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逛街吗?”小宝清早就接到小二的电话。

    “不去!”小宝的回答斩钉截铁。

    “为什么,赢了当然要庆祝一下,给自己买点礼物吧!”小二绞尽脑汁劝说着。

    “还没歇够呢,你自己去吧!”体力还没恢复的小宝可不像无谓的消耗,抓紧时间休息才是正理。

    “自己逛多无聊呀!”小二仍在找着牵强的理由。

    “说不去,就不去,我可是很坚决的。挂了,我要去继续睡觉了。”小宝不容小二继续纠缠,挂断了电话。

    “那只好自己喽!”小二自嘲的照着镜子,拽出一件衬衫,潇潇洒洒的出了门。

    “k7,起床了,工业大学去不去。”李岩边敲着房门边喊。

    “不去,我要睡觉。”k7懒惰的声音传来。

    “我听阿姨说你昨天回家就睡,一直睡到现在,还睡呀?说你是猪果然名副其实。”李岩挖苦着他。

    “猪就猪,你去找大少吧,别吵我。”k7的声音渐小,与空气混为一体。

    “大少家太远,你忍心让我自己去练球吗?快醒醒!”李岩见k7没有起来的意向,跳着脚喊道。

    “求求你了,自己去吧,让我再睡会儿。”k7的口气软了下来,哀求着让李岩自行前往。

    “好吧,好吧!就给你一次面子,明天八点比赛,别忘了。”李岩没再强求,撂下话离开了。

    “世界终于清静了,”平躺在床上的k7长吁一口气,“继续我的好梦吧,都怪李岩,刚才正梦到漂亮妹妹,就被打断了,妹妹,别走,等我!”k7一边嘟囔着,一边拉起毛毯盖住肚子,重会他的梦中情人。

    相较四人来说,大少则沉稳老练的多,先冲个凉,放松一下昨天紧绷的神经。

    “打到最后,头都快炸开了,没想到郑晋智他们竟如此顽强。”大少揉着太阳穴步出浴室,头脑里仍在回想。

    “明天不知会如何呢?”大少开始担心接下来的比赛,如果次次都要苦战放行,那不用打到决赛也累死了。“管它呢,既来之,则安之。该去练球了!”大少略微整理凌乱的房间,抱着球直奔体育馆。

    一天的光阴说快不快,说慢也不慢,这不,一眨眼的功夫,天色已渐渐阴沉下来,工作了一天的太阳公公也要回家休息了,值夜班的月亮妹妹正向外探着头。

    李岩掂着球,郁郁的走在回家的路上,“打个球也不好好打,不揍你揍谁?”嘴里嘀咕着,恨恨的回忆着。

    从k7家出来,“当然去练球喽,又不是没自己练过,昨天的胜利可谓是一举数得,既压住他们集合起来的反扑,又激起兄弟们战斗的勇气。”颇为得意的李岩哼着小曲走在树木交织的林荫道上。

    “哥,就是他!”一个娇脆的女声飘过耳畔。一个膀大腰圆的壮汉站在李岩身前,拦住去路。

    “你谁呀,别挡路,好狗都不挡路呢?”李岩讨厌有人打搅他的美好心情,语气不善。

    “行,小子,有种啊!”壮汉推搡着李岩。

    “拿开你的脏手,滚一边去。”李岩拨开壮汉的手,怒意明显可见。

    “嘿,从没有人敢和我这么说话,你还是头一个。”壮汉不怒反笑,似乎颇为欣赏。“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上次你欺负了我妹子,她不服气,你得还个道理来。”

    “你妹子?我都不认识你是谁,更别说你妹子了,你他妈有病吧!”李岩怒不可遏,出口成脏。

    “你还真健忘啊!妹子,出来。”随着壮汉的喊声,枝叶茂密的大树后转出一人。紧身上装,低腰牛仔,打扮得很是前卫。

    李岩摇摇头,“不认识!”

    “你不认识我,那天你把我撞倒了,还不道歉,不就是你吗?”女孩的语调尖酸而刻薄,怪不得人常说,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

    哦,李岩恍然大悟,和大少练球那天,既然她已请出别人,那就说明此事不能善了,“你说吧,想怎么办?”

    “不怎么办,看你像个打篮球的,你和我哥斗牛,如果你赢了,那我们转身就走,如果你输了,那就要听我的摆布,你觉得呢?”女孩的主意似乎早已拿定,不假思索地说。

    “好,一言为定。”李岩暗想,“别的不敢说,打球我可没怕过谁。”

    “如果你故意想要挑战权威的话,那恐怕找错了人。”李岩仰起头,上下打量着壮汉。

    身高大概八五到九零之间,浑身都是肌肉,学生吗,还是健美先生?李岩摇着头,心里满是疑惑,“比拳头硬或许我不行,可篮球不光讲究身体,还要有技术,他有技术吗?”

