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骆看得皱眉,说道:“人家不愿留在这里,你何必强人所难?”

    那延罗陀道:“这是佛门门内之事,阁下还是莫要插手的好。”

    洛愁春见这二人来者不善,也不想多惹是非,便偷偷去扯王子骆衣角。王子骆微微摇头道:“少林于我有恩,我不能坐视不管。”

    “说得好,有恩必报,这才是江湖儿女!”凌烟不知何时出现在了那两个番僧身后,用剑抵住那延罗陀后背道:“放人吧,不然休怪本女侠剑下无情了!”

    洛愁春见凌烟偷袭成功,不由赞扬道:“还是你诡计多端!”

    凌烟瞥他一眼道:“你才诡计多端,姑奶奶这是足智多谋。”她目光转向那延罗陀,手中长剑往前挺近半寸,厉声道:“还不放人!”

    岂料那两个番僧都神色自若,那延罗陀微微笑道:“若是不放会怎样?”

    凌烟道:”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说罢手上用力,将长剑送进三寸,想要给那番僧点颜色瞧瞧,岂料这剑如中铁板,竟是丝毫难进。

    王子骆见凌烟神色有异,担心她被暗算,忙挥掌打向那延罗陀。高那和陀却手捏印决,一步跨来,挡在那延罗陀前面。王子骆不想伤他,遂将掌力转柔,意图将他推开,岂料一掌按在那人胸膛,竟如推到山岳之上,纹丝不动。

    高那和陀哈哈笑道:”小友不必留情,尽量施展便是。“

    王子骆心中一震,知道遇到了高手,便也不再留手,十四路斟寻掌法使出,打在高那和陀身上,却如蚍蜉撼树,练半点声音也无。

    高那和陀笑眯眯地等王子骆一套打完,道:“完了么,那接我一拳吧。”说着化印为拳迎面朝王子骆挥去,王子骆抬臂一挡,只觉一股大力涌来,将他抛至空中。他连忙倒翻个跟头,施展个千斤坠落下。高那和陀见王子骆稳稳落地,也是轻“咦”了一声。洛愁春忙跑到王子骆身边,说道:“没事吧?”

    王子骆摇摇头,道:“这人好厉害,靠斟寻掌怕是打他不动。”

    洛愁春道:“看来这俩人是练了极厉害的外家功夫,就像少林寺的大金刚神通和栖霞功德寺的大势至神通。”他想了想道:”我听洛拙提过,对付这种功夫要由内而外,以柔克刚。“

    王子骆怪道:”什么叫由内而外,以柔克刚?“

    洛愁春道:”就好比那黑纱女子的琴音,还有叶音的寒风。“

    王子骆闻言眉头蹙起,他不会抚琴,琴音自然是不能的,至于叶音那防不胜防的寒风他也不会,不过风刃倒是勉强能施展。他念及此处,将环首刀拔出。那两个番僧见状均笑道:”拳脚不成便用兵器吗?倒也无妨。“

    只见王子骆远远举刀,也不上前,便原地舞动起来。那两个番僧都看得不解其意,怪道:”这人怎么了?中了魔障么?“只见子骆舞得一阵,忽地将刀举至脸颊,笃地将刀锋一侧,高那和陀正笑呵呵地在旁看着,笃地脸色一变,蹬蹬蹬退出三步,抬手捂住脖颈,半晌才缓缓放开,只见其脖子一侧多了道浅浅的血痕。

    歪了。王子骆心中叹了口气,暗叫可惜。

    那延和托神色一凝,厉声用梵语说了一阵,高那和陀点头道:”没想到这人还有这么一招。“他看向王子骆,眼中杀机闪现。

    王子骆也不多迟疑,环首刀一转,两道风刃发出,高那和陀早已蓄势以待,只见他腰板一直,双手结印合在一起,风刃打在他身上,发出”噌噌“的声音,他却是毫发无损。

    王子骆又发出两道风刃,均被高那和陀以肉身接下,他只得收起招式,凝色道:”我伤不了他了。”

    洛愁春没想到吟风刀的绝学也奈何不了此人,也是心中大惊,他道:“我看此人太过厉害,我们还是先暂避其锋为妙。”说着拉着王子骆手腕就要走,王子骆却道:“且慢,我还有一招。”

    他将刀一抬,一时四面沙尘卷起,风声咆哮,其间还隐隐有闷雷轰鸣之声。

    那延和托神色微变,厉声喝道:“不要让他出招!”

    高那和陀闻言快步朝王子骆奔来,洛愁春冲上去想拦下,却觉仿佛是被一头狂牛撞到,当即被掀开数丈远。眼见高那和陀已至近前,自己的招式尚未完成,王子骆暗暗叫苦,心念急转,当即放弃凝气,变招应对。他先以吟风刀吸引高那和陀注意,再变作奔雷刀,劈向其小腹,这一变招又快又刁,高那和陀尚不及反应便被刀劈中,只听“铛铛”两声鸣响,如中金铁。高那和陀咧嘴一笑,也不管王子骆刀势,抬手便一拳撼来。王子骆忙变作巨灵刀格挡,他此时心中也明白过来,这人浑身都坚硬无比,寻常招式根本伤他不到。故也不求伤敌,只求自保。高那和陀防御虽然惊人,但进攻手段却甚是单一,出拳直来直往,即便他神力惊人,但王子骆一味防守,双方也僵持不下。

    离荒等人都注意到了这边打斗,夏侯光和惠娘也停止了搜寻,都围了上来,他们见王子骆未露败象,倒也不急上前相帮。

    王子骆挥刀挡下高那和陀两拳,心道自己伤不到对方,对方也奈何不了自己,如此下去没个了局。他眼角瞥见那延和陀仍提住两个少林和尚肩头朝这边观望,不由灵机一动。眼见高那和陀一拳打来,便施展一记希夷刀中的“拖泥带水”,将他拳势往旁侧一带,正正朝着那延和陀打去,那延和陀忙斜跨一步躲避。高那和陀回身又打向王子骆,王子骆与他斗得三两招,见准势头,又一招“拖泥带水”将他拳风引向那延和陀。那延和陀又不得不挪脚让开,心中却有些愠怒,厉声道:“高那和陀,你做甚么?”高那和陀亦是有些莫名其妙,他道:“是这小子捣鬼。”那延和陀心想你堂堂罗汉,与本尊齐名,竟连个小娃儿也奈何不了。他一念及此,心中更恼半分,索性将圆未圆寐丢到一旁,欺身加入战局,挥拳打向子骆。

    王子骆一记艮岳盾接下两人一拳,只觉手腕发麻,慌忙变招为希夷刀,招式化刚为柔,借力打力,那二人拳势虽然猛烈,却似都打在了棉花上面,浑不着力,时不时还被对方刀法一带,自相残杀。那延和陀意识到如此下去怕不但伤不了王子骆,自己反倒先伤了,便立刻收了拳势。只见得他后退两步,口鼻吐纳,双手结成印诀,继而吸口长气,双拳齐出。王子骆只觉一股大力从四面涌来,想也不想便就地一滚,闪到丈外,抬头却见方才自己所处的地面有了一个双足大的凹坑。

    动真格了!王子骆心中微微一凛。却见那延和陀印诀不变连番吸气出拳,拳风击在地面噗噗作响,显出一个个凹坑来。

    旁侧的人看得咋舌,看着两个番僧的目光也多了几分畏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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