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山庄里张灯结彩。一派喜气洋洋。

    梁敬德早早来到花厅,门前早有梁翼康和张镇民带着众人等着给寿星拜寿。

    梁敬德难掩笑容,早就准备好了福包,每人一份,花厅中,几十人齐刷刷下跪行礼,梁敬德叫了他俩小声耳语了一番,张镇民点头,大声道“庄主吩咐,只行一礼,都退下罢,后厨早已备好了酒肉,今日一天,尽情吃酒尽情吃肉”

    梁翼康接着道,“但不许醉酒误事,庄里规矩是必须守的,值事的今日好生看护庄院,进出之人必须有门贴。”

    “是,庄主,少庄主”几十个人齐声应道,有序的走出了花厅。

    “庄主,张管事的夫人和家小姐来了,就在厅外”一人飞跑进来前报,又飞跑了出去。

    “快请,翼康,请他们进来”梁敬德道。

    “不劳少庄主,我去罢。”张镇民道。

    “镇民,翼康是小辈,他管你叫叔叔,你虽是山庄的管事,可你我还是兄弟,这就应是他来,你坐罢,”梁敬德笑道。

    “是,庄主,庄主的恩情,镇民铭记于心,”说着张镇民深深作揖。

    “镇民,莫如此。”梁敬德起身作了一揖,言道。张镇民想起八年前。

    八年前,他和此地谢家堡堡主谢雷鸣赌胜打擂比武,摆擂三天,两人来回几百招不分上下,终谢堡主使出看家本领“谢家合鹰拳”一套三十二式拳法险胜张镇民“银蛇深空拳”整四十一式拳法。当时在江湖上崭露头角的梁敬德借言帮输的一方设擂逼谢雷鸣迎战,便以此威胁他若不迎战要血洗谢家堡,谢雷鸣为保护家人只好迎擂。他原是想一鼓作气借此杀杀他们的威风,最后却输给了梁敬德,谢家堡从此在越州城的地位一滑而下。两家也因此结下仇怨。张镇民认梁敬德为义兄。才立于越州城一年多的望贤山庄也因此门庭客满,江湖上的人闻名纷纷踏至。而那曾海,六年前偷了皇甫世家皇甫铮的武功秘籍《黑枯索神功》被皇甫世家的人追杀,摔下昆仑崖,被路过此地的从钱塘夏府赶回的张镇民救得,曾海一身功夫深得他的赏识,成了他的跟班。张镇民自在望贤山庄当了管家一向为人低调,也不曾再有甚么事端。

    此时,梁翼康已带着张夫人和张小姐进来,张夫人走进来只那神姿端庄,一身枣红云纹襦裙外罩一件枣红鹤氅,云鬓梳的仔细丝丝乌发间竟也透着几丝银发,插着两只木质发簪,显得朴素。

    那张小姐模样秀丽,楚楚动人,梳着卧云髻,而两肩齐发未梳于髻,散发和两耳侧两绺细发顺至腰间,别着一支琉璃彩翠簪,戴着琉璃彩翠耳坠,身着茜色对襟襦裙,包边花纹的衣领,腰间束着淡紫白缘腰带,外罩一件雪白鹤氅,一双牙白底白靴。

    “张王氏、婉婷,见过庄主。”两人同声躬身道。

    “你们今日能回来,又添了热闹,你们母女二人早也不来信,好让镇民翼康去接你们。”梁敬德笑道。

    “有劳庄主惦着,哎,十日前五台山住持因前往长安做法会,小女又思家心切,还愿的事未完一再耽搁,我们索性就提前回来了,刚好住在山下的表姐一家要去钱塘,就带了我们一路,不然还有好些天的路程。”张王氏道。

