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是什么?感性的人将它想得很丰满,说它像雾像雨又像风,而理性的人把它看得很现实,认为那不过是激素分泌过量。

    贾铭爱过人吗?他认为爱过,可他的爱情在四年前就已经枯萎了。对于最近与自己有感情纠葛的女人,他扪心自问没有一个是他爱着的,叶蔓是伙伴,对林晚晴也只是略有好感,就连刚接纳的丁香也绝对谈不上爱。

    贾铭轻叹一声答道:“我谁的不爱,也谁都不敢爱。”

    林晚晴冷笑一声,责问道:“你既然谁的不爱,为何却又四处撩拨,难道玩弄别人的感情就如此的好玩吗?”

    贾铭争辩道:“我并没有想要玩弄别人的感情,那都是迫不得已。”

    林晚晴讥笑道:“好一个迫不得已,你破坏了那么多人的生活,一句迫不得已就推得一干二净。”

    人在伤害他人的同时,不也是在伤害自己吗?面对林晚晴的冷嘲热讽,贾铭也是有苦说不出,索性来个不答,免得再去刺激她。

    林晚晴见他装聋作哑,不耐地摆摆手,冰冷地说道:“算了,你的事与我何干。这次我找上你,只是想跟你说件事,我是有未婚夫的人,请你以后不要再来打搅我平静的生活。”

    贾铭闻言大叫道:“你压根连甄玺的面都没见过,为什么要为一个死人葬送掉自己的一辈子!”

    林晚晴奇道:“你怎么知道我们没见过面,又怎么知道甄玺死了,他的尸身至今不都还没找到吗?”

    贾铭情急之下说漏了嘴,无奈地解释道:“我与甄玺是多年的朋友,我从未听他说起过有个未婚妻。四年前,我与他一同前往灾区赈灾,他被一块巨石砸中,是我亲手将他埋了的。”

    林晚晴听罢,脸上阴晴不定,最后咬牙道:“就算他死了,可我们的婚约还在,我依然是他未过门的未亡人。”

    贾铭惊呼道:“不行,绝对不行,我不同意,我坚决不同意!”

    林晚晴厉声追问道:“你是我什么人,凭什么管我的事?”

    贾铭强笑道:“那啥,我不是你表哥吗,我怎么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表妹往火坑里跳?”

    贾铭的答案显然不是林晚晴想要的,只见她冷笑道:“少跟我扯关系,你是不是我的表哥,大家心里都有数。”

    贾铭干笑几声,挠着头皮说道:“我们就算不是亲戚,但好歹算是朋友吧。”

    对贾铭,林晚晴算是彻底死心了,她见已无谈下去的必要,准备转身离开这个伤心地。若是再与贾铭待在一起,说不定自己好不容易下的决心又会再次动摇。就在这时,她忽然感到自己被一只粗糙的大手拽住,她厉声呵斥道:“松手!”

    可那只可恶的手非但没松开,反而握得更紧了,林晚晴死灰般的心又有复燃之势。她故意板着张俏脸,满怀期待地转身,迎接她的却是贾铭一脸戒备的表情,只见他正色道:“有什么东西正高速接近,现在跑已经来不及了。”

    再次失望的林晚晴用力打向他的手,嘴里叫道:“我的死活与你有什么相关?”

    贾铭见她还在那闹别扭,虎目一瞪,大吼道:“闭嘴,老实待着!”

    林晚晴何时见过贾铭对自己如此硬气,赌气似的将头别向一边,嘴里嘟嚷着:“就会凶我。”

    感觉到她停止了挣扎,贾铭两只眼睛向四处寻觅着安全的地方,随后他就拉着林晚晴跑到一块大石头下,对林晚晴命令道:“等下无论发生任何事你都不能离开这,记住是任何事。”

    经过这么一折腾,那些东西已经非常接近了,贾铭甚至都能听到粗暴的喘息声,贾铭搭弓引箭,随后就听到“嗷”的一声野兽受伤的惨叫,贾铭皱眉心忖道:“听这声音应该是猎犬的声音,难道是我神经过敏?”