    疑惑一直持续到争斗开始,当李岩看见他如同杂技小丑般将球在手里耍得团团转时,才领悟到自己的错误。

    “深藏不露的高手。”李岩提醒自己,“要小心了。”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刘鹏飞,辽宁队替补后卫,妹子叫沈洗影,因为他的父亲是我的启蒙师傅,所以来衡量一下你的能力,五球为限,进一球就算你赢,打败我,往事一笔勾销。”壮汉一笔带过所有细节。

    “接着,”李岩接过飞旋的篮球,其上蕴含的旋转力愣是在手上多转了两圈,才默然停下。

    觉得后背有东西渗出,顺着脊梁骨缓缓下流,李岩打了个冷战,“出虚汗了,我闯的祸还不小呢?专业队的,我能打过吗,压力好大呀!”

    还未开战,李岩已经汗流浃背,无形的重担像三座大山压在肩上,呼吸顿觉沉重。

    “来吧!”虽是如此,李岩还是鼓起勇气面对。

    球知机的在腿间徘徊,在没找到最佳时机前,李岩不想有任何闪失,间距很近,连鼻息都依稀可觉,好像自己在练习胯下运球,对手果然深识防守之道。

    “他不动,那我就动吧!”李岩想着,右腿划个圈,迅速迈前,抢zhan有利位置,才能取得先机。

    “还行,教练看人的眼光不错,至少这小子还敢和我放对,如果一般人,早就打退堂鼓了。”刘鹏飞想着,身手也不慢,稍移半寸,斜身面对。

    前冲跨步,连带回收,胯下变向,李岩看见刘鹏飞闪出了一条空隙,“就是现在,”球运得飞速,钻过窄缝。

    “这么容易?”李岩不断加速,刘鹏飞也不断后退,“得分了!”就待持球跃起,可手忽的一凉,掌控在指掌之间的球不翼而飞。

    “不可能,我已经超越防守区域,为什么会丢球呢?”疑问困扰着李岩,听见刘鹏飞的声音,才险险截住直飞的球。

    “第二球!”刘鹏飞低沉的声线,“加油啊!”鼓励并不是他应有的表现,难道不是应该落井下石吗?

    “来呀,怎么了,这么就退缩了?”刘鹏飞不像是讽刺,更多的反倒是激励。

    “我就不信一球都进不了,就算是专业队的。”李岩拿出快速的胯下双运,期望借速度的变化打乱刘鹏飞的防守体系,趁乱得分。

    向左一领,反手穿过左腿间,骗开刘鹏飞的重心,托球直升,篮圈就在眼前,只要轻轻的一松手。

    啪,球被重重击打后的痛呼声,李岩只觉得磅礴的力量从手臂到肩膀,再传到整个身体,顿时被打破平衡的身体,没有了往日的从容潇洒,化作自由落体,歪歪扭扭的掉下来。

    “腰腹不发力,怎能上篮,你的教练没教你吗?精神松懈,以为突破了就万事大吉,那会有这样的好事儿,记住,要时刻准备对手随时在任何方位出现。”刘鹏飞像在训斥,也在告诫。

    “打起精神,全神贯注。”李岩心说,“绝不能不明不白的败北。”机会已经溜走了一半,还剩下一半,就看自己有没有能力抓住。

    急停,转身,后仰,飞出去的球直接被刘鹏飞从半空摘下,严重损伤了李岩的自尊心。

    “你这能叫后仰吗,姿势不正确,双手不稳定,如何能把球射入篮中;还有听说你跳得很高,那为什么转身后仰才离地四十厘米,被封盖也是理所应当。”刘鹏飞自顾自的挑拣着李岩的错处,仿佛一位慈祥的长者在指出不足,然后加以改正。

    不过,伤得越重,激发出的潜力也不可估量,可算球出手没被盖掉,却偏离了原有的轨道,歪向左侧。

    任凭李岩在身后左冲右突,却始终无法逾越刘鹏飞布下的人墙,被牢牢的阻隔在外围,弹落的球也就自然而然的落入他的手中。

    “篮板球的重要不言而喻,如果进攻失手又抢不到篮板球,好比战士冲上前线,却发现枪膛里没有子弹一样,sout,别说你不知道,就是把对手阻挡在外线,即使自己抢不到,队友也有机会。”刘鹏飞看看表,又扬头看看沈洗影,“今天就到此为止,把机会留给以后吧!”

