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天天过去,林夕死而复生的消息也不再新鲜,可是,认识并且记住她的人越来越多,林夕时时刻刻都能感觉到那种奇怪的目光。

    那天放学,林夕出于无聊,走到了一条平时不常去的小路。原本就偏离主干道的小路,人很少,让林夕感觉很自在。这时,春天刚刚来临,路边小草冒出来头,一簇一簇,随意地散在地上,也是是因为路边是运河,水源充足,这里的小草抢在其他之前感知到了春天的气息。这样蓬勃的气息也感染到了林夕,不知不觉心情也变得很好,也在不经意间走出去很远。虽然这里林夕从未来过,但是就一条小路,也不担心迷路这回事,顶多原路返回而已。

    正这样想着的林夕忽然看到河边的一个身影,不禁停住了脚步。

    河边一个男子正面对着河水,虽然初春,但是河水还是冰冷,但是他却站在河水里静静地望着远方。缓缓地,向前倾着。

    林夕忽然大脑一片空白,不会这种自杀的事情能被自己碰到吧。可是身体先一步行动了,她立刻冲下坡道,一把抓过男子的手臂。可是,男子倒下的力气超过了林夕的预料,自己也被拖了下去,冰冷的河水一下子将两个人吞没了。

    可是这冰冷的河水反而刺激了林夕的大脑,一口气突破极限,冲出了河面,可就在这个时候,林夕看到了河面上似乎有一个黑色的圆球。虽然这是第一次见到,但是林夕上课好歹还是会听讲一会儿的,尤其是当涉及到异世的知识的时候,尤其认真。这个黑色的球体无遗就是风眼,链接异世的洞口。那么,风眼的另一端链接着到底是哪里呢?最坏的情况便是魔界。归于异界的知识总是那样贫瘠,林夕的认知是有限的,不管怎样,林夕先把怀里的男人拖上了岸。

    林夕不顾浑身的水,拼命拍打着男子的脸庞。男人大约二十出头的模样,一身西装,但也被冰凉的河水净透,失去了笔挺的帅气。黑色的头发耷拉在头上,白嫩略带稚气,虽然长相一般,但也算干净。可是这种紧急情况之下,林夕顾不上看男人模样,立刻扯开了紧紧束缚的领带,解开了对方的衬衫衣领,露出精致的锁骨,沾着水珠,闪闪发光。

    对于救命的方法,林夕知道的更加少,只能让魂力在他体内游走,逼出来他肺中的积水,男人立刻咳嗽起来,由于生的意识让他讲水吐得干干净净。也许是因为咳嗽地比较急,原本苍白的脸颊忽然有了血色。男人好像知道自己刚刚九死一生,醒来后第一反应便是大口大口地呼吸,让林夕看的有点好笑。

    男人用袖口蹭了一下脸上的水,抬头看见了身边的女孩,忽然停住了所有动作,静静地看着眼前这个学生模样的林夕。林夕浑身湿透了,衣服也贴紧了身子,显得有些消瘦,发丝垂在眼前,由于夕阳西下,阳光金闪闪的,显得林夕的头发略微发黄。脖子上缠绕着几缕发丝,水沿着脖子,流入衣服内。他忽然发现了自己眼睛落在了奇怪的地方,立刻抬起头,装上了林夕的眼睛。眼中透露出一种似乎与身居来的冷漠,但是翘起的嘴角,却让她变得动人起来,他自己似乎迷恋上了这双眼睛。

    “你还好吧?”林夕发现男人正在观察自己,眨了眨眼睛,略略歪了一下头。

    “额…...”男人任然没有移开目光:“没……没事!”

    “你刚刚干嘛呢?准备投河吗?”林夕似乎把风眼遗忘在一遍,先开始打量这个奇怪的男人,一边站起身来。

    “额……”这时候,男人忽然记起来什么,不顾刚刚溺水的身体,猛地站起身来,眼睛紧盯着水面上的风眼。被男人的动作吓到的林夕也转过了头,风眼似乎没什么动静。

    “你知道这个是什么吗?”林夕试探着问了一句,刚刚帮他逼出水的时候,林夕似乎没有感觉到那人体内有魂力的存在。

    “风眼!而且是连接着------冥界!”男人眼神变得严肃起来,也开始像个大人的样子。

    “你知道?可是,为什么你没有……魂力?”林夕看来一眼男人。

    “我叫秦扬,从事风眼的理论研究。”

    林夕感慨了一下,这样的人难道是为了研究风眼所以准备游过河去研究风眼的形成吗?那干嘛掉下水以后还不游,只是往下沉。难道是旱鸭子也想实践?