    旋即他又察觉到不对劲,入场时他可没见有人带了猎犬的,就算真的有人带了,可大家分布在狩猎场的四方,怎么可能这么快碰上。

    贾铭心里闪过数个念头,但手里却没有停,只是他的箭术的确不咋的,箭袋都射空了,可回馈来的嗷叫声却少之又少。

    贾铭将木弓负于身后,静静地呆在原地,不一会儿,一团团黑色的东西就出现在了他的视野中,这些东西速度惊人,如奔行在地面的黑色闪电,正呼啸着向两人袭来。

    依靠过人的动态视力,贾铭终于见识到了这些东西的真面目——它们都有着细长的前腿以及健硕的后肢,尖尖的脑袋,自然挺立的耳朵,遍体黝黑富有光泽,身后还竖着条细长的尾巴。

    这些家伙赫然就是华夏北方特产的黑狼犬,可单看它们超过一米的个头,比普通黑狼犬大好几圈的体型,任谁见了也不会将它们当成普通的黑狼犬。更别提它们本该是深棕色的眼球里射出的嗜血红光,以及全身上下发出的骇人杀气了。

    只见冲在最前面那头黑狼犬后腿猛一蹬地,细长的身体完全腾空,张开血盆大口向贾铭飞扑而去。贾铭瞅准机会,飞起一脚踹在了它的头上,咚的一声,那只巨大的黑狼犬应声倒地向后滑去,激起阵阵尘土。

    贾铭一招制敌的骇人表现,要是面对的是一群流氓,可能他们还得掂量掂量自己,可在他面前的是一群明显不正常的黑狼犬,它们根本不知道害怕是何物。只见它们不仅没有丝毫退缩,反而更像是被贾铭激发出了潜藏的兽性,个个悍不知死地向贾铭发起进攻。

    对身后有林晚晴需要保护的他来说,除了被动地接受攻击外,根本不能挪动半步,就连闪避都得小心翼翼,生怕露出空档,将林晚晴暴露在危险之中。

    陷入苦战的贾铭拳脚并用,每一次出手都有一只凶兽遭殃,嗷叫声响彻整个密林。可遭受贾铭虐打的犬群非但没有减少的迹象,反而让贾铭觉得越打越多。

    心中惊异的贾铭一边出击,一边用着余光观察,当他看到一只被箭矢洞穿了脑袋的黑狼犬居然在向自己发出攻击时,他终于意识到——不是越打越多,而是这些东西怎么打都打不死!

    空气中弥漫着奇怪的血腥味,这味道不仅浓烈还伴着令人作呕的恶臭,就连伤口流淌出的血液都是绿油油的,着实是诡异异常,贾铭心中呐喊道:“这些到底是什么怪物啊!”

    贾铭的体力正在一点点被消磨着,再这样下去只会出现两种结果——要不就是这群怪物流血而亡,要不就是他脱力而死!看着面前这群跟打了兴奋剂一样亢奋的凶兽,有伤在身的他可没自信能撑到那个时候。

    贾铭脑筋飞速转动,随后让他想到了一个主意。只见他抡起背在背后的木弓,瞄准一只向他飞扑而来的黑狼犬的前肢砸去,喀嚓两声脆响,一声是木弓破裂发出的,而另一声则来自于黑狼犬。被击中的黑狼犬扑通一声倒在地上,后肢猛烈挥动想要从地上爬起来,奈何就算它再怎么凶猛,也无法违背大自然的规律。

    原来,四肢行走的动物虽然动作敏捷,身体的协调性也是强得变态,但最强即最弱,只要打断两条腿,就能让它丧失战斗力。

    贾铭再一次得手后,手中的木弓也喀嚓一声,应声而断,贾铭双手各持一段,忽上忽下,专找狗腿下手。当场中还剩下五头站着的狼犬时,贾铭手中的断弓也彻底沦为废柴,被他抛向一边。

    虽然地上趴着大量爬不起来的狼犬,可贾铭也并不是毫发无损,实际上,这种方法虽然有效,但却容易被其他狼犬近身,奋战至今,贾铭的衬衫已经被利爪抓破,向外渗出丝丝血迹。

    贾铭手里已经没有趁手的武器,剩下的五只就是最难啃的骨头,可为了活命,就算再难啃也的啃下去。贾铭伸出双手,抓住一条狼犬的前腿用力一扳,接着飞起一脚将它远远踢飞。然后顺势一个下劈,砸中另一头凶兽的天灵盖,砰的一声,那头狼犬狠狠抢地,天灵更是被砸得碎成几块,脑浆四溅。

    忽地,另一条腿上传来一阵剧痛,贾铭想也没想,赶紧一个下蹲扫腿踢断了它的前腿,这时一阵腥风袭来,贾铭身子往旁边一撤,双手抓住它的后腿,暴喝一声,强行止住它的冲势,将它反拽着砸向地面。

    贾铭空门大开,眼看着最后一头凶兽就要咬上他的脖子了,贾铭本能地向身旁一滚,险之又险地避开了这次致命的攻击。惊魂未定的他忽地心中一凛,原来他竟然忘记了身后还有个林晚晴!

