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罗世强与肖兰同时叫了起来。

    “怎么,你们认识他?不对呀,他已经退休很多年了,你们在北大上学的时候应该不会见到他。”古教授奇怪地说。

    “是这样,因为江教授的学问特别精深,他退休以后学校还专门请他回来开过语言方面的讲座,我们虽然不是学语言的,但是江教授的大名都听说过,所以为了拓展知识,都专门去听过他的讲座,真是受益非浅呢!”肖兰说。

    “对,我在校的时候也听过他的讲座。”罗世强说完,看了肖兰一眼,无意中知道两个人都曾经听过一个人的讲座,感受到这种缘分,一丝甜蜜同时涌上两个人的心头。

    “既然你们都见过江教授,那你们就找个时间去找他请教一下好了。只要知道这些符号的意义,相信对了解这个铁疙瘩,一定会有很大的帮助。”古教授捋了捋头发。

    “我们明天就去找请江教授。”两个人又异口同声说。古教授脸上露出孩子般淘气的笑容,用手指点点两个人,一副一切尽在不言中的表情,然后笑咪咪地走了。

    翌日上午,罗世强开着上级新给研究所配发的吉普车,带着肖兰,按照从北大老师那里打听来的地址,找到了江教授住的四合院。在江教授家门口敲了半天门却没有人开门。正打算离开,东面房子里出来了一个大妈,问道:“你们找谁啊?”

    “哦,阿姨,我们找江教授。”肖兰客气地说。

    “你们是?”阿姨狐疑地问。

    “哦,我们是考古研究所的,想找江教授请教点问题。”

    “哦,这样啊。咳!你们不知道吧,江教授前天晚上突发了脑溢血,听说现在还在抢救,没脱离危险呢。喏,就住在东直门医院,他的家里人都在那里呢。”

    “脑溢血?”罗世强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江教授一旦抢救不过来,国内就再也找不到第二个人来破解这些吐火罗语的含义了。那这些符号就真成了千古之谜了,更重要的是,自己还盼着通过这些符号解开身世之谜呢!”

    事不宜迟,罗世强跟大妈说声谢谢,拉着肖兰急火火地跑出四合院,跳上吉普车风驰电掣般地向东直门医院开去。

    到了东直门医院,跟值班医生打听到了江教授在三楼的病房。可是江教授虽然抢救过来了,状态却还不稳定。从门上的玻璃望进去,见他浑身都接着各种医疗仪器,鼻子上还插着氧气管,眼睛似闭非闭的在休息。病房外面有几个亲戚模样的人在守候着。听罗世强说明了来意后,一个亲戚说:“小伙子,江教授现在状况很不好,现在应该尽量休息,你这事我们可做不了主,江教授的女儿江玉蓉现在病房里,你还是跟她说说吧。”

    亲戚很快把江玉蓉叫了出来,这是一个五十岁左右的中年女性,看似是一个很端庄的知识分子。江玉蓉听罗世强说明来意后,以他的父亲现在急需休息为由,断然拒绝了,弄得罗世强很尴尬。

    肖兰想了想,示意罗世强把那个四方体拿了出来,肖兰端在手里,小声对江玉蓉说:“阿姨,我理解您的心情,但是请您看一看这个东西,不瞒您说,这是我们刚刚从楼兰古城发掘出来的1800多年前的文物,且不说这个文物价值如何,但是这上面的符号,正是您父亲穷尽一生心血研究的文字-古代吐火罗语。您的父亲即使当年在慕尼黑大学跟穆勒教授学习时,恐怕见到的也是那些文字的照片或者拓印,这样的真迹他恐怕一生都没有见到过。现在他的状况很不稳定,如果让他在有生之年见一见这样的真迹,对他岂不是最好的慰藉吗?”

    江玉蓉显然被肖兰的话打动了。她看看这两个年轻人,犹豫了一会,最后轻声说:“你们跟我进来吧。”到了江教授的床前,江玉蓉轻声喊道:“爸爸,爸爸,有人来看您了。”

    面容清瘦的江教授慢慢睁开了眼睛,罗世强赶紧问声好,小声地说明了来意。听罗世强说完以后,江教授的眼睛蓦的睁大了,他激动地伸手示意罗世强把东西拿过来,罗世强把四方体拿到他的面前,江教授颤抖着双手轻轻抚摸着,眯着眼睛仔细端详着上面的文字,眼睛里竟然流出了泪水。江玉蓉急忙劝道:“爸爸,您慢慢看,别激动。”

    肖兰凑到跟前,轻声问:“教授,您能告诉我们这上面的符号是什么意义吗?”江教授又仔细看了一会,示意肖兰过去,肖兰急忙掏出纸和笔把耳朵凑到江教授嘴边,江教授翕动着嘴唇慢慢地一个字一个字的说着,肖兰一边听一边记。罗世强屏息呼息看着肖兰一个字一个字的写着:“罪-恶-之-魂-永-封-于-此,惟-神-灵-之-钥-方-能-开-启。”江教授足足用了十分钟才把这几个字念完。

    “罪恶之魂永封于此,惟神灵之钥方能开启?教授,这是什么意思?”罗世强心急地问。

    江教授闭上眼睛休息了一会,又重新睁开,微弱地说道:“这,应该是古、古代巫师的一句咒、咒语。我也……只能知道……这些了。不过,谢谢你们让、让我在有生之年,看到吐火罗语的……真迹,谢谢,我终于没有……遗憾了。”江教授越说越无力,显然刚才的举动已经耗尽了他的精力,他又把眼睛闭上了。