    原本神游着地林夕忽然发现了秦扬的后退,脸色又开始苍白的,恐惧的神情似乎预示着什么。林夕转过头,只看见河面上站立着一个男人,还没看仔细,只见一个黑影冲过来,林夕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拖上秦扬准备躲闪。可是脖子却被死死掐住,林夕还没做出反抗,背后传来一个沉闷的声音:“我……是谁?”

    林夕暗自叫苦:“我…..不知……道!”林夕预料到对手可能会很难缠,立刻突破了四层极限,可是又是一次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就被狠狠地扔了出去。这一扔就是近二十米的距离,好在岸边都是泥土,没有那样的疼痛。可是对方的一切他都来不及反应,就在这时,林夕看清了来人,那可能都不是人类,虽然个头和一般人差不多,但是一身黑色的皮肤,上面还有一些金色的纹路,这让林夕一下子便联想到了魔器“黑”。可是,手中已经没有了这个称手的兵器。那人身上似乎穿着衣服,但是已经破烂不堪,似乎就是一堆破布挂在身上,扔开林夕之后,他就盯上了一边的秦扬。这次是从正面抓住了他,正如林夕的预料,秦扬虽然胡乱挣扎着,但是丝毫没有魂力的体现。

    “我是谁!”对方大声地喊着。

    “二十……四……伯爵……”秦扬勉强从嘴边挤出几个字来。

    “你说什么!”对方将秦扬靠近自己面前,似乎想听的更加清楚,但是由于更加握紧了秦扬的脖子,秦扬只能张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口。对方似乎很急躁,眼睛也变成了血红色,随时可能取了秦扬的性命。面对这样的场景,秦扬惊恐地瞪大了双眼,动也不动了。

    “说话!”对方果然耐不住性子,左手一扬,立刻鲜血四溅。

    这时,秦扬惊魂甫定,一下子摔坐在地上,林夕这才看清楚了对方的脸。可是此刻,让对方惊讶的不是林夕忽然窜出来,而是被林夕生生砍下的自己的右手。等不及对方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林夕立刻带着秦扬窜出去,飞也是的想要逃离。

    “你的伤?”秦扬被林夕一手抗在肩头,眼睛正对着林夕后背那道深深的伤口。情急之下,林夕将自己右手化骨为刃,将对方掐住秦扬脖子的右手臂砍下一半。但是这一招,林夕一直是不想用的,因为此刻自己的右手早就鲜血淋漓。在人间地狱接受的改造中,右手中藏有的玄铁结晶包裹着骨骼,只需要化骨为刃,驱动魂力,一只手便是削铁如泥的利刃。使用这一招,自己的手收到的损伤不小,但是由于自我愈合能力的强大,修复只是时间问题,但是疼痛让林夕眼睛似乎都要睁不开。再加上背上那道又长又深的伤口,现在还能拼命跑动,完全只是求生的意识。免死金牌大天使早就用完,再落在这个怪物手上,再好的修复能力也只是折磨。

    虽然不知道秦扬刚刚说的二十四伯爵是什么,但是替秦扬抗下的这一击似乎默默地暗示着对方的强大。

    “嘭!”一声巨响,林夕忽然感知到了一个似曾相识的魂力反应,便停下来脚步,由于伤势太重,虽然已经止血,但是疼痛还是让她狠狠地摔倒在地上。回头,一个身影挡住了对方的身影。

    “陈小姐?”来人正是警局派来保护自己的特警,林夕心中顿时松了一口气。

    “秦扬,你还是不是男人,快点带她走啊!”陈婕神经紧绷,不敢回头,只能放大了嗓音,似乎认识秦扬。

    秦扬立刻从地上爬起来,扶起林夕,正准备背上她离开。就在这时候,天上忽然出现了一个巨大的黑影,一下子遮蔽了夕阳的光芒,沉沉的压向了林夕和秦扬。

    当林夕再次睁开双眼,忽然发现自己置身于一个长长的走道中,左右上下都是石砖砌成,每隔两米,墙上便点着一堆蜡烛。遥望前后,似乎看不到尽头。

    “果然是二十四伯爵!”秦扬对于这样一个环境,并没有表现出太多恐惧,似乎是预料之中的事情。

    “你刚才就在说什么伯爵,是什么?”林夕支撑起自己的身体,刚刚还以为自己会被压得粉身碎骨。

    秦扬小心翼翼地走到墙边,用手小心地抚摸着这古老的砖石和蜡烛灯盏:“冥界冥帝手下分有十二个骑士和二十四伯爵,他应该就是二十四伯爵之一。”

    “那他为什么会在这里,而且还问我自己是谁!”林夕缓了缓,伤口开始慢慢愈合。

    “十二骑士是血统任命,但是二十四伯爵不一样,他们属于自由头衔,能者任之。看他那个样子,应该就是被下一任的夺取了头衔,逐出了冥界,所以才会失去了记忆。”秦扬娓娓道来。

    “那这里是哪里?”

