玖铃重重的叹了口气,屋子里又寂寞了良久,终于响起琐碎的脚步声,晦镇也同样闭了好久的眼睛,这时候,睁了开来,独自呆在掌门的房子里似乎并无什么不习惯,转了转头,望向历来的几位祖宗,表情有些古怪起来。

    清婷在此已经等候了许久,不见无择的到来,殊烛这家伙却是鬼鬼祟祟的飞了上来,九幽凤凰与他有过一击之怨,自然早将他盯在眼中,生怕他来者不善。清婷按了按凤凰的脑袋,要它安下心来,对着远处有些被自己压迫的喘不过气的殊烛道:“你来做什么?”

    殊烛高声回答道:“祖宗,你可是真的不记得我了么?你不记得我不打紧,可是要是连无择祖宗也记不得,那可大大的不妙啊!”清婷嘴角一笑,并不放松神力让他靠近,嘴上道:“有什么不妙?他虽也是个了不起的人物,可是我终究是不会怕他的,合了神兽的威力,他就算比一般的神兽厉害,可与我这玄武之身比,还是大有差距的,只凭借我金刚不灭之身,他就不能耐我何!”

    “哎呀!”殊烛苦叫道:“我可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你二位祖师不能夫妻相认那实在是大大的不妙!”清婷摇头道:“你们已经于我说了好些关于那个清婷的事情了,可我记得很清楚,我并无这样的经历,我和无择是夫妻这样的话,你以后不许再出口!”到得后来语言已是有些严厉。

    殊烛不敢当面反驳她,只是劝说道:“祖师呀,不论你是与不是,与无择祖师好好的说也就是了,口头上也先答应下来,再慢慢的告诉不就完了,我祖师也是个可怜人,你是大神也就帮帮他吧!”

    清婷低下脑袋,叹道:“我如何不知,当时我也想好生劝慰,可是谁知道他竟然身具妖邪之气,一时我控制不了身上神力,言语中自然冲撞了他,你要怪我不体谅这可怜人,那也是不错。但反过来说,我身为神明,他又无此资格得我体谅,是否要帮他也是全在于我,是是非非都不应由你来说。”殊烛见她语气一会硬一会软,显然是她心软威大,放不下架子。当下摸摸脑袋道:“祖师,这事情且先不说,可你知你给我们所有人的感觉究竟如何?”

    清婷眉毛一抬,却没想到他竟然有此一问,思索道:“先前你们以为我是你们的清婷祖师,固然心存感激崇敬之情,一来念着她对你们的恩德,二来念着她对你们的情感,这些报答敬爱之情当然都全然给了我,可是我与你们无择祖师一战后,恐怕你们都对我心存了怨恨吧?”殊烛闻言,丝毫不犹豫,立即大摇其头道:“不对,祖师此言差矣。你与无择祖师一站固然出乎我们大家的意料,心中也对你有了一些害怕,可崇敬之意却丝毫未减,不是因为别的,只是因为我们全然相信,你依旧是我们的清婷祖师!”

    清婷见他说的如此的斩钉截铁,又见他一副甘心受死的表情,好似这一句话会惹的自己出手杀了他一般,心中有些好笑,嘴上却不软了下来,道:“我早与你们说过多日,我不是清婷,你们何以如此的肯定?”殊烛答应道:“只因我们心中的感觉,就如同祖师你能清晰的感觉到无择祖师身上的妖气,我们同样可以感受到你身上那一份熟悉的心神,就算你变的再厉害,肉身也有了变化,面貌声音都不似从前了,固然能够骗得我们一阵子,可是只要你露出自己心中本意,那便再也瞒不过我们,这便是我们天仙的意识,也是我们敢如此肯定的原因。”

    住了这么许久,清婷都不曾听过这话,她心中以为自己不是清婷,自然的都认为他们说错了,也不追究为什么这些人为什么都众口一词,如今这样一问,才知道对方竟然敢如此肯定。当下眉头一紧,心中也不敢坚持了,想当日玄武不就说自己老是忘记事情吗?玄武说自己是他的女儿,对自己的来历却是总不交代,常以红莲所代,说自己是红莲所化的天地之女。思绪飘逸间,竟然不知道自己在红莲之前究竟是什么了。

    殊烛见她沉溺思索,久久不见回答,身边的威压却是少得许多,顿时有些欣喜,正自开心,清婷却张口道:“你这里可有莲花潭?”殊烛被这突如其来的问题怔了半晌,反应过来道:“有啊,掌门院子后头就有,那还是老祖宗留下的,说是什么天宫瑶池,人间传说的验证,反正是文绉绉的东西,我可不懂。”清婷见他犯了浑,这些天也了解这莽人实在不懂什么神话传说,就笑道:“我也没问你这个,你带我去见见那个莲潭吧,这不要紧吗?”

    殊烛一听,立即大喜道:“可以可以!我这就带路,祖师请!”说罢身子一转,就往前飞了去。一前一后,就来到了莲花潭水边,九幽凤凰收拢了翅膀,低头让清婷走下来,随后一步不离的跟在了她后头。殊烛远远的就停下来,因为晦镇正在前头等着他们呢。殊烛远远作礼道:“你老人家好,我带清婷祖师去莲花潭去,你老人家有什么吩咐?”晦镇笑道:“你这家伙也真是不会说话,我岂能吩咐了清婷祖师?”眼睛望向清婷,微微作了一个礼,清婷也点了点头,晦镇又道:“你还是先去管管你那冒失徒弟,清婷祖师就由我来引路了,她若是问你个什么由来,你岂能说清楚了?”

    殊烛一怔,挠了挠脑袋,回头向清婷看去,道:“祖师,这也是,还是由他来引吧!我可答应不上什么话。”清婷一样点了点头,朝着晦镇走去,对他道:“这可有劳你了。”晦镇连忙低头赔笑道:“不敢不敢,祖师这是什么话,二位祖师待我们数千弟子的恩德那是永世不忘的,这点微劳可不算什么。”后头传来殊烛急急飞走的声音,似是不怎雅听,二人回头一望,见他甚是狼狈,可见是害怕徒弟又作了什么奇怪事情,走的急了。这副滑稽模样瞧在眼里,二人同是一笑。

    回过头来,晦镇作了个请的意思,恭敬道:“祖师你一定也要问我是如何肯定你就是我们的清婷祖师吧?其实殊烛说的不错。”“哦?”清婷有些诧异,道:“看来你道行真是不浅,我听闻天仙有一术那是专算天机的,看来你真有这一套,甚至还能洞察我的心意。”这话一听,晦镇立即惶恐道:“不敢,无论以辈分而言还是地位而言,我这徒孙都不敢如此一说,只是我猜想,若是祖师肯与前来,必定是来看这莲花,若是祖师来了,必定是听了殊烛的道理,这莽汉有什么道理可言?必然是我等心中之感觉,这诚恳之言才能打动祖师,此刻我门中要找到比他更诚恳的弟子,恐怕也少之又少了,因此弟子才敢如此猜度祖师心意。”

    清婷见他渐渐将自己的称呼从“在下”变作“弟子”,心中也是明了,只是此时也不急于追究,点头问道:“你是如何肯定我会来看这莲花?这天界虽然是修行之地,可美丽景色可谓多不胜数,为何我就是来看这莲花呢?”晦镇苦笑道:“这其实不过是弟子的一次赌博,实话而言,弟子也不敢肯定,如今祖师肯来,可见弟子是赌对了,这其中的缘由,那是有一个故事的,不知祖师可想来听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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