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山的山门入口关闭了,没有独孤娇再去阴阳阁打开山门,是无人再可进入的。

    杨临他们计划失败了,因为来人一路追踪一股香气而来,他的松鼠却在一面石墙前打转不前了。

    只因,前无去路了。

    呵呵!独孤氏的凤凰山,果然不是好进的。

    难怪千百年来,都没有人可以闯入凤凰山,哪怕是过了外围的防护,这道断龙石的门,也无人有力气打来。

    来人只能失望而归,杨临已经成废棋了,只是可惜了三少爷,也这样赔进去了。

    来人回去复命,离开了凤凰山。

    回来的独孤梦和独孤心发现一形迹可疑之人,便悄没声息的跟了上去。

    这人到了一个城镇下的村落里,一路去了村子深处北方的一处茅草屋。

    三间茅草屋,篱笆院,院子里养着白兔和灰兔,还有几只上蹿下跳的松鼠。

    倒是很干净,一点臭味儿没有,院中一颗腊梅树,开着淡黄的花朵,香气袭人。

    白衣戴着银面具的男子进了屋子,许久都没有出来。

    独孤梦感受到四周有很强大的高手气息,没有过于靠近这座篱笆院,便拽着独孤心走了。

    “独孤氏的四公子不愧是大盗,做贼的就是对于危险机警,这才来片刻,便想要走了吗?”一道温润清越的嗓音,带三分笑意自茅草屋中传出。

    独孤梦拉着独孤心躲开那可怕的一掌,四周已被好几道可怕的强大气息锁定。

    房门吱呀打开,一名青衫文雅披着一件白狐斗篷的年轻男子缓步走出来,眼睛被一块三指宽的束目带束着,他肩上站一只红眼白貂,骨节分明修长白皙的手中握着一卷诗书,淡若桃花的唇瓣轻启,温润清越的嗓音里自带三分笑意道:“二位公子来的刚好,我家三弟有些时运不济,被你们凤凰山独孤氏的人给扣押了。原本,我是很苦恼该如何救三弟的,或者……就不救了,当颗废棋子抛弃了也就是了。可如今,二位公子如此客气的前来拜访在下,在下真是十分高兴。只因有了二位,我家三弟也就有救了。”

    独孤梦拉着独孤心一只手,示意他憋冲动,周围的人他们对付不了。

    “你是什么人?”独孤心不能动手,便看向这人问其身份来历。

    “嗯?四公子也认不出在下是谁吗?哦!我忘了,这两日得了赤目,实在不好看,便用着束目带把眼睛遮住了,难怪四公子认不出在下来了。”青衫文雅的男子一直站在茅草屋的房檐下,此时,他抬手抚上眼前白布,嘴角微扬温和浅笑道:“四公子不是在查在下吗?怎么在下站在四公子面前了,四公子却认不出在下来了呢?”

    独孤梦眸光冰冷的看着对方,嘴角勾起冷笑道:“在下只是不知道,该如何称呼阁下罢了。”

    “是吗?”青衫文雅的男子嘴角笑意变淡,微微一叹道:“比起如今的日子,我更喜欢以前的生活。”

    “哦?阁下既喜欢以往的岁月,那在下便称呼阁下为竹公子吧。”独孤梦一笑说道,真是没想到,竹子溪不止没有死,还变成了巫氏的人。

    这个巫氏到底要做什么?真的只是单纯的接生意拿钱办事吗?

    “我很喜欢这个称呼,谢谢四公子。”竹子溪伫立在房檐下,眼睛什么都看不到,可他却还是看着独孤梦的方向,嘴角含笑道:“四公子,交易可以开始了,您请走。”

    “好,望请竹公子好生照顾我家七弟。”独孤梦没有愤怒与不甘,他很平静的接受这场交易,轻拍一下独孤心的肩,对他温柔交代道:“心儿听话,在这儿乖乖等着四哥回来,什么都别做。”

    “嗯。”独孤心答应了独孤梦,在四哥回来前,他一定不会轻举妄动。

    独孤梦最后看一眼独孤心,便转身飞走了。

    竹子溪的人没有拦独孤梦,而是请了独孤心入内做客。

    竹子溪也回到了屋子里,坐在桌边在喝茶,白貂则是坐在桌子一角,在啃着一块肉干。

    独孤心被人请进来,他落座后,不止喝了茶,还吃了点心,反正他挺饿的了。

    竹子溪听到这小少年吃东西的声音,他不由觉得好笑道:“七公子真是心大,都成阶下囚了,还能胃口这样好,你就不害怕我让人下毒吗?”