    “这里应该是伯爵的城堡,面对陈婕,他不想让我们逃走,就先困住了我们。但是不用但心,他既然被驱逐出来了,这城堡也用不了多久就会坍塌的。我们只要耐心等候就可以了,而且警局很快就会派遣特战部队来这儿的。”秦扬似乎对城堡构造格局很是感兴趣,不知不觉就开始向前走去。

    “你也是警局的?”林夕伤口愈合得很快,虽然没有完全愈合,但是疼痛已经减轻了不少,已经能够直立行走了。由于对这个地方一点也不了解,林夕还是觉得跟在秦扬身后会比较保险,便慢慢跟上去了。

    “我不算吧!只算是个研究人员。”秦扬停下脚步,惊奇地看着林夕受了这样重的伤居然已经可以走路了。

    “那你怎么认识陈婕的?”林夕终于跟了上来。

    “只是有时候工作上会有合作,倒是你,怎么认识她的?”

    “她是监视我的特警。”

    “你一个小丫头,还监视?”秦扬很明显不相信,但是出现这种事情,陈婕这么快就能出手,林夕的话似乎也可信了一些。

    “你叫什么?”

    “林夕。”林夕看着似乎望不到头的走道:“你这么往前走,知道前面是什么吗?”

    “就是因为不知道,所以走。”秦扬走到林夕面前,半蹲下,示意林夕。林夕也不客气,爬上那肩膀,现在对自己来说休息是最好的疗伤。但是,走在这空落落的地方,心中难免有点发慌,毕竟前途一切都是个未知数。

    而秦扬似乎对这种未知充满了好奇,大步向前迈,许久,终于走到了走廊的尽头。前方是一扇古老的木门,就连门把手上都刻满了精致的纹路。一靠近,一股霉味就扑面而来,秦扬将林夕放下,将手放在了门把手上,可还没旋动,把手便掉落下来。原来门锁已经完全生锈,这门也没有了任何意义。秦扬好奇心很重地轻轻推开了门,只留一道小小的缝线,凑过脸,窥视一番。

    刚看一眼,秦扬就不自觉地后退了一步,然后突然转过身,将林夕吓了一跳。秦扬脸色有点不大好,但是他的反应更加奇怪,他一把抓住了林夕的手腕,然后开始拼命跑起来,朝着那走廊的另一头头也不回地跑着。

    只听背后的门轰隆一声响,木门便从林夕身边飞过,砸中墙壁上的一个烛台,粉身碎骨了。林夕回头张望了一眼,一群银色的狼正低吼着追过来。它们每只都拥有一双血红的双眼,透露着自己嗜血的本性,一个挤一个,发疯似的追着两个人跑。

    身后的狼群越来越近,可这时,秦扬冷不丁地刹住了脚步,林夕身体还保持着向前冲的趋势。秦扬没有忘记身后这个被拖着狂奔的女孩,伸手将她抱在怀里,这下,林夕眼中只剩下了原本追在身后的狼群。

    “完蛋了!”林夕能感觉到秦扬此刻的颤抖。

    这时候狼群早就追上并包围了两个人,而更加可怕的是空中的摩擦声。林夕只看见黑压压的一片从身后开始包裹两个人,并从中发出刺耳的“吱呀——”,定睛一看,这才发现,包裹两个人的是一群蝙蝠,它们一个挨着一个,遮蔽了原本就微弱的烛光,加上数量太过于庞大,两边的烛光也被扑灭。

    黑暗中,一切都是未知的,但是林夕看得出,这些蝙蝠的目标可能不是包围自己的狼群,而是站在包围圈内不能动弹的两个活生生的人。

    林夕一把抓紧秦扬的双臂,将他猛力按到在地上,挥手间,黑色的火焰将两个人完全包裹。这群蝙蝠最然数量众多,但是被这地狱之火一阵烘烤也只能一个个掉落在地上,变成烤熟的老鼠,动弹不得。狼群见状也不敢靠近,只能后退,包围圈也慢慢地扩大着。林夕一甩手,将墙壁上的蜡烛悉数点燃,加上火苗的恐吓,狼群开始显得有些慌乱。

