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以为不吱声,就能逃离苍蝇。
    对于膈应人,苍蝇是认真的。
    大飞不回话,苍蝇就一直喊。
    终于,大飞主动走向了苍蝇。
    二话没说,先给了他一脖溜子。
    这是当初他们从小学到初中的时候,养成的习惯。
    是的,大飞和苍蝇是九年的同学。
    “别特么喊了,丢人不丢人,你要干啥啊?”
    苍蝇捂着脖子,仿佛回到了三十年前。
    很熟悉,又很亲切,最后选择了不当回事。
    “飞哥,老爷子真的通了吗?”
    大飞拉着苍蝇,走到了卫生间的门口。
    “应该是吧,都快一星期了,今天终于痛快了。”
    嗯?
    苍蝇觉得,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
    “飞哥,老爷子做支架不是好几年了吗?
    那血管堵上咋才一星期呢?”
    大飞看着苍蝇说胡话,有点不耐烦。
    “啥血管啊?
    我老爹最近便秘,蒸一蒸突然治好了。
    你说啥呢?
    精神咋还不好了呢?
    难道报应这么快就找上你了?
    早就说不让你放印子钱,你不听。
    老年痴呆提前了吧?”
    苍蝇听到这,转身就走,这就是自己找不自在了。
    主要是蔡根最近挺邪乎的。
    以至于苍蝇不自觉的就愿意往灵异圈的方面想。
    结果,整出了误会不是。
    也没看名,直接进了一间汗蒸房。
    一抬头,看见里面有两个老人。
    正在喝着茶水,闲聊着。
    “大姐,您感觉,这里的气息还行吗?”
    “嗯,稀释得不错,恰到好处。
    不会太招摇,又可以给普通人强身健体。
    保健养生,够够的。
    调理这层的气息,是个高手啊。”
    “啥高手低手的,在大姐面前,都是小儿科。
    您要是感觉得劲,就在这住下,楼上客房有都是。
    自己家买卖,您还客气什么啊?”
    “谁说我客气了?
    我孙子的买卖,我跟你客气得着吗?
    你又不我孙子,别想占我便宜。”
    她孙子的买卖?
    苍蝇一听,说话有点耳熟呢?
    走近一看,这不是水哥奶奶吗?
    初一去吃鸡兔锅的时候就见过。
    不过当时人多,就是不知道人家是不是记得自己。
    “呀,水哥奶奶,您也在这呢?
    我是水哥的朋友。”
    赛金花眼神相当好事,一眼就认出了苍蝇。
    “嗯,你是叫苍蝇吧,跟阿水在一块玩的。
    来,喝点水,补一下。”
    这么一说,苍蝇还真觉得有点渴。
    大马金刀的坐在了两人的旁边,找了个杯子倒水就开始喝。
    喝完一杯,才抬头看身旁的老头。
    哎呦我去,这是个老炮儿啊。
    一身的花活,都快满了。
    莫非年轻的时候也是个战士。
    “大爷,您老哪位啊?
    我也是蔡根的朋友。”
    佟爱家一皱眉,苍蝇的乱入,让他很不开心。
    可是,赛金花发话了,自己也不好没深沉。
    “嗯,我姓佟,你叫我佟大爷就行。
    我是蔡根共享子女的客户。”
    苍蝇自来熟的本领是专业的,赶紧给两位老人倒水,扒桔子。
    把小辈的身份,摆得很正。
    “哦,那就不是外人。
    佟大爷,您这一身花活,真牛掰。
    可惜,我这辈子是没戏了,只能带点伤疤。”
    说着,苍蝇自豪摸了摸自己小臂上的伤疤。
    那是一个刀伤,缝针愈合以后留下的。
    好似一只大蜈蚣,爬满了苍蝇的小臂。
    佟大爷呵呵一笑,没有点评,更没有搭茬。
    苍蝇就有点尴尬了。
    一般人看到自己的伤疤,都会详细的问询一下的。
    然后,自己就可以把那个编了无数遍的故事,讲出来。
    从而,引申出脑袋上的三道板砖拍的伤疤。
    接下来又是三个故事。
    毕竟做了放贷这一行,扮相必须有。
    而且有点故事,开拓业务的时候比较方便。
    整一身花活也能达到同样效果,但苍蝇舍不得钱。
    尤其自身还有替代品,直接旧物利用了。
    可是人家不搭茬,自己也不好主动吹嘘啊。
    略显尴尬呢。
    赛金花就拿苍蝇当孙子看,佟爱国没搭茬,她却搭茬了。
    “苍蝇啊,你的事,阿水没少跟我说呀。
    我当时听了,挺替你抱委屈的。
    倒霉孩子啊。
    也就是心宽,咋熬过来的呢?”
    完蛋了,苍蝇心里一惊。
    水哥竟然给自己漏过底,那就没啥自豪的了。
    而且,那排练好的故事也不能说了。
    “奶奶,赶上了,谁也没着。”
    佟爱家一听赛金花说了,不能让话掉地上啊。
    “大姐,不就是小生荒子,没深拉浅,年轻气盛嘛。
    出去混,不是砍人就是被砍,挨打要立正,不能叫委屈。”
    赛金花一下就不乐意了。
    看样真拿苍蝇当孙子辈了。
    “你知道个屁。
    这小子,可不是招猫逗狗的调皮孩子。
    我记得阿水说过,就是晚上放学,赶上个精神病。
    见人就砍,疯了一样。
    所有人都骑车就跑,偏偏他的车子掉链子了。
    结果,就被人在胳膊上,砍了一刀。
    当时还挺严重的吧,手差点没废了。”
    苍蝇一下就想起了那个冬天的夜晚。
    逃课以后,回去拿车子准备回家。
    偏偏赶上了这个事,确实够倒霉。
    而且不是知根知底的,他也不想说,太丢人了。
    “嗯,当时挺严重,肌腱都砍断了。”
    赛金花觉得这个话题挺好,一点也没在乎苍蝇的感受。
    “我家阿水就跟我说。
    资本的原始积累,都是充满了血腥。
    当时学校,可没少赔钱。
    这也算是你的第一桶金,把阿水羡慕坏了。
    非说你够狠,对自己狠。”
    这个...
    苍蝇不知道该咋接话了。
    后来,自己走上放贷的道路,从本金的构成来说。
    那次被砍,确实算个原始积累,也够血腥。
    只是咋听都不是味。
    “阿水还说,你就有那赚钱的命。
    后来看打架,挨了三板砖,也没少赔钱吧。
    也不知道该说你命好,还是...
    孩子,你脸咋红了?
    赶紧再喝点水,是不是太热了。”
    苍蝇心里不断的咒骂水哥,自己这点丢脸事,他肯定没少往外宣传。
    哪里是热得脸红了,他尴尬癌都要犯了。
    佟爱家当然不能放过补刀的机会。
    “嗯,大姐这样一说,我也看出来了。
    这面相,命硬的很。
    小子,只要你的命一直比偏财硬,肯定能活到死。”
    这算是祝福吗?
    苍蝇实在听不下去了。
    心里无声的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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