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帝宫,御书房。

    之前步青云与霍世观君臣恳谈之地。

    此时异国柔软厚实的地毯上,一个倾国倾城绝美女人怀抱十岁少女说着话,玉足美腿肆意地摆了一个舒适的姿势,额上微微见汗,衣裙亦略散乱,显然是经过一番玩闹。

    如果此景流传于外,不知道要雷倒多少人,因为不是别人,正是母仪天下的苏美玲怀抱着步苏莲。

    选择这里帝后也稍费一番心思,因为她知道,早朝之后的帝君步青云肯定第一时间来看莲儿。若是地点放在自己的帝后宫,帝君总是三天两头往那里跑,五大贵妃和众妃嫔表面上不说,背地里难免有闲言碎语。自己贵为后宫之主,更要把握后宫之平衡,解帝君后顾之忧。

    若是放在其他正式场合,又不符合一家人久别重逢的氛围。几番斟酌之下,苏美玲就决定在御书房,等待帝君到来。

    步苏莲说着绿水村七八年来的见闻轶事,当然,由于发过心魔誓言,飞剑门门试细节是不能说的,只说自己通过艰苦努力、克服重重关卡、带着小队顺利考入飞剑门。

    苏美玲带着怜爱微笑听着,当注意到步苏莲提到田云虎时双目那异样的神采,身为帝后和母亲,苏美玲怎么会不懂女儿家的小心思?况且之前还得到了龙辇之上赶路回来的莫千愁,通过传音音铃的简单汇报,但却没有说破,只是微笑中多了点东西。

    “莲儿……”下了早朝的步青云,得到消息第一时间匆匆赶来,“想煞为父了!”

    “莲儿拜见父皇……”步苏莲也红了眼圈站起来要行礼,却被步青云一把抱在怀里。

    “一家人还计较什么繁文缛节。”步青云激动道,抱着步苏莲左看右看,“都长这么大了!你受苦了!”

    “父皇也从来没来看莲儿。”步苏莲委屈道。

    “嗨,这不都是因为你母后,一直瞒着为父,就是不肯说这么多年你在哪里。”步青云瞄了一眼苏美玲,后者只是微笑,什么话也没说。

    “快给为父说说,这七八年来你的经历。”逐渐平复了情绪的步青云道。

    于是步苏莲又把刚才对苏美玲说过的话,又复述了一遍给步青云听。

    步青云拈须道:“绿水村夫子,莫非是东山上人?”

    “确应为东山上人。”安静许久的苏美玲插话道。

    “啊?原来夫子叫东山上人?”步苏莲吃惊道,“父皇母后怎么都知道?莲儿反而不知道呢!”

    帝君帝后对视一眼,心说这东山上人也是奇葩,教了学生这么多年,还瞒着自己的名号。但是又告诉了田云虎,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步青云遂将自己化名云掌柜,带着莫千愁去“兴师问罪”,反而被要去见面礼的趣事讲了一遍。自己认了两个亲戚,给了信物,认为胡巧巧实在狡猾伶俐,而田云虎就憨厚笨傻多了。这一对小夫妻颇为有趣,但他们就知道夫子的名号。

    苏美玲曾经听帝君说过一遍,所以心中有数,只是脸带笑意听着。

    步苏莲听到如此趣事,也是捧腹,当帝君说田云虎憨厚笨傻时,不由插话说巧巧自然是聪明伶俐,但云虎哥绝对也是聪慧之人,连父皇都瞒过了,眼神又不自觉带上异样神采。

    当帝君说道一对小夫妻颇为有趣时,步苏莲又神色暗淡。

    步青云乃人中之龙,自己女人的举动尽收眼底,转头看了一眼苏美玲,后者微微点头。步青云却是拈须不语。

    “娘亲,你呢,怎么知道夫子是东山上人的?”步苏莲又好奇地问苏美玲。

    苏美玲叹口气,说道:“其一是你父皇之前跟娘亲说过见云虎巧巧之事,其二是最主要原因,也是这么多年娘亲瞒着你父皇的原因!”

    “美玲,你终于肯说了。”步青云缓缓道。

    苏美玲点点头,开口说了来龙去脉。

    原来,在步苏莲两岁时,苏美玲带她出去游玩,偶遇云游的慧心大师。苏家与修仙界千丝万缕,与慧心大师也是往来颇多。

    一番见礼之下,慧心大师盯着尚为两岁的步苏莲看了一会,大笑着说了几句偈语就飘然而去。

    说道这里,苏美玲停下来,道:“你们父女都是聪慧异常,我复述慧心大师的偈语,你们要自己猜一猜其中深意。当初,我召集苏家谋士研究了好久,才初步清楚意思,但也无法完全弄懂。”

    步青云和步苏莲来了兴致,点头道:“好!”

