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太师发了飙,踢翻了面前的小几,魏侯却是无动于声色,淡淡的说道,“太师为何如此大声?以上两件事,不过两三年便可了解,且我魏军替王室出头征讨新郑,于王室有利而无害,不过要大王做个见证,也好让我等为臣子的,好在天子面前表现一二而已,太师如此紧张,可是以为我堂堂魏国,伺候不好大王么?”

    这是**裸的挟持,丝毫不带掩饰,虽然魏侯的声音并不大,但嚣张之意,不言于表。

    便是来自后世的周扁听了,也忍不住的握紧了双手,眼前这局面要如何应对,难道要听魏侯的被魏侯带走吗,若是不听,自己又要如何回到洛阳?周扁很是后悔了,不该贪图见识魏军之军容,而来到魏营,不然若是呆在洛阳城中,好歹还有讨价还价的余地,而现在,人都在这里了,还说什么?

    难道就要认命,被挟持至大梁吗?周扁的手心已经握出汗来了。

    太师也是一张老脸憋的通红,伸出右手来,食指指向魏侯,颤颤的说道,“你比韩人还要可恶,你竟敢挟持天子?不怕天下诸侯讨伐么?”

    “不劳太师费心,若是大王自愿跟随本侯观兵于新郑,天下谁人会说本侯不是?”魏侯语气依旧淡淡。

    “汝大胆!”太师已经气愤的快要说不出话来了。

    这时太师身后一个年轻的声音响起,“魏侯休要如此!”话音还没落地,一道人影却已突然暴起,向前冲了过去。

    却是樊馀,只见其咬住嘴唇,紧盯着魏侯冲了过去,两步过后便已拔出了腰间别剑。原来这樊馀竟想反过来挟持魏侯,果然自古英雄出少年,若真能如此,只怕眼前之局立解,毕竟魏侯身边可没有护卫,并且,对于樊馀的剑术,周扁还是抱有一定的信心的,于是周扁内心不由升起一丝希望来,紧张的长大了嘴巴。

    想了这么多也就是一瞬间的事,樊馀也只来得及再迈出一脚,然而希望的破灭也就是一瞬间的事,樊馀的这一脚刚刚落地,却听嗦的一声,一道流光不知从何处飞向了樊馀,不过好在樊馀眼尖手快,一挥手中长剑,铛的一声,竟将那飞来的箭矢给挡住了。

    而虽然樊馀挡住了那箭矢,但本来准备迈出去的左脚硬生生的止住了,冲势就此停止。

    然而还不待樊馀再发力向前冲,又是一声弓弦响动,一道流光飞来,这一道流光的角度却十分刁钻,樊馀为了挡住这一箭,不得不往后退了一步,将长剑横在了身侧,方才拍下了这一支箭矢。

    却还没有结束,又是一道流光飞来,为了挡住这一箭,樊馀又被逼退了一步,这时已退到了太师身前,退无可退了。

    三箭之威,逼停逼退,竟至如此,樊馀的手也不由的抖了起来。

    如此惊鸿的三箭,发箭的速度和算计,只怕是养中桥在此也不会强过此吧。

    从樊馀暴起扑向魏侯,到被三箭逼退,也不过三五个呼吸的时间,谁都没有反应过来,直到樊馀稳住了后退的身子之后,周扁方才惊呼了出来,“樊馀没事吧?”

    而这时,也听见魏侯冷哼了一声。

    樊馀却是并没有答大王的话,而是双眼直勾勾的盯向箭矢飞来的方向,那是大帐的另一侧靠后的位置,此时正有一名少年甲士张开一张大弓,缓步向前走出。

    大弓已经拉满,少年侧身向前,箭矢指向赫然便是那仍旧手持长剑的樊馀了。但樊馀却是不住的紧张,从这张一石大弓中,樊馀看到了死亡的威胁,而樊馀也清楚的知道,先前三箭弓弦并没有拉满,不然不会被自己轻易拿剑拍开的。

    而如此近的距离,拉满了的一石大弓,便是换了号称河洛第一剑的自家父亲少师,也没有把握能避开或挡开,樊馀第一次清晰的感到了死亡的阴影,所以便连大王的呼声都没有听到,一时紧张的不敢有一丝动作。

