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登了一阵,他们开始越过慢步的散仙。

    散仙们见斩风健步如飞,不禁为之咋舌,十万天阶若是全以这种速度攀登,不累死才怪,然而谁也没有心思想别人的事,都小心翼翼地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以免被两侧的景象迷惑。

    看着众散仙极力克制自己的心性情绪,斩风忽然有一种超然的感觉,若是自己在仙界修炼,大概可以轻松通过这条炼仙之路。

    他一边走一边观望登山的散仙,不时会发现眼前白光一闪,接着散仙便消失了,心里不禁感叹连连,难怪许多散仙都不肯来炼仙之路尝试,这样苛刻的试炼之所,绝不是普通人所能面对的。

    看来散仙盟的仙人,就是因为这些而放弃进入内仙界!

    “你不是仙人!”一名仙人忽然惊叫起来,却因分神而导致脚下停步,随着一道白光消失了。

    “好可惜啊!”流千雪听到叫声再次睁开眼睛,忽见斩风的脸色又变得冷漠之极,仿佛一个冰人在走,心里微微有些害怕,眼角的余光扫向两侧,心头仿佛被雷击一般,整个身躯颤了起来。

    山道的两侧居然飞舞着无数阴魂,凄厉地叫唤着自己的儿子,听者无不动情,流千雪顿时想起出生时便死去的父母,眼中也不禁流出了泪珠,凄然叹道:“我还没有见过爹娘一面啊!”

    斩风平生最重亲情,遇到这种情况其实早已神动心摇,只是过人的毅力支撑着他的神经,忽然听到怀中玉人传来哭声,心头猛地急颤,思绪也开始混乱了起来,自己死时的惨状,以及父母亲人受刑时的样子,一一呈现眼前,顿时觉得脚下像是绑住了一座大山,寸步难移。

    “风!”流千雪感觉到移动的速度突然放慢,惊得大叫一声,就是这声拯救了斩风、也拯救了自己。

    斩风心神一振,脑海中的幻象渐渐消失,人也清醒了,长长地舒了口气后温言谢道:“幸亏有你在,不然这次又要失败了。”

    流千雪嫣然笑道:“有的时候相互扶持才能成功。”

    “是啊!相互扶持才是成功之道。”

    斩风用眼角的余光瞥了一眼周围的散仙,修仙虽然是自己的事情,但人生不能只顾自己,只有与朋友们一起相互扶持才能拥有美妙的人生。

    看来做凡人比做仙人要幸福,至少不必事事都只能依*自己。

    想法的改变使他整个人都轻松了许多,眼前的天阶似乎也变短了,信心十足地往上疾奔。

    流千雪担心地问道:“跑这么快不会有事吧?”

    “没事,睡吧,很快就到山顶了。”斩风温柔地安抚了一句,脚下依然有节奏地走着。

    十万天阶的难度,在于两侧总是会出现各种各样的场面,对人的心理是一种极大的挑战,有毅力和耐性并不足够,还要放弃一切yu望以及各种情感,喜、怒、哀、乐、爱、恶、憎,只要牵一情,脚下就会不由自主地停步。

    看着这条天阶,斩风开始对内仙界的仙人们产生了敬意,他们可以杜绝一切执念与感情,而通过这条天阶。

    虽是如此,但他并不想成为这样的人,他更喜欢与朋友在一起聊天喝酒的感觉,更喜欢与流千雪相依相偎的感觉,就算仙界有千般好处,他也照样没兴趣。

    见爬山无聊,他低头望着流千雪说道:“修仙还真是孤独,永远都要自己一个人克服所有问题。”

    “是啊!”流千雪叹了一声,凝视着他幸福地笑道:“幸好你在我身边。”

    “其实仙界还算是个不错的地方,可惜名声都让散仙盟给毁了。”

    流千雪听了大喜过望,现在最担心的除了能否回到人界外,就属斩风与仙界的恩仇,见他对仙界怀有好感,哪能不喜逐颜开,兴奋地道:“只要我们别惹散仙盟,应该不会有甚么麻烦。”

    斩风淡淡地道:“只怕他们不肯放过我。”

    “我想……不会吧!”流千雪也没有甚么把握,只盼着散仙盟的仙人专心修炼,少理人界俗物,这样两人的生活就会平静许多。

    斩风轻蔑地扬了扬眉,冷冷地道:“你看看这条十万天阶就明白了,他们根本不敢进来,所以就开始堕落放纵,我看过不了多久,他们就会像鬼界一样觊觎人界的控制权,到时候想平静都难。”

    流千雪不禁想起刚才那位散仙的话,心中一凉,幽幽叹道:“进入内仙界如此困难,的确不是每个人都能做到的事情,但我觉得似乎没有必要放弃吧!”