    苏美玲一笑,说出了当年慧心大师的偈语。

    苍茫平原南北西

    女红浣溪丝绸衣

    君士倾心双耳听

    雨打芭蕉水流急

    帝君皱眉思索了一下,沉吟说道:“第三句最为浅显,双耳听,双耳为聂。君士倾心,可能是指莲儿喜欢聂姓君士,或者聂姓君士喜欢莲儿。”

    步苏莲思索着说:“姓聂的人,我认识一个朋友,也是曾经的队友,叫聂磊。我欣赏他的为人品质,但感情上我不喜欢他,至于他喜不喜欢我,这个我真的不清楚。我喜欢的人,他不姓聂……”说着眼神又显暗淡。

    帝君帝后忍不住又对视一下,心道这丫头看来动了真情了。

    步苏莲调整了一下情绪,说道:“既然父皇和母后都说夫子名号是东山上人,那么第一句我已经猜到了。”思索了一下接着说,“南北西,无东,苍茫平原,说明平原很宽广,无山。合起来,就是暗指东山。”

    帝君和帝后点头,赞赏之色溢于言表。

    步青云开口道:“莲儿如此聪明,看来东山上人教得不错。择日我必去赏赐于他!”

    “也不看看是谁生的。”苏美玲得意道。

    “哈哈哈哈,那是,那是!”步青云爽朗笑道。

    “可是夫子在我们参加门试前就飘然而去,不知道去哪里了啊?”步苏莲疑惑道。

    “哈哈哈哈,为父当然知道,改天莲儿也会知道的。”步青云居然卖起了关子,惹得莲儿噘了一下精致的小嘴。

    “才解出两句,还有两句呢!”苏美玲提醒道。

    这回帝君和四公主都有点挠头,步青云皱眉道:“确实令人费解。第二句,女红浣溪丝绸衣,女红者,做针线女子也。浣溪,可以理解为小溪嬉水、洗东西或沐浴。结合丝绸衣,莫非是说一个女人在小溪边清洗丝绸衣服?偈语不会那么浅显,想必慧心大师也不会那么无聊。”

    步苏莲接着说:“第四句也是,难道是暗指我以后的生活或命运?像雨打芭蕉那样么?”

    “当初我们苏家谋士们,也是卡在这两句良久。”苏美玲笑道,当然不是恶意的取笑,而是调皮的笑,“要不要我马上说出苏家研究成果啊?”

    步青云和莲儿拒绝,又想了半天还是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最后放弃了“抵抗”。

    “这么短时间也不可能一想就透。”苏美玲安慰父女两人道,“而且,慧心大师的预言以往经过验证,虽然神准,但是不能说得彻底明白,那样就泄露天机,有违天和。”

    劝慰了一番之后,苏美玲也不再藏私和卖关子,直接说了苏家谋士研究的结论。

    第二句,女红浣溪丝绸衣,浣,音换,暗指换掉丝绸衣的丝旁,换成溪的水旁,红则成江字。

    第四句,有可能如刚才步苏莲所说的暗指其命运,也有可能是另一种意思,雨打芭蕉,雨从上面打下,水从下面流走,芭蕉的蕉,去掉水底换上雨头,不正是个霍吗?

    步青云和步苏莲顿时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原来如此!还真有点玄机。

    苏美玲继续解释,后来她派人去找东山上人,发现东山上人居然影踪全无已经九十余年。发动苏家层层关系网,终于在江南道平水府绿水村找到,在那里当夫子教书。于是通过关系将莲儿安排到绿水村学习,换名苏莲,偏僻之处也没人怀疑。

    考虑到偈语虽然模糊不清,但也不能违背慧心大师的偈语,不敢冒险逆天而行,再加之帝君会舍不得,所以硬着头皮瞒着帝君说另有安排,因此还遭受了帝君数次大发雷霆。

    另外一个有趣的事,苏家在绿水村的眼线发现,不久之后洪家小姐洪翠翠也被送去,换名许翠翠,也在那里学习。不知是否也是慧心大师的杰作。

    原来是这样!步青云和步苏莲都明白了来龙去脉。

    “美玲你用心良苦!”步青云苦笑,“你又何必瞒着为夫如此辛苦?”

    “还不是怕你思女心切,万一违逆了慧心大师的偈语,给莲儿带来灾祸,你我后悔都来不及!”苏美玲娇嗔道。

    步青云点头,确实是这个道理。还好这么多年已经安然过去了。

    未料,步青云又对莲儿开口,语调迟疑:“莲儿,你可知道田云虎和胡巧巧已经心心相印,你还……”

    “莲儿知晓,莲儿还知道他们两个都说出……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步苏莲咬牙道,“但是,我就是喜欢云虎哥,我要和巧巧,不,还有洪家洪翠翠也喜欢云虎哥,虽然是好姐妹,我也要和她们公平竞争!”

    步青云有点无奈,说道:“可是田云虎现在的修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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