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道者如同逆天而行,亦如逆海行舟,修道法门由远古传下,通常从一凡人起,由道气、道胚、道胎、结丹、成丹,再由身上金丹化出元婴步入修道有成的境界,又从境界分来由筑基、旋照、融合、心动、灵寂、元婴、出窍、分神、合体、度劫、大乘而成仙,成仙又有不同,白日飞升为天仙、隐遁于地成地仙、兵解脱离生死为散仙。仙人的境界也有等级、境界之分。天仙实力既高,法力也强,正是求道者大乘所求。然而求道者无数,得元婴者万中无一、能度劫成为天仙者又是万中惟一、仙人能得以抵挡每千年一次的天劫最终修成大罗金仙者,那是极其渺茫的。

    早在远古,世界就分成了除开人间外的三大界。有以正气为道心的天界亦叫做仙界,修道入魔或妖物精怪瘴气所化的妖魔界,最后还有凡间冤魂所在的鬼界。这三界彼此如同水火一般,争斗原因由彼此道意不同到互相复仇,种种是非之争已经成为三界的习惯了。

    修道者大多求的是成仙,故此修道也是以正气为道心,讲究厚积勃发,明悟顿释后能转化天地的力量。创造这十世金丹的仙人本身就有莫大的神通,自己在成为大罗金仙后不断精益求精,最终演化成如此仙法。实为仙界第一的修炼法术,话虽如此,修炼的难度同样极高,本人不但要聪慧,能够明晓道义,又要能不断承受兵解之苦,还要甘于寂寞,面对以往同道呼风唤雨,自己却不断轮回,更要能在道中求道,想要修习这法术实在难上加难。

    现在的无择身处最后关头,他前几世都依靠念童不小,此时已是力有不逮,想起最后一世的天劫竟然惊天动地,就是念童这天仙拼了命为他抵挡还是损折了几件仙器,还累他受了重伤。那自己这最后关头的天劫不用想也是神鬼莫测了,况且他修行时一次难过一次,最后一世光是修出元婴就比他当日成仙还难的多,到了这关头已是难有寸进,如此看来无择担忧也不奇怪。

    晦镇一直跪在地上不敢起来,无择不知是否真如殊烛所言他纵容弟子在外横行不法,问一边的念童道:“这事且慢点说,你先说说为何抓他上天坛?”说着指了指晦镇。

    念童面色大坏,对着地上的晦镇数落道:“这老头不明是非,纵容弟子,姑息养奸,为非做歹,简直是天理不容。混帐糊涂,我自然是要好好教训他了。”

    无择听他骂了半天,也不知到底是为了什么。不免好气,直接问晦镇:“你说说,念童为何事发怒?”

    晦镇连连磕头道:“徒孙有罪,请祖师责罚!”无择听了不禁好笑,这两人一个骂人,一个自责,却不知为了什么事,只好又问:“你有什么罪,且说来听听!”

    晦镇道:“徒孙空为一派掌门,不务正业,让门中弟子疏于管教,以至他们在外面为非作歹,欺压良民,徒孙却始终不知,这失职之罪是其一,我识人不明,又不加管教,让些歹人入门,败坏本门声誉,这是其二。念童师祖上门训斥,我有眼不识泰山,不知是本门长辈冒犯了师祖,是为其三,又不听师祖教训,执迷不悟,是为其四。”

    原来当日年童为无择挡劫,正值无择转世,自己便回了仙界养伤,也估计着这两年他便要回金顶门了,便告别师门下界而来,不晓这金顶门掌门换了几换到了晦镇手里,晦镇倒也不是不明事理之人,只是他更是个求道之人,一心扑在了修道上,对门中之事丝毫不管,原本有几大院首在也不是什么大事,却不料这几个院首是他徒弟,与他性格差不多,因此对弟子疏于了管教。门中不少弟子身具翻天覆地之能,又是年轻,如何肯安于修行,于是偷偷在外横行不法,一开始还是偷偷摸摸,但有着晦镇这老道的不闻不问,胆子也渐渐大了,弄得附近百姓大是疾苦。念童瞧见此事如何不生气,当下上山质问,不料门中弟子大多没见过自己样子,就是见过的也想不到是他,听他要见掌门都是嘲笑一番,念童大怒之下一路打了上去,晦镇以为是来踢馆的当下和他动了手,但他如何是念童这神仙的对手,立刻被念童骑在了身下,指着祖师的图问这是什么,晦镇原本誓死不屈的的模样见了这图立刻委了下来。

