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个病毒横生的时代,被人们称为白厄时期。自从蚩尾病毒的出现,近年来发生了很奇怪的普遍现象。一些已知的或未知的病毒接连爆发,有的可以自愈,而有的严重导致人类伤亡,不计其数。

    尤其是蚩尾发生后的次年,爆发了一次sars冠状病毒感染,属于呼吸道传染性疾病,致使全球大规模的因病隔离,甚至丧生,期间不知牺牲了多少医生,耗尽多少人的血泪,终于制止了这场噩梦。可是好景不长,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连续几年有其它不知名的新型病毒悄然产生,立即引起全球红色戒备,这一切都是蚩尾病毒开了头,人们将这可怕现象称为“蚩尾效应”,蚩尾病发的那一年则为白厄年。

    白厄二十三年,江乔市有一家庞大如足球场的医院里聚满了人,这里到处都是医生与病人流动的身影,由于病态社会的严重,无论是职业也好,上学也好,旅游也好,结婚生子也好,都必须持有标准健康证,这是全球强制性的新规,健康证几乎已经成为居民身份和健康的象征,以及出门远行的必备通行证。所以每天,各家大大小小的医院都会挤满了人,有体检的,有看病的。因此许多医院承受不了,特别是小医院,医生过度劳死的不在少数,顶不住压力辞职跑掉的,实属常见。人们的生活,几乎靠着药物维持,随着物价上涨,加上药品提供不足,一些基本的止咳消炎药都贵的吓人,时间一长,生活条件不济的人根本买不起,可是病例无奈一直有增无减。

    医院中,一群由年轻精英组织的医疗团队正忙的不可开交,带头的是一位大概二十六七岁的年轻人,他戴着一副眼镜,挂着口罩,一脸愁容的翻看一张张报告表,时不时的吩咐旁边一些注意要项。

    “医生啊,医生……”一名五六十岁的老奶奶,老远的拨开人群,哭丧叫来,直直跪地抱住那带头年轻人的腿,“求你了,求你了……我孤家老人就她这么一个孙女,你们不能带走她啊,她走了我还怎么活啊,求求你啊…求求你啊…”老人死抱着腿不放,哭天叫地,泪水纵横,嘴里还不停念叨着,“求你了,求你了医生……”

    那年轻人看了看周围投来的同情目光,心头不是滋味,“老人家,你先起来可以吗?”他动了动腿,拔不出来,老人摇摇头始终抱住不放,他叹气道:“我们真的尽力了,您孙女得的是b级三等病毒,属于重症传染疾病,根据国家要求,必须送往hr90区进行隔离,我们也很无奈的,你先放手好吗,还有好多病人等着我们医治。”

    老人一听到hr90这个字眼,脑中晴天霹雳,一片空白,如同见到了恶魔一样,不住瑟瑟发抖,抱住腿的双手一时松懈,那年轻人趁机挣脱开来,道了声对不起,叫上其他人,“我们走。”

    “医生,医生……”老人跪在地上伸手叫喊着,却没人回应,她一行老泪再度奔涌,趴在地上,脑门不断磕地,磕出了血,没人上来劝慰,叫嚷声十分凄凉:“不要啊,我的孙女啊……求求你们不要带走啊,让我这老骨子还怎么活啊,怎么活啊……”周围的目光中也只有,惋惜,可怜,无奈,同情,悲悯。

    离开的那带头年轻人,继续接受下一批病人的治疗,刚刚发生的事全然抛于脑后,才不到二十分钟,就有一名医生急冲冲跑来报道:“程主任,之前的那位老人刚刚跳楼了,抢救无效,当场死亡。”那带头的医生面无表情,像是什么也没发生,只回了一句知道了,又看了看报表,指挥道:“快,这个病人先送往手术室,需要手术治疗,你们两个继续下一批检查。”

    “是!”

