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公府后院的一间厢房熏烟袅袅,身为魏公的曹操正很有些惬意的靠在屋子南面的踏上,微微的闭着自己的眼睛,似醒非醒的享受着这出产于南方来的醒神熏香给自己带来的快感。曹操是患有偏头痛的,这一点谁都知道。为了治好这个不是“毛病”的毛病,曹操手下的大臣和他的家人们也不知为此用了多少手段,花了多少钱财。在知道南方所产的熏香有缓解头痛的效果之后,他们这些人更是不顾一切的收购了许多,来给自家的主公使用。这似乎就养成了曹操在一定程度上喜欢躲在厢房里假寐的习惯,毕竟躺着总是比坐着舒服。

    这是曹操治病的时刻,按道理是不该有人来打扰的,但眼下却有了意外。贾诩和荀攸的匆匆到来,使得这儿成为曹操和他们的“奏对”会谈之所。这也可以从重看出,曹操对这次谈判的重视了。毕竟曹仁、曹洪、夏侯惇、曹纯都是自己本家的兄弟,而张郃也是自己的大将,这一干人对自己来说是顶顶重要的了。因此在谈判开始之前,曹操就给自己委派的两个谈判使者下达了一个命令:“一旦有什么消息,便立刻给我的通知过来。”曹操并没有给贾诩他们以全权,这不是不信任他们,而是因为整个会谈都是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进行的,从会谈的地方到自己这边也不过就是穿越了几个院子的事情,根本就没有必要给予什么全权之类的,那样反而会把事情弄得更复杂。

    汇报工作的事情在进行着,贾诩和荀攸如实的将李晟那边提出的条件汇报上去,然后就老老实实的呆在一盘等候曹操那怒火的爆发。他们都知道自己的主公是绝对不会接受这样的条件。即使自己是失败者,自己兄弟和大将被对方给圈住,实际已能算得上是对方的俘虏,他也不会答应割地赔款。因为这无论从面子还是从实际利益来说对他都是一个侮辱。而对于这样的侮辱,他不发火反倒是一件奇怪的事情——从来他曹操都不是一个谦谦君子,不是那种被打了左脸,反而把右脸送上的人。

    粗重的喘息声在整个厢房内响起。屏息静音立在一边的曹操一心想止住自己的怒火,但终究是无能为力的。从来没有人敢如此明目张胆的威胁他,尤其是在他剿灭了袁绍成为天下最强者之后,更是没有人敢如此。

    “……李晟这个该死的家伙,老子我不把你三代都给杀了,老子就不姓曹。”尽管屋里还有旁人,但曹操依旧忍耐不住的咒骂出声来,他在恶狠狠的诅咒了那么一通后,依旧是黑着脸恨恨看着贾诩和荀攸两个:“你们怎么会把这东西带给我看的?你们明知道我不可能接受这个!”

    “主公,这是李晟那边提出条件。李晟授予邓芝和邓艾以全权,邓芝所说的话就是李晟所说的话。虽然我们也明白这条件实在令人难以接受,但既然是李晟的条件,我和文和却是无论怎样也不敢擅专的。一切都需要主公您的同意啊。”荀攸走正道是这么解释的。

    “哦?”曹操轻轻的咦了一声,却是不置可否的望着贾诩:“文和认为此事该如何说?”

    “我想这只是李晟的一个谋略而已。以李晟那边的那些人的水平,他们当然知道提出这样的要求是我们绝对不会接受的。而他们在明白了这么一点之后居然还会如此,那便是因为他们所说的这个目标绝对是一个虚的。他们提出这么一个高高在上的目标,其目的就是为了和我们讨价还价,就像商人做买卖一般。”贾诩不知道还有“漫天要价,坐地还钱”这么一个说法,但他还是凭着自己的理解将这个说法所蕴含的意思给表达了出来:“和李晟方面的谈判还有地说。”

    “是吗?”曹操的脸上依旧阴沉的紧:“别人都压到了我们头上,我们居然还想着谈判?这可不是我曹操的作为。怎么也要给西边的那些人一些颜色看看的。”似乎对于自己的两位军师所说的话都不满意,曹操提出了自己的观点。这观点是的不容反驳的,因为曹操很是迅速的下达了作战命令:“让长安的留守夏侯渊攻击汉中吧。我要让益州的人知道谁才是这天下的最强者。”

    身为主公的曹操都如此下令,且他还是处于极度的愤怒之中,那身为臣子的贾诩和荀攸对此自然也不会有反对的意见。他们也觉得李晟有些欺人太甚了,确实要给其一个惨痛的教训才行。