    但是狼毕竟不是什么贪生怕死的生物,而且这些狼来自于冥界,面对这样的逆境,它们也不会放过眼前快要得手的猎物,一个个扑了上来。林夕站直身子,化气为箭,一根根闪电好似锋利的箭支,将准备扑上来的狼刺穿。狼群保持着腾空的姿势,但是身体被个数不等的箭贯穿,扎在地砖上。虽然有几只侥幸避开了致命部位,但是也只能挣扎几下,从喉咙里发出声声低沉的吼叫。

    秦扬完全被眼前的一切吓坏了,他缓缓站起来,让他惊讶的不是这些万箭穿心的场景,而是这个女孩身上背负着如此重的伤居然还能发挥出这样的实力来。

    的确,连续使用了两种完全不同的属性,林夕的魂力消耗太大,此刻也只能勉强维持突破两层极限的状态。

    “现在怎么办?还走吗?”林夕转过头,撞见了秦扬惊讶不已的眼神。

    秦扬立刻回神,仰头看了看屋顶:“能上去看看吗?”

    林夕拦腰紧紧搂住了秦扬的腰,这一举动让秦扬一下子六神无主,脸唰一下红到了耳根,双手悬空不知道应该放在哪里。林夕则深吸一口气,将自己的魂力属性又改变为风,这时,一股强大的气流包裹着两个人,宛若一个小型的龙卷风一般,接下来便感觉到身体的上升。刚开始只是缓慢地,然后速度开始加快,一层一层,直接捅破石板向上直行。被这一惊险运动吓傻的秦扬顾不到太多,双手紧紧抱住林夕,就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样,紧闭双眼,大声尖叫起来。

    这一叫不要紧,秦扬的恐惧是减小了一些,但是林夕的耳朵一下子受不了了,两个人忽然停在了一层中,气流的忽然消散,让秦扬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回到地面的感觉让秦扬有种感动得快要落泪的感觉,立马扑在地上,呈大字型。一边收到刺激的林夕只能揉着自己的耳朵,暗暗叫苦,这样也是个男人吗!对于秦扬的认识,忽然改变了很多。

    按摩着自己右耳的林夕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开始打量四周。这一层似乎快到顶了,继续冲刺下去,可能就将在城堡上打出一个窟窿来了,也不知道哪位伯爵会不会更加生气呢?这一层空间明显变小了很多,四周不再是严密的青砖,而是五彩玻璃,透过玻璃可以看到外面的月光,借助着柔和的光芒,空间里的摆设也看得很清楚。貌似是一个书房一般的场所,但是书架倒落在地上,书籍也四落着。这么大一个房间满地胡乱地倾倒着书架和书籍,就像早早被洗劫一遍。林夕捡起一张纸,上面写着奇怪的字符,一个也不认识。

    “喂,你认识这些字符吗?”林夕甩了一本比较完整的书,直接击中趴在地上不肯动弹的秦扬头上。

    秦扬坐起身,翻开了散落的几本书,只能摇了摇头:“不认识!”

    林夕失望地往前走了走,发现前方有一张石椅,约莫有一米四高,也不知道从哪里生长出来的花藤,缠绕在椅子上。虽然整个城堡像报废了一般,但是这把椅子上的花藤却生机勃勃,在月光下,几朵耀眼的红色蔷薇悄然绽放着,仿佛在诉说着这里曾经的主人的骄傲。月光为这个石椅铺上了一层光辉,就像镀上了一层银一般,与这里的杂乱格格不入。

    “你们是谁?”一个温润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林夕惊讶地回过头,不远处站着一个打扮华丽的妇人。一身艳红色的长裙,就好像石椅上的蔷薇花一般。她的确就像是从蔷薇花藤里长出来的人一样,带刺的长藤缠绕着她的双脚,洁白的肌肤就像月光一样轻柔如薄纸,一碰即破般。乌黑的卷发披散香肩,一张面纱遮住了她的半张脸,只剩一只乌黑的瞳眸,淡淡地看着林夕。红红的嘴唇与她的裙子相得益彰,薄唇轻动:“你们是谁?”

