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风一惊,这丫头对迎娶形成一种痴念,“你可以考虑用这笔钱开一个属于自己的店铺,或许是长久之计。”

    “店铺……”陷入冥想,一个属于自己的店铺?

    “倒是是个办法!”眨眼间,想的通透,若拥有一个,财源滚滚,倒也不错。

    季风不自觉中用宠溺的眼神注意叶安安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

    刚刚高兴的叶安安转眼间又失落的说“可是我不知道如何去开一个店铺……”似乎要选址,要这个要那个的,对于这些,自己就是一个门外汉。

    “可以找一个衰败品,进行加工,修饰,未尝不可。”季风循循善诱,点到为止,说多了,反而适得其反。

    摸不着头脑的叶安安宛如醍醐灌顶,眼神满是崇拜的盯着季风犯桃花,“季风,以前你在我心中这么大,现在这么大,比天还高,比海还深。”边说边用小手不断在身前比划着。

    “那你想拥有一家什么样的店铺?酒楼?茶楼?”她这么喜欢吃,应该会开一家酒楼,做天下菜,迎五湖四海的朋友。

    “不,服饰店。”几个店铺在叶安安脑子里来来回回的转悠,最后还是选择服饰。

    目光闪烁,微微偏转过头,故作不在意的问“为什么是服饰呢?”

    叶安安没有察觉季风的口吻中的隐忍,自顾自的说“因为我每天都可以穿各种各样好看的衣服啊!”这样,不会再有人说……

    “挺好的。快到家门口,你进去吧。”

    走走停停,终是会走到终点。

    叶安安看看叶府的后门口,这条路不长不短,只是太快。回首凝视着季风,诚恳的问道“不进去坐坐吗?”

    “嗯,我还有事,照顾好自己,一有时间,我就来看你。”心里闷闷的,突然想喝酒。

    叶安安有些失落,但也强装善解人意道“别忘了,来看我。”最后嘴角上扬到最完美的角度。

    “嗯。”不舍又决绝的注视一眼,转身离开,今日的你又喜欢我几分?明日呢?后日呢?而我,只不过是个过客。

    叶安安驻足原地,直到背影隐入边际,方才回过神来。

    “小姐……”月一守在身后嘴唇张张合合,刚要说出又难以启齿。

    “嗯?有什么不妨直说。”

    “……小姐……你为什么喜欢季公子?”一番思想斗争,终是问出来。

    叶安安一怔,不禁疑问,自己为什么非季风不可?思来想去,莞尔一笑道“季风又帅,又温柔,对我又好,家世也好,还会医术,难道不是做夫君的最佳人选?”

    重要的是醒来时,无依无靠,是他给了自己第一份温暖。

    “小姐,但季公子……”一路上走来,看的出,季公子对于小姐那些话,似乎在躲避。

    “那又能怎样?女追男隔层纱,况且你家小姐人又美心又善,画艺炉火纯青。”

    “是,我家小姐可谓是顶顶的好。”自家小姐当然好,季公子也不错,若真能在一起,郎才女貌,也不失为一段天赐良缘。

    月夜渐深,叶安安将一叠银票平平整整放在枕头底,枕在上面,睡的格外香甜。

    初日破苍烟,零乱松竹影。

    “小姐,为什么要起这么早?”月一边走边打哈欠,小姐出奇的一大早上把自己叫起床,搁在往常,都是自己三叫五申,日上三竿,小姐才懒洋洋的起来。

    “早起的鸟儿有虫吃啊。”这一大早的空气甚好,凉风习习,吹散夏日的浮躁。

    “可是早起的虫儿也会被鸟吃。”月一似在埋怨的小声嘀咕。

    “你说什么?”叶安安扬起眉角,不怀好意的看向月一,张牙舞爪,不安分的小手慢慢朝月一伸去。

    月一见状,连忙打着哈哈道“什么?奴婢有说什么吗?”

    “到啦。”稳稳停在一家店铺门口。

    月一抬头望去,木牌上雕刻着卿萍坊三个字。疑问道“小姐,你要买东西吗?吩咐奴婢就好了,不必亲自来。”

    叶安安神神秘秘一笑,道“是买东西,不过是比东西更大的东西。”

    月一疑惑的看着叶安安,忽然想起昨日小姐同季公子讨论的话题,猛然一惊,扯着小姐袖子说“小姐,你不会……是买那个吧?”

