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小镇的一间普通客栈中就聚集了当今天下修道之首,可也算是正道之首,相互坐在了蒲团上,个个都是年老体衰的样子,却是直挺挺的坐在那里,看得门外送茶水的小厮不敢进来。

    黄丘这次最为热心,可说这次前来的众位都是自己请来的,看着几人和正中那位可算是自己和周围各大门派之长的前辈的晦镇,黄丘说话也有些拘束,他开口道:“几位道友,近日魔门过于猖狂,与我们大大小小打了这许多场,各有损伤,好容易我们打到了这里,可再去十几里,就有妖魔界的入口,那里妖气过浓,我们可丝毫占不了便宜啊。此地距北溟魍十五里,每近一里,煞气就重了一分,于我们可是大大的不利啊,我与风老昨日算了一卦,似乎此战的转机就在这两日,只是其中生死难定,凶吉难料,实在让人琢磨不透啊。”

    他说的风老正是峨眉老道风然,风然睁开暮暮的双眼,精华不露,慢条丝理的点头道:“不错,这卦相我看了整整一个晚上,其中生生死死,确实古怪,不过转机确实就在这几天了,以我之见我们应当在这几日里稳守才是,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妖魔中人出了几个了不得的人物,可能在坐的除了晦镇前辈所率领的金顶门弟子,其他人难以抵挡,因此当此之际我们应当熬过这卦相之意,正所谓此消彼长,只要我们立于不败之地,生门就必定在我们这里了,魔门可是必败。”

    一旁的老道摇头不以为然道:“不然,不然如今既然是生死一线,当全力进攻才对,这才是应卦之生,一昧的固守却是错过了良机,畏首畏尾才是陷入死地。所以我主张就在这几日全力进攻,若是耽搁了时候,等妖魔界里又出来几个大魔头那才完蛋大吉。”

    一时众口齐发,各有见解,一方主张进攻,不可错过良机,一方主张固守,稳妥些才好,相持不下,到底黄丘有些威望,率先道:“大家不要再争,我们又不是小孩子,还是听听晦镇前辈所言!”他这一说,众人才发现果然晦镇到现在一句话也没说,自己在他面前争论可说是既丢了面子,又丢了里子,实在惭愧,一时间这里又安静了下来。外头小厮虽然听不到里头说些什么,可这一吵一静,事出无因,实在诡异,听得他脸色苍白只道见了许多老鬼。

    晦镇微微一笑,睁开眼睛道:“天相岂可人定,既然这卦相已成,这天意那也是定好了的,攻也罢,守也罢,卦显凶吉,太极两仪,以老道之见,原本该当如何就如何,攻应全力一付,守则当稳如泰山,这才是生门之道。墨守陈规,执着于攻、守一道,以至有隙而不入,命悬而不动,这才是应了大凶。”

    一时间众人深以为然,其中几人暗自奇怪,这老道从前听说是个一贯守惯了的,何以如今如此高深起来?莫非他修了这许多年真有了了不起的明悟?他们却不曾发现晦镇说了这话等于不说,原本小心的还该小心,该干什么的还干什么,这是在心里的固守,其他人所执着的这些攻、守只是表象,晦镇执着的是内心的固守。虽然有着巨大差别可晦镇本身仍旧是个稳妥的守贯的老东西。

    日星转移,十几个门派渐渐围困了北溟魍,这差不多也有两日了,这里星宿为漫天乌云遮蔽,丝毫看不到时日,也观察不到凶星的未来。两方人马只能拼命来瞧瞧到底谁胜谁负了。

    多次争斗使双方都损折了许多人手,众正道相约,各守道路,气阵相连,有了瓮中捉鳖的形式,只是转折就在这几日了,双方都不敢轻忽。晦镇率领了两个自己轻传弟子,正守西南角,此地乃是山坟之地,又是极接近北溟魍的妖魔入口,阴气极重,而且这里来的都是些了不得的人物,是以由他们金顶门守护。

    当日子夜,晦镇连同两名弟子顶着大雨盘坐在地,相互隔有三丈,结成了三足之势,内外都有气阵相连,几人都在运气打坐,忽听远处黑暗中响起了一个声音:“三位高人,几日来可真是辛苦了呢!我还真没想到,如今正道中竟然有这么了不起的人物。”

    晦镇几人虽是运气打坐,可全副心神都在注意着外界,可如今远处的声音已到,可竟然仍发现不了对方在何处,实在有些吃惊,近来也有不少妖魔中人出来,以三人联手还是有得一拼的,倒是像这人这股惊人修为的却让晦镇等心生惧意,相互都呼出一口浊气,神识集中,仔细起来。

    随着一阵娇笑,黑暗中走出一娇巧女子来,晦镇看在眼力,却丝毫感觉不到眼前的景象是真是假,因为他感觉不到那人身上任何气息。

    那女子面带笑容道:“三位真人,这是何苦呢?把我们逼到了绝地你们可没什么好处啊!”她正是那日与无择相搏的那少女,只是几日不见竟然长大不少,而且也美丽不少。

    晦镇打起十二万分精神,低声道:“正邪不两立,自当决一死战。”言罢不在说了,此时他心有余悸,不敢多说,只是表明了立场而已。那女子“咯咯”笑了起来,声音却异常寒冷,显然这几个老头经历过人生百态,她也知道自己的媚惑起不了什么作用,她道:“这次可真对不住你们了,我本是妖魔界人,这次出来历练了一番,如今目的已达到,本该回去了,只是你们处处压制这里的阴气,害得我回不去了,那多不好啊!我看不如这样,你们快快退走,我自回我的妖魔界,日后井水不犯河水,你看可好?我自会保证过不了几天这里就会风平浪静。”

    晦镇低哼一声道:“你这妖人,害我正道无数身亡,无故进攻我修真门人,此事岂能罢休?”那女子也是低笑一声道:“你自认你打的过我?我如此一说也是不想多生枝节,你倒我怕了你?”她这一说完,笑颜如花,身上一股巨大黑烟冒了出来,就是站在原本就黑暗的地方也能分的清楚,那黑气渐渐升高与天上黑云连成一片,一股巨大压力压在了晦镇等人身上。

    三人眉毛都是一拧,全身都动弹不了,心中又怒又惊。就在此时,天上黑云散出一片光来,在这地方,方圆二十里都难见阳光,这一道光芒立刻照亮一大片,上头传了一个声音:“你自然不怕他们了,不过如果是我的话,恐怕还是要忌讳一下吧!”

    那女子脸上有些吃惊,但很快就恢复了常态,笑道:“真是你啊,不过你也别逼得我太紧啊,其实呢我不想惹上天界的大罗金仙,你也不会想要碰上我们的神君吧?如今你我争斗还不知是鹿死谁手,就算赢了对方对你我都没什么好处,不如就此算了吧。”

    上头的声音也是带有笑意:“你不是要给你的荒兽报仇吗?你若能杀了我你怎么会没什么好处?再说除魔本就是我仙道之责,何况你我这一战早晚回来,何不爽快点?”

    女子笑道:“别这么说嘛,其实原本我想让你和我双修的,你那小妻子虽然漂亮,但也胜不了我多少,何况她虽然看上去比我大了不少,却是个不折不扣的女孩,哪里比的上我?不如你还是和我在一起吧?”

    天上的声音大笑起来:“你说我会答应吗?”女子笑着摇头道:“我想你不会答应,不过我总要问一问嘛,其实呢这一战你可没什么胜算呢!这可算你找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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