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州府衙。

    苏眉正要离去,只见一名身穿铠甲,手持横刀,气宇轩昂的走来。

    小玉看的眼睛都直了,若是将来的郎君有如此模样,那该有多好!

    还不止一个……

    四五个身穿铠甲的男子,朝她走来,苏眉赶紧将小玉拉到一边说到:“他们是禁军,别发呆!”

    禁军这两个字意味着什么!

    禁军是守卫皇城,保护皇帝陛下,神圣而又庄严的职业,而且每个禁军看上去很严肃,据说禁军凶狠无比犹如厉鬼。

    小玉一听到禁军这两个字,吓的浑身一哆嗦,不敢再去看一眼,这时,苏定琛恭敬的走了出来,面带微笑的问道。

    “不知,张副统领来雍州府衙所谓何事?”

    “苏府门,你好大的胆子!”

    张副统领严肃的表情,加上严厉的语气,可把苏定琛吓了一跳,最近没做什么事情,禁军可是替皇上办事,得罪了他们可没有好下场。

    要是在皇上面前告他一状,麻烦可就大了。

    “不知下官哪里得罪了张副统领,还请张副统领名言。”苏定琛恭敬的说到。

    不是他胆小,而是禁军从未来过雍州府衙,今日又是为何事而来,一时间,苏定琛还真是想不明白。

    “人都被你关起来了,你还有什么不敢的。”

    越说越糊涂,苏定琛脑子里乱成一团,赶紧找来胡朝峰一问。

    “最近可有关押何人?”苏定琛低声问道。

    胡朝峰眼睛打了一转,想起来了,最近除了从月荷轩带回来一人,似乎还没有关押其他犯人的地方。

    苏定琛虽说掌管雍州府,却只是暂居府门一职,由于前任刺史是先皇担任,所以雍州府无人敢胜任刺史一职,比刺史低一点的官职也只有府门这个职位。

    苏定琛掌管雍州府,却官位不高。

    面对禁军,他可没那个胆子当面对抗,只得恭敬的不能再恭敬,免得得罪人。

    “张副统领,下官刚才问了府上衙头,确实抓了一个人,但不知是不是张副统领要的人。”苏定琛恭敬的回应到。

    “此人姓甚名谁?”张副统领冷冷的问到。

    “此人好像……”

    糟糕,胡朝峰也不知抓的那人叫什么名字,什么也没问,直接就抓了。

    没人问到是问题不大,但是有人问,结果就不一样了,这事绝不能让人知道。

    “那个,小的记忆不好,给忘了!”胡朝峰傻傻的回应到。

    苏定琛气的两眼发红,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总的给对方一个交代,禁军那有这么好糊弄的。

    “还不快去带来给张副统领看看。”

    苏定琛用命令的语气说到。

    胡朝峰屁颠屁颠来到大牢,将未由风带着来到众人面前。

    两眼对视,未由风表情生硬,随着胡朝峰的引导来到对方面前。

    “还不快给张副统领报上名字!”

    人分三六九等,有些人注定一辈子下贱,在所有人眼里,未由风就是一个下贱坯子,一个被遗弃的野种。

    目前这些人还不知道……

    两人的眼神都十分淡定,虽然不认识,却神交已久,张副统领在小官面前喜欢摆架子,如今在未由风面前却感觉不一样。

    “在下张玉月,阁下怎么称呼?”张玉月淡淡的说到。

    张玉月自我介绍一番,可把众人吓坏了,此人到底是何人,就连张副统领都如此客气。

    此人身份定是极为尊贵无比。

    这是,苏定琛心里想的,站在远处的小玉心里难受了。

    “小姐,这下彻底没戏了,老爷惧怕的人对他那么客气,估计老爷也不敢打他板子了。”小玉嘀咕到。

    “此人到底是谁,张副统领找他又为何事?”苏眉心里想到。

    未由风站在那里气质很好,给人的感觉就像一个落魄的王子。

    这种气势是天生的,毕竟他前世就是一个王爷,王者之气不是吹出来的。

    “何郎溪,见过张副统领。”未由风想了想,还是借用何郎溪这个名字,毕竟余刺史哪里好说话一些。

    “皇上要见你,跟我一同入宫面圣。”张玉月淡淡的说到。

    面圣……

    这是何待遇,居然是皇上点名要见的人,难怪张玉月对他如此客气。

    “府门大人,这下糟了,我们把皇上要见的人给关了,你说皇上会不会……”