    一天下来,来的人络绎不绝,看不到头,医生就像没人顾得上的压榨机器,不曾欢笑,不曾停歇,不曾回家。有时到晚上深夜凌晨了也会有大量的人群,排队没排到的,干脆打地铺睡下,赶也赶不走。

    凌晨三点,那姓程的带头年轻人,一身疲惫的走进一间办公室里,毫无力气的躺在座椅上,他已经好久没有睡过一次安稳的觉了,这里便是他睡觉的地方,若能睡个三四个小时算是奢侈的了,他看着墙上挂着一张老旧的全家福,痴痴回忆许久,不觉两行清泪滚滚。

    “程锡,你还好吧。”流泪间,一位老医生开门进入。

    那叫程锡的年轻人,忙擦泪水,起身招呼道:“林老师,你怎么来了啊。”

    “呵呵没事,白天的事我听说了,不能怪你,你不要自责。”林老医生关怀道,“这种事情每天都会发生,我们没有办法管得了他们的选择。”程锡坦然一笑,“我没事。”

    “自从蚩尾出现,这抗争病毒二十几年,虽然很残酷,也很痛苦,可是未来的成败如今交于你们年轻人的手中,希望你们不要气馁,坚持下去阿,会好起来的。”林老医生激励一番,对程锡满怀期望。

    程锡点了点头说,我们一定会成功的,眼眶却湿润不已。林医生叹了口气,拍拍程锡的肩膀,他知道每当程锡听到蚩尾的时候都会情绪失控,蚩尾对于程锡来说就是一个坎,一辈子的伤痛。程锡是林老医最得意,最出色的学生,虽然比不上二十年前的那位医界怪才,但他的努力与能力是全球拔尖的,受到各方学界的赞可。只是谁也不知道,这位医学天才,家乡竟然是在蚩尾镇。

    其实近年的重型病毒相对安稳了许多,二十年的抗争也不是一无所获,根据新规规定,每年除了健康证的实行,还要进行三年一次的疫苗接种,这不单单是为了自己,更是为了别人,人与人之间最基本的交往信赖就是,你有没有健康证?你有没有疫苗接种?否则会受到社会的抨击。如今的防毒技术达到了一定的巅峰,算是很高级了,不论是哪里,都会有医疗小所,这是政府酬金提供的诊所。只是医生这个职位需求量的缺乏,才是今天所面临的强大问题。

    白厄时期开战以后,许多学校里的防毒设备一年比一年高端,为保证学生正常上课,政府,校长,家长,都费尽了心思,可谓是力保万无一失,精致周全。所以在学校里,基本不会受到外界干扰,是外人非常羡慕的避毒好地方。只是保护的太周到,鸟儿出笼后,能否在外顺利飞翔?

    叮铃铃……

    某所大学响起了上课铃声,一群学生欢声笑语,你一言我一言的一起走进一间阶梯教室,与社会上的病毒压抑形成鲜明对比,待同学们安静坐下后,走进来一位约四十岁的大学教授,他打开电脑与投影仪,拿着一本《病种时代》的教学书,清一清喉咙,面对一百多位同学介绍道:“这堂课我们讲讲病毒的种类与命名,请翻开你们的书页。”

    上课没几分钟,靠阶梯上后排的一微胖同学,他用手向前捣捣,嗨嗨的想叫前面的人,胳膊短还是桌子远,反正就是够不着,“不好意思啊,借下你的书。”那微胖同学问旁边借了本书卷了起来,这下捣到了,还捅了两下。被捅的人一脸不爽,掉头低声骂道:“死熊肝,上课呢,你想干啥?”

    见前人回应,被骂了熊肝也不气,他忙作陪笑道:“哎,颂子啊,放学跟我去杀引呗,上次你有事不去,答应过这次陪我去的,你可别忘了啊。”

    “知道了,知道了,放学再说。”那颂子满口答应,又转过去听课做笔记了。熊肝嘿嘿一笑的趴下去,睡他个春秋大梦了,原来他啥都没带,还借的人家本子做个样子。

    “病毒呢,是一种具有原始生命特征,可以自我复制,以及细胞寄宿的非细胞结构,其个体微小,结构简单,由一种核酸分子与蛋白质构成……分类一般有结构分类,医学分类……其历史最早是在公元前二至三个世纪的印度和中国就有了关于天花的记录。但直到19世纪末,病毒才开始逐渐得以发现和鉴定……”

    讲台旁,教授举着激光笔,在投影屏上细细解讲着,整个教室也是时而安静时而喧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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