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璃擦净了手,抱着暖呼呼的红酒杯喝了一口,然后冷不丁问杨远,“哎,你们在沧陵这边的能源项目投了多少钱?”

    也没外人,所以杨远也没对蒋璃遮着掩着,想了想道,“沧陵这边主要侧重新能源和清洁能源的开发,整个项目分前中后三期进行,差不多要400亿左右。”

    蒋璃又懒洋洋地看了饶尊这边,“华力也有合作的哦。”

    饶尊不知道她怎么突然对能源项目感兴趣了,也没瞒她,“华力这边预计跟投100亿吧。”蒋

    璃将杯子搁到旁边,在沙发上盘着腿,“也就是说,单是在沧陵这块地界,天际和华力总投资就高达500个亿。”她啧啧了两声,“500个亿啊,好多钱啊。”

    饶尊一听这话乐了,“真有意思,你什么时候在乎过钱?”“

    我怎么就不在乎钱啊?我只是从来没缺过钱而已。但我的钱跟你们比起来那是小巫见大巫,所以,我替你们在乎啊。”蒋璃有板有眼的,“你们做的是正道生意,那是经过国家审批政府支持的,所以项目进行期间容不得身上有半点黑。印宿白这个事说白了就是个泥池子,你俩往下跳那就是沾得一身黑。他跟谭爷的性质不一样,谭爷不会抹黑你们的底子,可印宿白会,你们跟这种人不管是明面还是暗地里交锋都会有损两家企业形象,所以,还得我亲自来。”

    饶尊听了这话嗤笑一声,“我想动他的话,不用我亲自出面,他都无法待在沧陵。”

    “知道你本事,但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不要命的怕不要脸的,万一印宿白就是那个不要脸的呢?一个堂堂尊少,一个堂堂杨家少爷,就被那种人抹黑冤不冤啊?”

    “可是——”

    “别可是了。”夏昼伸了个懒腰,然后软塌塌地靠在沙发后背上,“我最擅长对付的就是不要脸的人,他不要脸,我比他还不要脸,所以,这池子泥水我来放最合适,你们任何一个都不合适。”饶

    尊刚想张口的时候,夏昼又问他,“你们投资了这么多钱,摊子支得这么大,肯定得需要不少人吧?”饶

    尊不满意她顾左右而言他,没好气地回了句,“我只管拿钱,其他的事儿不管也不操心。”

    蒋璃撇撇嘴,扭头看向杨远。

    杨远是典型的旁观者清,不像是饶尊,一根筋地被蒋璃拽着走,他手里拿了根牙签,一边戳着红酒里的苹果一边慢悠悠地说,“核心部门倒是不需要多少人,做的都是头脑风暴和科研的活儿,精英和科研人员都是一个萝卜一个坑。但是,工厂需要人啊,总得有人干活。”说

    到这,他懒洋洋地抬了下眼皮瞅了一下蒋璃,似笑非笑的,“你要想安排人进来没问题啊。”

    “这可是你说的啊,一言为定。”“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饶

    尊没了耐性,“不是,夏夏,我们在说印宿白的事,你——”

    “杨远。”蒋璃打断了饶尊的话,起了身,打了个哈欠,典型敷衍状,“他的思想工作交给你了,我上楼睡了,你们自便。”

    说完,趿拉着拖鞋就走了。事

    没说清楚呢,饶尊哪会让她走,起身就要跟上,被杨远一把拉住,“你着什么急啊?”

    饶尊低头一瞧,杨远正箍着他的手腕,顿时鸡皮疙瘩起来了,一把甩开杨远的手,冷喝,“有话说话,动手动脚的干什么?”杨

    远差点把眼珠子翻出来,朝着对面沙发上一指,“你先坐下,我跟你说。”饶

    尊眉心一皱,“有什么好说的?”“

    那你就跟着上去。”杨远推他,“人家姑娘打算洗洗睡了,你现在敢上去?看她不一脚给你踹下来。”

    饶尊虽着急,但杨远也说得在理,死丫头是抱定了心思不想浪费口舌了。压了压气,在杨远对面坐下,“你说。”

    杨远比饶尊早到了一些时候,所以自然也明了蒋璃的想法,他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地跟饶尊说了句,“你吧,关心则乱。”

    **

    陆东深的这通电话打得不地道,把杨远从被窝里拽醒的时间是凌晨一点半。“

    胡闹!”他倚靠在办公桌旁,一手持电话,一手夹烟,语气十分不客气,“饶尊呢?”杨

    远在那头把自己裹成蚕蛹,困得哈欠连连的,含含糊糊地回了句,“被我劝下了。”

    说完这话,把手机从耳朵边移开。

    紧跟着就是陆东深的一声厉喝,“更胡闹!”杨

    远十分庆幸自己有预见性,要不然铁定是要去医院瞧瞧耳膜有没有被震坏。他叹了口气,也很清楚这件事如果不说明白,他想睡个安稳觉?想得美。一

    骨碌从床上爬起来,望着窗外遥远的天际,似乎天际酒店一地的霓虹都比漫天星子亮,他心中哀叹,这个时间还要起来汇报工作的人也就只有他了吧。“

    你吧,得相信你的女人啊。”

    陆东深一听杨远说这话,心头的火“蹭”就窜上来了,“这跟相信不相信有什么关系?杨远,我让你去沧陵干什么的你不知道吗?印宿白就是个地痞流氓你让她跟他硬碰硬做什么?你真当他能跟谭耀明似的对女人礼让三分?”关

    于那个在沧陵突然窜起来的印宿白,最开始不管是陆东深还是杨远,甚至是饶尊都没当回事。印宿白的背景不那么复杂,以前在广州一带混,后来犯了事蹲了几年局子,出来后就离开了广州。

    凰天重新开张那天,印宿白带人闹事,却因为杨远和饶尊在无功而返,所以,关于这个人再怎么折腾陆东深心里都有把握,毕竟有杨远和饶尊在他也不敢怎样。

    更重要的是,他暗自让蒋小天观察了一下,发现印宿白的手下大多数都分散在沧陵周边,所以对蒋璃也造不成什么威胁。m

    &和千城赋这两块地方,说实话,陆东深当初跟谭耀明的选择一样都没当回事,后来落到了印宿白手里自然不会干净,所以,陆东深想着能别让蒋璃碰就不让她碰。没

    想到,她还是动了要收回千城赋和meet的决心。

    蒋璃跟印宿白立下赌约一事还是蒋小天说漏嘴的,他跟他说,我们蒋爷要做一件事,一件大事!

    陆东深三下五除二把话套出来后,半扇身子都快凉了,又听蒋小天在那头跃跃欲试的,他感觉心脏都快停了跳动,问及蒋璃有什么办法应对,蒋小天十分实诚:这件事蒋爷交给白牙他们几个负责了。陆

    东深隐隐有感觉,蒋小天这个放在蒋璃身边的暗哨八成是保不住了,于是乎一个电话打给杨远,不管他是休息还是在泡妞。

    可杨远跟他说什么?

    说要她自己解决,又说他不打算插手蒋璃与印宿白的纷争,非但如此,还劝说了饶尊置身事外?如

    果杨远就在他面前,陆东深发誓一定会拧断他的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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