    “要是人人都像你这样善良,就不会出现散仙盟了。”斩风一边聊一边奋力往上爬。

    名为十万天阶,但其实台阶之数多不胜数,再加上两侧的幻象骚扰,否则也不必花一年多才能登上顶部。

    炼仙之路没有日月轮换,因此两人都不知道世界的变化,只想着早一刻到达顶部。

    此刻的黄龙山又来了一位不速之客,却是砚冰的母亲乐姬,从风映残的嘴里听说女儿失去手臂后,惊得无法自处,因而没命似的赶到黄龙山中。

    山中一切太平,明帅等人忙着修炼,日子倒也过得惬意,唯一的不足就是斩风迟迟不归,都感到有些担心。

    砚冰无法修炼冥术,因此只能与明帅一起照料山中小村,这本不是她喜欢做的,再加上身边没有了斩风,也没有了幽儿这个开心果,觉得更加孤独,原本就是冰冷的表情更是严如深冬,自从斩风走后一次也没有笑过。

    众人见她如此都替她感到担心,即使知道原因所在却也无力改变,而乐姬的到来使砚冰仿佛找到了发泄的地方,见到母亲甚么也不顾了,一头便扑入怀中失声痛哭起来。

    “娘!”

    她表面上虽然十分刚强,但心里却积累了许多苦恼与伤感,此刻都化作泪水流淌不止。

    “女儿,真是苦了你了!哎,怎么会遇上阴尸族那帮家伙?我一定要替你报了此仇。”

    乐姬怜惜地抱着女儿,右手轻轻抚mo着失去手臂的左肩,心里也是十分伤感,一直以来她都因女儿的美貌而自豪,此刻变得如此,心里的愤怒竟比女儿还重。

    村子里的人都出去修炼了,明帅也下山去黄龙镇处理事情,因此小村只剩下母女两人,说起话来更加随意。

    哭了一阵,砚冰渐渐平静下来,抹了抹眼角的泪痕,好奇地问道:“娘!你怎么来了?是他告诉你的吗?”

    “是啊!”乐姬轻抚着她的秀发,柔声劝道:“其实他还是很关心你的,特意把消息告诉我,让我来看看你,你应该……”

    砚冰一听就知道母亲想说甚么,低下头轻轻地道:“娘,您不必说了,女儿心意已决,就算死也要跟在他的身边。”

    这“他”与乐姬所说的“他”大相径庭,乐姬知道女儿的心意,却没想到女儿这么决断,表情顿时有些僵硬,有些话反而不好出口了。

    她尴尬地望着砚冰,想了半天才再次开口说道:“我的意思是,你该好好的修炼一段时间,他的敌人全都是顶级的高手,阴尸族的那群家伙虽然被八大鬼族联手放逐,但论实力仍是非同小可,就算娘现在的力量也未必能应付他们。

    “你如果想留在他的身边,就必须拥有强大的力量,否则不但对他没有好处,反而会拖累他。”

    砚冰心头一震,这就是三年来的心结所在,这里所有的人都可以依*修炼冥术来提升实力,只有她一个例外。

    眼见同伴的实力突飞猛进,连最弱的鸣一都变成一流高手,而她自己却毫无进展,心里很不是滋味。

    她一直觉得自己是斩风最好的帮手,总是可以留在他身边为他出谋划策,应付些连斩风都无法处理的棘手问题。

    然而随着实力的差距越来越大,许多事情都显得有心无力,她自信开始大幅下降,越来越觉得自己没用,往日那种英姿飒爽的风采也渐渐消失了。

    乐姬对女儿的性格了如指掌,见了她的眼神便知道她心动了,含笑道:“你是活死人,只有去了鬼界才有真正修炼的机会,如果你想帮他,就跟我走吧!”

    砚冰的确想去鬼界修炼一段时间,只是斩风迟迟不归,想确认他平安后再离开,犹豫着说道:“可……修炼要很久吧?”