    那少年双臂如猿,撑着大弓保持着随时都能射出的姿势缓缓向前走来,一直从大帐里不起眼的角落,走到了靠中间的位置,停在了司马错的身后,而此时离着太师身旁的樊馀便只有六步远了。

    气氛一时更为紧张,樊馀毕竟也才十七八岁,虽然刚才忍不住想要抓住魏侯用以要挟,但此时真切的面对死亡的威胁,双手忍不住的剧烈抖动起来,哪怕用尽全身力气握紧剑柄,也抑制不住那抖动。

    此时周扁和太师都反应过来了,太师猛的瞪大了双眼,柳眉倒竖,横跨一步,挡在了樊馀面前,怒视着那张弓的少年甲士。

    没想那少年甲士却依旧张弓保持着射击的姿势,并没有因为自己的目标变成了王室的太师而有丝毫的变化。

    场面竟僵持了。

    一时没有人说话,大帐内安静的只能听见紧张的呼吸声。

    终于,片刻后,还是周扁出声打破了宁静。

    只见年少的大王伸出了右手,“魏卿,本王愿意随魏军前往新郑。”

    这清脆的童音听起来很是清脆,但一个一个的字却是说的格外清晰,以至于让大帐中的每一个人都听清楚了。

    “哈哈!”只听魏侯轻轻笑了,尔后冲周扁拱了拱手。

    “大王英明!魏某多谢大王赏脸!”

    说着魏侯又转过了头,面向那张弓的少年,“公孙或,放下你的弓,王室乃我大魏尊贵的客人,怎可如此无礼?”

    那叫公孙或的少年闻声便慢慢松下了弓,但双眼还是紧盯着对面的太师和樊馀。

    虽然这并不是太师等人想要的结果,但终究气氛一时缓解,太师冷哼了一声,向前一步走,面向魏侯昂首道,“我家大王方才十岁,尚未及冠,魏侯如此对待年幼大王,不怕天下人耻笑么?”

    魏侯依然在笑,“老太师,这些小侍女都是我魏宫之中精心挑选出来的,本侯夫人亲自**,服侍大王绝没有问题。若是老太师不放心,尔王宫之中用惯的寺人及侍女,随意带上便是,本侯均会好好对待。老太师就放心吧,待以上两件事完成后,本侯不仅亲自将大王送还洛阳王城,还另有厚礼相敬。”

    “厚礼倒也可以不提,只是太后尚在宫中,若大王远行,只怕太后心中不舍。”太师语气依旧很坚定。

    “妇人之家,总喜欢孩子在身边,若是真正为大王计,只怕听闻大王出宫见识一番,又能得天下诸侯拜见,太后高兴还来不及呢。”

    “可是,大王出行,仪仗什么的总少不了,安全又如何保证呢?”太师老脸满是愁容。

    “老太师这是不相信本侯吗?”魏侯的一张方脸居然给硬生生拉了下来。

    “太师放心吧,魏侯既然说了,如何保证不了本王的安全呢?本王也觉得魏侯说的有道理,跟随魏侯出去见识一番,还能得到众诸侯的拜见,应该对我王室是有好处的。”周扁突然发话了。

    “大王,大王怎能如此说话?”太师顿了顿脚,似乎气得胡子都翘了起来。

    而太师身后的樊馀也有些急了,也跟着向前走了一步,浑然没有注意到自己手中还拿着出鞘的长剑。

    不料樊馀的举动却引得那已经放下了弓但仍旧站在司马错身后的少年弓手一阵紧张,那一石大弓又迅速拉了开来,直指樊馀。

    不过樊馀这次倒没那么紧张了,感受到了几步之外弓箭的锁定后,转头来平静的看向那分明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少年,缓缓的将手中长剑插回了剑鞘。而一待长剑归鞘之后,那少年弓手的大弓弓弦又放松了,大弓垂了下来。

    这只不过是个插曲,甚至这次都没有人因此而说话,因为大帐之中的焦点分明还在大王、魏侯和太师身上。

    不过随即魏侯便又笑了,“老太师,你看你家大王都这么说了,你就放心吧!”

