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罗跟欧莱一前一后进门的时候,碰巧看到宿皎皎盘腿坐在沙发里,端着一碗泡面吃的满头大汗,总觉得这样的她跟周边那些粉红色玩偶的气场一点都不搭。

    “你饿吗?”米罗扫了一眼墙上的壁钟,已经指了九点的方向,见欧莱一直眼巴巴跟宿皎皎对视着,他看着她的面,她一边吃着面一边回看着他。

    宿皎皎依旧吃着面,眨巴着眼睛看他,好像在问他要不要吃一口。

    欧莱摇了摇头,不知道是在回应谁,用一种憋屈和难过的表情俯视着米罗:“想睡了。”

    “好,那你去换衣服,我给你放热水。”米罗仰头看着他愈发潮红起来的脸,距离这么远都好像能感觉到温度,本来就已经感冒了,再加上一路背着她回来肯定累坏了,伞本就不大,多少还是会淋到雨,搞不好今晚他的感冒会加重。

    欧莱乖乖的进了卧室,米罗站在原地看着卧室的方向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一边走去浴室一边叮嘱宿皎皎:“都九点了,你别吃了。帮我煮一碗姜水来。”

    宿皎皎翻了个白眼,将剩下的汤水喝光,舔了舔嘴唇,一路打着饱嗝去了厨房:“论姿色的重要性。”

    又能天天看见欧莱,宿皎皎感觉有些兴奋。因为每天看着欧莱在自己面前转,除了养眼以外,还能随时提醒自己作为一个女人的尊严——就是不能让男人比下去。

    一个女人连同性比自己美都看不下,哪里还能容忍一个男人比自己漂亮?脸是因为基因问题,除了“微调”基本没什么可以弥补,唯一能挽回一城的就是身材!

    你们问宿皎皎是不是脑子有问题?为什么跟一个男人比,不跟女人比?

    她唯一相处时间长一点的女人,就是米罗了。

    土气、四眼怪、虽然瘦但是矮、发育不良、书呆子、巫婆……

    欧莱这去剧组的两个月,她每天只看见米罗,就是因为对比太强烈,所以就理所应当的放飞自己了。

    一边想着“米罗这样的都没着急改变自己呢,我也明天再说吧”一边一天三餐,餐餐不落,肆无忌惮的胡吃海塞,到现在她根本不用上称,就知道自己肥美了不少。

    所以啊,人不管做什么,都要有个正确的目标才行。

    大概是感冒太难受的原因,欧莱倒是出乎米罗意料之外的安静,从躺下开始就一直乖乖地躺在他的那半张床,好像他跟她之间画了三八线,他听话的没有越界。

    米罗也背对着他的方向躺着,闭着眼睛,今天也很累了,脑袋很沉,但不知道为什么就是睡不安稳,意外安静的欧莱好像变成了她的心事,他越安静她的呼吸就越轻,好像没有呼吸声的阻挠,她就能更敏锐的捕捉他的动静。

    她不动,整张床就一点动静都没有,两个小时他连翻身都没有过,偶尔咳嗽,但一直都是压低了声音,应该是强忍过之后,实在忍不住了才会悄悄的闷声咳嗽出声。

    床并不大,以她对人体肌肉力量的了解,他每次咳嗽的时候都是用力僵住身子,他似乎觉得只要他绷紧了肌肉,那床就不会晃的很厉害。

    直到身后的咳嗽声慢慢减弱,重新安静下来。米罗轻轻地坐起了身子,偏头看向他,欧莱正别扭的背对着她,身体也并不像普通人睡着了那样舒展,反而拘谨的紧贴着床的边缘,额头几乎要抵在床头柜上。

    她蹑手蹑脚地下了床,光着脚从床尾绕到他的旁边,无声地笑了笑,动作轻柔地将他的身体板正,顺从着她的力道平躺在床上之后,他好像松了一口气,四肢慢慢放松瘫软在被褥里。

    米罗将他身上的被子向上拉了拉,仔细地为他掖好了被角,顺手也将他的口罩摘了下来。

    活蹦乱跳的时候,他明明就是个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如何恶作剧的孩子,一双提溜提溜转的琥珀色眼仁神采奕奕的,虽然薄唇大部分时候都是紧抿着,一副全世界都欠了他的样子,但偶尔笑起来的时候,露出一排整齐的牙齿,眼睛也眯起来,又变成了一个可爱的男孩。