    乐姬捂着嘴咯咯一笑,道:“你这傻女儿,怎么连鬼人的特性都忘了?鬼人在短短五十年的岁月中,将实力提升至仙人的等级,*的不是苦修,而是顿悟,是爆发式的修炼,只要你找到自己力量的爆发点,就可以变得很强大。

    “风映残到了鬼界不过短短几年,能坐到如此的位置,*的就是突然爆发的力量。”

    “突然爆发的力量!”砚冰仿佛看到一扇可以令自己脱胎换骨的大门,心里充满了兴奋与渴望,如果半年内也找到爆发点,就可以大幅提升实力,到时候再回来也不迟。

    乐姬因为鬼界内乱的事情一直待在鬼界,并不知道斩风现在的实力非往日可比,因此心里一直都倾向风映残,不喜欢女儿留在斩风身边,觉得这样会浪费了女儿的美貌。

    此刻见女儿心动,自然趁热打铁,她含笑劝道:“走吧!现在就跟我一起回鬼界,也许一年之内就可以令你变得很强大,甚至成为活死人部的领袖。”

    砚冰只要力量,对成为领袖一点兴趣也没有,淡淡地道:“我只要力量,对甚么活死人部没有任何兴趣。”

    乐姬早已料到她的反应,轻笑道:“你这傻瓜,权力和势力才是保障一切的基础,风家老二的实力虽然不错,但他的敌人更强,一个人要想同时与仙、鬼、人三界相斗,那个人不是疯子就是傻子,你既然喜欢他就要替他分担更多,手里没大势力可不行。”

    砚冰明知母亲在游说自己去鬼界发展,却又不能不为之心动,现在的实力的确无法保证她站在斩风的身边。她沉吟了很久,终于点了点头。

    “果然是我的好女儿,你放心,娘这个少司命还有些势力,再加上风映残的势力,除了鬼王之城,任何地方都不会有甚么危险。”乐姬大喜过望,笑着便要拉她离开。

    砚冰忽然甩开母亲的手,淡淡地道:“我要去告诉他们一声。”

    “他们?不必了吧?”乐姬担心女儿会再次变卦,不肯跟她去鬼界。

    “你放心,我既然决定了就不会改变。”砚冰看穿了母亲的心思,淡淡扫了一眼,然后转身奔向山林。

    离开亲手建立的家园和朝夕相处的同伴们,砚冰的心里十分不舍,带着离别的愁绪,找到了正在修炼的赤瑕璧和聿丘。

    赤瑕璧见她一副神不守舍的样子,以为还在担心斩风,含笑劝道:“放心吧!风老弟不会有事的。”

    砚冰苦笑道:“我母亲来了。”

    “你母亲?”

    赤瑕璧和聿丘惊讶地对视一眼,眼中都有些茫然,砚冰活死人的身分已被众人得知,突然提到母亲,都感到有些突然。

    “她从鬼界来!”

    赤瑕璧见了她的表情已略略猜到了一些,沉声问道:“要离开吗?”

    “嗯!母亲叫我去鬼界修炼。”砚冰依依不舍地望向身后点了点头。

    聿丘惊讶地问道:“不等风老弟回来?”

    砚冰苦笑着摇了摇头,如果斩风站在身边,她怕自己没有离别的勇气。

    赤瑕璧似乎明白她的心思,点头道:“也好,风老弟回来我们会告诉他,反正以他的实力随时都可以进出鬼界,到时候去接你就行了。”

    砚冰忍不住轻叹一声,喃喃地道:“这三年大家的实力都有明显的提升,只有我一个在原地踏步,而我们的敌人却越来越强大,再这样下去,也许剩下的一只手也保不住了。”

    赤瑕璧和聿丘都露出惭愧之色,当时三人联手对敌,全因他们保护不周,才导致砚冰失去左臂,心里一直耿耿于怀。

    砚冰忽然笑了笑,道:“放心吧,我不会回去太久,我想一年之后一定能回来,你们保重!”说罢转身便走。

    “保重!”两人也不知道说甚么好,只能用关怀的眼神目送她离去。

    傍晚时分,明帅等人回到了小村,听说砚冰被鬼界来的母亲接走了,都感到有些怅然若失。

    雅雅伏在兵烨肩头幽幽叹道:“斩风走了,千雪妹妹也走了,现在砚姐姐也走了,心里空落落的,很不舒服。”

    原石晃着大脑袋叹道:“是啊!砚姑娘平日里说话不多,只在风老弟身边才多说一些,原本也没觉得怎么样,突然走了反而有些挂念了。”

    明帅含笑道:“这很正常呀!我们是一个团体,大家就像兄弟姐妹一样,任何一个人离开都会有失落感。”

    赤瑕璧嘻笑着调侃道:“你说这话不会是想着要离开吧!”