    “有什么好怕的?我五哥的医术,不会比你带来的毒师医术差。”独孤心把一盘点心很快就吃掉了,喝了两杯茶,觉得饥饿感缓解了点,便边啃着点心边问对方道:“你为何不借机干脆把那个蠢货当废棋弃了?救他回去,不是给你多添个敌人吗?”

    竹子溪闻言莞尔一笑,品茗一口,轻摇了摇头道:“七公子,你这样的人,可不像是个好奇心重,且多言多语之人。”

    “我的确不是,可我姐夫是这样的人,近墨者黑,我也没办法。”独孤心面无表情说着无奈的话,一块点心又下肚了。

    “你姐夫?肃北王爷?是个有点意思的人。”竹子溪还真见过西陵虞,那是三年前,西陵虞路过快活城,大长公主府的一名面首嚣张的在大街上纵马,差点踩踏了一对父子,西陵虞出现就把马和车一起踹了,揪住那个面首打个半死,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

    他当时也不知道这个仗义出手的少年是谁,后来他回到了巫氏,才知道当年那个唇红齿白的贵公子,便是肃北王西陵虞。

    年少的西陵虞恣意妄为,桀骜不驯,却极有侠义心肠,他天下遨游那些年,可是没少干除暴安良的事。

    可他却从不留名,反而在天下扬名了一个乖张怪癖的臭名声,可不是个有意思的人吗?

    独孤心吃了两盘点心也就饱了,他觉得这只白貂挺好玩的,便拿着肉干逗它,看着它龇牙咧嘴的,他就高兴。

    竹子溪也没有管独孤心去玩他的貂,而是有些好奇的问:“你看着不像个稳重之人,怎么在成为阶下囚后,还能这般淡定从容呢?”

    “因为我姐会拿那个废物来换我,我又有什么好担心的?”独孤心玩一会儿貂,也就觉得无趣了,把肉干塞到白貂嘴里,双臂放在桌上,看向对面的竹子溪道:“白默雨真是交错你这个人了,他为你这种人不惜犯险,差点连命都丢了也要为你申冤,真是太不值得了。”

    “默雨……”竹子溪在听到这个名字时,嘴角再没了笑意,要说他这辈子谁对他最真心实意,便是白默雨这个傻子了。

    可惜!他们不是一路人。

    白默雨,其人如他的姓,清清白白,干干净净一人。

    而他也如他的姓,是污浊不堪,肮脏无比的一颗黑心。

    他们为黑为白,为正为邪,永远都不可能为一路人的。

    “白默雨将来若金榜题名,定然会是位明如镜,清如许的好官。”独孤心就算暂时离不开,也定然要让竹子溪心里不好受。

    想想白默雨为知己不惜毁坏自己名声深入大长公主府,差点把命都搭进去了,结果倒好,他一直敬重的同窗砚兄,竟然是个骗子,大骗子。

    他脖子上那个除不掉的疤痕,算是白为这人留了。

    竹子溪紧握一直青瓷茶杯,砰!被他捏碎了,他整个人都沉溺在悲伤与怒火中,鲜血顺着指缝流出,滴滴答答落在浅褐色竹桌上。

    “公子!”之前那个白衣戴银面具的男子出现,上前掰开竹子溪的手,低头小心翼翼把碎片拔出来,让人打来热水,为竹子溪细腻轻柔的清洗了伤口,上药包扎好后,便恭恭敬敬的收拾好退下去了。

    竹子溪轻抬手在面前,嘴角微笑道:“七公子,这下满意了吗?”

    “是挺满意的,看到你受伤流血,总算是为白默雨报了仇了。”独孤心一向是有点冷漠冷血,可想到白默雨……真是不值得,简直是拿良心喂了白眼狼了。

    竹子溪低头不语,的确是他有负白默雨一番真心实意,他也不可能履行承诺,与白默雨一起变成一个刚直不阿的清廉好官,更不要说什么匡扶正义,还天下一个清平世间了。

    他们失诺在先,害白默雨差点丢了性命在后,如今……就当他死了吧!如此一来,白默雨也不会那么恶心,他曾经以为的正直善良砚兄,其实就是个坏心眼的大骗子了。

    独孤心喝着茶也不说话了,对于别人的事,他还是不太喜欢多管闲事,能为白默雨折磨竹子溪一回,已经算是大发善心了。

    ……

    独孤梦回到凤凰山,放了一种紫色烟火,便一直在断龙石前等着人开门。

    独孤娇去开了机关,独孤梦进了凤凰山,又放了一个蓝色烟火。

    之后,便与人一起去了罚狱。

    罚狱里,关着杨家一家人。

    “我说话算话,只要你肯说出那个为你逆天改命的道士是谁,我便放过杨宇他们,决不食言。”独孤娇坐在交椅上,还在审问杨柳氏,她最先折磨的便是杨临,这个杨柳氏最疼爱与愧疚的小儿子。

