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自己信守了诺言,到头来却发现被冰凝根本不需要他的真心付出、以诚相待,皇上越想越是觉得搓火,只觉得自己被她给耍得团团转,堂堂一朝天子,七尺男人,竟然被个女人戏耍得如此儿狼狈,此时此刻皇上的心情简直是比遭到了清风和青莲的背叛还要觉得难以接受,是任何男人都不能容忍的奇耻大辱!
    皇上既是疑心重的人也是气性大的人,此番遭冰凝如此戏耍,当即是被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由于满心满腹全都是对冰凝的怨怒,以致心情糟糕到了极点,然而冰凝又是他最心爱最看重的女人,因此怨怒归怨怒,若是真正让他借故对冰凝实话惩处的话,又是根本就下不去这个狠手。
    矛盾中的皇上既恨冰凝更恨自己,简直就不像个男人!气恨之余他不停地说服自己,要有个男人的样子,女人不收拾就是不知道天高地厚。好不容易说服了自己,在冥思苦想收拾女人的法子的时候,又是半天都想不出一个所以然来。用这个法子,害怕伤了她的心,用那个法子,又担心她面子上受不住。结果就是左思右想了快一个时辰仍是没有半点头绪,依然是在原地踏步没有丝毫进展。
    皇上因为不知道拿冰凝怎么办而陷入困顿无法自拔,心烦意乱极了,却是苦了高无庸和仍然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两个小丫头,不知道皇上要对她们采取何种处罚,会不会要了她们的小命。一个时辰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师徒三人战战兢兢之中,连一秒钟都觉得是那么的难捱。
    而皇上呢?因为陷入对冰凝既恨奈何不了的无限矛盾之中,哪里还有心思和精力理会这三个奴才?自己都顾不过来的他只能是任由奴才们自生自灭罢了,于是又在不知不觉之中过了有小半个时辰。
    皇上不发话,当奴才的自然是不能多嘴,可是高无庸极是心善,又实在是看不得自己的爱徒受苦遭罪,于是凭着一点点的薄面乍着胆子跟皇上开了口。
    “启禀万岁爷,时辰已经不早了,您还是要顾惜龙体,早些歇息为好,不然的话奴才心里头着实不安呢。”
    高无庸一句话将皇上从沉思中拉了出来,这才惊觉已经是三更天都快要过去了。前半程晾了两个丫头一个多时辰,审问也持续了半个多时辰,此时的沉思又持续了一个半时辰,可是他自己跟自己较劲置气这么长时间却是连个结果都没有,实在是不甘心。
    “高无庸,这阵子年主子在做什么?”
    “回万岁爷,这阵子您没有吩咐奴才过去传话,所以奴才也不清楚年主子……”
    高无庸被皇上这没头没脑的一番话弄得莫名其妙,因而心情更加地忐忑起来。皇上为什么要问贵妃娘娘这阵子在做什么?难不成是因为这两个丫头要替贵妃娘娘讨个公道?也难怪高无庸会这么想,要知道前些时候婵娟不过是说了几句气话就被发配到了十三府,那还是贵妃娘娘失理在先,无缘无由地大吃婵娟的干醋的结果。
    心虚的高无庸猛然间听到皇上的问话,当即是吓得连声音都有些变了调,只觉得皇上由于清见与青莲的事情迁怒到了他的头上,让他这个师傅代为受过。要知道上一次怡亲王可是因为替婵娟说了几句公道话而被好一顿挖苦奚落,更是将婵娟发配到十三府,弄得十三阿哥和萨苏的关系空前地紧张,怡亲王府也是整日里鸡飞狗跳,一派混乱,早就成了京城人中的笑柄,皇上惩治人的法子可谓花样别出、层出水穷,连位高权重的怡亲王都不是对手,他一个做奴才的岂不是要直接被生吞活剥了不成?高无庸越想越是害怕,禁不住地两腿发软,话音还未落下就扑通一下子就跪在了皇上的的面前。
    高无庸突然间的这个反常举动也是着实将皇上吓了一跳,他只是问问这个奴才最近冰凝的情形,毕竟也是冷落了她这么些日子,结果高无庸竟是一副吓破了胆的模样,难不成这里面有什么其它的隐情?想到这里,皇上也顾不得跟他再多费口舌,直接找了最熟悉内情之人问个清清楚楚。
    “你这是做什么?难道是做了什么亏心事不成?”
    “没有,没有,请万岁爷明察,奴才半点亏心事都没有做。”
    “哼,有没有做亏心事,朕一问便知。你现在即刻去长春宫请皇后娘娘过来回话!”
