丘宇正待说话,风辅仁走前来斜着眼道:“这些都是被收来的孤苦女子,不是被逼,谁想做这下贱之事?”

    李忠强一干人等却更是恼怒,风辅仁说做下贱之事,那不就是和自己做的?刹时全围上来。净虚人本瘦峭,瞪起大眼睛,面肌扭曲,极是羞怒,咬牙低声喝道:“不错,我是动杀心了!”说着又缓缓抽出剑来。风辅仁发觉是自己说错了,也不认错,反挺直了腰。

    丘宇见众人怒火,一触即发,这风辅仁没见他武功如何,料是敌不过,道:“风老……”伸出手去拉他。风辅仁的手竟巧妙地在丘宇手上打了个转,反推开了丘宇的手。丘宇只觉风辅仁出的力不大,但正好将自己的手推回来,那风辅仁的功力不是一般泛泛之辈,且还有要自己别管的意思,便缩回手。

    净虚见这干巴巴的老秀才拦在前,喝道:“你亮家伙出来吧!”丘宇只道风辅仁会拿出他的银笔来,哪想他竟就站着伸手道:“我的吃饭家伙,就是这个!”净虚怒得脸通红,撩起剑,道:“看招!”他虽极光火,但还没忘江湖规矩,出剑前仍提醒风辅仁一声。

    风辅仁也真的就伸手过去,众人眼看净虚的剑就要切掉风辅仁的手,俱是一惊。净虚虽出的是虚招,见风辅仁的手朝剑而来,也是一惊,将剑望一旁撤去。

    孰料风辅仁出手如电,捏住了净虚的剑尖!

    净虚在剑道上浸淫四十余年,早就跻身江湖高手行列,加之泰安观的剑法素来以力沉朴实闻名,净虚虽瘦,力道却是不小,此刻给一个名不见传的风辅仁捏住剑尖,虽还留五分力道,已不是寻常人能用手夹住,这心里的吃惊程度,更不比他人要低。

    净虚瞬间连运两次力,都未从这老秀才手里拔出剑,刚才的怒气立消,沉着应付起这人来。他能称高手,自是应变的手段丰富,叫道:“小心!”将剑加力往风辅仁身上刺去,同时挥掌朝风辅仁头上一击,看起来风辅仁只是逞强捏住了他的剑,但他还没撤剑一样。

    风辅仁冷笑一声,只是把剑一移,变成用剑割净虚的手。净虚也是好快的应变,一招“反手开碑”,绕过剑直打风辅仁胸前。这下就是江湖的新手赵开,都看出净虚的剑被风辅仁捏得抽不出。猪肉老何看得直抽气:“这猪干出来的酸秀才,原来这等厉害,难怪敢来惹老子!”

    净虚原本以剑术为高,拳脚功夫就不是如何,没几招,“嗤”地一声,风辅仁终是用他的剑削了他的衣袖。净明、净性、净尘、净心见师兄受挫,脸色剧变,“铮”地拔出剑来。

    哪知净明四人还未完全拔出剑,风辅仁已如鬼影,众人只觉眼前影子一飘,接着是极快的四声啪啪声,净明死师兄弟的剑都被风辅仁压回鞘中!

    “大力金刚手!”净虚叫道。他四个师弟的铁剑鞘,赫然都被抓了个手印!

    众人都是一奇,这风辅仁武功如此高强,在江湖竟是默默无闻!

    萧万山想了想,也想不出练大力金刚手的高手中,有风辅仁这人。

    风辅仁道:“嘿嘿,练得还不到火候,见笑了!”他实际是赢了,竟还得理不饶人,嘴上时不时不干不净。

    众人又是一怒。幸亏风辅仁道:“你们放心,今日之事,白莲教的人是决不会泄露半句!”

    丘宇在风辅仁身后,看不见他的表情,心中奇道:“他们会信么?”果然,众人都叫道:“我们凭什么信你?”

    丘宇走上去,见风辅仁苦笑道:“我是原白莲教的十大白莲长老,此次前来,就是要清理门户。免得这些败类败坏我白莲教的名声。”萧万山还是没想起白莲教的白莲长老有这号人物,但白莲教自元朝被压制,历来行事神出鬼没,自己所知也是一两个白莲长老而已。

    李忠强听风辅仁乃是白莲教的白莲长老,脸更是涨成酱色,道:“你们治教不严,该当何罪?”风辅仁道:“三十年前,我白莲教为从蒙古人手里夺回汉人江山,先举洛阳武林大会,共商大事,当时我还是个马前卒,在濠州堂主郭子兴郭堂主下任职。唉,当年为国为民,我白莲教在武林中又何不是响当当的教派?”

