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一天,两天……….一个月,两个月过去了,无尘似乎都已忘却了之前的生活,胖胖呢,现在已经长成了一只半大的狗仔,只是依旧胖着。每天一人一狗都过着捕鱼捉虾摘野果的幸福生活。半个月前,那只大狗带着其余几只小狗离开了,而胖胖并没有一起离开,这让无尘非常开心,他并没有阻止胖胖离开,可是如果在这陌生的地方能有一个绝对信任的小伙伴,至少也不会感觉那么孤单。

    却说这天上午无尘与胖胖吃完烤螃蟹之后就躺在离火堆不远处的草地上休息,不知不觉中无尘被这里暖暖的阳光晒的有了倦意,便侧身睡着了,胖胖也把身子蜷在无尘的怀下打着盹。也不知睡了多久,无尘感觉到背部传来一阵阵的灼热,他翻过身子,一片火红映入他的眼中,无尘脑中激灵一下倦意全无。再看胖胖,正蹲坐在无尘的前面一点,张大了嘴看其模样都已经忘记了呼吸。

    天哪这…这....这…这下完了,这回非得吃枪子儿不可,烤鱼竟然考出了个森林大火,罪过,罪过大了。无尘被吓的语无伦次,竟忘记了自己已不在原来的那个时空了,此时迎接他的也可能是秋后问斩。这里没有高压水枪,即使有,对于这样大约有半个足球场大小的火场也不知要多少挺水枪才能控制的住。无尘闲来无事时爬到一棵极高的树的树顶处,四下望去,目所及处皆是一片苍翠。这下全都要化为一片焦土,一想到这里,他就心如刀绞般难受。他生在新疆,长在新疆,从小就是被风沙吹着长大的,每年春季都要去荒地种树。有一次他到四川找同学玩,出了车站他坐上去同学那里的汽车,走在街道上给他的感觉就像来到公园一样,特别是车在山岭间穿行时,只让他觉得,怎么处处都比公园还美啊!看着这一望无际的绿色海洋即将变成了无生气焦土,真比割他的肉还心痛。

    无尘无力的坐在地上,慢慢仰起头来,他奢望着能有一场暴雨把这场火给扑灭,此时,他的眼神中闪现的是祈求的神光。

    “是个不错的少年,就算是他的过错,如今观其心,悔过之意甚诚,况如此这般,实非其本意,乃无心之举。师弟你我二人可速速施法了了此祸事。”在无尘身后一片林木的上空,此时正凌空立着身着月白色道袍,俊逸脱尘的两个人,其中一个看起来较为沉稳的一人这样说道。

    “师兄所言甚是,方才我用观气之术对其探查,发现此子竟也身具灵根,随品质不属佳品,但观其品性端正,心怀善念,能对一片林子生出怜悯之心,实为难得。不过此处方圆五百里鲜有人迹,只有那上了年纪的老猎户才有可能来的此地,如此少年,又无长者相伴怎会来的此处?此事甚为蹊跷,师兄不可不察。”那另一面容较显年轻之人边说道边手掐印决向前方火场上空印去。

    只见两道青影直上云霄,片刻之后滚滚乌云聚集而来,越级越厚,似要压将下来一般……….

    无尘还在仰头望着苍天,这时在他眼中不再是祈求的神光,取而代之的是惊奇之色。只见在他的瞳孔之中一滴水滴正在迅速的由小变大,之后慢慢不见,啪!的一下,这滴水珠正好打在他的额头之上。

    下雨了,真的下雨了。莫非,这里的神灵都是这般灵验?渐渐地无尘已不能承受仰头看天所带来的雨水的冲击,他看向前方火场,在雨水下来时更加凶猛的燃烧了起来。他知道这只是一种用以前那个世界的物理及化学知识,很容易解释的解释的一种现象,随着雨量的加大,火势终究会慢慢小下来,直至把火浇灭。