    此时已经是夜深人静的四更天了,这个时候要皇后娘娘过来回话,皇上摆明了是要将这件事情一查到底的决心。皇上一句话,忙断众人腿,不但养心殿值夜的奴才全都打起了十二万分的精心,就是长春宫也是从主子到奴才全都被惊扰了一夜好眠,一时间一盏盏的灯燃了起来,一个个的人醒了过来,好一番手忙脚乱、混乱不堪。
    雅思琦万没有料到皇上深更半夜地要她回话,这可是几乎从来没有过的事情,也说明一定是遇到大事儿了,否则的话,他是不会如此大动干戈。雅思琦最了解皇上的脾气禀性,因此她完全是如临大敌一般,心中暗暗在猜想,是不是因为天仙妹妹的事情东窗事发了?越想越觉得就是这么一回事儿,于是赶快吩咐红莲:“快请高公公到外间屋回话。”
    雅思琦因为已经歇息下来自是换了便装,此时要去面圣,必须梳妆打理一番,想必皇上不可能计较她耽搁的这点功夫,于是她一边在里间屋由丫头服侍梳妆打扮,一边让红莲在外间屋陪着高无庸,隔着一扇墙问起话来。
    “高公公,万岁爷请本宫前去养心殿,没有说因为什么事情吗?”
    即使是在长春宫传话,高无庸仍是因为被吓破了胆而浑身止不住地打颤,此时听到皇后娘娘问起话来,也不知道是该怎么说才好,是和盘托出还是支支吾吾?按理说,即使是身为皇后,雅思琦也没有权力和资格过问皇上的事情,但是因为与高无庸很是熟悉,因此即便不合情理,但若是放在平日里,高无庸也不太避讳皇后娘娘,自是会有一说一。
    然而刚刚在养心殿经历的那番惊心动魄的审问之后,高无庸是彻底被皇上吓破了胆,此时雅思琦违反规矩,私底下向他探问皇上的言行,就是再给他十个胆子也是不敢,生怕一句话说错,立即惹来杀身之祸。
    只是眼前的这位皇后娘娘也不是个好糊弄的角色,身为六宫之首,惹恼了她将来也是个极大的隐患,怎样才能全身而退呢?天气才刚刚回暖,夜半时分正是风冷露寒的时候,可是想不出对策的高无庸早已经是湿透了衣裳,若不是被雅思琦请进屋里回话,只怕他一身大汗再经过一阵风吹,还没有回到养心殿就染上了风寒。
    皇上是天子不能触犯,皇后虽然是女流之辈,但也是个惹不起的主子,夹缝中求生存的高无庸只得是硬着头皮往前走,走一步算一步,听天由命。
    “回皇后娘娘,刚刚万岁爷跟奴才问起年主子最近在做些什么,奴才因为一直服侍万岁爷,没有万岁爷的吩咐自是没有去翊坤宫的道理,于是就回话说不太清楚,于是万岁爷就请您过去回话。”
    果然是因为冰凝被围攻的事情,果然皇上表面上冷着天仙妹妹,实际上心里头还是心疼得不行,幸好这件事情事先算计得滴水不漏,不但有淑清在前面替她挡枪,还有霍沫这个冤大头,特别是霍沫掺和进来,彻底地干扰了皇上的视线,两桩事情搅在一起,就算睿智的皇上也不一定能够抽丝剥茧,猜出来她才是幕后主使。想到这里,雅思琦心里还算是镇定,在奴才的面前也没有露出半点惊慌之色。
    “噢,原来是因为贵妃娘娘的事情惹了万岁爷不高兴呀,要说这件事情还是要怪本宫,没有将贵妃娘娘的近况禀报万岁爷,让万岁爷担心了。哎呀,不说了,不说了,再说就更要耽搁功夫,更要让万岁爷动怒了。”
    “回皇后娘娘,您实在是不必这么自责,万岁爷只是说想知道年主子一些情况,没有责备您的意思。”
    “虽然万岁爷没有明说,但本宫这心里头还是觉得又惭愧又自责。”
    私问皇上的情况已是犯了宫中大忌,雅思琦虽然断定自己在一会儿的回话中能够全身而退,因此更是不能在这种小事情上犯错,那样的话岂不是大风大浪都过来了,最后却是在阴沟里翻了船?念及此,情况也问得差不多了,于是雅思琦发话让高无庸先行退下,以便尽快回去复命,免得惹来皇上的怀疑。
    雅思琦一边嘴里套着高无庸的话,另一边手脚上也是一刻没有闲着,不过半盏茶的功夫就收拾利落了,见高无庸退下去也有些阵子,于是没有再过多耽搁,速速领了红莲前去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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