    秦扬忽然来了精神,打量着这个妇人:“夫人,我们无意冒犯,只是被关在了这里,我们正在想办法出去。”

    林夕不出事,只是看着她,就像刚刚看着石椅上的蔷薇一般,只是欣赏,无意冒犯。可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脚下伸出许多蔷薇纸条来,缠裹住林夕全身,小小的刺扎进皮肤,只要轻轻一动,就会多出许多细小的伤口来。

    秦扬的情况比自己的好多了,他只是被困在了藤条编制的牢笼里面。

    “你们也想害他吗?”女人依旧淡淡说话,似乎没有多余情感一样。

    “夫人,我们真的没想伤害谁。但是,如果你说那位伯爵大人的话,他已经命不久矣了。”秦扬似乎不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一样,话音刚落,林夕身上的藤条就勒得更加紧了,林夕只能皱紧了眉头。实在忍受不了了,林夕只能以火裹身,烧毁了身上所有的藤条。

    在妇人的身上,林夕感觉不到任何生命体的存在,也便放心大胆地走过去了,一挥手也顺便解救了秦扬。对方对于林夕的举动并没有表现出任何的惊讶的表情,依旧淡淡地,如果不是那眼神中依旧透露着神气,林夕都会觉得对方只是一个雕塑。

    “那,你是谁?”林夕边走边问。

    “只是一缕不肯消散的魂而已。”妇人闭上了眼睛,默默地留下来两行泪水,在月光下折射出水晶般的光芒出来。林夕停住了脚步,感觉到了泪水中夹杂了无奈气息。

    秦扬看呆了,此刻的妇人,在月光下真的美得如同一朵花,柔弱,美丽,却拥有着女人独有的细腻的情怀。

    “我们能帮你什么吗?”秦扬被她的美深深吸引,不禁开口问道。

    妇人抬起长长的睫毛,眼泪在眼中闪光:“你们能做什么?这里一切都快要消失殆尽了……”妇人用手将自己的脸完全遮住,身体也越发透明起来,仿佛就要完全和月光融合在一体了:“如果,你们能够逃出去,请把我带到他的身边…….”话语在房内轻轻打转,妇人却似乎被月光带走,就像没有出现过一样。

    林夕走过去,看到了铺满地上的藤蔓,枝条已经完全枯萎,叶子也干枯变黄,但是,一朵艳红的蔷薇正在藤蔓的保护下努力开放,似乎想要挣脱连接它生命的藤蔓。

    就在这个时候,城堡的坍塌似乎已经开始,地面开始不断摇晃,玻璃也开始破碎,月光一下子便如同瀑布一样倾泻在林夕身边。也许是城堡本事的腐旧,保护着城堡的结境也开始出现了裂缝,也许这就是逃离这里的一线生机,不然便要被这些砖石压死。林夕不顾荆棘的刺痛,折下那朵蔷薇花,然后跑到秦扬身边,一把把他扛到肩头。

    “林夕,这次,这次慢点啊!”秦扬似乎心有余悸。

    “慢点就死在这里了!”林夕不管秦扬说什么,直接冲出了城堡,对准裂缝一脚踹开,也逃出了这即将坍塌的古老建筑。

    结境外的月光照亮一切,仿佛揭开了一层纱帘,一切也便晴朗起来。林夕转头看清自身状况,远在河流上空接近百米处,此刻正因为地球引力急速下降着,肩头的秦扬早就闭上了眼睛,也便省去了林夕与他折腾的力气。

    一股逆冲气流碰触,河流也被林夕的魂力包裹,结出厚厚一条冰路来。下降的速度减小了很多,林夕丝毫不着急地观察着周围。岸边,警卫人员众多,但是战事好像已经消停,半掩在冰冷河水中一动不动的黑色身影,可能就是刚刚的二十四伯爵吧。

    林夕看了看腰间别住的那多蔷薇花,摘下后,它似乎感知到了自己的寿命将尽,也不再艳丽,只是一朵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花朵一枚,却让人心生怜惜。

    林夕安全着落,在冰面上缓缓行走,靠近着岸边。秦扬似乎感觉到了安全的气味,也便安心睁开双眼,林夕将他交给警卫人员,自己缓缓走到了那个黑色身影,取出腰际那朵蔷薇。微风起,吹落蔷薇花瓣,带走最后仅剩的余香。花瓣飘落在伯爵身边,仿佛是等不及要来到他身边一样,静静地躺在他怀里。

    曾经的二十四伯爵,什么都被剥夺了,就连自我也不记得,他不知是否还能记得这朵默默盛开,拼尽了全部生命力盛开的,普通的花。也许花是,而她又是他的谁?他可否记住她一丝一毫……

    刚刚就在两个人在城堡里冲来冲去的时候,陈婕在战斗中损伤了右腿,林夕在警员的陪同下一起将陈婕送去了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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