    杨柳氏眼见着小儿子被折磨的人不人,鬼不鬼的惨样子,她咒骂哭泣哀求都没用,独孤娇就是个铁石心肠的女人。

    独孤娇见杨柳氏还咬紧牙关不说,她抬手淡淡说一句:“把杨临的手给砍掉一只,每过十息,便砍掉杨临一只手,双脚,双目,双耳……”

    “够了!”杨柳氏无法亲眼目睹有人这样折磨的他儿子生不如死,她泪流满面,双目赤红道瞪着心狠手辣独孤娇,咬牙切齿愤恨道:“独孤娇,你也是当母亲的人了,你这样残害别人的孩子,你就不怕遭报应吗?”

    “我又没因为我腹中的孩子,去害死数百条人命,有什么报应能落到我头上?”独孤娇一手轻柔的抚摸她的肚子,她的孩子好的很,有她的气运在,她的孩子会平平安安的诞生,生来带福,一生顺遂。

    “你如今心疼你的孩子了,可你有想过当年那些惨死的独孤氏人吗?他们其中也有老人,有孩子,他们死后,他们的儿女和父母会多伤心,你有想过吗?”独孤蕣很少动气,更不要说发怒了。

    可当得知当年杨柳氏的母亲一己私欲,却一夕之间害死了数百人,凤凰山生灵更是不计其数,这样大的罪孽,杨柳氏的母亲死后,也必然下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而她的女儿,如今还不肯说出那个可恶的道士是谁,岂不是也要把罪孽加在自己身上吗?

    “用刑!”独孤娇已经没时间和他们啰嗦了,因为他们的原因,心儿都被人扣押了,哪怕是竹子溪不会伤害心儿,可这种家人在敌人手里的感觉,真的让她害怕的浑身发抖。

    独孤篱的剑瞬间出鞘,一剑斩向杨临的手臂……

    “我说!”杨柳氏浑身颤抖大喊一声,闭上了眼睛,没有听到儿子的惨叫声,她缓缓睁开眼睛,便看到独孤篱的剑悬在她儿子手臂上,剑气已经划破了她儿子手臂上的皮肤,流下了殷红的血……

    独孤篱没有收剑回鞘,而是偏头眼神冰冷无情的看向杨柳氏,好似杨柳氏再敢迟疑一点,他就会立刻砍了杨临的一只手一样。

    杨柳氏脸色煞白的落泪哭笑道:“机关算计,最后还是……呵呵呵……我说,我告诉你们他是谁,他……世人称他疯癫道人,当年他也是一时好心救我母亲,才会……”

    “疯癫道人?是他!”独孤燕震惊又震怒,之前遇上的那个道士,就是害了他们独孤氏……数百人死于非命的帮凶吗?

    “疯癫道人,原来是他,他说的那件善事,就是拿我独孤氏数百人命换来的?呵呵……还真是够善良的。”独孤娇当初还当疯癫道人是真善良,不迂腐,洒脱不羁。

    可如今,却才知这人自以为是的善,才是世间最大的恶!

    “我去杀了他!”独孤燕愤怒的眼睛都红了,转身便冲出了罚狱。

    “燕,别冲动!”独孤雪急忙追出去,与独孤燕拉扯之间,便动了手,他的武功是比独孤燕好,可这是他弟弟,他敢下重手伤了他吗?

    独孤蕣也追了出来,挥袖飞射出一枚银针。

    独孤燕中了迷魂针,便晕了过去。

    独孤雪忙伸手接住独孤燕,回头对独孤蕣无奈一笑:“蕣,你下次出手能轻点吗?燕,毕竟是咱们亲兄弟。”

    “劝不住,又不是第一次了。”独孤蕣缓步走过去,拔走了独孤燕手臂上的一枚银针。唉!三哥,这针上的药,就是为你研制的啊。

    “蕣,搭把手,送燕回去休息。”独孤雪这样扶着这个弟弟,着实有些费劲儿。

    “背回去不就行了?”独孤蕣的确帮了把手,把昏迷不醒的独孤燕,扶着趴在了独孤雪的背上,他捡起地上的笛子,递给了独孤雪,便走人了。

    独孤雪背着独孤燕,见独孤蕣走了,他在后喊了声:“蕣,你去哪儿?”