    “那表姐一家”张镇民向外张望道。

    “我让他们来,他们不肯,说从没见过这么大的阵势,就匆匆走了,临走前我给了他们三十两银子,也感激他们这两个月来对我们两人的照顾。”张王氏道。

    “母亲,”文静娇羞的张婉婷拉了拉张王氏的衣角。

    “是了,婉婷给庄主准备了一份贺礼,香儿进来”厅外一个十五六岁可爱的小姑娘拿着一个方形的礼盒,立着。听夫人叫她就应了声进来,将礼盒递给了婉婷。

    “婉婷长大了,以前送给大伯的都是风筝啊、香荷包啊好玩的东西,现在知道送礼盒给大伯了”梁敬德“哈哈”笑起来。

    “母亲”张婉婷娇羞的趴在张王氏肩头,小声说着。

    “这丫头,这么大了,还这么害羞”张王氏抚着张婉婷的脸颊笑道。

    “婉婷,快拿给大伯看看你准备的礼物”张镇民拿过礼盒拆了把红绳又递给了她。

    “是”张婉婷应道把礼盒打开,原来里面是一件木雕‘五福捧寿’。

    “好一个精致的木雕,婉婷,这可是你送大伯的第一件大礼,大伯可要好好珍藏着。”梁敬德拿着‘五福捧寿’端详着,笑道。

    “父亲,张婶和婉婷几天来周途劳顿,不如先让他们回房休息去罢。”梁翼康道。

    “嗯,你带她们去吧,我还有事和你镇民叔说。”梁敬德道。

    “庄主,还是让少庄主喊我‘张管事’吧,这真不习惯”张镇民笑道。

    “这翼康婉婷都是小辈,婉婷叫我大伯,翼康叫你二叔或者镇民叔,是应该的,你也不要少庄主少庄主的叫了。”梁敬德笑道。

    “都是习惯了,平日里少庄主对我很好,还是叫‘张管事’的好,我也是心甘为山庄做事”张镇民抱拳道。

    “镇民叔”梁翼康看着张镇民。

    “从几年前你就这么倔现在还是,”梁敬德笑道。

    “是,‘张管事’是习惯了,”张镇民笑道。

    “说你什么好?”张王氏无奈笑道。遂领着张婉婷跟着梁翼康走出了花厅。

    “镇民,今日你可看见李崇飞他们几人?”梁敬德看完木雕放进了礼盒里,问张镇民道。

    “看到了,一早他们出去了,想是买东西去了,庄主,您有何吩咐?”张镇民道。

    “仔细看着他们,今日来的都是江湖上各路豪杰,两个初出茅庐的小子,不知轻重,别出什么事,况且都不知道他们的底细,你和翼康查的怎么样了?”梁敬德问道。

    “这三个人,那姑娘的身世就不必说了,今日我想安排曾海在后厨看着,不让到前院来,就只他的几位夫人在那就行,万一再碰见李公子和那姑娘,现在又多了一个秀才,也是难缠的,他们不动手,我们也不好对他们先下手,但他们要在今日这日子动起手来,江湖各派岂能安坐,真真使不得。那李公子,上次我和少庄主走遍了长安城也没打听出什么来,我们同皇甫世家许久不曾往来,不知他们可知道些什么,我们就这么回来了”张镇民道。

    “长安城,十几年可是我风生水起的地方,哎,辞了官后,你看我现在不是更自在了吗?不谈了罢,”梁敬德摇摇头道。

    “至于那个秀才,一副文绉绉的样子,成不了什么事。他们都是长安城人,过些日子,我再跑一趟,一定给查出来”张镇民道。

    “嗯,记住一定暗中查,昨日我和翼康说这事,这小子竟要把他们杀了,真不知平常教导他的给他说的,他都干什么用了?”梁敬德无奈道。

    “庄主,不怪少庄主,那三人这么安心在这儿住着?我到是觉得不可能,可是又看不出什么破绽来藏得深”张镇民说道。

    “藏得深?就凭他们?你们明天起好好留意他们的一举一动,每晚到我书房去,给我说说你们当天所看到的情况。我也多留意这三个人,这我倒是想起之前那晚的黑衣人”梁敬德说道。

    “那黑衣人动作轻巧,一闪而过,不过这江湖之中轻功好的人多了,这种小技小打小闹,如今怕是他不敢再来。我倒希望他来,我倒要看看他有何真本事?庄主,镇民一定尽力去查,”张镇民道。

    “父亲,各大门派掌门已陆续前来,都在花厅外等候”梁翼康进来到。

    “快请,快请,镇民你去前院看看,还有翼康你务必查到,翼康,就是昨晚和你说的,适才和你镇民叔说了,你们两人一定要查出他们的底细,”梁敬德说道。

    “是”张镇民和梁翼康回道。

    他们一同出了花厅,张镇民见过各门派掌门就匆匆去了前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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