    只是……“主公,这粮草该怎么办。”荀攸开口问道。打是该打了,这一点没有人反对,但这打起来的后勤却是不好解决啊。荀攸一向是负责这方面的事情,故而他很快就想到了这点。

    “怎么……?我们的粮草不足以支持我们打这么一场战争嘛?我记得今年关中一带可是大丰收啊。尽管豫州、兖州因为襄阳的缘故都受到了一定的损失,但关中和河北还有徐州都应该还有钱粮嘛!让我们人在辛苦一阵,等我们把李晟给打败了就好。”曹操如此说,他觉得打这么一战,应该是没有任何问题的。虽然自己眼下是比不上前几年了,困难确实存在许多,但总也不应该耗光了积蓄啊。“我们不说别的,用积蓄来打仗,总应该能坚持一阵吧。”曹操恨恨的想道。

    “呃……这么着也是可以的。”荀攸想了想无语了。但贾诩又提出了另外一个问题:“主公,那我们这次和李晟交手的目标是什么?”

    “目标?我们最基本的目标就是要至少迎上一场,让李晟认识到我们是认真的。简单的说,就是以打促和,让李晟服软。”曹操考虑了一下自家的实际情况,最终定下了这么一个看上去似乎很有些小打小闹样子的目标。

    “我明白了。”贾诩点了点头,松却一口气下来。

    命令迅速的被传达下去,谈判暂时告一终结,而曹军的军队开始被调动起来。虽然许昌并没有被戒严,但城里的气氛也比初时要紧张许多。曹操足足调集了一千人的队伍在李晟军使者所居住的驿馆外,进行封锁将李晟军的那些人全部都锁在了驿馆之中,非得命令而不得出行。

    “……活动全然被限制,整个驿馆的四处都充满监视的眼睛。士载,我想我们那边的作为是不是做得很有些过分了?没想到曹操的反应居然这么大。”邓芝头痛的说道。此刻的他心中略略有些后悔,自己当初是不是说得有些过分了?

    看着邓芝良善那阴晴不定的颜色,一直关切着他的邓艾却是无可奈何的叹了一口气,在自己面前的白纸上写了一些东西直接交给他看:“不是我们做得过分了。而是曹操的高傲不容许他们承担割地赔款的事情。他们想保住自己的利益,也想保住自己的颜面。他们的心很大,却不管这一点究竟适合与否。”

    “是这样嘛?这只是他们贪婪?”邓芝有些不敢相信:“难道他们还没意识到他们是战败者吗?”

    “确实如此!”邓艾的字黑底白字的说得明显。

    “那么……我们该怎么做?”邓芝虚心的向这位比自己小了好几岁的年轻人求教道。

    “等!”邓艾如此写道:“我们是明面上的人,和暗地里的并没有任何联系。曹操不知道这一点,所以才会派这么多人来看住我们。他以为看住我们就能封锁自家出兵之消息的传递,但他们却没有想到,我们的在许昌另有传播情报的途径。对于曹操所做而的一切,我们只能选择沉默,选择等待。一切都只能等曹操出兵的事情有了结果再说。只有曹操那边有了结果,他才会再次来和我们谈判。说句难听的话,曹操可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呢。”

    “不见棺材不掉泪嘛?呵呵,对于这样我们确实没有太多的办法。只能让主公试着让他们去看见棺材了。”邓芝闻言讪笑了一下,说了这么一句话。

    “但也有可能是我们看见这棺材啊。”邓艾写了这么一句让人不怎么待见的话语——这也是另外一种可能,但邓艾和邓芝都不认为这样的可能有多大。毕竟李晟在汉中的准备早已做了许久,而已经被曹操监视起来的邓艾、邓芝此刻只有选择等待了。

    建安二十二年八月二十九日,曹操命夏侯渊为征西大将军统兵伐蜀,以十万兵威逼汉中。尽管曹操在明面上说是要彻底剿灭李晟的存在,但明眼人对此都明白,这只是曹操为了挽回襄阳战败之局的一次努力罢了。

    消息很快传到汉中,李晟在看到了这份情报之后,竟有些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说实话,他并不想继续打下去。但曹操出人意料的选择了出兵,他对此也没有更多的办法。他不愿意后退,只能选择迎战,当下便把自己在汉中的将军们召集了起来,做好作战的准备。由于事先的应敌之策都已经安排了下去,他面对众将的时候并没有说太多,只在进行了一番激动人心的鼓动之后,下达了谨守关隘不得擅自出击的命令。因为李晟心中对此已有了更进一步的想法。

