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嘈杂的声音由远及近,刘越慌张起来。乐-文-

    齐鹿鸣只告诉他让他看好张令曦,并没有交代人来了之后怎么样。仔细想来,等大家发现了这里,看到张令曦被绑着,那岂不是都是他的罪过了。

    但凡跟齐鹿鸣一块儿,他从来没占过一点便宜。别说占便宜了,每次出了事,齐鹿鸣都直接推诿到他的身上。

    他想着母亲送他来齐相府时说过,吃亏是福。加之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因此一次次的帮齐鹿鸣背了黑锅。

    可他也不是傻子,齐鹿鸣嫁祸他一次两次也就罢了,现在出了这么大的事,他一个人跑了,哄着他留下来当替罪羊。

    枉他一片真心待人!

    “别愣着了,快给我解开绳子,一会儿被人看见可就惨了。”张令曦趁着刘越态度松动,忙喊道。她竭力做出无辜地害怕的表情。

    刘越不再迟疑,解开了绳子,匆忙扔到窗外。

    “咱们走。”张令曦说着,一面将衣服上绳子勒出的褶皱抻平。

    刘越亦步亦趋跟在张令曦身后。

    两个人散步似的走出水榭,正看见焦急寻来的一队人。

    二人已约好皆作惊慌之色,且对视一眼之后,张令曦放声大哭起来。

    这水榭地势偏,路又被封着,还是大房的地界,下人们都没过来找寻。得了老夫人的命令,这才找到这里。

    想不到丢了的小姐真的在这儿,还跟大夫人的外甥在一块儿。看两个人闲庭信步的模样,怕是贪玩到了水榭,并不是被人绑了来的。

    那位模样娇娇的姐儿还真是胆小,见了这么一堆人来,就吓得哭了。

    老夫人还等着,下人们不敢耽搁,一个先去传信儿,其他的人护着小姐和刘家少爷回去。

    齐氏一颗心总算落了地,等张令曦一回来,她先抱着哭了一通。

    张延远看见二女儿蔫的像是脱了水的萝卜干,也心疼地抱着不撒手,只是他一个大男人,不好在这么多人面前哭。

    见谁也不发落张令曦,四夫人赵氏冷冷瞥了张令曦一眼,心道,这丫头看着模样好,只是被齐氏和张延远骄纵着,长大了必不成样子。到时候要是有谁贪图颜色娶了她,只怕有的后悔。

    张令曦在张延远怀里瑟瑟发抖,她本是不怕的,可见了父亲母亲,反而怕了。

    如果今天遇到的不是齐鹿鸣,或者齐鹿鸣再学的狠厉一些,她怕是见不到双亲了。

    所以人活一世,只是自己惜命还不够,还需要别人的成全。比如上一世,她身患重疾,需要上天的成全和怜惜,才能续命。可哪里会有那么多成全呢,所以活着的每一天,都要争分夺秒认真度日。

    除了几位舅母,舅舅们也来了老夫人这里。

    几位舅舅模样相似,除了二舅舅生的像老夫人,其他几个都像了他们父亲。不过二舅舅站在他们中间,也是一样的英姿勃发。习武之人,到了四五十岁,仍然身强体健气质不凡。

    大舅舅见她不哭了,便问她是怎么到了水榭的,怎么会跟刘越在一起。

    刘越是大舅母的亲侄子,大舅舅如此问,自然有维护刘越之意。

    张令曦那里早就想好了说辞,说是想找姐姐,就自己跑了出去。平日在家的时候,她也是到处乱跑没人管她的,于是她大着胆子到处走走看看,结果不小心迷了路找不回去。后来不知怎么走到了湖边,害怕得哭了起来。

    天色眼看就要黑了,吓得她在湖边一动不动。直到刘越听到哭声,将她接到水榭里面。

    大夫人听到这里,质问刘越道,“你帮助你曦妹妹是对的,可是你怎么不去找大人来,反而自作主张地将她带到水榭里面?”她是恨铁不成钢,一面是高兴刘越还知道去救人,一面是恼刘越不知道如何去救人。

    刘越的五官又扭在了一起,嘟囔了半天也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相府上下,谁不知大夫人的外甥脑袋有些不灵光。

    老夫人责怪得说道,“有话你好好说,别吓着孩子。难道要让他以为自己好心反遭责骂?”