    “唉!”太师使劲跺了跺脚,叹了口气,接着道,“那可否宽限几日,待我王室众臣送送大王?”

    “老太师这是不想要我魏军替王室征讨韩室了么?若是迟了一日,新郑便有了准备,又该如何?这会还不到晚饭时间,至明日早饭后大军出发,还有好几个时辰的时间,太师可决定一下王室中可有陪同大王的臣子和护卫侍从等。”

    说罢后魏侯便摆了摆手,站起身来,“就这么定了吧,太师快去安排吧。”说着话魏侯便转身向后走去,脚步不停,竟直接走出了大帐。

    而伴随着魏侯走出大帐的,乃是一干魏国大夫和将军一齐躬身道,“臣等恭送君上!”

    紧接着,一干魏臣也纷纷起身离去,有些还冲周扁和太师打个招呼,有些则起身便直接走了,很快宽大的帐内,便只剩下了王室君臣,以及那十来个小侍女,而魏国一方便只还有司马错还没有走。

    司马错腆着脸凑了上来,不想太师却是冷哼了一声。

    “司马大人真是好算计啊,将我家大王哄出城来,竟是这般结果。”

    说着这话时,其身后几位陪同的王室大夫,也一起怒视过来。

    而那司马错却是脸色一沉,不过一张黑脸,也根本看不清其是否脸红了。“太师大人,主上有令,为臣子的不得不听从。某为太师计,还是先做好两件事,第一安排好陪驾的臣子护卫等,第二安排好大王离开王城后王室之事如何处理。”

    说完后司马错又转向周扁拱手躬身道,“大王,外臣先走了,待晚饭时,外臣再来伺候大王。”

    躬身退后了两步后,司马错才转过身来,又冲太师等几位王室大臣拱了拱手,方才退出。

    目送司马错带着那些个小侍女全部退出大帐后,太师四处望望,见是田邑、宁越、子长等一干王室臣子,再无一个外人时,太师才又叹了口气,“大王真的同意呆在魏军之中?难道就没有别的法子了吗?”

    周扁耸了耸肩,“本王也是无计可施,方才自称愿意。既然已经身在魏营了,就只能这样了。你们可有办法吗?”

    这最后一句话却是对着宁越等其余几人说的。

    听见此问,宁越最先作答了,“大王已深陷魏国十万大军之中,宁某无计可施,只恨一早宁某不能先考虑到此,不然宁某定会拼死阻拦王架出城。不过,宁某愿追随大王,伺候大王于魏军之中,为保得大王安全和日后顺利返回洛阳,宁某万死不辞。”

    其余几人也忙跟着跪了下来,“大王,某亦如此,愿誓死追随大王!”

    望着跪倒了一地,周扁不由苦笑了,“刚才本王问的是你们可有办法,而不是问你们愿不愿意追随本王。既然没有办法就都起来吧。嗯,太师,立即赶回洛阳,将少师、少傅、白圭、赵骈、义莳、庞兴等全部叫到魏营中来,说不得明日就要走了,今晚本王就在这里交代一番,你们可要替本王看好洛阳了。”

    太师也慌忙跪倒在地,竟忍不住老泪纵横,“臣等无能,让大王受苦了。”

    “事已至此,我等已无力回天。不过太师,这也并非完全是一件坏事,那太史官李涂说的很对,少年人若锋芒毕露,只怕便难以长成、我王室能得魏国庇护,不过是本王亲临大梁和黄池一趟,一来我王室可以放手发展现有的一切,二来本王已离开洛阳,反而更利于保护隐藏自己。虽然本王不得已离开了洛阳,但总归会有回来的一天,待到那时,我王室便可不必再藏锋了。而至于介时锋芒如何,全凭诸位在本王不在的这段时间内如何表现了。”

    说着周扁将太师扶了起来。

    “大王,明日就要走了,恐怕太后不方便出城相送,不如大王写封信给太后吧。”太师擦了把眼泪,哽咽着说道。

    “也好,本王这就写。这样吧,宁越、田邑,你们回洛阳去召集众臣前来,快些吧!”