    “在襄阳,我们运用了西守东攻的战术,让孙权彻彻底底的领教了我们的强大。而眼下在汉中,我打算把原本在数年后才启用的方案拿到眼下来进行。既然曹操不肯老老实实的和我谈判,接受我的条件,那么我便让他吃上更多的苦头。我打算东守西攻,把凉州给我打下来。”对于将军,李晟没有说太多,但对于在自己身边的军师法正,李晟却不得不把自己的心意打算给说出来,他还需要他来帮自己拾遗补缺呢。

    “打下凉州?那原本是打算四五年以后再说的。主公你认为我们眼下能够做到吗?”听李晟此刻居然因为曹操的进攻而突然有了如此大的决心,军师法正的眉头不由自主的皱了皱,稍稍带了些怀疑的问道。

    “各项准备都已经做得差不多了。马岱在羌中也已经呆了数年,他利用我们给予他的支持和他兄长马超的名声威望,已然在羌中站住了脚跟。从两年前开始,他便已经陆陆续续的向我提供战马。虽说为了躲避曹操那边的侦察,这些战马的数量并不是太多,但数年的积累还是让我军的战马,达到了两万之众。我们以这两万的战马组成了一支新的骑兵,完全交于马超于文山一带训练,意思颇能适应羌中的环境和言语了。军队的准备到这里已是完成的差不多。至于粮草方面,在实行了军区分管,并努力的通过交州从南方进口了大量的粮食之后,我军的粮草已足够我军数年战争的支用。其存储量可谓是众了。若不是我有心想再等几年让情况变得更加成熟一些,让我军的火器得到更进一步的装备的话,即使我们现在就和曹操完全开战,进行一场中等规模的北伐也不是不可以的。”李晟微笑着开解起法正的疑惑来,其实他所说的这些法正也基本明白,只是不曾将这所有的一切通盘起来进行考虑罢了。毕竟,他更多的是负责战术而不是战略。

    “那么我们现在的计划是……?”法正似乎有些明白了,但还想在确认一番。

    “谨守阳平关,不让曹军入内。同时将文山的马超所部给我调到羌中去,让他会合羌中的马岱,侧袭凉州。”对于法正的不确定,李晟反而给出了十分明确的回答。

    “那么负责凉州战役的将军是……?”听了李晟的回答,法正满意点点头,却又提出了这么一个问题。

    “就用马超自己啦,这有什么问题吗?”李晟想当然的回答道。

    “马超将军的能力是没有任何问题,但马超将军的忠诚?这却让我们很是头痛了。凉州是马家原本的领地,马家在那儿的威望已高,我相信马超将军一过去肯定没花什么功夫便可以取得凉州的统治权。到那样的时候,主公将如何对待马超将军呢?委任马超将军为凉州牧?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啊——很容易让马超成为我们领地内一块相对独立的土地的。”法正摇着头提出了这么一系列的问题。

    “啊?”李晟哑然了,想来他也是没有想过还有这么一个问题存在的。对于自己手下的将军,李晟就一般而言对他们都是抱有比较正面的想法,他不怎么去怀疑他们的忠诚。在他看来,这些人都是他辛辛苦苦招来,却是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了。“应该不会出现这样的问题吧。”李晟坚持着自己的观点,他和马超也接触过,知道马超是那种豪爽的人,是没有什么心机的,实在是很难想象他会背叛自己而自立,而且李晟对于自己这边的事情,尤其是军队方面还有几分把握:“新招之军于文山,乃是依足了我军的规矩而行的。就像我们这儿所有的军队一样,每一个层次都有保证,即使马孟起有异心,只怕也带不走这些人吧。”

    “这么说也是没错?但我们新招的部队有多少?马岱在羌中的人马又有多少?若真的出现问题,这些人能防的住嘛?我想是不成的,他们最多只能散却罢了。”法正仔细的分析道。

    “这可能吗?也许只是莫须有呢?”李晟表面上对此并不相信,但在心中却多少有些考虑是不是真的有可能出现这样的问题。“你的建议是什么?”稍稍沉默了一会李晟问道。

    “能不能让别人来代替马超?除了马家的威望之外,马超最强的也就是骑兵了,而我军的骑兵将领还有另外一人。”法正隐晦的点明:“那人对主公的忠诚可是比马超要强的多。”

