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终必。

    “苏凞的剑法都这么厉害!真让我这作兄长的脸往哪里放嘛——王叔,还不赏赏他,好让他骄傲些,好让我们这什么都不会的有时间追赶追赶。”

    薛薇雁默默注视着苏决,他依旧没有多少兴奋或者伤感,淡然地谢恩回席。

    眼前的他似乎有着超出本身年龄太多的镇定与从容,举手投足之间,贵气而不失风雅,如此少年却无一人称赏……

    她的心微微一震,此时,苏决仿佛感觉到了她的目光,略显尴尬的对视,却被他从容地举杯含笑化解得一干二净。

    内厨又添置了各种佳肴,吃了半个时辰,宴会便散了。

    薛世仲被大王留下去了书房,大王又遣姜常侍带着姐妹两人从曦宫的后花园永和园散散步再送出宫。

    姜常侍刚刚在殿上感念薛薇雁救了自己一场,遂领起路来愈发心细。

    “瞧,过了这百草园就是永和园了,两园挨着近,但这木草园是刚刚修建的,很少有人逛,里边的亭亭阁阁的都还未修建成呢。”姜常侍边走边说。

    姐妹两人身边没了大王和薛世仲,竟轻松了不少。

    “姜常侍,这世人都说篱若王后有倾倒世人之貌,有蛊惑神明之音,今日未见真是一大憾事啊。”薛薇雁也是随口一提。

    “唉,王后今日身体欠安,遂不参加宴会了,大王也是心急,怕她劳累了。”

    “可有大碍?”薛薇念微微皱眉道。

    “幸好没什么事,薇念小姐尚可放心。”几人说着,已快过了木草园。

    正在此时,忽然前面跑来一位宫女,慌慌张张,急急躁躁,差点儿一下子撞到了薛薇雁身上!

    “狗奴才!慌什么!”姜大一抬脚便将这宫女踹了几丈远,口中直喊着:“来人!给我抬出去教训这狗东西!不长眼!”

    这面黄肌瘦,唯唯诺诺的宫女艰难地爬起身来,用胳膊强支起身子,狠劲儿地在地上磕头,几个小黄门已将她架起身来,可她口中一直说着:“姜常侍饶命,奴婢知错了!知错了……奴婢是慌了神儿了,篱若王后她,她她——疯了——”她说着,声音越发怯怯,直教人心疼。

    薛薇雁本想着为她求情,此话一出,她竟愣在那儿不知如何开口。

    姜大顿时眼神犀利,狠狠看向她,快步走过去,死死捏住这宫女的下巴,一字一句地问道:“此话当真?但凡有一字马虎,小心割了你舌头!”

    “姜常侍饶命!千真万确——王后她果真是——”这宫女本身就憔悴的样子,此时嘴角挂着鲜血,说到此话时竟簌簌地留下了泪。

    薛薇雁已看不过眼,刚准备迈步开口为她求情——只见姜常侍一个耳光扇了过去!狠狠地道:“分明是你疯了!王后好好的在静养!听到了吗?是你疯了!给我拖出去!”

    薛薇雁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篱若王后她——

    静养?

    只听越走越远的宫女,沙哑但嘶声力竭地呼喊:“奴婢所言千真万确——千真万确——快去看看王后——求您了——姜常侍——王后自始待你如何?你如今却——”她的声音越来越远,几欲听不清,但其中肺腑感慨句句让人心抖……

    姜大此时立在那里,竟有一时地愣神……

    突然,只见薛薇雁挣脱了姐姐的手,大步追上前去,口中大喊道:“站住!”

    薛薇念急从心来!薇雁啊,你怎这般鲁莽!竟也不自觉地喊了一句:“薇雁!”

    姜大真真未曾料想到事情会这般!这可如何是好?此时绝不可以闹大,但今日薛家二姐妹在此,实在不好瞒过,尤其是薛薇雁,这小女儿眼神处处透露着灵气,恐瞒不过,但也绝不可以再继续向下走了,如若真碰到,此时才真不好收场!遂转了身,眉眼喜笑,道:“让两位小姐受惊了。刚刚不过是一个半疯的奴婢,快让他们处理了,要不先随姜大到揽月楼喝杯茶,压压惊,待会儿咱再去瞧那园子?”

    薛薇念忙拉住妹妹,恐她冒失回绝了,道:“好,听姜常侍的安排吧。”

    薛薇雁嘴角微扬语气也与平时一般,只听她道:“姜常侍,薇雁不才,曾从书中看到过,说是这疯人三魂七魄中缺了几个,便疯了,我一直心中疑忌,不知如何看得出来!今日竟真巧儿了,撞见了一个疯人,让薇雁去瞧瞧这疯人的模样儿可好。”

    此话一出,更是让在场的人一惊。

    这相府养尊处优的小姐竟对一个疯人感兴趣?姜大心中想,哼!恐怕醉翁之意不在酒吧,二小姐?忙道:“薇雁小姐,这有何好看的?疯疯癫癫,恐伤了您呐!姜大如若有一百个脑袋都不够啊!”

    “周围这么多人,她不过一个弱女子怎会伤得了?况且大王宫中的侍卫都是精兵良将,姜常侍您说对吗?”薛薇雁并未做退让。

    姜大直摇头,可如若自己推三阻四倒显得其中果然有故事,不如做得磊落些,便道:“抬近点儿。”

    几个小黄门便将她向近处抬了几步,这宫女此时已不再挣扎,那几人也抬得有些乏了,便也松松垮垮地将她按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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