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士小心的瞧了瞧手中的小剑,像是在独自低语,他道:“这把剑是我祖师送给我的,但是到底是什么时候送的我却是不知道!我现在想来,这其中有些事情确实也有些蹊跷,这些秘密如今我不想知道了,你若一定要问我,这是什么东西,我只能告诉你,我叫它金玺剑!”

    鸩殄也只是随口一说而已,他现在已感觉到自己的力量渐渐恢复了起来,但是要他再面对这把小剑,他心里却开始默默的打退厅鼓,那股在瞬间摧毁他心里最为坚强的、最为自信的实力,实在让他臣服,当然要杀这道士,那也不是没办法,就像阴煞神君那样,若是是道士救助那女子,此刻的道士恐怕也难以抵挡阴煞神君的这种偷袭吧!

    道士感念了一会,缓缓对鸩殄道:“好了,你回你来的地方去吧,若是担心阴煞神君的话,你可以放心了,我会一直追着他的,必定不会放过了他。”鸩殄看了一眼道士那不怎么好看的脸庞,重重的叹了口气,道:“我不过是出来找女儿的,不过我见到道长这样的人物,我想我也不用去找了!”

    道士有些惊讶,问道:“哦?这是为什么?”鸩殄闭上眼睛,摇头道:“人世间竟然有道长这样的正道人士,恐怕我女儿是凶多吉少,况且道长的法宝是道长长辈所赠送,想必道长的长辈要更高明吧?”

    道士开头没想到鸩殄的女儿也是妖魔中人,听他这么一说,立即就明白,又听他说起自己长辈,当下一改懒散的面孔,恭敬道:“那是自然,我与我师门的几位前辈实在是没法比。这法宝是哪位前辈馈赠,我到今日还是不知呢!”

    鸩殄听了点了点头,道:“好罢,我这就回去了。”道士见他如此一说,奇怪万分,问道:“怎么,你以为你女儿已死,怎么竟然不伤心?”

    鸩殄对他微微一笑,道:“我们魔道中人,哪里会在意生死,我们只是在意是否生死,就像我若不喜欢你,就算你法宝厉害百倍,我再弱百倍,我也要和你一拼,死在于我们根本就不在乎。”

    道士心中念叨:果然魔道就是魔道,竟然如此凶狠。又问:“既然如此,那阴煞神君为何不和我拼命?”鸩殄笑道:“你没明白我的意思,我是说,如果我认为杀你是必要的,那什么代价付出了,就算杀不了你,我也开心,对阴煞神君来说,自己的性命被威胁才不是他所关心的事情,他只在意自己的乐趣,这乐趣就是他所控制的阴灵,我这么说你明白了吗?”

    道士追着阴煞神君有好些天了,一直以来自己都觉得自己在掌控着局势,这时才隐隐透出丝毫凉意。心里也透出十分无法理解的感觉。

    鸩殄笑着摇了摇头,这一刻,两人的高下又换了换位置。道士忽然抬起了头,问道:“我问一下,你女儿如果真的死了,你真的不伤心?”鸩殄不急不躁道:“作为父亲,我自然要伤心了,不过我此刻出来是为了确认她是否死了,现在还不是作为父亲的我展现悲伤的时刻。”

    道士又问:“那你回去后,就会有所伤心?”鸩殄摇头道:“不知道!”

    对方很吃惊:“你不知道?”鸩殄道:“如果魔道这么好琢磨,我们又如何能够陷进去?如果你都能知道我们的心里,那妖魔界又怎么能独撑一界?”

    道士轻轻的点了点头笑道:“倒是我牵强了,我以我的心里琢磨魔道,嘿嘿,真是有趣!”说着他哈哈大笑起来。鸩殄也陪着他笑了两声,这不是什么场面的作为,也不是讨好的笑声,而是一种奇怪的共鸣,是同是修行中人在面对不解,又无法解决的时候,那种超脱的放手,那种突然的轻松,引起了两人的共鸣。

    两人渐渐止住了笑,鸩殄道:“日后你若到妖魔界,就来找我好了!”道士笑道:“你这是什么话,是在咒我吗?”

    看着鸩殄消失在黑幕中,道士一阵轻松,忽然他身后响起一个声音,是那病榻上的女子的,她问道:“你你是什么人?”道士回过头,温和道:“这位大嫂你放心,我不是坏人,刚才有个老大夫帮你治病呢,我是来帮他忙的!”

    “病?”那女子有些诧异,惊道:“可是我怎么只觉得做了一个噩梦,哪里有什么病?你”说话间她有些急了,甚至有些不相信眼前这道士模样的人,问道:“我男人呢?”

    “噢!”道士回过神来,打开房门,门外再次出现了二王那焦急的脸,二王显然没想到这道士竟然在自己屋子里,惊讶的说不出话来,道士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别急,刚才给你媳妇看病的老头走了,他可是个活神仙,呵呵!你进去看看吧,你媳妇可是全好了!”

    二王前头的话都没怎么听进去,后头的话倒是完全听到了,当下冲了进去,果然见自己媳妇好好的坐在床上,她也好像十分惊诧的样子,二王上前拉过他媳妇的手,问道:“你你怎么样?有没有什么不舒服了?”

    他媳妇同样奇怪的看着二王,问道:“我我哪里有什么不舒服了?我刚才只是感到有些头痛,现在可好多了,你你怎么这么看着我?”二王大是欢喜,哪里管她究竟是得的什么病,只要好了就行,连忙抱着他媳妇,欢喜的叫了两声,大声道:“这两天你刻吓死我啦,吓死我拉!”他这么说,也不知道是对谁在说,只是在宣泄一下。

    道士看着那两人的恩爱模样倒也很感动,用身子挡住门,遮挡住许多要来看热闹的乡里,但他堵了门,刚才自己开的窗子自然就拦不住了,一些小孩子趴在了二王家的窗台上,嬉笑着,二王他媳妇虽然有些莫明其妙,又有些害羞,但如何能挣脱?二王此刻喜极了,哪里在乎别人的眼睛。

    见此情况,来看的人越来越多,道士也是挡不住了,听他们细说二王家夫妻两好感情啊!道士心中一暖,挤出了屋子,往村外走去。

    二王搂着妻子,很快就听见后头自己的叔伯一类的乡邻在后头,这才回过了神,傻笑一下,忽然想起那道士,又想弄清楚自己媳妇的病到底怎么了,连忙问众人,众人都说道士刚刚挤了出去,二王也连忙出去,跑到屋子外头,见到道士踏着细步,大袖挥挥,摇头晃脑,一时间忽然觉得叫不出来了。

    看那道士的背影,扬起了头,大声叫了一声:“四方道士到四方!踏遍绿”说到这个绿字,音调变得极高,众人都听不清楚,道士自己也是咕哝了一声,说不下去了,然后开始哼起了小调子,那调子一样十分难听,但这声音二王却是十分熟悉,只听其中隐隐听来:“不羡鸳鸯,不羡仙遥遥山期,两世两望一朝梦醒人皆虚,瞌睡十年还是仙”这正是适才二王在山上听了十分精神的歌谣,没想到竟然是这个道士唱的。

    这次这歌谣的魔力又显现了出来,虽然他歌词听不清楚,曲调也走音了许多,但人人都感觉到一股莫明的舒坦,最先回过神来的依旧是二王,他大叫道:“殊烛道长”

    歌谣声音袅袅飘荡,仍旧那么难听,唱歌的人,却哪里能瞧见他的踪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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