    无择问明白了这事也是大大不喜,看了一眼殊烛,这莽汉当日说金顶门里有弟子在外横行不法我还不信,如此看来他到是诚实,又见晦镇跪在地上,四处一张望,便见这金顶门最高之处四周的建筑摆设与自己过去一样,略显古朴,料想他为人还是一心求上,只是不善管教罢了,满腔怒火也消了不少,沉吟道:“我当日创这金顶门时已是暮暮之年,与如今心境也已经大不相同,但仍记得我师父说的一句话,便是修道如修人,得道得人心,你一心求道本没什么错,我也不会来责罚你,只是这世上的事因果循环,今日你放纵他们一日,日后他们便多恨你一时,我们修道的人总在天劫的时候分出报应,今日他们为恶,日后堕入妖魔界生不如死时就知后果了。”说着盯着晦镇瞧了瞧,大声道:“我无择今日再次接任金顶门掌门,如今门中风气大败首错在晦镇,也在我,从现在起,我再设一院为执法院,专管不合礼规、犯了戒律的弟子,凡事不过三,只要三次犯事,一律废了道基逐出门去,凡有杀人者,一律处死,凡私自入俗世者,一律逐出门去。这执法院先由殊烛你任着好了,若有人胆敢以身试法着,绝不枉情。”

    殊烛听他口口声声说不责罚晦镇仍是废了他的掌门(祖上有记载,无择当日飞升之前几十年就将掌门传给徒弟了,以惯例而言,若没这事晦镇仍可做掌门)见他言辞激烈,神情严肃,心里不禁有些害怕。又听让自己做一院之首更是心里打鼓。不算上无择、念童这一辈,殊烛只是个第三代的弟子,辈分说高不高,说低不低,但论上做院首那真是够不上了。正要张嘴要推脱。念童哈哈笑道:“这才对嘛,这汉子性子好直,这里八千弟子里就他敢那么和我说话,正是个人才,少爷果然好眼光。晦镇,你得多学着点。”

    听着晦镇师祖连声道“是”殊烛再笨也觉得此时推脱便是让念童和自己铆上了,他正要作揖答应,无择却又对晦镇道:“学到是不用学了,你也算是我弟子,日后你一心求道吧,门中事物你就别管了。”无择又大声道:“你们听着,今日起每日早、晚课必诵门规,每日自省三次,不服者就回家去吧。”

    下面的人虽十分佩服无择念童二人,听了他这话,又见他二人年纪加起来也不到三十岁的样子,不由的心里不舒服起来。一时间零零落落有些议论。念童年纪似小,为人却豪爽的很,又是大大的笑道:“早该如此了,若是真心求道,又怎么会去惹事生飞?若是有什么不好的企图,你们还是趁早走人。要是以后不小心堕入魔道那可就不好玩了。”

    下面弟子被他这么一激一吓,心头又是惭愧又是害怕,议论的声音立刻消失了。无择见状暗道念童有本事,自己这个祖师爷都搞不定,他这么一笑反而唬住他们了。其实堕入魔道并非生不如死,只是变得狂暴不止,心理变态而已,道术实力还有所上升。因此大凡修道中人都将入魔道的人说的十分悲惨,以期杜绝为求实力而走火入魔。

    无择点点头道:“除了院首以外其他人都散了吧。”

    众人渐渐离去,无择对留下的八个道士以及殊烛招了招手。见晦镇独自一人呆在那里,显的甚是凄凉,于心不忍,也对他招手道:“你也过来吧。”

    金顶山位于中原偏北,四周甚是荒凉,乃是当日无择云游时远远看到此山犹如一顶帽子,这山峰隐隐有破天之势,心下感慨,便以这山峰为帽顶子为名取作金顶门,天坛就在这山峰之颠,四处房舍不多,只有无择当年随意造的一间木屋,以及隐于草木中的一间落院,那木屋就是掌门所居,落院却是有些本事的道士修道之地。

    无择径入当日那草屋,只见里头空空落落,只一张床、一桌、四把椅子和几个铺垫。倒也显得晦镇清心寡欲,不免有些后悔刚才把他骂惨了。回头过头见他看见自己回头又要作揖行礼,对他道:“你不必多礼,你虽有错,但为恶为善全是自己一时之念,弟子若真要为恶谁也教不了,”回过头有望了望屋里陈旧事物接着道:“我看你修为、人品确实不差,你也不必灰心,若是修行上有什么问题尽管来问好了。”