    她常会想,怎么会有人长得这么好看,就连牙齿都长的比旁人漂亮。

    现在这副病怏怏的模样反而有些脆弱,感冒引发的鼻塞让他的呼吸变得有些困难,发出轻微的声响,胸口起伏的频率也比常人的快一些,虽然难受但他疲惫的不想醒过来,为了缓解窒息的难过,他轻轻张开了双唇。

    欧莱的唇很薄,唇色本身也很浅,因为靠嘴呼吸是水分流失,他的唇线变得更加明显。

    本就白皙的皮肤也更加苍白,额前和鬓角的细发都被冷汗浸湿,紧紧地贴在脸侧,米罗伸出手将那些发丝替他拢到脑后,好像这样能使他凉快些。

    她的手掌覆在他的额头上,看着他毫无戒备的表情,她的手竟有些不舍得离开,就这样跪在他的床边,手掌从他的额头一直滑到他的鬓角,掌心包裹着他的脸侧……

    这就是她的男朋友?不,是她的老公?她从没敢想过,最初只是为了一本笔记就扯了证的假结婚会变成真的,或许对她来说,嫁给一个比她小、有才华又漂亮的明星根本就是天方夜谭,所以她根本就是不敢往“假戏真做”这方面想。

    就算是后来,不管是名分还是实际,他们都在一起了之后。她也并没有抱多大的信心,自始至终都觉得他还小,以后会遇到更多更好的姑娘……

    她以为她的心一直都硬的可以。

    但可能她心甘情愿的把一切都给他的那一刻,并不是像她所想的那样“只是男女之间一时冲动”而已,如果是一时冲动,那他离开的这两个月,她就不会频繁的想起他,不分场合、不分地点的想起他。

    甚至有段时间她一度出现了幻听,在楼下、医院门口、马路上和菜市场,她好像都听到他在叫她,慢慢的,她从一脸惊讶的回头到面目表情的回头,因为她知道那都是她的幻觉,可明知道是幻觉,她还是会忍不住回头去看一眼,不知道是习惯还是期待。

    后来从他的短信里看到了“徐璎”这个名字,一向对名人明星并不怎么感冒的她,却只一眼就记住了,有时间就会去翻关于“徐璎”的微博和娱乐新闻。

    再后来,他很有规律的给她发短信,她由此推断出他的休息时间,但她再也没有回过他的短信,不是吃醋,只是不知道回什么……好吧,是有一点吃醋。

    然后就是今天在医院看见他,见到他的那一刻,她的心好像融化的冰块一样,顷刻间,整个身体都软了。她习惯了无论多高兴都没办法在脸上表现出来,所幸,欧莱好像也习惯了她的习惯。

    这不是做梦。

    是他的触感。她开始想要靠近他,不仅仅是手,她前倾过身子,眼睛贴在他的额头,慢慢的移动,直到她的脸颊贴上他的,她闭上眼睛,轻轻摩擦着他的皮肤,细腻光滑,脑海里闪过的“人皮灯笼”一点都没有打扰到这份宁静。

    她的脸埋进他的肩窝,深深的呼吸着他发梢上残留的沐浴露细微的清香,此刻他脖颈和脸颊上传递来的高温灼烤着她的皮肤,可她竟然变态的觉得那么惬意、舒适和喜悦。

    她趴在他的肩头长达五分钟的时候,耳边传来他更加急促的呼吸,她才突然醒过来,猛地从他的胸口弹起来,挺直了腰背跪在他床边的地毯上,瞪大了眼睛看着他。

    这一刻,她一方面庆幸他没有醒过来,如果他醒过来肯定会把这件事情当作以后“耻笑”她和“骄傲”的把柄!另一方面,她有些唏嘘“大概是年纪大了,怎么能做出这么羞耻的事情,像个欲-求不满的痴汉一样”,这样想着,她轻轻拍打了几下自己发烫的脸。

    而欧莱依旧睡着,她离开他的胸口之后,他的呼吸又回到了之前的平稳,眉尖却依旧皱着,好像正梦见被大石头压过一样,感觉很痛苦……

    这一晚,米罗睡的并不安稳,偶尔起来给他量体温,偶尔起来替他换一块浸湿的毛巾。

    他倒是一直很乖,终究是个21岁的人了,不像医院的那些孩子那样折腾。

    即使睡着,欧莱也能感觉到浑身酸痛,身体上的每一块骨头都酥酥麻麻的,嘴巴很干,想起床喝口水,但睁不开眼睛,也没办法彻底醒过来,可每次都在他觉得自己快要渴死了,想要强行醒来的时候,唇上就湿润了些,喉咙也滋润了不少。

    这一晚他睡的很累,但一夜无梦,也睡的很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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