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鸣宿醉未醒,第二日一早又头疼得厉害。只好让小厮去学里替自己告了假。

    上午的时候躲在屋里歇息睡觉,快中饭时才起。

    后来小厮书啱递来了一张帖子。曾鸣接来一看,原来是古宜邀请他明日去他家赏花。曾鸣心想这个季节有什么花好赏的。虽然古宜也在他们家的族学里求学,可他对这个人不大相熟。不过既然投了帖子来,心想要不还是走一趟吧。

    卓氏听说儿子约了一帮人来家做客,询问之下,得知都是曾家的几位。倒十分欢喜,将那座安静的小院收拾了出来,备了些酒菜。将她院子里的几盆花草也都搬到了这边院子,一切布置得极妥帖。末了,还和古宜交代:“缺什么你和我说,我想法子给你弄来。”

    古宜见一切齐备,不需自己操半点心,都是合心顺意的,倒也喜欢。

    这天只上了半天学,古宜便回来了。曾鹄、曾鸣、曾鸾和薛恒也过来了,还有其他几位别家的少年。

    古家的小院里欢声笑语的很是热闹。

    古宜没想到曾家的人这么赏脸,大家聚在一处倒不是为了赏几盆月季。

    “这花有什么好看的,也没意思。”曾鹄就要走,他可不愿陪着这些人胡闹。

    古宜忙拉住了他,涎着脸皮笑道:“曾大哥要走的话就太没意思了。其实说赏花,不过是个借口而已。不如今天先请曾大哥坐庄好不好?”

    说着便取了骨牌骰子等物过来。曾鹄便知道是什么意思了,也不说要走,重新坐下,跷着腿说:“那好,这头一把我来坐庄。”

    曾鸣见大家又聚在一处赌博,心想就有些不耐烦,他本不喜欢参与中国。要是老爷知道了,几个兄弟都得挨训。

    曾鸣便想着要走,却见薛恒也跟着他们胡来,思及素日薛家妹妹管教这个弟弟,管教得很严厉。再说他还是个小孩子也跟着掺合做什么,便去拉薛恒。

    “怪没意思的,我们出去走走。”

    薛恒可不大想离开,便和曾鸣道:“二哥,你别管我,自己去吧。”

    曾鸣还真不愿意看见薛恒看见他跟着这些人胡闹,要是薛妹妹知道了也会怪罪他没有约束好薛恒。后来硬将他拖了出来。

    薛恒为此有些恼意:“二哥,你就让我跟他们玩会儿吧。”

    “回头我就告诉你姐。”

    薛恒却直着脖子说:“她管不了我,我和什么人来往,在外面做什么不需要她干涉。管好她自己就行了。”

    曾鸣见薛恒如此没志气,想到薛愫昔日里一片苦心教导他,也替薛愫不值,伸腿就踢了薛恒一脚。

    薛恒不妨,被曾鸣这么一踢,一个趔趄差点跌坐在地上。后来曾鸣硬将他给拖走了。

    这边玩得正起劲,古宜回头见少了两个人便笑说:“薛家那位小爷怎么突然走呢,倒让人意外!”

    曾鸾说:“是鸣二哥将他给拉走吧。别去理会他们,我们几个也能玩。”

    曾鹄玩得正高兴才不愿意去管那些。

    且说曾鸣硬将薛恒从古家带了出来,薛恒原本还一肚子的不高兴呢。不过曾鸣却和薛恒笑说:“我带你去个好玩的地方。”

    薛恒毕竟还是个小孩子,加上曾鸣平时对他不错,转眼就把刚才的不快渐渐的淡忘了。

    两人在外面玩到天近黄昏才归。曾鹄他们还在古家没回来。

    哥俩齐至明晖堂。彼时鹄大奶奶和淑苓、薛愫都在。

    薛太太见了他们哥俩便问:“听说你们今天只上了半天的课,下午上哪里去呢?”

    曾鸣如实答道:“去古家待了一会儿。”

    薛愫听见古家两个字,不由得皱了眉。心想那古宜岂是好东西,恒儿跟着这样的人不学坏才怪。

    鹄大奶奶又问:“你们大哥呢?”

    曾鸣道:“大哥也在那边。”

    鹄大奶奶不解:“那古家有什么好的,都往他们家去。听说家里也穷,没什么营生。当家的又死得早,一个寡、妇带着一个独子过活。日子也就可想而知。请你们吃的什么?”

    曾鸣只好如实道:“我和恒兄弟不过略站了站就走了,后来带着他随意逛了逛。”说着话的时候,曾鸣特意留意了一下薛愫的神态。却见她冷若冰霜,心想好在将恒儿给带出来了,要是她知道了那还了得!

    后来回到了敷春堂,果然薛愫厉声的将薛恒叫住,又训斥着他:“你是外面的爷,我轻易出不了门,我是管不了你。可我给你说过好多次了,不许和那些人来往。也告诫过你好几次要远着姓古的。以后他还来请你,你就别去。”

    薛恒觉得别扭,和薛愫辩解道:“姐姐为何不许我和他来往。我倒觉得他是个可靠的人。对了,一定是嫌弃人家并不是什么殷实人家。你也太势力了。”

    薛愫气得七窍生烟,拍着炕桌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几个在一处做什么。是说这几日总是变着法子问我要钱,原来都是拿去赌了。恒儿,你怎么也学会说谎来哄骗我。你说你这样对得起谁!”说到后面薛愫哽咽得已经说不出话,两行热泪顺势就夺眶而出。

    闻莺见了忙来开解:“小姐别生气,小爷不见得就是拿钱去糟蹋了。”

    薛愫咬牙恨道:“那个古宜一身恶习,又好赌。别以为我不知道。我看哪天惹出什么事来,闹到姑父那里才好看。”

    薛恒一怔,心想他半个字未说,姐姐是如何知道他拿钱去赌的事,也不知是谁走漏了风声。正是纳闷的时候,又听得他姐姐说道:“从今往后,下了学就给我回来,不许出去!”

    “姐姐!”薛恒好不心甘。

    “怎么,难道不行?还是我说的话不管用了?!”

    薛恒毕竟理亏,他说不过姐姐,垂着脑袋,心下正不痛快。

    薛愫发了一通火,觉得脑袋疼。这辈子说什么她也不许薛恒走上不归路。她就这么一个弟弟,薛家所有的希望在他身上,她就是用尽全力也会将弟弟拉到正道上来。不然重活一世还有什么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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