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楚笙的眼角跳了跳,嘴上却噙着端庄得体的笑,就这么看着她们,直到两人和谐的背影消失在门口,素净的脸上才带了几分难堪。

    容谨言怎么能这么对自己?

    即便知道容谨言没有喝酒,她还是提前发了信息,找了代驾过来。

    还是昨天的那个,穿着白色t恤和牛仔裤的青年,二十岁出头的模样,已经在黑色的宾利边上站着。

    “长安姐。”他见到长安过来的时候,笑米米的打了招呼,他笑的时候,两颊还牵起深深的酒窝。

    “渐生,又要麻烦你了。”长安也笑。

    “这算什么,我的命都是你救的,你就别跟我客气了。”渐生解释了几句,然后转头看向了容谨言,“姐夫,钥匙给我一下。”

    姐夫?

    容谨言的眼皮动了动,瞥了他一眼,把手里的车钥匙递过去。

    一路无言。

    黑色的宾利路畅通到别墅区的大门口。

    渐生还没停稳车,口袋里的手机就响了。一只手掏出手机,看到了来电信息,下意识猛地踩了刹车。

    电话接起来,渐生只听了一半,就神色急急解下安全带。

    “长安姐,我要先去趟警察局,我奶奶她走丢了。”他转过头对着后面的长安说,手指颤抖的厉害,脸上却强自镇定。

    说完,就要开门下车,却被长安叫住。

    她看了看渐生,斟酌了几秒,才抿着唇看向身边的容谨言,“容先生,能借一下车么?”

    渐生闻言,先是一愣,才反应过来她的意思。

    这么贵的车,要是弄坏了,自己肯定赔不起。

    所以刚刚要拒绝。

    就听到容谨言清冷的声音,语调没有什么波澜和起伏,“好。”

    “不用了——”渐生还是觉得有些不太好。

    “你开车去,也方便找人。”长安的神色没有什么变化,语气却不容置疑。

    “那——谢谢姐,姐夫。”渐生实在也是觉得有些急,就没有再推迟。

    容谨言在听到“姐夫”两个字的时候,下意识的把唇线抿紧。

    长安见渐生答应下来,先下了车,容谨言随后也下了车。

    直到渐生开着黑色的宾利离开,两人才开始往回家的方向走去。

    八点多,夜色寂静,一轮明月在半空中挂着,长安和容谨言肩并肩走着,路灯将两人的身影拉的很长。

    “顾司杳说,如果顾氏拿下城西的项目,让白氏也参与。”长安低着头说话,没有去看容谨言。

    “你不愿意?”容谨言淡淡的睨了她一眼,神色不动,眼底却有深谙的意味飘过。

    这是第一次,她对他谈起工作。

    长安蹙眉,顿了顿,才开口,“我不确定。”

    “不确定?”容谨言勾唇笑了笑,有些意外的看着她。

    “白氏到了现在的处境,一步都不能走错。”长安想也没想地开口,“这和我预计的不一样。”

    她向来都是喜欢把一切运筹帷幄的性格。

    她原本的预计只是想拖住顾氏,但是现在顾司杳给了一个更好的方案,即便暂时还不知道他有什么目的。

    “容太太应该有最坏的打算了。”容谨言眼睛看着前方,长腿迈着的脚步顿了顿。

    长安低着头,眉眼动了动。

    最坏的打算?

    她早就衡量过了。

    好的结局让白氏在整个江城立足,可是过程也会让白氏不堪一击。

    她的筹码不够,所以赌不起。

    长安抿着唇,然后抬头弯了弯眼睛,好半响没有说话。

    “你是容太太。”容谨言轻轻扬起眉,语气很平淡,唇边却慢慢牵起薄薄的笑意。

    长安瞬间就听出了他话里的意思。

    是啊,她是容太太,她嫁给他也是为了互惠互利。

    长安定定地站着,唇红齿白笑靥如花,容谨言既然承诺了会帮她,那她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两人一前一后走回别墅,用了大概十分钟。

    刚刚关上玄关的门。

    容谨言便一个转身,低着头不声不响地看着她。

    长安抬头,就对上了一双漆黑的眼睛,只觉得神经仿佛被攥了一下。

    她大概知道他要说什么。

    几乎是在瞬间,长安整个人都防备起来。

    “容太太——”容谨言眉眼轻笑,看着有些尴尬的长安。

    他靠的很近,整个脸放大,却还是意外的好看。

    “我知道了。”她的睫毛动了动,轻轻吸了口气,渐渐压下心底的尴尬,保持清淡的语调,“我待会就把东西搬过去。”

