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与襟袂连 作者:戒财戒色戒可乐

    相与襟袂连 作者:戒财戒色戒可乐

    城里是严禁跑马的,可不能冲撞了路人。

    “对了翰文,我听说你打算明年参加解试?”行了一段路,萧然突然想起一事,揭开了车帘探头问道这字翰文的自己学生。

    张廷回头一看见萧然探出的脑袋,忙急道:“先生您快坐好,别摔出来!”

    被比自己小了快十岁的孩子训斥,还是自己的学生,若是碰见别人没准就拉不下这脸。萧然却自觉惭愧,红了红脸摸摸鼻子坐了回去。

    “是有这打算。……其实我爹让我今年就去,也不知道还赶得上不。”才十六岁的张廷说起自己的打算时一派沉稳,也不见少年的急躁。“我想若是赶得上,我就去试试。考得上考不上在其次,去掂掂自己的斤两也是不错。”

    张廷不打算通过生徒,而是直接解试,若能及第便明年准备充足一些去参加省试。张廷家里比较殷实,他爹也一直支持自己的小儿子去考取个功名,好光耀门楣。

    “唉,其实你若有这打算,也该早和我说呢,也好帮你你合计合计……”萧然语调中有了几分焦急,一帘之隔的少年听得唇微翘。“真是如此,你也不该再跟着我了,我这点本事教教孩子习字养性还能凑合……城东的葛先生他的好几个弟子都参加过科举,想来是比较有经验的,他和我也算相识,明天我给你写封……”

    萧然曾经听过张廷如此说起,当时只道是个想法,没料到他是如此认真。乡贡不比生徒,一路不会有什么人打点,一般都是如他一般的穷学生走的路,可张家家境殷实,怎么张廷会执意通过解试呢?

    眼下也没时间研究张廷做出这决定的缘由,萧然作为张廷的先生此时只想为自己的学生多提供一些帮助。那葛先生有学生在当官,人情上来说总比他这书生要好太多。

    “先生万万不可!”张廷一急,居然扬声打断萧然了絮叨。两人俱是一怔,张廷立刻揭了车帘对萧然作揖。“先生见谅,学生一时情急……先生切莫如此妄自菲薄,先生的学识不比任何人差,学生跟着先生足矣。”

    此时已出了城门,张廷也进了车厢坐在萧然身边,由那小厮驾车往村里而去。

    萧然还在想张廷的事,他想了又想,总觉得不妥。“翰文你没听过葛先生的课,没有比较不会觉得差异。这样,明日你过去听一听,回来再做决定吧。”

    张廷张口想说什么,终究不好再和萧然辩驳,只点了点头。“是,翰文会按先生的意思去做。”

    这事便这么定了,萧然又出了几题来问张廷,一问一答间已经回了村子。

    张家是大家了,独自一大片庄院住在村口。张廷自己先下了马车,嘱咐小厮将萧然送回去。

    “翰文,如今你跟着那些孩子已经没有了什么意思,倒不如自己在家好好温习……”萧然想得认真,都没注意到少年一暗的神色。他想了想,又道:“这样吧,就这么定了,明天我会将你剩下的学费退给你爹,葛先生那边若是你要过去我也会去拜托他老人家。以后你若是有什么问题,也可以来找我。”

    少年的脸色直至他最后一句才重回温,甚至笑得有点甜蜜。“好,以后就麻烦先生了。”

    2

    2、第二章 ...

    回到家里后萧然先回了房里,推门走进去一看,那人面朝里还睡得正香。

    萧然摇摇头,重新轻声退出门外。

    人人都羡慕江湖人,说什么快意恩仇,他就不觉得有什么好。你说房里的那位,既然江湖排名如此靠前那总是个人物了吧?每次来他这儿就睡得天昏地暗,活像是从来没好好休息过一般,也都不知道在忙些什么。

    若每个江湖人都如此,萧然想,还不如他这个百无一用的书生逍遥呢。

    一边胡思乱想,一边去灶头生火,利索得打了两个蛋进锅,用煎蛋剩下的油熬了香葱。另一个灶头烧了开水,等水开了后将挂面放入,等第一次水开了后浇了半勺冷水,待第二次水滚开后便先捞了一碗起来,浇了两勺葱油,将没捞干净的葱夹走后倒了些酱油和香醋,拌匀了,搁了个摊好的鸡蛋上去。

    这一碗是白晔的。这人挑剔,不吃葱花,不吃煮烂的面。

    等帮白晔的都弄好了,萧然这才将剩下的面条都捞起。萧然的来者是客,客为尊,于是白晔那满满的一碗,他自己的不过半碗。

    都弄好了,他擦了擦手,又回了卧室。

    “白兄,起来了。”他推推床上那人,那人没有反应。

    “白兄,白兄……”那人翻了个身,背对着他。

    白晔曾经很认真得和他说,他若是被吵醒,脾气会很暴躁。

    当一个传说中的高手如此严肃得和你说这几句话,你有胆量拿自己的肉体去尝试真伪么?

    何况不管如何,对萧然而言,白晔是他的连襟,也是纡尊降贵来他这小破屋的客人。

    萧然叫了他三次,见白晔没有反应,便拿了卷书坐到外室。

    有客人在,主人怎么能够独自先用膳?

    约莫盏茶功夫,内室里有声音响起。过了会,白晔揭开门帘走了出来,边用手顺着睡得有些纠结的黑发,边眯眼打了个哈欠。“什么时候了?”

    萧然放下书卷站起,瞅了眼屋外。“应该快午时一刻了。”

    “嗯,怎么都不叫我。”他拿了根青色的发带俐落得将头发扎起,人往外走。

    “看你睡得熟,就没叫。”萧然拿着书跟在他身后,一点都没介意前面的那个男人把他家当成自己家一般随意。

    白晔径自走进厨房,就见两碗已经凉了的面搁在桌上。他也不客气,一撩衣袍在盛得满满的那碗面前坐下。“一会我要出去,晚上还得过来。”

    萧然在他对面坐了,点点头。“哦,好。要给你留饭么?”

    “不用。”白晔想了想,又加了句。“也不用给我等门,我有事。”

    江湖人有江湖事,萧然了然点头。“面都凉了,真是抱歉。”

    白晔要不是熟知这男人的性子,估计都会笑出来。因为他没爬起来,所以萧然不好意思先用饭,这会还反过来给他道歉。这男人,真正迂腐。

    如果摆在三年前,有人和他说,你白晔会和一个书呆子同吃同住,他肯定会为这人的大胆赏脸鼓掌,然后送他回姥姥家重新修炼。

    他白晔是谁,这书呆子又是谁?除了他们的老婆是同一个老男人的种之外,本该毫无牵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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