位置上。

    众人落座之后,便有侍女将早膳一一送了上来。早膳极为精致,众人胃口大开,一时间,原本尴尬的气氛也渐渐地缓和了下来。

    就在这个时候,管家苏听松走了进来,躬身对苏怀远说道:“回禀老爷,昨夜那个采花贼已经按照您的吩咐送到了京都府。”

    听到苏听松此言的大夫人和苏林,眼中不约而同的闪过一丝喜色。昨夜冥思苦想都没有想出好办法,没想到今天一大早老爷便将人送到了京都府,这下要救翟凌霄只是举手之劳。

    苏怀远将手中粥碗放下,然后开口问道:“昨晚可曾从那人口中问出些什么来?”

    苏听松摇摇头说道:“那人骨头硬得很,根本未曾问出半点消息。今天将那人送去京都府的时候,小的跟京都府尹打过招呼,要是问出什么来,会第一时间通知侯府。”

    听到苏听松的回答,苏怀远点了点头,然后对苏怀远说道:“好了,我知道了。你先退下吧。”说着对身周侍立的婢女们说道:“你们也都下去吧。”

    未过多久,偏厅之中便只剩苏怀远一家五口。就在此时,苏怀远看着大夫人说道:“张氏,我将这偌大侯府交给你,你便是这般管的?”

    苏怀远口气虽然平淡,但是话语之中却满是含而不发的怒气。很显然,对于昨天的事情,苏怀远一直忍到现在,才将心中的那股怒气爆发出来。

    大夫人心中对此早有预料,听到苏怀远问话,立刻站了起来,“老爷,妾身一时疏忽,差点铸成大错。还好昨夜宛儿机敏,只是受了些惊吓。妾身保证,日后定然不会再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轻轻几句话,便将所有的阴谋变成了一时疏忽。坐在苏怀远身边的苏宛冷笑,这次是自己机敏,所以才受了些惊吓,那若是自己下次不机敏呢?

    苏怀远听到大夫人的话,冷哼一声,然后说道:“我每日里不是在朝堂之上忙着政务,便是在军营之内督促操练。本以为这侯府交给你,我便能放心。未曾想到,你竟然出了这么大的纰漏!我日后还如何能信任你?难道侯府中的这些小事也要我来操心不成!”

    见到苏怀远动了真怒,大夫人口中连连说着自己保证日后不会再出这种纰漏,这次只是一时疏忽,还请老爷原谅。

    苏林见到母亲这样,皱了皱眉头,然后对苏怀远说道:“父亲,侯府之中虽然事情极小,但很是繁琐,母亲也是一时疏忽。不过幸好未曾酿成大错,还请父亲原谅母亲这次才是。”

    听到苏林说话,苏怀远也皱了皱眉头,然后冷声说道:“你既然知道府中事务很是繁琐,为何不帮你母亲分担些事情?难道你整日间修书修得傻了?”

    对于苏林做翰林院编修之事,苏怀远心中一直有些不满。若不是因为苏林乃是房元礼亲自提拔入得翰林院,苏怀远定然会将苏林调至军中,好生磨练一番。

    苏林听到父亲训斥自己,苦笑着说道:“父亲,那史书极是难修,我每日间也是忙得焦头烂额;更何况,母亲已经管理府中十数年,其中更是从未出过差错。所以孩儿放心得很。”

    坐在旁边的苏宛听到苏林的话,差点笑出声来。从未出过差错,一出便是这么大的乱子?难道苏怀远是这么好糊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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