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中无甲子,秋风来临,一晃六十余年,金顶门多年前门规大坏,如今这些印象在村民心中早已不见了,只知道金顶门上有个大大的道观,里面有好些道士,许多还会捉鬼辟邪,时常帮些乡民来着,很是受人尊敬。据当地老人家说其中有许多小道士竟然四十多年没变过样子,当时这些小道上山拜师时还是由他们指点路途的呢,没想到如今他们还是小道士的模样。

    不知为何,金顶门附近农作物生长非常好,连年大丰收,产量越来越高,原本荒凉的地方如今也有了许多村子,只是附近山中似乎怪兽也多了起来,若不是结伴行山路,多半都会被山中野兽攻击。

    这日一早,几个庄稼汉正上田地里,忽然远远瞧见几个打扮得很是耀眼的几个道士走来,他们虽然是走路,但来的很快,庄稼汉平日里道士见得多了,却也都是金顶门上的道士,如今瞧见这几个道士那可一个也没见过,而且一望便知是外来人,因为金顶门中道士都穿些粗布道袍,况且也有许多年没有下来这么老的道士了。带头的道士也不知多少岁了,白胡子都长到脚跟了,一对大袖随着他双臂摆动,被吹的鼓鼓的。

    庄稼汉都停了下来,如此外人倒是很少看见的,乡下人很少有什么新鲜事情,这样的道士自然引人注目了。那些道士到了村边即停住了脚步,其中一中年人走了过来,那人长的气宇轩昂,走路带风,很是威风,他快步走到田地边,问道:“你们是院里的杂役吗?”他问的甚是无理。

    庄稼汉彼此对望了一眼,其中一人大着胆子问道:“什么院?俺们是农人,不是杂役。”那人似乎听了有些不信,又问道:“那你知道金顶门吗?”庄稼人摇头道:“不知道什么门的,这里就四个村子和一家道观。没什么门的。”

    那人似乎听了什么好笑的事情,大笑了一声,又问道:“我问的就是那个道观,你知道吗?”庄稼人点点头,往山头一指道:“就在那上面。”那人看也不看道:“我自然知道那那道观在哪,我只问你,这道观的杂役在什么地方种地?”庄稼人呆了呆,又相互看了看,道:“道观里的道士没什么杂役在种地的啊!”

    那人冷笑一声,似乎在嘲笑庄稼人,后头一老道士忍不住道:“阕真,不用这么绕弯子,他们可不懂,你直接问好了。”那叫阕真的道士回过身作礼称是又回头问道:“我就问你们好了,这道观上有多少人?”庄稼汉想了想道:“这个俺们可不清楚,总有两千多人吧!”边上一人道:“才不哩!前两天俺媳妇生病上去求药,俺看到里头全是人,少说也有五千呢!”几个胆子比较大的庄稼人都说了几个数字,却没有几个相近。

    阕真不由恼怒起来,问道:“怎么你们竟然不知道?他们不吃东西的吗?他们问你们买多少粮食?”一人回答道:“还真不吃哩!上次有个道士下来,帮俺们村里头治病,花了三天多时间,俺们要给他吃东西,他也不要,开始俺们以为他嫌不好,后来又下来好多人,他们都是从不吃东西的!后来俺们也知道了。”

    阕真似乎听了什么严重的事情,对几个庄稼人点了点头,转身回去,向几个老道士回报。也不知说了什么,几个老道士眼神锐利的看了看几个庄稼人,也不再大招呼,径直就往金顶山去了。几个人瞧着他们背后大大的太极图,不由想道:都是道士为啥这几个那么厉害呢?