    “去找我祖父,将这些事告诉他,由他决定该如何处置杨家众人。”独孤蕣手撑一把伞,觉得今日的阳光太刺眼了。

    独孤雪在后望着独孤蕣的背影,这件事,谁都没有蕣的压力大,毕竟这是……他曾祖父造下的孽,结出的果。

    独孤娇得到了答案,履行承诺,放了杨宇一家人。

    “临儿,你为何不放了临儿?独孤娇,你说话不算话,食言而肥!”杨柳氏见独孤娇只放了她大儿子一家人,却把她和小儿子关了起来,她便是慌了,双手抓着牢房木栏,眼睛通红的瞪着独孤娇,这个臭丫头……

    “我是答应放了杨宇一家,从一开始就说的明明白白,是你没听清楚罢了。”独孤娇站的离牢房很远,目光从杨柳氏身上,移到杨临身上,眼神越发冰冷道:“杨临,你的身份我也猜的差不多了,只是我很想知道,西陵罗罗的身上,到底有什么东西,是你想要的?耗费心机多年,忍辱负重在西陵罗罗身边当个绿帽王,到底是为了偷什么呢?”

    杨临望着这个明明长得如此天真无邪,心机城府却深得可怕的女子,他也不过是苦笑一声,什么都没有说。反正说了也是死,不如不说,给他们添些堵,他死了也能含笑九泉了。

    独孤娇看了死不悔改的杨临一眼,便转身离开了。

    西陵虞已经知道杨临从西陵罗罗手里偷走了什么了,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西陵罗罗还留着她母亲的遗物。

    杨柳氏无力的跌坐在地上,靠着木栏,看向她的小儿子,嘴唇哆哆嗦嗦半天,才嗓音沙哑问一句:“临儿,你这些年……到底都为那个人做……做了什么啊?”

    杨临背靠墙壁,闭上眼睛一笑,缓缓说道:“娘,你儿子我改名换姓高中榜眼,最后……我成了一位大长公主的驸马,本以为她对我再是无情,我们有了孩子,我也对他有几分夫妻之情,最后……我倒是可以饶她一命。可我万万没想到,如西陵罗罗品行一样不端的女儿,根本不是我的骨肉,而是西陵罗罗不知道与谁苟且生下的孽种!我恨,太恨了,我……就把她们都活活烧死了。”

    “临儿……”杨柳氏怎么也没想到,她儿子会吃了这么多的苦,遭遇了这样凄惨的过往,摊上这样……

    “娘,都是命,孩儿不怨任何人。”杨临如今已经都想通了,只要他还能见到他母亲,死他也不惧了。

    在他这一生中,只有娘一个人是真心疼爱他的,哥哥?呵呵!一听说独孤娇肯放过他们,带着一家人离开,可是一眼也没有看他和娘呢!

    “娘很后悔,早知今日,娘当初就不该让你跟那个人走,哪怕是咱们都苦一点,只要肯努力,也是不会饿死的……”杨柳氏捂着脸痛哭流涕,她当年就不该为了长子,就那么眼睁睁看着二儿子跟那个人走。

    而她更不该来凤凰山,独孤氏经历风雨多少,都一直矗立不倒,岂会被他们想怎样就怎样欺瞒下去?

    天真,她实在是太愚蠢了。

    杨临只是在等死,那个人都告诉他了,当年因为外祖母一己私利,欺骗疯癫道人为她逆天改命,生下了母亲,最终……却因逆天改命,有违天道丢了性命。

    临死前还是放不下执念,害母亲也和她一样发疯来了凤凰山,如今……哈哈哈,真是报应啊!

    他外祖母一念自私自利,为母亲逆天改命为女儿,害死了独孤氏七姑奶奶,害得凤凰山当年地动山摇,死伤无数,如今……他们一家,恐也遭报应,要断子绝孙了。

    好啊!一切都该结束了,独孤娇想知道的一切,都不会知道,且等着那个人来,拿她去祭阵吧!