    刘越感激地看着老夫人。

    张令曦看了刘越一眼,心中不由叹气,谁说他傻的,是是非非他辨的极清。

    “这个哥哥问我住在哪里,要送我回去。可是我那会儿害怕,只顾着哭,不记得从哪里过来的。哥哥要去找人,可是我害怕不想让他走。他就带我去水榭歇一下,说等我不哭了就帮着我找父亲母亲。”

    张令曦将事情的前因后果交代的清清楚楚,甚至还知道看长辈的脸色,老夫人甚是满意。

    最后刘越不仅没有受罚,反倒得了嘉奖。

    张令曦这里也顺利得糊弄了过去,没人怀疑。一个四五岁的孩子,要不是有人教,是说不出这谎话的。

    老夫人单独留下了张令曦和齐氏。

    张延远依依不舍地捏了下张令曦的小手,“乖乖的,等回去了爹爹带你去看花灯。”

    张令曦眨着眼睛,期待地说道,“爹爹不能反悔,不能骗人!”

    这样的眼神,最让人心情舒畅,张延远笑着答应了。又跟齐氏耳语一句,方才离开。

    张令曦好奇地看着齐氏的脸变的如蜜桃一样红。

    二舅舅也正好奇,问道,“你们夫妻俩说什么悄悄话?”

    他多年在外,根本不知齐氏跟张延远之间那些事,更不知自己曾有过个夭折了的外甥。只当他们夫妻感情,一直是如胶似漆蜜里调油的。

    齐氏不答。

    二舅舅大呼无趣。

    老夫人有话要说,自然要撵齐贤樽出去。

    只见二舅舅对老夫人的话置若罔闻,嬉皮笑脸得看着老夫人,不肯出去。

    “赶紧给我滚出去!”老夫人随手抄起一个摆件,冲二舅舅砸去。

    只见他轻松一躲,仍是在笑着。

    就在这时,一个道姑不经通禀就闯了进来,慌张地挡在齐贤樽身前,对老夫人说道,“既然他不愿意走,就让他留下。左右老夫人再怎么生气,他也是不肯走的。”她语气虽然恭敬诚恳,可是听上去却有些挑衅似的。

    有些人就是这样,是有一身的本事,却不会跟人打交道。这道姑也是纯良的模样,只是不太会说话。

    果真,她又扭过头对齐贤樽道,“你看,我说你今日可能会有血光之灾的吧?”

    这个道姑相貌平常,三十岁年纪,可对着齐贤樽说话时,声音里都是小女儿的娇羞。

    想必要跟二舅舅成亲的,就是这个道姑。难得他们两个遇见了。

    本以为母亲已经够得上离经叛道了,可跟二舅舅一比,真是小巫见大巫。

    这两个不让人省心的孽障,要不是他心疼儿子不惑之年还未娶妻,怎么也不会任着他俩在相府这么胡折腾。老夫人气极反笑。

    齐贤樽怕老夫人再气的随手扔个摆件过来,忙央求似的劝着道姑先回去。

    看来二舅舅很在乎道姑。

    道姑却眼睛红红地望着齐贤樽,好一会儿才委屈地说,“我的炼丹炉不知被什么人打翻了。”

    被打翻炼丹炉的,是···

    原来她就是齐鹿鸣说的仙姑。

    怪不得他们说,这世上,能劝动二舅舅的只有仙姑。

    原来劝,是这个劝啊。

    老夫人似乎是见怪不怪,等她说完了话,才问发生了何事。

    道姑就像是刚看见老夫人,还有站在一旁的齐氏一样。只见她不好意思地冲着老夫人行礼,然后将被打翻炼丹炉的事情原原本本讲了一遍。

    “绾绾,你别急,我一定将做坏事的人揪出来!”二舅舅听得已经比这道姑还气愤了,两个人均是义愤填膺的表情。

    真是有趣,难道这就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你们去看看鹿鸣还在不在府里,要是他逃到他外祖家了,那这事就是他干的。”老夫人仿佛能看透一切似的。

    二舅舅打了个激灵,想起小时候每每做了坏事,母亲总能准确无误地将他给揪出来,狠狠教训一番。

    ps:对不起,昨天的更新会补上。昨晚聊天聊太久,忘了码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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