    宁越等也不是婆婆妈妈的性子,拱了拱手,便退了出去。大帐中顿时便只剩大王和太师樊馀以及几名护卫了。

    很快,在太师的指导下,周扁没花多少工夫便完成了一篇颇为感动人的离别信,写好信后,太师便捧着信匆匆离去了。

    没想一待太师离开大帐,樊馀竟扑通一声双膝跪了下来,“请大王责罚我,今日若不是我的冲动,大王也不必开口主动答应。”

    原来樊馀以为自己答应留在魏营之中,是为了救他。周扁不由笑了,伸手将其扶了起来。

    “此事与你何关?就算没有你想要不利于魏侯,魏侯也不会放本王回宫的。再说当时情况下,你突然暴起想要要挟魏侯,是我们唯一的机会,若真能抢先冲到魏侯身旁控制住魏侯,那本王便能顺利回到洛阳了,魏军也将退去。当时,本王也为你捏了一把汗,虽然没有成功,但你的急智还是不错的,本王记下了,待再回到洛阳时,再赏,呵呵!”

    “可是,终究是因为我,大王才亲口主动答应,不然虽然魏侯不放大王走,但大王始终咬牙不答应,那魏侯便在道义上占了下风。我还是有罪。”

    “不,你想多了,就算没有你的举动,魏侯难道就不能用别的要挟本王,要本王主动答应么?在绝对的实力面前,我们没有选择。不过本王倒是很好奇,你是怎么想到反过来要挟魏侯的法子呢?”

    樊馀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大王不是让我看论语么,我也看了孔夫子的生平,孔夫子曾要挟过齐侯,所以那会我便想到了。不过真的没想到魏军之后藏着那么个神箭手,他前三箭明显没拉开弓,不然第一箭之后,我就再也见不到大王了。”想到此樊馀仍有些后怕。

    “那是,身为天下第一强兵,魏军中怎么能没几个能手?”

    “大王,此去魏军,可定要让我跟随啊!”樊馀抬起了头,一脸的坚定。

    笑着点了点头,周扁说道,“当然可以,要不你先回去收拾一下东西吧。”

    “这个倒不必了,自从充当大王的护卫之后,家父便与我说过,好男子为君效命,早上出门就不要想着晚上回家。好男子说走就走,还收拾什么,徒惹妇女家笑话而已。”

    周扁突然有点无语了,“那总得带几件换洗衣服吧。”

    樊馀咧嘴一笑,“某家可比不过大王宝贵,有衣甲穿就足够了。”

    “那总也得有换的啊,不然衣服还不得臭了啊。”

    “不瞒大王,这身衣服自天气暖和后,就没换过,没事。”樊馀憨厚一笑。

    周扁终于无语了。

    半响无话,而此时的洛阳城中,由于宁越田邑等人带回的消息,整个洛阳上层都被惊动了。大王居然要离开洛阳了,跟随魏军而走了?这是什么情况?很快就有人开始思考起现在的状况,有的人动起了心思,但更多的人则是疯了一样似的打马奔向了城外,大王不是召集众臣么,这是有大事要宣布了。

    更有不少的人则想起了一段春秋往事,晋文公重耳流亡在外多年,追随他的人几乎都被提拔成了高官,当今魏侯的祖先不就是这么发家的么?于是那马车你追我赶,认识的人坐在车上互相见了面也只是点点头,大事当前,谁敢大意?

    周扁自己也没有想到,不到一个时辰,自己的这大帐内便挤满了人。那黑压压一片,挤得密不透风的样子,这可堪比大朝会啊。还好这大帐够大。

    太师是最后一个到的,而此时大帐之内已经按着官职高低以及与大王亲疏远近坐好了位子。

    太师铁青着脸望了望下面,尔后冲大王一躬身道,“报大王,朝中诸臣,除了庞兴受了箭伤卧床不起外,其余的都来了。太后亲为大王选出的一百名寺人侍女已经在路上了,跟随大王王架的一百亲卫、一百御林军也都已选好。大王即将远行,东幸新郑和大梁,朝中如何,还请大王示下。”

    而此时聚集在帐内的众臣早已通过交头接耳,搞清了事情的始末,好在有几位老臣压住了场面,不然真说不好要有些年轻气壮的要冲出去与魏军厮杀。这时听见太师发话,都竖起了耳朵。

    只听大王的声音淡淡的响起,“诸位,应魏侯之邀,本王将往新郑以及大梁一游,少则一年,多则两三年,再回洛阳。本王不在之时,洛阳便交给诸位了。”

    大王的话音刚落,大帐内便又闹哄哄的了。于是周扁不得不大声喝止住了场面。

    “诸位,此事实为本王不得已而为之,诸位可有法可解?”