    贾铭暗骂自己一声混蛋,鼓起余勇迅速起身,向前一个飞扑。于千钧一发之际,抓住它的后腿,用力向两边一撕,只见那黑兽突遭巨力,从股下到腹部被贾铭强行撤开两半,脏腑肠子掉了一地。

    就算如此,它依然疯狂地嚎叫着,向面前的林晚晴挥舞着寒光逼人的爪子,林晚晴吓得跌坐在地,脸上一片煞白。谁知那东西见攻击无果,竟掉转身子张开血盆大口向贾铭咬去,贾铭赶紧撒手匍匐着向后猛退几步,随即马上起身,绕到它身侧将它踢得远远的。

    解决了这最后一头后,贾铭终于松了一口气,一阵无力感向他袭来。贾铭勉强站立,将地上的林晚晴拉起,谁知林晚晴忽然睁大杏目,惊恐万分地望着贾铭的身后,发出一声惊呼:“小心。”

    经她一提醒,疲惫不堪的贾铭也终于感受到了危机,却见他豁然转身,对袭向自己的东西一个回旋踢,准确地踢断了那东西的前肢。这一脚将他最后一丝力气都榨干了,他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地喘着粗气。贾铭看了一眼那意外之变,不由头皮发麻——向自己发动袭击的居然是那头被打爆天灵的黑犬!

    贾铭心中大叫道:“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啊,脑袋都没了居然还能攻击。”

    贾铭对林晚晴招招手,无力地说道:“愣着干什么,赶紧打电话叫人啊。”

    林晚晴苦笑道:“我刚刚就试过了,可这地方根本就没信号。”

    贾铭掏出自己的手机一看,果然信号那栏打了个大大的叉。今天这事处处透露出怪异,就算这是深山老林,狩猎场也不可能没有信号覆盖,而这些袭击自己的怪物也不可能是这里的野兽。这一切的一切都在告诉贾铭一件事——有人想杀自己!

    贾铭不及细想,对林晚晴催促道:“快扶我一把,有人想杀我们。”

    林晚晴也想到了这个可能,急忙扶起贾铭小心翼翼地绕开那些怪物,想按原路返回,却闻贾铭又道:“不能按原路返回,说不定对方还有后手。”

    林晚晴急道:“可我们总不能一直待在这吧,说不定他们的人正赶来呢。”

    贾铭摇头分析道:“这次的人想让外界认为我们是被野兽咬死的,一定不会派人进来的。而且信号的屏蔽也能是暂时的,我们只要找个地方躲起来,待信号恢复就能脱身了。”

    林晚晴问道:“那你说哪个地方安全?”

    贾铭笑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我们就在那块大石头上躺着。”

    贾铭的机智让林晚晴佩服不已,贾铭推开林晚晴艰难地爬上了大石,待将她拉上去后,贾铭闭上双眼,无力地说道:“我先睡会,信号恢复后记得叫醒我。”

    说罢就沉沉地睡去了,也不知是太累了,还是贾铭平时睡觉就这样,他竟将自己蜷成一团,就像婴儿在母亲体内时那样。林晚晴见状,心中笑道:“这人平时一副凶恶样子,没想到睡着后居然这么可爱。”

    林晚晴将身体枕在贾铭身上,红着脸感受着他强劲的心跳声,呆呆地看着天空,竟不知不觉的有点痴了。

    沉睡中的贾铭做了一个梦,梦里的他正与贾天昊进行着决斗,而自己竟被他踩在脚下,平时以憨厚示人的贾天昊脸上满是狰狞,只闻他道:“上次你侥幸逃脱,这次可就没那么走运了!”

    贾铭正待质问,忽地画面一转,只见叶开搂着丁香出现在自己眼前,低头淫笑道:“我的好妹夫,这次弄死你后,你的女人我会照顾好的。”

    随后所有在偏厅出现的人,都一一出现在他的梦中,他们个个都张开血盆大口,活像是要将自己吞下去一样。

    “贾铭,快醒醒,信号恢复了。”

    林晚晴的声音以及推攘让贾铭从这奇怪的梦中惊醒,他感到眼皮有着千钧之重怎么睁也睁不开,嘶着嗓子说道:“赶紧给你爸打电话,拨通后给我。”

    电话接通后,林晚晴帮将电话附在贾铭耳边,不待那边开口,贾铭虚弱地吩咐道:“老头,赶紧叫叶家找信得过的人开辆救护车过来,我需要伪装成很严重的咬伤,还有记得带上解毒剂,我中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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