    众人均知白莲教往事,可说明朝的兴起,与白莲教有莫大的关系,于武林,亦是有振兴之功,且只是在江浙一带出了这事,皆不语。风辅仁又道:“今白莲教分支凌乱,以至多事,还望诸位原谅则个。这事我会处理好,她们是决难泄露的。”他说话还是神情不羁,但总叫人安下心来。

    萧万山不想搞得太尴尬,料丘宇能搞好这里的事,先行告辞,衡山的两个人被他们抬走。净虚与李忠强他们,见萧万山一个掌门都走了,不好再说什么,亦是告辞。

    猪肉老何叹道:“老风,没想到你还是个英雄人物。以前老骂你是猪干出来的。这会,我可得要和你说对不住啦。”风辅仁白他一眼道:“反正我都知道你是狗嘴吐不出象牙来的,可没生气过。”

    庞再兴想风辅仁要做门派之事,自己等人是旁人,不好在这里看着,道:“风老,我们暂且告退。”丘宇道:“风老,你要怎样处置她们?”风辅仁道:“我也只能按照教规。”丘宇也不好问些什么,道:“那风老有闲就来找我们吧。”风辅仁嘿嘿笑道:“你的赌小鸡很有意思,迟早还是要找你的。”

    丘宇与庞再兴一行,回到客栈,那信鸽尚未来。庞再兴欲再将今日之事再报上去,丘宇想柳倩应该挂念自己了,道:“等会,我写封家书,顺便搭回去。”

    连云飞笑道:“写给嫂子啊?”丘宇道:“是啊!怎么羡慕啊?”说着摊开纸。连云飞凑上来看,丘宇骂道:“看个鸟!有什么好看?”连云飞嘿嘿笑道:“人家没看过嘛,再说,还是想学一下怎么写家书。”丘宇道:“我这不算家书,该叫情书才是。”

    赵开道:“可不可以教我们写么?”连云飞顶他一下道:“大姑娘,你是在想小伙子吧?”赵开红了脸,生气道:“你这小子,老是没完没了笑话我,什么意思?”连云飞哈哈笑道:“大姑娘,我想和你打个赌!”

    赵开冷着脸道:“赌什么?”连云飞眼睛骨碌骨碌地转了几下,道:“嘿嘿,我打赌,你化装成女的,保证没人认出你是男的来!”猪肉老何惟恐赵开不应,激将道:“算了,大姑娘是没胆应的,瞧他忸忸捏捏的样子,只怕是没卵蛋的。”

    果然,赵开黑着脸道:“那就赌一把!”

    女扮男装见过,但男扮女装就没看过。听赵开应赌,这下丘宇都来了精神,道:“赌多少钱?”众人都是豪强,银子自是不少,没一会就押下三百来两银子。

    丘宇想保险些,道:“还得立字据才行,说清楚要怎么做,做多少天,不得违禁的事,等等!”众人一听,俱是大乐,便由丘宇来立。

    商议了一会,与赵开说好,连赌两天,赵开必须身穿女装,不能被人识破,若识破了便算赵开输!还有,丘宇出的主意,还要赵开上红庄去买胭脂水粉。

    众人觉得这事实在是有趣,且还要在大同城起码呆上一天,又闹起来。当下,连云飞就去偷女人衣服给赵开穿。

    赵开穿上女人衣服,虽是农家土布衣,仍是比女人还女人!猪肉老何叹道:“你要是女人,可真迷死人了!”

    丘宇忽然叫道:“不行!”众人奇问:“怎么还有什么不妥?”丘宇道:“须得要里头也穿上女人的内衣,这才象话。”

    “呵呵——”众人大乐,齐声说好。赵开又涨黑了脸,道:“……这怎么好……”丘宇道:“这是履行条约。你想想,你现在在外头穿得是女的,风一吹,撩起裙子,就看得见是男人的裤子了。还有,你只有这样,才算是装成女人。呵呵——”

    猪肉老何呵呵笑道:“哎哟,连云飞,你快去再找些女人的内衣事物,连小件的东西都别漏了。”钱道长哈哈叫道:“还有,连抹胸一类的都别漏了!”连云飞骂道:“我这贼都是做到尽了!呸!女人内裤要么?”猪肉老何笑道:“自然也是要的。”

    下雪天,晾衣服的极少,连云飞去了两个时辰才回来。钱道长道:“你去找女人吗?要这么久?”连云飞呵着手道:“下雪天,本来晒衣服的少,要找到适合赵开的,又更是少。因此,找上半天,才找着。”

    猪肉老何看这衣服花俏得很,问道:“连云飞,你这衣服,该不是妓院拿的吧?”连云飞嘿嘿笑道:“是啊。不然,哪家的大姑娘有这么花的衣服?”赵开大吃一惊,喊道:“不!这种女人的衣服,我怎能穿?”

    众人将赵开的衣服扒下,不管是冰天雪地,连他的内衣都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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