    晦镇听他说的如此温和,心中顿感激动,听他待自己并无过多责怪还加以教导,一时感动的有些说不出话来。念童对晦镇本有芥蒂,但他为人毕竟心胸宽广一旁见他这模样说道:“你别激动,修道就讲究个心不为动,你现在可是方寸大乱,再说你有什么好激动的,如今少爷和你都是人,日后你勤勉有佳那和少爷都是神仙,闻道有先后,你不必如此放在心上,记挂于之辈分之论。”

    无择见晦镇连连道是,却忍有颤颤巍巍的举动,也不理他,随意找了个蒲团盘腿坐下道:“你们都来坐下。”众老道唯唯诺诺,念童在无择身后一站好笑的看着他们,现在无择坐在地下,他们不敢高于他,又不敢在他面前坐下,可见在外头他的威严吓怕了这几人。无择不禁骂道:“刚才不是说过闻道有先后,你们没做过亏心事怕我作什么。我又有何可怕?”

    当下晦镇犹豫一下先坐了下去,无择对他微微一笑,旁人也跟着坐下,殊烛一路早累坏了,早想坐下了,只是这么多长辈在前自己独自坐下怕是不妥,于是等所有人坐好后才一屁股坐下,姿势很是不雅观,而且别人都是盘腿而坐惟独他双腿叉开,一点形象也没有,但碍于无择都装作没看见。无择见他这般模样也有些苦笑不得,听得身后念童低声嬉笑,也装作没注意,对着众道士道:“如今我与念童回此山是为继续修道,刚才你们也听到了,说起来你们都是我弟子,可我一个也不认识你们,你们都是一院之首,身份在我门中超然,应为弟子作个榜样,我也没什么训示,只是要你们严于门规,一心求道。”

    众道士连连称是,无择又道:“你们需好自为知,我在俗世还有些事情,过得几月再回来,这段时日你们到山下仔细查看,把一些平时不法的弟子都找出来,以门规办事,但记住不可矫枉过正。”

    众道士有是连连称是,惟独殊烛想的是:他说世俗还有事,莫非是和郦家小姐有关。心中这么一想,嘴上就这么说了出来:“是你和郦家小姐的事情吗?”众道吓了一跳,这修道之人怎么和人家小姐扯上关系,就有几人要呵斥起来,不料无择点头笑道:“不错,此去我正是要向郦家提亲。”让一干要张口的道士的眼睛大张,委顿不已。

    念童听了这话可觉得新鲜,笑道:“少爷,你可动了凡心啦。这可叫我怎么向师父交代。”无择回身笑骂:“要你交代什么,我自有主张。”

    “你有什么主张,莫非要和那小姐私奔吗?没的给师父抓了打断你的腿。”念童嬉笑起来。无择也丝毫没有一派掌门的样子,叫道:“天上双修的仙人那么多师父为什么不让我修?何况那小姐是否答应还不知道呢!”

    念童笑问:“怎么会有人看不上我家少爷呢?这少奶奶可厉害呐,说真的少爷,这少奶奶模样如何?可比灵霄仙子?”

    无择哈哈大笑:“你为什么那她和灵霄仙子比?灵霄仙子当年可把你痛打了一顿,难道你就此因恨生爱?你还是快快变大点模样去找她吧。”两人一时间大改在外头威风之气,互相骂闹起来,就真如两个孩童一般。

    众道见他二人商量起这种事,又见他们没什么话再交代,都一个个告退。众人一走念童神色暗了下来道:“少爷,这次修行真的一点机缘也没有吗?”

    无择听他扯到自己心病上来,心情也是一坏道:“念童,你代我向师父问问,可有什么办法没有?如今我身上的金丹太过强大,我没根基,如何炼得动十世金丹?若还要再丹中求丹,我想这是绝无可能了。”

    念童听他说得这般严肃,心里也是十分着急,但脸上一笑道:“别担心,师父学究天人,总有办法的,我这就回去,可别在我回来时候你已经急死啦。”

    无择知他宽慰自己,也笑骂他一句,两人就此出门。念童一点头,身子一晃已飞在空中,脚下云彩凝动,托着他飞如云霄。无择瞧着不禁感慨万分,又想起自己出来时说几日内回去,不料念童先来一步,倒叫自己这次白来了一趟。如就今天回去,自己好象外出游玩,好似玩弄郦家众人一般。不禁苦笑一番。回身进屋调息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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