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队到达猫峙的第二天,在头船的安排下各自前往周边的岛屿和海域开始正式捕捞工作。王树茂所在的渔船被派到七连峙中的一个岛洲附近,他们这艘渔船主要负责捕捞公螺、蛤蜊、海参之类的,不捕捞鱼虾。

    王树茂和猴子照样要负责船上的饮食,每天在闷热的后仓里煮完饭后,还要下船到沙洲上去拾柴煮螺。

    第三天,他所在的渔船停靠在岛礁附近,船上的人基本上都下海捕捞去了,连船长也跟着出去做海了。王树茂和猴子留在岛上负责将处理捕捞运送回来的海货,主要是要把它们制成干货,同时也照看船只。

    第一次到岛礁上时,猴子先找了块平地,有树茂遮阴。他让王树茂去岛上捡一些树枝回来,自己则是把从船上搬下来的大铁锅,挪到平地上,又找了几块大石头,在礁石上架起了一个临时灶台。

    没多久,王树茂就捧了一捧树枝回来。猴子看过后直摇头,说“树茂啊,你这捡的树枝可不行啊,这么小,一下子就烧没了,要捡大的。”

    “可是我看了下没有大的啊,都是灌木丛。”王树茂略感无奈。

    “等下我带你去,你先过来帮忙,把这些家伙事搬到岸上来。”猴子指了指舢板上的锅碗瓢盆。

    两人把吃饭家伙搬完后,猴子就带着王树茂往树丛里钻。

    “你不要只在外面晃悠,要钻进去,像这个麻风桐或者羊角树,靠海的都长得比较矮,但是树干其实很粗壮的,可以砍来烧。”

    “还有,沙滩上可能会有海水冲上来的树桩或者破木板,也是可以捡来烧的……”

    “小的枯枝、树叶也要,用来引火。”

    猴子一边说一边手脚麻利地砍了几根树,王树茂边听边帮忙收拾。忙碌了半个多小时,两人各扛了一把柴火回到平地。

    陆陆续续有海货被运送回渔船处。接下去就是生火烧水,王树茂负责生火,猴子负责取水,水就取海水,船上的淡水可是金贵得很,不可能用来煮螺的。西沙的海水很清澈,反正螺也是生长在海里的。

    并不是把所有的海货丢进锅里煮熟就成的,事先需要做清理。比如海参,需要剖开去肠,螺类、贝类倒是不用,但也要用海水冲洗干净外壳,工作量可不小。这些活王树茂虽然在家多少也做过,但毕竟不熟练,猴子还得手把手教他。

    “你看这些贝类,蛤蜊、扇贝啊,外壳冲洗干净后,最好先放在一边水里浸泡一段时间,让它们把沙子吐出来,这样煮出来的肉质干净些。”

    “我们的盆和桶不够装啊!”王树茂提出疑问。

    “旁边挖个坑,垫上树叶和塑料布,倒点水进去就成。”

    “噢噢,知道了。”

    “你去挖坑,我去拎水。”

    说完,两人又忙碌起来。贝类海获都被挑出来丢进坑里了。

    “接下来呢?”王树茂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问猴子。

    “这些螺可以扔进锅里煮了。”说着,猴子一股脑儿把筐里的海螺都倒进锅里了,然后说“你把柴火放好,我们去洗海参。”王树茂听了赶忙往炉灶里塞了几根大木头。

    接着,两人一起抬着半筐海参到了海水边。

    “来,我教你,你好好看着。捕回来的海参一定要尽快处理,一定要及时破腹取脏,否则海参会很快消瘦,甚至还会自溶为液体。”说着,猴子拿着剪刀剖开了一只鲜海参的肚子,把肚子里面的肠胃等东西摘净,然后用海水洗净。

    “海参的表面有黏液,比较滑,用剪刀时要注意安全,别伤到自己手了。对了,滑滑的一层膜不用管它,是它的皮肤。”说完,他又拿起一只海参。

    “你就从这海参的腹部纵向剖开,去掉海参前端牙状物也就是沙嘴,海参内壁冲洗干净就行了。”

    “还有就是,它肚子内壁五根筋不需要去掉,它是可以吃的,营养很丰富的。”

    “好啦,你试试看。”

    王树茂也拿起一只海参,不小心差点掉到海水里。他照着猴子的说法一步一步剖开海参,取出内脏,并清洗干净。虽然慢,但也没出什么差错。猴子见了很满意,两人就开始你一个我一个的清理起海参来。期间,猴子还时不时让王树茂回到平地看下炉灶里的火有没熄灭,看螺肉熟了没,熟了的话就捞起来放一边筐里。

    又过来半个多钟头,终于把海参清理完毕,两人又把海参抬了回去。

    猴子用木棍搅了搅锅里的海螺,说“最后一锅螺肉熟了,我们把水都倒了吧。”倒完锅里的水后,猴子把锅清洗了一番,然后拿了几根小树枝架在锅里。

    “咦?你这是要蒸东西?”王树茂好奇地说到。

    “嗯,要把这些海参烤干。来,把那些海参放到这锅里。”

    于是,两人把刚才洗好的海参放进了锅中。正当王树茂要把锅架回灶台时,猴子阻止了他,说现在先不烤,得把螺肉先挑出来,不然放凉了,肉就硬了,挑不出来。

    虽然煮熟的螺放了有一会儿了,但这里的气温太高,热气还没怎么散去,海螺还是有点烫手的。王树茂不小心就被烫着了。猴子让他先挑最先煮好的那一锅螺。

    这次倒不用猴子交,王树茂自己就上手了,作为海边长大的,吃海螺可是能手,挑海螺肉简直是小儿科。忙碌了一阵后终于是全部挑好了。

    猴子让王树茂把塑料布铺在海滩上,用石头压住后,把挑好的螺肉倒在上面,让它们在太阳底下暴晒成干。

    休息了一会儿后,猴子说“好啦,还有最后的烤海参。这可是要特别注意火候,火别太旺了,也别烤太久,不然海参就要被烤焦了。”

    王树茂把火又烧旺了点后,两人就这样在灶台旁边坐下休息。此时的太阳晒得人发晕,沙滩上也热气腾腾的,炉灶里的火也让人感到燥热,王树茂觉得自己就跟锅里的海参一样,快被烤焦了。

    啊,好想洗个痛快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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