    “真聪明,一猜就对。”叶安安欣慰的拍拍月一肩膀,从今日起,这里便属于叶安安了。

    “小姐,你真的想好了?”这可不是买衣服,首饰那么简单,这可是一家店铺,以前想都不敢想。

    “想好了。”

    月一便不再多言,小姐无论做什么她都会毫无保留的支持。

    叶安安礼貌性的敲敲门,过了许久,一个小厮探头,“还没有开门,请稍候再来。”说罢,欲将门带上。

    叶安安一手按住门板,客气的说“在下不是来买衣服的。”

    小厮细细观察叶安安,警惕的问道“你是谁?”

    “不需要知道在下是何许人,去通知你家掌柜的,说有贵客到访。”

    “好的,请您稍等。小的这就去通报。”轻轻合上门,立马跑去禀告。

    不消片刻钟,小厮返回门口,恭敬的为叶安安开门,并说“公子,里面请,掌柜的在后院等您。”

    “带路吧。”

    “是。”

    穿过店铺,便到达后院,中间只有一扇门阻隔。

    看见叶安安等人前来,掌柜的立刻放下手中的茶杯,起身迎接说“不知公子是?”

    “子虚。”

    掌柜眼神出现莫名的狂热,老脸上折叠出数条纹路,笑着说“来,来,公子请坐。”

    叶安安看着掌柜莫名其妙的热情,不禁疑问说“你认识在下?”

    掌柜立刻反应过来,自己太过热情,解释说“公子沁满楼一战成名,名扬天下,这长安城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哦,原来如此。”没办法,人太优秀了,到哪都璀璨夺目。

    “不知公子来小店有何贵干?”

    “买店。”两个字,言简意赅。

    掌柜的面色突然骤然大变,“不知公子怎敢这般狂言?”

    “听说这家店摇摇欲坠,怕是不久矣,怕掌柜的也不想自己的心血就这样付诸东海吧!”叶安安不急不慢的说着。那日来约有半个时辰,店中凄凄凉凉,没有一个顾客,所以才大胆猜测。

    “不知公子能出价多少?”掌柜一囧,似说道痛处上,试探着寻问。

    “一百两。”

    “什么?一百两,买我这半个门面都不够。”掌柜的惊讶的差点跳起来。

    “自然不只是一百两那么简单。”叶安安循循善诱,忽然露出一抹狡猾的笑,说“盘下这个店,在下只做幕后老板,你仍是你的掌柜,收益我们分成。如何?”

    掌柜觉得听起来不错,深思片刻,问道“怎么个分法?”

    “我七你三。”

    “不可,五五分成。”掌柜当即拒绝,这家店收益微薄,自己劳心劳力,三份真的不够。

    “听说你的小儿子患了急症,急需用钱。”来之前并不是没有做过功课,特意让韫玉出去打听这家店掌柜的情况,知根知底,才好谈。

    “你这是趁火打劫!”掌柜的气的直跺脚。

    “不不,是雪中送炭。”叶安安莞尔一笑。自己一片冰心在玉壶,怎么能说的那么坏。

    “五五分。”掌柜一再坚持。

    “八二。”

    “五五。”

    “九一。”

    “好,就七三分。”掌柜的无奈妥协,再说一下去,自己怕难捞好处。

    “掌柜的一看就是个爽快人。从明个起,这家店更名为如初坊。”卿萍坊太丧了,卿萍不就是等于清贫嘛,怎么能财源广进。

    “不知为何叫做如初?”如初坊三个字听起来怪怪的,不像是卖衣服,倒像是文人雅士的场所。

    “命名如初,意味重头开始,再者四季如风,温暖如初,能让大家伙感受到这里的温暖。”叶安安一本正经的胡诌八扯。

    掌柜的听的甚是有理,不时点点头应和着,最后不忘夸上一句,“公子,才高八斗,连取个名字都意义非凡。”

    位于叶安安身后的月一低头抿嘴轻笑,这意义非凡,怕不是为了这家店铺。

    “掌柜的,过奖了,才高八斗谈不上,满腹经纶还是可以的。”叶安安没有一点羞涩的感觉,反而很享受这种被人钦佩的感觉。

    掌柜疑惑,这才高八斗与满腹经纶有何不同?读书人就是不一样,说起话来,都不是他这种俗人能听懂的。

    “小二,去把我橱柜底上好的毛尖拿来,沏给公子。”掌柜的一声吆喝。

    “好勒!”

