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赎罪的凤炎

    金连就抱着依月儿冰冷的身体,坐在地上,眼神无助。

    冷蝶、影轻羽、依月儿都走了吗……

    她燃烧生命之能如此华美忧伤,如流星殒落,燃烧了所有一切她的存在。

    如果不是普及为神,心境提高许多,恐怕他早已绝望了。

    而另一边,蓝雷抱着浑身是血的顾琳,这个冷漠终于男子终于泪流满面。

    “雷,你为我哭了吗?”顾琳低声笑着,她已经看不见了,只感到九滴灼热液体,还有蓝雷呜咽声。

    “也许,这样才是最好结果……”顾琳伸出颤抖纤手,摸着他刚毅脸,仿佛要将这一切印入心中,永世不忘。

    “琳儿……”雷抱紧了她,却说不出话了。

    顾琳嫣然一笑,声音断断续续传来,如风雨中摇曳小舟,随时会覆灭。

    “雷,我真的好后悔当初,如果一切可以重来,我宁可死也不会去伤害金连……现在,你会原谅……我吗?”

    蓝雷低声说:“……不会!”

    顾琳惨然一笑,失去了生息,她的手从蓝雷脸上垂落。

    蓝雷仿佛没有意识到她的死亡,只是依然慢慢的,轻轻的说:“我永远不会原谅你,但我会用我的一切和你一起承担过错……”

    说着,泪水再次从他眼中落下,他陷入痛苦……

    朱雀已经恢复了神智,他半死不活趴在地上,大笑,笑得很忧伤无比:“都死了……”

    疯了,所有人都疯了……

    可世界还有谁是清醒的?

    “为了一个梦魔,值得吗?代价太大了!”金连声音已经没有丝毫感情。

    “值得吗?”朱雀自嘲一笑,仰望苍穹,目光有些恍惚:“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我唯一目的,五千年的心血,就是毁灭梦魔!哪怕世界因此崩溃,所有人为此死去,我也要誓灭他……你是不是恨死我了?我可是为此亲自葬送了你的三个最亲近女子。”

    “我谁都不恨!”金连表情忧伤而悲哀,看着自己的手掌,喃喃道:“我只是怪我自己……为何不能早些达到神域,再给我十年、百年……千年,一个梦魔…何须如此费尽心血才灭了它?”

    “千年……”朱雀悲然笑了笑,摇了摇头:“我真的撑不到那个时候了,五千年已经是我极限了,每一天我都要全心守护灵魂,一点一点,它的邪气侵蚀。数千年积累,它已经渗透了我大半灵魂,即使以我意志,有数次都陷入疯狂,分不清自己到底是朱雀还是梦魔了,如果再拖十年,我恐怕真的会彻底失去自我,原谅我,金连,我真的累了……”

    金连默默注视神色说不出疲倦的朱雀,想到他独自一个默默承受了一切,叹息一声,闭上眼:“我从没有怪过你,你是伟大的……”

    “你现在已经成神了,这世上没几人是你对手了!”

    金连嘴角露出一丝嘲弄笑容:“神,又能怎么样?无敌又有如何?神不是万能的,月儿死了、蝶儿死了、小羽死了,我母亲、爷爷、奶奶……都不在了,可是我却无能为力!我没有力量逆转时空去复活他们……”

    他目光深沉如水,这个男子,话语中带着深入魂魄悲哀:“我要的,它不能给我,我要它,又有何用?”

    他抬起头,仰天大吼,声如奔雷:“我要它何用!我宁可不要这一身神力,我只想和你们在一起……”

    朱雀哀叹一声,看向了青龙与朱雀,苍凉久远如上古年间悠悠浩荡而来:“师兄……抱歉了,谢谢了……”

    “师弟……”两人声音有些哽咽,他们知道,朱雀在这世上时间已经不多了,马上就会湮灭在这个位面,步入轮回。

    “朱雀!”一声叹息如风般拂过,只见一个老者无声无息出现,朱雀瞪大了眼神,现地忍不住,如孩童一般扑上去哭泣:“老师……”

    金连此刻惊异看了一眼灵尊,以他神域神识,竟然完全没有察觉到灵尊到来!

    灵尊溺般抚摸朱雀头,如一个爷爷对着幼小的孩子般,只是叹息:“徒儿,你这几千年来,受苦了,一切都结束了……”

    朱雀泪水模糊了视线,恍然间,他又想到了数千年前,灵尊也是如此抚摸自己,一幕幕在他脑海中划过,一切恍如昨夜。

    只是现在,他已经不再是当初的他了。

    他仿佛又看到自己与青龙、白虎当年一起生活,一起修炼的时光。

    五千年,他已经失去了太多,能在死前重温这一切,已经很满足了。

    “老师,谢谢您,放任我,没有阻止这一切!”朱雀深吸了一口气,他的身影已经有些虚幻了。

    灵尊复杂看着这个自己最溺爱小弟子,低声道:“你已经想好了吗?”

    “是的!”朱雀脸上又扬起那邪气甜美笑容:“一切皆有因果,我做了什么,就要由我承担,虽然您能救我……我心已决”

    灵尊哀叹一声,不再多说什么了。

    “金连,一切真的很感谢你!”朱雀笑容开始模糊,他的全身,如光影般一点一点消散。

    “再见了……师叔!”金连看着那团最后残留幻象,轻声说。

    隐约间,他看到光影中透露出最后一丝欣慰笑容,然后消散。

    步入轮回,前尘烟灭,但并不是最终,只是新的开始。

    金连突然伸出手,手掌上,静静躺着一枚火红色晶莹物品,温暖如春,那似乎是……朱雀最后湮灭时留下的。

    “这是神格……”灵尊的话语解开了金连疑惑:“凝聚了神一切力量,对规则看透,倘若一名圣域炼化了他,不出百年便可成神,既然朱雀给了你,你就收下吧!”

    灵尊轻轻挥了挥手,顿时,倒在地上重伤所有人似乎都伤愈了般,他看了沉默青龙与白虎一眼,最后对金连道:“倘若有需求,可到天界找我!”

    然后他消失了,金连仍未看清他是如何离开,正如他来进无声无息。

    一切都结束了,或抑是新的开始……

    第八卷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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