    说完,长安只顾低着头,微微侧了侧身,就从他的身边绕开了走过去。

    直到长安纤细的身影消失在楼梯口,容谨言才收回视线,眸色很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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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安回到卧室。

    她带过来的东西本来就不多,所以收拾起来很快,即便她有意识地放慢了速度,也不过半个小时,就全部整理好了。

    长安侧了侧脸,扫了一眼干净空荡的房间,才拖着带来的箱子,走到容谨言的卧室前。

    他的门是开着的。

    走进去的时候,卧室里面并没有人。

    不过浴室里有水声响起。

    她想他应该是在洗澡。

    这是她第一次进容谨言的房间,都是黑白的主色调,装修也几乎与她之前住的那一间相似。

    长安打量了下四周,站了一会,才在沙发上坐下。

    她靠了会,忽然又像想起了什么,拿着手机看了看,有条未读信息。

    打开来看,是渐生的。

    ——长安姐,我已经找到奶奶了,也替我谢谢姐夫。

    长安看完才收起手机。

    她缩了缩身子,闭着眼睛舒适的靠着,这几日发生的事情太多了,这个时候放松下来,忍不住就有了些困意。

    容谨言从浴室出来的时候,就看到长安安静的缩在沙发上,橘色的灯光剪出她清淡的轮廓。

    只不过,许是听到了动静,他还没靠近。

    长安就睁开了眼。

    整个人都恍惚了一下。

    容谨言只穿着睡袍,一只手拿着毛巾擦头发。

    许是手上的动作起伏,原本有些微开的领口更加敞开,精瘦的身体若隐若现,他的头发还没干,滴了一滴在肩上,然后在锁骨的地方打了个旋,沿着胸前滑下淹没在白色的浴袍之内。

    这样的画面,对长安来说太过陌生。

    长安的睫毛动了动,脸不自觉有些微微泛红,不动声色之间把视线从容谨言身上挪开。

    “我去洗澡。”她深了口气,想也不想的开口。

    然后便慌慌张张地往浴室的方向走去。

    容谨言转了个身,将她的神色尽收眼底,唇边不自觉勾起一抹笑意。

    浴室里。

    水龙头开着,长安看了看镜子里的脸,然后鞠了一捧水往脸上拍了拍,慢慢平静下来。

    该来的总是会来的。

    长长的睫毛动了动,长安打开花洒,温热的水就那样冲刷下来。

    她洗了个澡然后再洗头发,然后吹干。

    磨磨蹭蹭之间,几乎又过了近一个小时。

    “咔——”

    浴室的门往右边被推开。

    容谨言正靠在床头看书,听到动静掀起眼皮,看着长安从里面出来。整个人连带着脖子都裹得严严实实的,只露了半截小腿,长发已经是吹干的模样。

    看来在里面已经拖延了很久。

    容谨言把书随手往柜子上一放,只是深深瞧了长安一眼,却没有说话。

    他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能把睡袍穿的这么严实的。

    长安并没有漏掉容谨言眼底闪过的笑意,她看了看沙发那边的箱子,已经被收起来了。

    房间只留了一盏橘色的台灯。

    长安在原地站了两分钟,见容谨言并没有说话的意思。

    她看了他一眼,脚步顿了顿,然后慢慢移动,往床的另外一边走去。

    半晌,她的眼神闪了一下,掀开被子往床上躺下去。

    几乎是她躺下的瞬间,室内的灯就暗了。

    容谨言长臂一伸,将她往怀里一带,长安整个人就被完完整整的抱着。

    长安只觉得漫天的气息萦绕在鼻间,带着好闻的沐浴露香味。

    她抿了抿唇,呼吸的节奏也乱了几拍。

    长安想微微的挣扎了一下,可她一动,他手上揽着的力道就更紧。试了三次,她只能败下阵来放弃。

    “容——”

    可还不等她说话,就被容谨言打断。

    “睡觉。”他闭着眼睛,声音一如既往的清冷,十分的好听。

    他只是那么抱着她,并没有其他的动作。

    不知过了多久,长安窝在她的怀里,整个人才慢慢放松下来,不再紧张。

    -本章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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