    品尝着上好的毛尖,仔细筹划日后店中大业,“这如初坊中有几个绣娘?几个小厮?”

    掌柜的如实禀告道“绣娘四人,小厮五人。”

    “留下绣娘中手艺最好的那个,其余的都开了吧,小厮留下两个勤力的,别的也不要了。”

    “可是这都开了,店铺如何经营?”

    “别急,一步步来,我要你明日四处张贴告示,广招天下绣娘,要年轻上进之人。声势造的越大越好,最好闹得长安人人皆知。”

    “老板,这老绣娘手艺高超。怕是比较有经验。”掌柜见叶安安年纪轻轻应是没有什么经验,不由得提醒说。

    “老的太过迂腐,绣的衣服都是一个模子印出来。不可。”叶安安一口否决,既然要做,她就要做独树一帜的那个。

    “是。”

    “还有这个如初坊从里到外重新修葺一番,特别是前堂卖衣服的地方,一定要敞亮,不要死气沉沉的,别人若是不知,还以为是停尸的呢。”叶安安说话毒舌,也一针见血。

    “是,小的知道了。”掌柜的摸摸额头的细汗。人不可貌相。

    待叶安安离开后,掌柜立马回到堂中,修书一封。

    “送去季府大公子。”

    “是。”

    季大公子,您交代的事已经妥当,小儿的事就拜托你了。

    阳光微醺,清风徐来,水晶帘动,满架蔷薇一院香。

    “掌柜,我安排你做的事如何了?”叶安安端坐中院,望着盛开蔷薇,细品茗茶。比起毛尖,她更偏爱普洱,醇厚回甜。

    “小的已经办妥,这奖励先进者办法实在是高,绣娘们踊跃,已经出了不少新的款式。”

    “拿来给我掌一眼。”

    “是。”

    不一会,掌柜协同几个下人,将新式服装并排展示,在阳光照耀下,熠熠闪光。

    叶安安挨个仔细端详,“都是上好的布料?”

    “是的,按照您的吩咐,用的都是从关外运来的云锦。”

    “绣衣金缕,雾薄云轻。上好佳物。这几件不同款式送给大将军夫人,礼部尚书夫人,那些达官贵族。”

    转念一想,说道“送去的这些衣服都将做为孤品,不对外出售。送去的礼盒上一定要记得用铂金烙印上如初坊三字,知道了吗?”

    “小的明白,可是,如果作为孤品送人,这些手工费,原料费都是一笔很大的支出。”掌柜担心的说。

    “无妨,那些贵妇人可不喜欢与他人撞衫。去吧。”这池塘的荷花开的甚好,快到赏荷的时候了,但愿借着这股东风,如初坊扶摇直上。

    “是。”

    叶安安悠哉的荡着摇椅,余光瞟连角落一件金色罗袖。

    “等一下,最后面那件留下。”

    “不知公子是要?”掌柜的多嘴问一句。

    叶安安也没有责怪,“家中有亲戚归来。”

    “是,小的明白。”

    昨个就听月一来回念叨,叶家真正掌权人老祖母烧香拜佛回来了。留下,有需要时孝敬一下也是可以。

    不出叶安安所料,三天后,借着六月赏荷的光,那些贵妇人穿着如初坊缝制的独一无二的罗裙,争相斗艳,一时间,如初坊声名大噪,在长安也算立了足。

    只是这如初坊出品的服饰非孤即少,价钱随着水涨船高。

    在聚会上,谁若是穿了如初坊的衣服,必定成为万众瞩目的焦点,谁又会不希望拥有只属于自己的美。

    更有传言说,这如初坊幕后老板是打败玄泽公子一战成名的子虚公子,至于真假,谁又能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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