    明帅神色忽然一黯,默然沉吟了片刻,点头道:“不错,我是要下山了!”

    花舞含情脉脉地望着他,两人暗中有约,这次下山便是两人的成亲之日,因此离别的伤感中又带着丝丝兴奋。

    在场众人不但没有惊讶,反而都笑了起来。

    明帅没想到众人会有这样的反应,反而被吓了一跳,愣愣地望着众人。

    赤瑕璧重重拍着他的肩头,嘻嘻笑道:“下山?好事啊!我们也要下山了。”

    明帅呆了呆,诧异地问道:“你们下山干甚么?”

    众人相视一笑,齐声道:“当然是去闹洞房!”

    明帅惊呆了,愣愣地看着花舞,这事原是两人密约,不想打扰其他人的修炼,没想到众人都知道了。

    鸣一笑嘻嘻地道:“我们早约定好了,宁亥他们八个留下来一边修炼一边守家,其他人都到皇都去,修炼了这么久也该放松一下,原想着砚姑娘也可以一起去,可惜她突然走了,想必是走得匆忙,所以把这事给忘了。”

    明帅恍然大悟,笑着望向花舞,心里充满了甜蜜感,没有甚么能比得上这么多朋友的祝福更值得开心。

    平时落落大方的花舞,此刻也不禁羞红了脸,偷偷瞟了明帅一眼,眼中闪烁着幸福的喜悦。

    这一刻,小村的宁静被彻底打破了,空气中充满了幸福喜悦,每一个人带着一张灿烂笑脸,为朋友的终生大事而感到兴奋。

    明帅爽快地笑道:“既然大家都决定了,我当然不会反对,只是我答应了皇帝三年后回去做官,到时候就不能陪你们回山了。”

    聿丘略带遗憾地感叹道:“可惜风老弟、砚姑娘和雪姑娘都不在。”

    提起斩风,众人都露出不安之色,就算他的实力高强,但一个人独闯仙界仍是危险重重,而且以他的实力,居然过了这么久还没有回来,便说明发生了某些突发事件,延阻了他的归期。

    明帅见气氛突然变得沉重,含笑道:“风老弟的实力大家有目共睹,依我看也不必太担心,吉人自有天相,他和雪姑娘一定会平安回来。”

    花舞笑着劝道:“是!大家应该开心些才是,我可不想看见你们黑着脸去闹洞房。”

    呜一也笑着附和道:“说的对啊!老大是万能的!”

    沉抑的气氛在笑声间化于无形,收拾好行装细软,一行人抱着期盼而兴奋的心情离开黄龙山,路上早有皇帝的护卫队亲自前来迎接,不到一个月便已回到皇都。

    玄武皇帝见明帅如约回归,心里分外高兴,唯一的遗憾,就是见不到斩风这位护国大功臣,但这种遗憾很快就被明帅婚事所带来的喜悦冲淡了。

    “你要成亲了吗?”

    “是!”

    玄武皇帝喜逐颜开,明帅的未婚妻与弟弟私奔之事全城皆知,自此便再也没有听到他提及婚姻,心里一直感到担心,正想为他指婚,没想到他竟已有了新娘,不禁老怀安慰,捻着白须笑道:“好好好,明帅,这是天大的喜事,朕一定要亲自为你主婚。”

    “谢皇上恩典!”明帅满心欢喜,笑容也格外灿烂,伏倒在地连连叩了三个头。

    “这次你回朝任职,依然是朕的御前大臣,另外朕再加封你一等护国公,做为新婚之礼。”

    明帅年纪不过三十出头,却得到如此殊荣,顿时成为玄武国最瞩目的新星,再加上他有斩风和赤瑕璧等高手相助,连刀无界等人也礼敬有加,朝里朝外没有一个不羡慕的。

    赤瑕璧站在一旁挤眉弄眼地笑道:“明帅恭喜你啊!又娶老婆又升官,天下的好事全让你一个独占了,小心有人嫉妒。”

    “呵呵!”明帅开心极了,只顾着笑。

    玄武皇帝的心情也是极好,含笑道:“好了,你们回去休息吧!朕会命人准备婚庆之事。”

    “是!”

