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众人下得船来,天色已经暗沉,暮色上袭。河岸的各种树木、野花自由生长在岸边,各种清香扑面。

    随着开阔地前行,上行是一级级石阶,两旁苍翠的青松,长得十分高大,人的视野几乎可以随此达到天际,而行在这样的夹道中间,心境竟也觉得万分开阔。

    行得不远,遥见一座座古楼宇。高低错落有致排列,组成了一组组小的院落。齐喜武本来极喜欢热闹。见这里院落虽然不少,倒几乎都是各自为阵,透着一股深锁的寂寞之情。不由心中暗道:不好不好。

    阮水幽笑道:“先生觉得这里不好吗?”齐喜武暗道她眼如厉鹰,竟然连自己的心事也猜得分毫不差。详装不知:“你是叫我吗?我叫齐喜武。”又指着苗智和墨荷战羽分作介绍。

    墨荷战羽便即致歉,适才船舱外竟忘报自身姓名。

    苗智一直心事重重,浑不将此放在心上。阮水幽幽幽道:“相逢何必曾相识,能够与几位相逢已属有缘。”

    旁边的白衣女子却个个心想:主人这一生从没邀请过外间的人至此,更从没有任何男人敢来到这里,这三人竟不知是福是祸……

    阮水幽命设宴在羽令楼,齐喜武三人行至楼阁处,将牌匾打量着,均同声道:“这倒像是战羽的府邸。”

    阮水幽笑道:“那又有何不可。如此更显得三位当这里是故所。”

    墨荷战羽见她说话虽然娇滴滴,但行事却极豪迈大气,大有男子之风。口称:“哪里敢当,哪里敢当。”

    从羽令楼向下望去,外围一座座连绵的群山环绕着无尽的苍松翠柏,亭台楼阁和深锁的院落静静记载着与世无争。

    阮水幽笑道:“怎样?三位大哥,你们来到这里可觉得烦闷?”

    齐喜武正要说话,墨荷战羽与苗智均纷纷赞赏此处环境清幽恬静,更赞阮水幽大有巾帼不让须眉之范。齐喜武也称:“甚是。”

    阮水幽笑道:“好,三位真是性情中人,我也很喜欢。酒逢知己千杯少,阿灵、阿洁、阿巧、阿慧,你们去拿最好的玉液琼浆来,我要和三位贵客痛饮。”此时四位白衣女子同声道:“谨遵主人吩咐。”应诺着准备去了。

    苗智本来心事重重,现在倒也满面喜色:“好!这酒的名字就叫做玉液琼浆吗?”

    阮水幽笑道:“正是玉液琼浆。”

    正说着,几名侍女已经端着几碟子精致的小菜款款而来,将菜碟杯盘碗筷放置好,恭称:“请主人与贵客用餐。”

    齐喜武笑道:“阮姑娘,你长居此地想必也很是冷清,但年纪轻轻,却享得如此清福。”

    苗智道:“阮姑娘是世外仙女,你看广寒宫里的嫦娥岂不是更遥远。”

    墨荷战羽正色道:“正是。阮姑娘的随和豪迈,又岂是那嫦娥仙子清冷孤傲所及之万一?”

    阮水幽大喜:“三位真乃我之知己。”一同举杯共饮,品尝小菜,这菜肴极为精致,每一道都需细细品味,果真是入口千般美妙滋味,真是堪称人间极品美味。怪不得起初阿灵在饭店里要嘲笑他们三人。

    酒过三巡,四人相谈甚欢。阮水幽便询问三人准备前去何方。

    苗智道:“伊盟就是我的故乡,我是回故乡啦。”

    阮水幽道:“原来苗大哥竟然是伊盟人士。今天这样畅饮畅谈,真不知他日还有没有这样的机会。”

    齐喜武叫道:“兄弟,你也和我们结拜就是啦。”

    他见阮水幽十分爽朗,为人又十分热情,因此这样绝美的一个女子,倒也丝毫未将他当做女人看待。

    阮水幽闻言十分喜悦,但随即又沉吟不语。

    齐喜武道:“阮兄弟如此快言快语,倒合我胃口,怎么现在竟又变得婆婆妈妈!”阮水幽却偷偷拿眼角瞥着苗智。墨荷战羽见她目光流动,显得十分有趣:“怎么?阮姑娘看不起我们三人?”

    阮水幽道:“你们竟是结拜的三兄弟。那可真是好极。齐大哥如此盛情,我本不应该辞,只是……只是……”她说到这里,竟然又变得结结巴巴起来。

    齐喜武老大不耐烦,只怪阮水幽行事不够爽快。

    耳听得阮水幽道:“我娘在世时曾于我卜算,说我命中属火,必然不能与姓苗的结拜,否则便是火苗火苗,令自身受损。”墨荷战羽笑道:“我苗二哥可不是一般的苗,想来有再大的火,他也能制服。”

    苗智道:“不敢不敢。”

    齐喜武急道:“怎么你们都变得婆婆妈妈,阮丫头,你也不需诸多推辞,若是对我二弟有意见,咱们也就不会再提结义之事。”

    阮水幽道:“齐大哥误会了,我本来不是那个意思。既然这样,咱们四人就于此地对着明月结拜可好?”

    齐、苗、墨荷三人当初结拜正是对着太阳起誓,现在又对着明月结拜,那真是占尽了日月的光辉,这样的结义可也算得与日月同存,情义永结于心了。

    天上一轮圆月正悬于羽令楼的正上方,将整座楼阁照射得异常明亮,流映的灯烛闪烁,桌旁四人罩在一片红光中,显得暖意融融。在一片祥和的状态之下,四人义结金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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