    江玉蓉说:“两位,不好意思,家父累了,必须得休息了。”罗世强和肖兰跟江玉蓉道了谢,就往病房外面走。肖兰在前面,刚走出房门,却尖叫了一声,又缓缓退了回来,跟着一起进来的还有江教授在外面的几个亲戚,而亲戚后面竟然是几个穿着黑大衣戴着墨镜的人,他们每人手里都端着一只弩,一进来就占据了病房的有利位置,虎视眈眈地对着病房里的人。

    紧接着又进来一个黑衣人,正是阿莫多。他指着江教授的几个亲戚说:“你们,都退到后面去,我要找的是这个人。”他用手一指罗世强:“年轻人,你应该知道我们手里武器的厉害,我不想伤人,只要你手里的这个东西。要知道,他并不属于你,只要你把它交给我,我保证你们全都平安无事。”

    罗世强说:“你是谁,为什么几次三番要抢我们的文物?”

    阿莫多摆摆手说道:“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才是这个东西的主人,或者说是看护它的人。年轻人,我知道你的功夫很好,但是如果你不把它交给我们,你们就会遇到大难。”

    肖兰气愤地说:“骗谁呀,以为我们是三岁小孩呢?我看你们不过是抢劫文物的惯犯,抢了文物好去卖钱!告诉你们,这是犯罪,是对国家和民族的犯罪!”

    刚刚闭上眼睛的江教授听见异常,睁开了眼睛,见一群穿黑衣的不速之客,大吃一惊。待听到领头的黑衣人说要抢走这个四方体时,江教授顿时激动起来,他的手臂拼命在半空中挥舞,声嘶力竭地说:“不,不行,这是……国家的……宝物,不能让他……抢…抢走。”一句话没有说完,江教授突然晕厥过去,病房里顿时大乱,江玉蓉拼命叫着爸爸,一个亲戚不顾一切地按响了应急呼叫器。

    一个护士先跑了过来,刚一拉开房门被病房里的局面吓得妈呀一声跌跌撞撞地跑走了。手持弩箭的黑衣人们也被这混乱的场面搅得分了神,看着阿莫多不知该不该去追那个护士。

    罗世强一看机会来了,突然把手里的四方体向对面一个黑衣人的上方一扔说:“给你!”黑衣人一愣神,罗世强一探手已经刁住黑衣人的手腕,发力一扭,黑衣人的弩箭一下子对准了另一名黑衣人,只听嘣地一声,三支短弩闪电般对着那名黑衣人的咽喉射出,眼看那名黑衣人就要命丧同伴之手,旁边的的阿莫多突然出手,一拳击在那名黑衣人腰眼上,黑衣人身子横飞起来,咽喉虽然避开了,但是肩膀却没有避开,三支弩箭噗的一声,全都钉进右肩头,痛地黑衣人大叫一声,跌倒在地上说不出话来。

    趁着阿莫多救同伴的当口,罗世强已接住四方体,顺势揣入怀中。一个摔字诀,将抓在手中的黑衣人甩向另外两名持弩的黑衣人。那两名黑衣人怕弩箭伤着同伴,忙不迭躲避,罗世强趁机一跺地又腾空而起,使出少林谭腿中的狮子双戏水,两腿同时踢出,两名黑衣人的连珠弩顿时飞到了半空中,人也被踢得腾空而起,一名黑衣人跌到了角落里,另一名黑衣人却被罗世强准确的踢飞到了病房的窗户上,木制窗框被撞得粉碎,黑衣人惊呼一声从窗户中直飞了出去。

    罗世强甫一落地,一把搂住肖兰的纤腰,叫了声:“走”,一蹬地从窗户中飞了出去。身子还未出去,阿莫多已经蹿过来,右拳挟着劲风向罗世强后背袭来。罗世强头也不回,左手向后一甩,嘣的一声,三支弩箭齐齐射出,阿莫多大叫一声,一个铁板桥急向后仰,三支弩箭堪堪擦着他的鼻尖飞了过去。原来罗世强刚才在空中顺手接住了黑衣人撒手飞出去的一支连珠弩,此刻回手一击,巧妙化解了阿莫多的凌厉攻势。

    肖兰在空中吓得不敢睁眼睛,用手紧紧搂着罗世强的脖子,只觉得在空中一阵急促的旋转,瞬间已经落到楼下。而刚才被罗世强踹到楼下的黑衣人下盘功夫也是相当扎实,在快落到地面的时候,腰一用力,打了个旋子竟也双脚稳稳地落了地。

    他吃了罗世强一脚,心中自是恼怒无比,此刻见罗世强也落了地,便欲上前报这一脚之仇。罗世强将肖兰往背后一挡,稳稳当当地摆了个罗汉拳的起手式,等着他来进招。正在这时,几辆警车拉着警笛呼啸而来,正站在窗前向下看的阿莫多打了个唿哨,示意楼下的黑衣人撤退,那个黑衣人恨恨地看了罗世强一眼,一纵身,蹬着楼房的墙壁几步就蹿上了房顶消失了。

    警车很快开进医院里,五六个持枪的警察跳了出来,冲上了三楼,但阿莫多等人早已经消失了。病房里却传来江玉蓉嚎啕的哭声,原来江教授刚才受了惊吓,加上过于激动,竟然撒手去世了。

    听到病房里的哭声,罗世强的心猛地沉了下来。虽然知道了四方体上神秘符号的字面意思,可是这像天书一样的咒语,究竟是什么含义呢?什么是罪恶之魂?什么又是神灵之钥?国内唯一对吐火罗语有研究的江教授撒手西去了,外国的专家因为意识形态问题,不可能来帮助我们。那么,这些疑问还有谁能解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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