    ……

    独孤梦已经带着那名书生出了凤凰山,来到了之前的村落,与竹子溪交换人质。

    这个书生不重要,他七弟才是最重要的。

    “四公子,果然是君子坦荡荡。”竹子溪已经带着人出了门,他的人没有发现独孤梦身后还有人,可见独孤梦说话算话,是一个人回来交换人质的。

    独孤梦把手里的书生丢给在了地上,抱臂看向竹子溪冷笑道:“可以放我七弟了吧?”

    “当然。”竹子溪淡淡一笑,抬手示意所有人退下,让他们兄弟离开。

    “不能放他们走!他们把本公子打成这样,本公子定要报此仇!”之前看着像个文弱书生的男子,从地上爬起来,变成了一个嚣张跋扈,任性没脑的公子哥儿了。

    “让他们走!”竹子溪语气变冷,这些人一下子不敢再迟疑,立马退开,让独孤心离开了篱笆小院。

    独孤心出了篱笆小院,踹了这个蠢货公子一脚,弹了一衣袖,便走到了他四哥身边。

    “竹公子真是个聪明人,咱们后会有期!”独孤梦对竹子溪拱手一笑,便转身与独孤心从容不迫的离开了。

    “混蛋!你是不是疯了?放过这么抓他们的好机会,你……哎呦!”刚爬起来的嚣张公子,又被竹子溪一挥袖给扇倒了。

    “蠢货!”竹子溪只骂了这个弟弟一句,便拂袖转身回了屋子。

    有人上前扶起了这位愚蠢的三少爷,是那个白衣银面人,他扶起这个笨蛋,叹了口气道:“三少爷,这里可是凤凰山的地界,若是咱们敢动独孤氏的这两位公子一根头发丝,咱们可都别想活着离开了。”

    这位巫氏三少爷总算明白了,竹子溪原来是在退让,放独孤梦他们离开,然后……他们才好尽快离开此地。

    竹子溪抱着一直白貂走出来,头上戴了一顶白纱幂篱,眼睛上的白布已经摘下了。

    他之前其实是在敷药,有人下毒,差点毁了他的眼睛,幸好他遇上一个神医,给了他药,他才能好这么快。

    如今,他也不过只能看得见路,不至于撞到东西罢了。

    还要再一段日子,才能恢复,如今,他必须收受离开了。

    独孤梦根本没想过再回来抓竹子溪,因为,他们独孤氏要对付的是巫氏一族,而不是区区一个竹子溪。

    ……

    独孤梦带着独孤心回到了凤凰山,他已经能确定,竹子溪是在为人办事,或者该说,他们这些人都是在为一个人办事。

    可到底是最终目的为何?如今已经不是抓娇娇那般简单了。

    “你说他们让杨临去西陵罗罗身边,只是为了一株香草?”独孤燕已经醒来了,他这才从他妹夫口中得知,原谅杨临牺牲这么多,潜伏在西陵罗罗身边二十多年,只是为了拿到西陵罗罗母亲的遗物。

    西陵虞轻点了下头,神色沉重道:“这株香草在东月国的价值,是比得上北俱国的千年冰魄的,都是对于活死人,有极大的用处。”

    “活死人?”独孤梦与独孤心一脚踏进门,听到西陵虞这话,他心里豁然明朗,原来一切想不通的事,症结就在这里,这些人抓娇娇,是为了要用娇娇的气运掩盖天道之眼,好助他们逆天改命,瞒天过海。

    逆天改命有违天道,摆阵之人,与受益之人,都会遭到惩罚。

    而这个人要救人,便不想让那个人受到一丝伤害。

    西陵虞望着愁眉不展的独孤梦,不明白他这么……不对!他们所有人的神色,似乎是都有异?

    独孤娇牵起西陵虞的手,便起身带他离开了。

    有些事,她需要告诉天虞哥哥了。

    因为接下来,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意外。

    西陵虞随独孤娇离开,却总觉得,她似有很多心事。

    独孤梦回头目送这个妹妹离开后,他才把他的猜测,与他们几人说了下。

    “巫氏也掺和进来了?对方到底是什么人?如此急切的想要抓娇娇?”独孤雪皱眉沉思,这已经不是觊觎独孤氏气运之事了,而是想要娇娇的命。

    让娇娇去当天道之怒,娇娇再有气运傍身,谁又敢说不会因此缩减娇娇的寿命?

    杨柳氏的母亲便是如此,她是没有死,却是活的生不如死,一辈子被各种病痛折磨,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至于疯癫道人?此人下场也不好,先被逐出师门,后又失去此生挚爱,如今一把年纪了,却是孑然一身,无亲无故,孤独于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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