    就在明帅府中张灯结彩,准备筹办婚事之际,暗处也有人正进行谋划。

    中州城东北方六十里外的兴安城中某处大宅,一群人在筹划着针对这场婚事的行动。

    “确定明帅要成亲了吗?”黑暗中闪动着一双阴邪的眸子。

    “千真万确,可……我们真的要动手吗?”负责办事的武士们围坐在厅外,至令仍不清楚首脑的身分,每当听到那尖锐的声音便感到毛骨悚然。

    黑暗处又传来阴邪的笑声,道:“当然,喜庆之日是防备最松懈的日子。”

    “可那是皇都啊!自从明帅在城门口布下法阵,皇都便像铁桶一般,外人根本无法进去,更别说动手了。”

    又是一阵冷笑。

    “你们这群蠢物,皇都也必须吃喝,需要有人把食物送到皇都。”

    武士们颤声问道:“您要从食物下手?”

    “嘿嘿!这难道不是最好的方法吗?”

    “可武议员们都会去,其中有不少医学高手,皇室也有御医,他们不会发现吗?”

    “我不需要整个皇室死亡,只要一个人病倒。”

    “谁?”

    “新—娘—子!”

    声音故意拖长,武士们仿佛被一阵阴风袭来,身子猛然一颤,心头被重重寒意包裹。

    在座的武士哪里知道他的心思,相互对视了一眼,若是目标只针对新娘,危险度便小了许多,也更容易得手,而且这次出价极高,无不为之心动,犹豫片刻便爽快地答应下来。

    “好了,你们听我的安排……”

    一片阴云渐渐出现在兴安城的天空,并慢慢移向皇都。

    转眼已是明帅大喜之日,皇都举城欢庆,到处都是张灯结彩,一场小小的婚宴变成了整个皇都的盛大庆典。

    这不能不说是玄武皇帝特别钟爱明帅的表现,朝廷内外羡慕者、嫉妒者不计其数,但面对站在峰头浪尖的明帅,谁也不敢不来庆贺,各地官员送礼的数不胜数,明帅中州城的外宅门前每日都是车水马龙,人潮汹涌,礼物早已堆得像座小山。

    婚庆的礼堂设在明帅位于皇都的宅中,内外早已布置妥当,花舞是青龙国人,家族远在青龙国境内,一时难以请到,因此赤瑕璧等人便成为了女方的亲戚。

    众多大臣也得到皇帝的特别准许进入皇都,参加这样的盛事。

    如此喜庆之日,赤瑕璧、聿丘、鸣一等人格外兴奋,酒宴还没开始,便已抱着酒坛子到处乱逛,见到熟人便劝酒。

    明帅做为新郎自然比任何人都感到兴奋,笑得合不拢嘴,得到玄武皇帝亲自主持,与妻子早早便行完大礼,新娘被送入洞房,自己则站在府中接待众宾客。

    赤瑕璧等人自然不会放过他,拉着他喝了不少酒才肯把他放回洞房。

    明帅走到洞房门口,丫鬟和仆人早已散去,洞房内一片寂静,与外面的热闹形成鲜明对比。

    “舞娘!”他兴奋推门而入,首先温柔地唤了一声,却发现没有任何反应,以为新娘害羞不肯答应,笑容更加灿烂,转过小厅踏入红色的新房。

    年过三十终于成家,心情特别温馨,原本有个未婚妻,却与亲弟弟私奔逃走,最终客死异乡,而他自己也漂泊了几年,如今终于建立了家庭,从此以后再也不是形孤影只,日后生儿育女,终生便有了依*。

    “舞娘!”他又亲匿地唤了一声,却发现床边没有新娘,不禁愣住了,喃喃地道:“舞娘呢?新婚之日怎么会不在?真是奇怪!”

    纳闷之际,他正想上前,脚下忽然被甚么绊了一下,身子喝了酒后有些软,踉跄几步扑倒在地,随意回头望了一眼,整个人突然像冰冻住似的僵在原地。

    铺着大红色喜布的圆桌边,趴着一个红色的身影,一身新娘嫁衣,不是花舞又是何人?

    明帅忽然觉得喉咙像是被甚么堵住似的,心里也似被揪住,脑海中一片空白。

    呆坐片刻,他忽然反应过来,脸色刷的白了,如惊虎般冲到妻子身边,目光扫见花舞的脸,一张美丽的脸变得又青又紫,还高高肿起,若不是这身嫁衣几乎认不出她的身分,身子又是一颤,脸色由白转灰。

    “舞……舞娘!”

    明帅从未像现在一样惊慌过,心都仿佛要跳出喉咙,只知道不停地摇动妻子的身躯。

    花舞仿佛死人一般动也不动,无论他如何推攘都没有反应,见到如此景象,新婚的喜悦骤然被抽空了,泪水不由自主地流下面颊。

    砰的一声,新房的大门忽然被用力推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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