    “你是说子龙?”李晟会意过来,心中开始思考这样的可行信了:赵云是自己的妻兄,也是自己的老臣了,对自己的忠诚是毋庸讳言的,而且他善于统帅骑兵,颇有谋略,是李晟军中一等一的大将。如果不是马超在凉州地面上有着比他赵云更深许多的根基的话,李晟自认为最适合远赴凉州执行这样自主任务的人自然是他了,但……

    “子龙在这件事情上的能力自然是没有任何问题了。只是,凉州之民多是马家的部属,羌人也多信服于马家威名,子龙此去名不彰,势不显的,只怕……”李晟说出了自己的顾虑。

    “此事解决易尔。”法正笑了起来:“前两年赵将军的妻子不是病逝了吗?只留下一对幼儿,正需要人照看。我听说孟起将军有一妹,容貌出众又尚未许人。主公何不为子龙将军续弦,将孟起将军之妹许配给子龙将军呢?”法正想了想提出了这么一个“联姻”的建议。

    “唔,这个建议不错。”李晟想了想抚掌大笑起来:“就按你说的做吧。让孟起带队来阴平,我也去那儿,我们就把这件事给办了,然后让孟起掌管近卫骑兵营,长随我左右。”李晟思考了一下这样说道。这也算是对马超的一个补偿了:近卫骑兵营是李晟军在马超的羌中骑兵营建立以前的唯一一支成建制骑兵部队。其秉持着李晟军一贯以来优胜劣汰的选拔作风,战力在李晟军中始终是数一数二的。尽管其士兵人数比不上马超自己训练出来的那只队伍,但在精锐上却有过之而无不及。这支队伍一向都是由赵云统领的,此刻李晟有想法要将赵云代替马超派往羌中,便打算把赵云空出来的位置再交给马超了。这样一来马超和赵云之间的调动便算是平行的调动,而丝毫看不出是因为李晟对马超的不信任而如此了。

    “主公此计大妙啊。”对于李晟的这个决定法正由衷的赞赏道,眼神也微微的有了一些变化。他从这当中,意识到了一点:并不是自己的主公不会这些权谋,而是自家主公的性格,使他更愿意用信任来对待自己的手下,而不愿意用这权谋来衡量这一切的关系。“虽然这仔细想起来,却算是主公的天真,但对于我们这些下属来说,遇上这样的主公却是我们的福气。人心都是肉长的,没有人愿意自己老是处于一个勾心斗角的环境当中啊。法正就此盘算着:“我是不是也要稍稍的更改一下自己的脾气呢?”——这是一个问题。

    马超的队伍是在李晟到达阴平的第四天上头来这儿的。在这个时候,汉中的保卫战已经开始。李晟留魏延、法正于南郑统领汉中战事,同时令白衣的罗照源源不断的将汉中的战况传递过来:一切到现在为止似乎安好。魏延亲率五万大军在阳平关上候着,因准备的妥当,远道而来的夏侯渊不敢有更进一步的举动,只在关前十五里下寨,却又不攻,似乎摆出了一个长期威逼的样子。汉中战事,就此处于对峙之中。由于阳平关像一道大门似的,将夏侯渊的队伍全然关在了山门之外,故赵云的骑兵便没有许多用处,李晟得以带赵云西行,直言为他续弦。

    “这似乎不太好吧。”尽管四十好几了,但说起这样的事情,早已成为一方大将的赵云还是有些不似男人的扭捏。

    “怎么不好呢?”对于赵云的不好意思,李晟撇撇嘴却又是有些看不上了:“广儿,统儿,才几岁?他们可都是还要人照顾的时候。你即使不为自己考虑,也得为自家的儿子着想啊。没娘的孩子没人爱,你又是将军需的经常在外的。”

    “可孟起将军的妹子才三八年华,对我似乎有些不太合适……人家可是妙龄之人呢?”赵云还是觉得有些不妥。

    “呵……妙龄?你是觉得人家太小还是太老?”很不客气的,李晟直接问赵云。

    “这……”赵云对此实在有些不好说。

    “别这的那的了。”李晟见赵云迟疑,亲亲的摆了摆手,却是给他下了死命令:“总之你先看看,愿不愿意到时候就给我一句话便成了。我可不希望你这位赵大将军在这事情上扭扭捏捏的全没一点男子气概啊。”

