统帅乌番兵的玛托斯大惊失色,惊呼道:“他们的火力为什么这么强大?”
    以玛托斯的认知,大明的枪炮水平比欧罗巴要差上一些,可为何今日这一战,明军的实力这么强?连刚出来不久的瑞典线列阵、燧发枪、定装纸筒火药全都掌握了?
    此时的玛托斯有苦说不出,对面明军的的战斗力太强了,压根就不怕死,一边齐射,还一个劲的往上冲,一副玩命的样子。
    眼看铁人军的胆气都被吓垮了,玛托斯甚至想当场跑路了,然而双方方已经接上火了,想跑也跑不掉了,只能怼上去展开白刃战。
    分水关上,郑福松紧张的看着关前的两军对决,手心浸出一层汗水,他忽然松紧握着拳头,挥舞道:“我郑家铁军全身罩甲,刀枪不入,只要近战,必然无敌,击鼓传令,冲杀过去!”
    关隘上战鼓擂动,伴随着几件欧洲乐器吹响,铁人军长枪兵胆气横生,抄着家伙冲杀而上。
    对面清一色的火枪兵,只有一层薄薄的一层刀盾兵,一旦铁人军冲杀过去,将会一股而平!
    然而他们却惊讶的发现,靖武军的士兵并不慌张,在一阵变换的鼓声中,他们从腰间抽出一支宽宽的短剑插在枪口上。
    中军部发出一声收队的摔钹响,令旗官喝道:“列阵!应战!”
    整个前阵迅速数人一组,列小三才阵,完毕后,众军士齐声呐喊:“杀!杀!杀!”
    大喊三声后,立时整个靖武军列阵一片肃静,所有军士都是挺枪严阵以待,没有发出一丝声音。
    靖武军表现的迅速严整,使得铁人军士兵背后一阵发冷。
    乌番兵头领玛托斯惊讶道:“把短剑插在枪口上,火枪就变成了一支长矛,这到是一个好办法,以后到是可以学习一下.......”
    等等!
    玛托斯多忽然发现,明军士兵举起了插着短剑的火枪,向自己射击,刚刚熄灭了一会儿的枪声再度响起,铁人军中又有不少士兵中弹倒地身亡。
    玛托斯惊呆了,枪口插着短剑还能射击吗?
    经过仔细辨认,他才看清楚,原来明军并不是把短剑插在枪口里,而是在枪管下方。
    “这真是一个聪明的发明!”玛托斯险些就要跳起来了,不顾战场的危机,从皮包里掏出一个笔记本,准备记下这惊奇的一幕。
    铁人军右前锋提督谢吉元一把炒过他的本子,怒道:“阁下,这是战场,敌人的枪口快要抵着你的脑袋了,你还有心思写日记?快让你的乌番兵冲杀过去!”
    谢吉元是日本人,投靠郑家后才改名为谢吉元,是郑福松的铁杆部将。
    玛托斯遗憾的收起小本本,带着乌番兵顶了上去,论体能和近战能力,乌番兵的战斗力远远强于白番兵和日本兵。
    黄得功被称为军中第一猛将,手下带出的兵自然以勇猛著称,靖武军别的不行,就是胆气大,敢正面刚!
    最前排的靖武军士兵冲到最前面,举起插着三棱军刺的火枪,向在一旁观摩看戏一样的玛托斯狠狠的刺过来。
    玛托斯多果然是受过正规的严格军事训练,虽然指挥能力一般,但个人素质却丝毫不差,挥动佩刀左挡右架,连续挡下了好几支长枪刺刀的突刺,而且居然还能抓住一个机会,砍死二名靖武军的士兵。
    虽然穿着一套铁疙瘩的铁人军无法轻易砍死,甚至三棱军刺刺向板甲后出现折断的现象,但这场战斗根本没有悬念。
    铁人军奔来人数就少,经过火器打击后损失近半,士气低落,同时阵形也全完散乱,无法组成他们惯用的西班牙方阵迎战。
    即便不乱,以现在的人数也搞不出来西班牙方阵了,靖武军不仅人多势众,同时阵式完整,以小三才阵灵活多变对付行动笨重的铁人军。
    靖武军如此粗暴的打法,让少经战事的铁人军心中畏惧,无心抵抗,纷纷被长枪刺刀惯穿身体,惨叫着倒地。
    “让新兵营上去见见血!”
    随着战场上优势越发的明显,黄得功决定利用铁人军来煅练队伍。
    一位靖武军的参赞阻止道:“靖南伯,敌人近战太强了,让新兵们上,只怕会损失惨重啊!”
    黄得功冷着脸道:“这种代价是一支强军在成长过程中必须付出的!我黄得功带的兵,就是要猛!一旦进入战场就能让敌人胆寒!”
    说完,黄得功亲自抄起铁鞭,扬起披风,驾马冲进阵中左右冲杀。
    见主将如此勇猛,靖武军士卒们大受鼓舞,纷纷奋勇杀敌。
    黄得功盯住了壮硕的黑人头领,他怒喝一声劈向玛托斯。
    玛托斯杀的不亦乐乎,准备搞个百人斩,见敌方这个猛将攻来,连忙挥刀招架,同时身体也向左边一闪,只听一道金铁交错之声,玛托斯手臂发麻,手里的佩刀被震落。
    紧接着黄得功又是一鞭挥砍了下来,玛托斯心中靖海,在躲闪的过程中被一具尸体绊得失去了重心,一不小心摔倒在地。
    还没等他爬起来,一只铁靴已经用力的踩在了他的右肩上,令他动弹不得,同时脖子上也传来铁器特有的冰冷感觉。
    见黑人洋枪队的头领玛托斯都被活捉了,铁人军更是被杀的节节败退,关城上的郑福松不禁苦笑了一声,道:“看来选择对抗朝廷,根本就是一个错误,皇太子的军队根本就不是我郑家能够战胜的......”
    一旁的左先锋施琅道:“大公子,我们败了,您先撤退吧,我来殿后!”
    施琅的父亲是十八芝之一的施大瑄,天启五年,以郑芝龙为首的十八位海盗商人在台湾北部义结金兰,人称“十八芝”。
    施琅今年二十二岁,年少学书不成去学剑,又学兵法,人称智勇双全,施琅十七岁便从军,在郑芝龙手下,每逢身先士卒,屡立战功。
    施琅与郑福松年龄相仿,二人关系极好,郑福松也把他看成是自己的得力助手,对他礼遇非常,怎会容许他殿后。
    郑福松再度看了一眼战场,拍了拍施琅的肩膀,叹息道:“分水关守不住了,一起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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