    又是一阵喧哗之后,场面方才又安静了下来,众臣均是摇头。

    “既然无解,那就不要再议,安心将洛阳替本王管好便是。其实本王东幸韩魏,也不是一件坏事,至少本王在魏军一日,我王室便可安心一日,将不再有天下任何一家诸侯敢胆冒犯我洛阳。能得魏侯庇护,实乃我王室发展的大好机会。本王决议,一、自本王走后,王室里以太后为首,太后卷帘听政,朝中一应事项由太师主持,若有大事不决,可遣快马报与本王,若事情紧急,则由太后决断。太师总揽全局,少师负责兵事,各位将军各安其职,白圭负责朝中财事以及王室产业,刘子西和单文分管成周和巩邑,李定继续守卫孟津,赵骈接管宁越监察司一职,其余各位大夫听从太后和太师调遣;二、留守洛阳等人,各升职一等以资奖励,封太师为相国一职,封白圭为副相,少师为大将军;三、自明日开始,遣散城中避难之人返回原居住地,对外宣布洛阳解除城禁新兵和民夫暂且留下,一部分修补洛阳城墙,一部分重建巩邑城,务必要以最快的速度完成战后重建;四、所有士兵和民夫的饷钱以及奖赏,着人记录在册,我王室目前是没有钱的,但决不可失信于人,此事万万不可马虎;五、免除今明两年的田税,我王室继续扩大产业收入;六、本王不再洛阳期间,一切以洛阳安稳为重,不再继续变法,洛阳商业如常,我王室兵力最终维持在两万,其余人等编册记录后退出兵籍。诸位,可有异议?”

    这可是大王临走前的交代,谁敢说个不字,于是这六条便被群臣应允了。

    “诸位,本王此去,除侍从亲卫以外,只带三名臣子,宁越、苏锐和王孙满,三位可愿意?”

    被点到的三人慌忙点头,这时也有其他人嚷着要陪驾,不过都被周扁否决了。

    又商议了一番留守事项后,大朝会方才结束,众臣走后,大帐之中便只剩了太师等十来人,周扁又反复嘱咐了一些事后,太师等才离去,只有被点名的三人留了下来。

    好在这么大一番动静,魏侯一点反应都没有,而是任由之,能拐走大王,魏侯就觉得目的达到了,自然也就不会再多做干涉。

    送走太师等人,天色居然已经黑了,周扁这才想起还没吃晚饭,便立即吩咐侍从去准备。也就是这时周扁才看见太后选出的一百名寺人和侍女,巧奴田倩刘若水,以及白监明监都在其中,还好都是用的惯的人,刘妃倒是没跟来,想来太后是以为她跟来了作用不大吧,不过田倩那小姑娘倒是脸色发红,一问却直低头满脸羞涩,问了会却不得要领,周扁只得作罢,也没那工夫去套小姑娘的话。

    用罢晚饭后,周扁才有空坐了下来,独自安静的呆着,回想这一天,回想自己穿越而来的种种,得失和功过。

    不过这一天的变化,也实在太快了,上午还在洛阳王宫里设宴款待魏侯,这会却在魏营中不得回家,无奈,无奈呀。周扁咬紧了牙关,我不是一个记仇的人,但今日的一切,我王室必有讨回的一天,魏侯必将会今日的嚣张付出代价。

    抬头望望,帐外数里,一片火把通明,勾出了一座庞大的城池模样,那便是洛阳,身在家门口而不得入的洛阳。

    回神想想,

    洛阳,这座神奇的王城,入主还不到一年,却又要离开了,再回头望望,还真舍不得。不过,洛阳,相信我,我还会再回来的,等我再回来时,我相信那又将是另一段史诗的开始,给我几年,我相信这个天下都会重新认识洛阳这座王城的。

    只是,今日,洛阳,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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