    几人很快蹬上山来,阕真用力叩了叩门,里头传来一声懒懒的小孩声音:“这么大清早的是谁啊?要看病再过半个时辰,要救命先吱声。”阕真听了这话,心里大怒,却依旧面不改色,叫道:“天机道的人前来拜访!”他的声音巨大轰鸣,直朝着门里那声音方向而去,只想教训一下那个道童。

    却没预想般听到惨叫,却探出个十来岁的女道童的脑袋,她歪着脑袋叫道:“你要干什么呀?就是救命也不用叫的这么响啊!吵醒了我祖师奶奶可要有人命的!”阕真听她说的无礼,重重喘了口气,大喝一声,一股巨力朝着那女童奔去,不料那女道童咯咯一笑,轻轻将门一掩,就将阕真力道化去,又探出脑袋说:“我师父说了,这里只有本门弟子才能进来,一般村民不能进来的,你们别以为穿着道袍就可以瞒进来了!”

    阕真听她这话,那是怒极,冷了一张脸,向身后恭敬一礼,道:“这是我天机道掌门黄丘道长,请金顶门掌门出来一见!”那女童丝毫不在意他话语冰冷,也似没听见他说些什么一样,叫道:“我师父也说过了,要拜师明年再来,我看你们虽然很老了,但也能活到明年吧,快快回去吧!”

    阕真还要大骂,那为首的黄丘拉住他,神情严肃,在他耳边悄悄道:“这女童不简单,定是里面高人的徒弟,不可过分!”阕真立刻点了点头,叫道:“你口口声声说你师父,那把你师父叫出来,我们和他说。”

    女童这次探出半个身子,声音不冷不热道:“我师父出来也是这么说,还是不用叫了,你们倒是说说来干嘛的!既不是来救命,又不是来拜师,难道是来消遣我的?”

    阕真听她如此强词夺理,大声道:“你这也太嚣张了,你不敬长辈也算了,更阻碍我们掌门进去,那既是阻碍彼此门派之交,到时候你师父怪罪下来你担当的起吗?”那女童一听这话,整个身子钻了出来,表情很是生气,双手叉腰。若不是这几个道士心有芥蒂,都禁不住喜欢如此可爱的女孩。那女童叫道:“你们这些老头子才好生无礼,过来先打探我们内情,嘿嘿,当我们都是聋子吗?想问我们多少人吗?我偏偏不告诉你们,你们的来意说不说在你们,门开不开却在我。”

    黄丘来意也不坏,只是他自诩为修真首领,这次前来本有大事相商,但想先来个威风让对方知道自己一号人物,金顶门是中原大派,若能在他们面前占了上风,日后不免坐稳中原之首。如今听这女童大声叫破自己行经,阕真当下恼羞成怒,大掌一挥,往她脸上打去,那女童却是动也不动,右手一伸,已放在阕真臂弯,这一掌若打了上去,阕真自己不免先伤了自己筋骨。

    后头黄丘看见不免大吃一惊,连忙拉住阕真,阕真适才也知要糟但收不住手,此刻被黄丘拉住,暗道好险,又羞愧自己竟然收拾不了这个女童,退后几步。黄丘先前脸色大有将死之人的感觉,此刻却突然精光大盛,猛的往前踏了一步。

    那女童吃了一惊,不免退了一退,身子靠在大门上,知道这人功夫厉害,心中有些惶惶,黄丘正要再踏上一步,让她受点伤也就算了,此时半开的门里忽然伸出一只大手来,一把将那女童拎了进去,又听“啪”的一声,传来那女童的哭声,却是被他师父打屁股了。只听里头一个中年人的声音:“你怎么回事?叫你看门都不会!怎么得罪了客人?”那女童呜咽道:“可是可是是他们”那声音呵斥道:“就你听到了?总会自作主张,回去我要好好罚你。”里头女童哭声越传越远,似是自己走了。

    门里忽然又钻出个大脑袋来,这人头大体胖,黄丘以为那女童的师父定是个高人,连忙问道:“这位大师是谁?”那大脑袋把门打开,摸了摸脑袋道:“不好意思啊,我徒弟还小不懂事,我只是个看门的,昨天睡的晚了,就让徒弟看了会门,得罪了几位,请莫怪。”

    黄丘见他刚才伸手一抓,不仅力道大、速度快,将那女童提进去的时机也是极为准确,哪里就相信他不过是个看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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