    “别走,还有一球。”李岩不甘心完全失败,仍在为最后一丝希望挣扎。

    “你的素质不错,不过基本功不扎实,多努点力,别让我和教练失望,我们都看好你的。”刘鹏飞临走时慎重叮咛,不像敌手,更像一位指点迷津的大哥,拨云见日,纠正自己的错失。

    “如果有机会,再续一球之约,不过,要等你觉得绝对可以打败我。”刘鹏飞带着欢欣雀跃的沈洗影就这么离开了,只留下失败者站在场地中间。

    “败了,虽无人知晓,但毕竟是败了。”李岩仰天长叹,仔细回味,刘鹏飞说的话都蕴含道理,即便浅薄,也没几人能做到。

    “从哪儿跌倒,再从哪儿爬起来,明天的比赛绝对不输,拿到冠军再找他一决胜负。”李岩下定决心,回家的路也似乎不那么遥远。

    “哎,小兄弟,别走,跟我们一起玩吧!”穿着长袖球衣的中年人喊住了李岩离去的脚步。

    略略打量,年纪大,身体肯定不灵活,再看看他身后的同伴,几乎不堪入目,不过……想想看,凑合一会儿,权当为明天找感觉吧!

    “行啊!”李岩迎着他而去,嘴里应承着。

    “来,自我介绍一下,我叫乐孟,你好!”中年人伸出手以示友好。

    虽然不想,可李岩还是伸出手与他相握,“李岩,我们开始吧!”不想多浪费时间,欲找回信心的李岩迫不及待。

    半场的三对三,李岩望望身边分配的队友,自己都觉得没希望,臃肿的身材,缓慢的动作,真是差劲。

    “突破应该得心应手吧!”李岩想着,拿球就突。

    球是过去了,人却被硬性撞开。李岩本来今天就不顺,这么一撞,火腾的就上来了。不过,想想根由,他们想不犯规阻止自己恐怕不可能,就别跟他们一般见识了。火气小了点,话可不能不说。

    “你不能这么打,这是犯规的。”李岩压住火头,好言相劝。那人也没说话,听到犯规,就把球扔过来。

    由李岩控球,其余两人像两辆重型推土机,笨拙的移动着,借着他们的掩护,稳稳的先投中一球。

    “好久没打中锋了,到内线试试。”李岩身体后靠,压住身后的防守者,左手高举,示意传球。

    球拿下来,后面的人不住的拱着,很不舒服,“利用步伐超越。”李岩转个身,正面相对。

    一个跨步转身,人已在身后,打个板算了。李岩想别太嚣张,留点面子。球举到面前,脖颈上突地被施以极大的前冲力,上升的身体被作用力推向前方,再好的平衡系统也无能为力。整个人撞在篮架的立柱上,还好手臂撑了一下,要不非受伤不可。

    李岩立时就怒了,一个箭步冲过去,“你他妈的能玩不,不玩就滚!”语气很冲,不留丝毫转圜的余地。

    “我怎么了,这不算犯规吧!”那人还装出一幅无辜的样子,博取众人的同情。

    “好,你他妈的给我记住,我可是睚眦必报,等着,我会还给你的。”李岩凶光毕露,手指几乎戳到那人的鼻尖。

    球权易主,那人竟恬不知耻的想单挑,“过来吧!”李岩眼里满是轻蔑。

    硬挤也就罢了,打篮球哪能没有身体接触呢,可他左手护球,右手用力一拐,正顶在李岩的肋骨上,最脆弱的地方哪能禁得起如此碰撞,钻心的痛苦传遍全身。

    弯腰蹲下,那人也就轻易突破,李岩忽的伸腿,插入他迈开的腿间,一个趔趄,没等他发作,李岩爆发了。

    饿虎扑食般一脚踹在屁股上,转到正面,一个狠狠的下勾拳重重的落在下巴上,含怒的一击将人整个掀飞,“想爬起来,省省吧!”李岩一脚踩在他的胸口,居高临下的俯视。

    事情转换的太快,其他人眼里不过一瞬,李岩已完成了报复的举动,以胜利者的姿态享受快感。

    “哎,你把脚拿下来。”

    “你干什么?”

    其余人等七手八脚把李岩从失败者的身上撵下,慌乱的扶起躺在地上的伤号,七嘴八舌的询问着。

    “呸,什么玩意?”李岩朝他吐口吐沫,转身离开。

    “哎,别走,你打了人总的有个交待。”乐孟挡在身前。

    “打他,这都算轻的了,还是看在你的面子上。三番五次的对我下黑手,当我是什么,不会玩的小孩,做你妈的梦,犯规人人都会,跟我斗?”李岩怒火冲天,“如果他还算个人,还有点尊严,你去问问他,实话实说。”

    “那无论如何也不应该打人。”乐孟辩解着。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这是我做人的原则,别惹着我,你受不起的。”李岩推开他,施施然的离开球场。

    “看他那样就是欠揍。”到家的李岩火气仍未全消,“今天真他妈倒霉!”一肚子火气无处释放,“早知道不答应了,简直自己给自己找罪受。”

    猛灌两口凉水,气血渐渐平复,“看来要换个地方打球了。”李岩拉过毛巾被,盖在肚子上,不一会儿,鼾声如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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