    “哦,好吧。”赵云被李晟这么一说,心中有些羞恼,咬咬牙也一口气答应了下来。

    马超来到了阴平,将军队驻扎在城外,而自己则领了三十六骑并了一位身材娇小的副将进城。这一切赵云和李晟都在阴平的城楼上看得清清楚楚,只是赵云关注的是马超所训练出来的这支队伍的军容军貌以及士气,而李晟却在横扫了城下的那支队伍一眼之后,将自己的目光放在了那随马超入城的副将身上。尽管事先没有人和他说明,但他也晓得这身材娇小的副将便是马超的妹妹,那位名唤马云禄的少女了。“看样子倒是和雨儿、仁儿差不多的个性,想来都是属于那种英姿飒爽型的。”遥遥的看去,李晟品评道。对于帮赵云续弦这件事情,他倒是热心的很。

    马超进入了阴平太守府,稍稍的安稳一下便提出了要和李晟会面的请求。对于这个请求李晟自然是答应了的,他让马超先在太守府里的前厅候着。

    对于这样的要求,马超自然是答应了的。在李晟的麾下待了两年的他很是清楚自己眼下的地位如何。尽管李晟所谓有事的说法,只是一种推脱,但他还是很理解这种推脱的——现在李晟是主,而他是臣,就尊卑而论,总不能让李晟这个主公去等他这个臣子吧。了解了情况的他很迅速的带上了自己的妹子,来到了和约定好了的前厅。

    就一般而言,这个时候的前厅该是无人的,但马超和马云禄推门进来却看到了赵云。此刻的他正一脸局促的坐在前厅之中,神色古怪的看着推门进来马超兄妹俩,良久却是无语。一时间气氛变得尴尬起来。

    “主公不在吗?”怔怔了一会,马超开口询问赵云。

    “主公只让我一人在这儿候着,同时让马将军一人往偏殿会面。”赵云呆愣了一下,因说到正事,倒也迅速的回神过来。

    “就我一个人?”马超惊讶起来,看了看以一身副将的打扮站在自己身边的妹子一眼,心中又有些了然了:“主公这么着,可是给我妹妹和赵云将军创造见面的机会啊。看来人言,赵云将军乃主公手下的一等一大将确实很有道理。”当下,他想通了这些,在自己妹妹的耳边交代了几句,便越过赵云走向后进朝偏殿去了。他走得倒是很有几分潇洒,但却无疑把一种掺杂了尴尬的暧昧留给前厅里的两位,让他们一下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当然,这一点他是不清楚的。

    且不说赵云和马云禄在马超走后如何进行这“相亲”的事宜,只说这马超来到偏殿和李晟见了面,寒暄了几句之后,便很是晕呼的被李晟的一句话给惊吓了一通:“我还在怀疑你的忠诚。”李晟当着马超这个人面,直接说了这么一句大实话。

    “……呃!”被这么说的马超当下就尴尬在那儿怎么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他能说什么呢?对于李晟,他是毫无二心,尽管心里时时刻刻想着打回凉州去,但并没有自立门户背叛李晟的想法。他自认为自己的是忠臣,可就是这样的忠臣居然还被自己主公怀疑,这令他觉得有些委屈,也很有些心灰意懒。当着李晟的面,他不知道自己该是转身就此请辞,还是跪在地上诚惶诚恐,抑或是在那儿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哭泣。也许只有这样的作为才算是正常吧。但马超不等不承认自己实在做不来这个。

    “孟起可知我为什么会说那样的话么?”马超站在那儿无语,脸上的表情千变万化,这所有的一切都看在了李晟的眼中,他似乎有些理解马超的心情,当下如此询问,却是要提起马超的注意。

    “呃,主公对此究竟是怎么想的?孟起自投效主公以来可是忠心耿耿并无二志啊。”马超被李晟那一句问话给惊得回神过来,立刻神情严肃的自辩道。他不晓得李晟究竟为什么要如此的怀疑自己,但他晓得在李晟这位自己的主公怀疑自己的时候自己如果不做出令人觉得合适的辩解的话,只怕丢官去职还是小事,自己的身家性命在此怕也是要不保的。对于这些,马超不由得紧张起来,他不是为了自己一人的性命,而是要为了自己的兄弟部属,为了自己的亲人儿女。

    “这我也明白。所以我才会单独与见面,和你说上这样事情。如果你真的有二心的话。你想我还会让你站在这儿嘛?”李晟冷冷的说着,却是让马超松了一口气的高兴起来。尽管李晟这话语十分严厉,其中充满了种种令人心惊胆战的味道,但马超还是从李晟这话语之外听明白了:自己的李晟主公并不是听信了别人的谗言而准备对付自己,而是因为有人在向主公进谗,而主公在一时间又无法反驳才会如此。

    “……若是这样的话,一切或许还有一些希望啊。”马超这样想着,在稍稍的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不免更加的关注起李晟的话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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