    事实也正如无尘所了解的那样,火势渐渐地小了下来,有些地方腾起了滚滚白烟,证明那里的明火已经熄灭了。若是无尘所处的位置和那两人一样高且视力足够好的话,就可以看到,在无边无际的林海之中有一处乌云覆盖下的所在,正如揭了盖的蒸笼一般向上蒸腾着滚滚白气,并且,随着时间的推移,白气慢慢减少,大约三刻钟之后,便再无新的白雾向上冒出了。随着白雾散尽,下方一片漆黑显露了出来,那些未燃尽的树干或立或倒横七竖八的散落在火场之上。在上空看来,真像是这大森林上的一块伤疤,其实这就是这片林子的伤疤。

    直到此时无尘才相信眼前的一切,大火,的确是熄灭了。他站在雨中向着前方的灰烬走去,浑然不觉脚下传来的疼痛之感。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有这般表现,按说他不应该这么快就完全融入到了这方世界之中才是,毕竟连这里的智慧生命都还没有见过。其实无尘不知道的是,这场火对他的冲击实在是太大了,以至于让他忘记了自己身处何地,都以为自己成了纵火犯了。要这道,在他之前所生活的地方,若是认为纵了这么大的一场火,即使烧的只是一片树林,也是犯法的,坐上几年牢那是一定的。

    “少年郎,回转神来。”平静而又略显威严的声音在无尘的耳畔响起。只见那身着道袍的二人正缓缓的落在了无尘身后不远处,说话的正是那面容看起来较为年轻的那位。

    这声音落入无尘的耳中,确如当头棒喝,使他猛然回过神来。无尘左右看看不见人,便回转身来,这一眼就让无尘整个人呆住了,这二人的风采可说是无尘二十多年记忆中所仅见。飘逸出尘,仿若随时都要踏破虚空得道飞升一般;双目所含之神韵,仿若洞悉世间百态,看破万古时空。道袍无风自动,须发却自然下垂,看似其身体并非在此,而是在过去或是在未来一般。

    “少年郎,你如何称呼?为何来此行祸事?”这声确是那年龄稍长者所问。

    “前辈,家父给晚辈起名无尘,取自本来无一事,何处惹尘埃。至于为何来此,这事要从两月多前说起,那日家父带晚辈到山中游玩,中午父亲在树下小憩,我在四下扑捉蝴蝶蚱蜢,忽见一水潭便蹲着一只大青蛙,晚辈想捉来带回家养着玩,不料在捉大青蛙时一个失足便掉入潭中,那潭水仿佛有着莫大的吸力,父亲时常教晚辈一些课业之外的事情,反倒对晚辈的功课不甚在意,所以晚辈也是会水的,可是在那水潭却完全无法浮水,只能随着水流慢慢下沉。在晚辈腹中余气耗尽之后,只记得喝了几大口潭水,便失去了意识。醒来之后便身在此处。

    晚辈是被旁边这只小狗胖胖给舔醒的,当时它还未断奶,有一母狗正好在此哺育胖胖和它的兄弟姐妹,只是待得小狗身子硬实之后,母狗便要带着小狗离开,胖子选择了留下来。此后晚辈便与胖子相依为伴,一开始我们采些野果充饥,只是时日一久便有些厌了,想吃点肉,恰逢溪水里有鱼,便想起了父亲曾教过晚辈原木取火之道,于是取火烤鱼,这样直到大火之前,此祸事由晚辈口腹之欲所起,前辈若要责罚,晚辈愿受处置。”无尘把自己没事的时候想的应答说了出来。在无尘从震惊中清醒过来之后,结合此地之蓝天,白云,密林,小溪,又见这两人头梳道髻,身着道袍,这种情形是无尘想到过的,只是这两位显然不是寻常之人,很有可能是有道高人。在他的设想当中,碰到这等高人的情形不是在悬崖之下的古洞之中就是在藏经阁之类的地方。这种情形,碰到其门下弟子的弟子的弟子,可能性较大一些,不过那又是另一套说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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