    皇上点名要见的人被他们给关了起来,这罪过可就大了。

    “怕什么,他犯了刑法,就算皇上责怪,不是还有我嘛!”苏定琛镇定的说到。

    未由风不用想都知道,肯定是祥瑞的事情,只是苏定琛还蒙在鼓里,以为得罪了不该得罪之人,怕皇上责备。

    离开时,未由风回头看了一眼。

    那是……

    苏定琛的额头有一团黑色的雾气,与余府的雾气感觉相似,只有米粒大小。

    “何公子,请吧,皇上急着要见你。”张玉月提醒到。

    未由风感觉像错过了一件至宝,心痛至极。

    “小姐,他刚才是在看我吗,完了完了,他肯定要报复我,小姐怎么办。”小玉担心的说到。

    “他那里是在看你……”

    苏眉发现,对方的眼神是对着父亲的,莫非此人……

    不敢多想,万一此人面圣之时,说几句父亲的坏话可如何是好,不过苏眉相信,自己父亲一心为民,有时候巴结上级也是迫不得已,皇上会理解的。

    未由风跟着禁军来到皇城,清一色的大理石,巍峨庄严的皇宫,久违的帝都。

    一切皆已物是人非……

    从正门再到子门,不知走了几道门,眼下是一排石梯,石梯的尽头就是紫宸殿。

    “何公子,皇上就在紫宸殿中,直走就是。”张玉月用手指引着。

    禁军只是护卫皇宫,未经召见不得入兵器觐见,所以他只能送到这里,剩下的路只能未由风一个人走。

    紫宸殿内……

    一名太监低语到:“皇上,何郎溪已在大殿外。”

    “宣。”皇帝说了一个字。

    只见太监拉开了嗓子说到:“宣,何郎溪觐见。”

    未由风这才提着小步来到大殿之上,皇宫中的规矩他很熟悉,面对人间的皇帝,他不敢太放肆,圣意不可为,现在还不是他逞能的时候。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未由风扣头说到。

    “抬起头,让朕仔细看一看。”皇帝言语平淡,给人一种亲和感。

    他将头缓缓抬了起来,很自然的与皇帝对视,只是一眼,皇帝再次说到:“你,向前十步,让朕看仔细一点。”

    这……

    未由风可不敢失了分寸,立马扣头,胆战心惊的说到:“禀皇上,小人身份低微,不敢入皇上的龙眼,小人的凡俗之气恐污了皇上的龙气。”

    皇帝也是个急性子,未由风不上前,皇帝突然起身,走下台阶靠近未由风,未由风赶紧后退,一退在退。

    “皇上乃金贵之躯,怎可如此。”灵台大人浦国曲一带头,其余官员纷纷谏言说到。

    未由风也是扣头,胆战心惊的说到:“不知为何,小人一见到皇上,就觉得皇上威不可言,威不可言。”

    未由风这些都是装出来的,是给所有官员看的,有些时候表现的太优秀容易被针对,只有表现如此模样,胆小再胆小才能不被人嫉妒。

    嫉妒是一把自杀的刀……

    何郎溪的父亲就是一个例子,何安邦当年得到白水曦的时候,人生可谓达到了巅峰,最后还是被人算计死了。

    今日面圣,为防万一,未由风不得不如此,只有显的庸俗胆小,才能让所有人打消嫉妒之心。

    活着比什么都好。

    伴君如伴虎,人心能使蛇吞象,未由风活了一百多年,这点道理还是知道的。

    “皇上,何郎溪在益州可谓十里相传的孝子,为了给母亲治病,何郎溪冒着生命上悬崖采药,老天感动这才死里逃生。”尚书马周上前启奏。

    “是啊,马尚书说的没错。”百官相互议论到。

    未由风从来到紫宸殿就没抬过头,自然不清楚大殿的情况,燕十轮站在一旁也是胆战心惊,因为他说了未由风不少坏话,还好马尚书在朝中威望很好,百官没有追究到底。

    “好,既然马尚书为你求情,朕便不与追究,念你千里护送祥瑞,也就将功抵过,你可愿意?”皇帝冷冷的说到。

    “小人但凭皇上处置。”未由风也不反驳,扣头回应到。

    本就是一些小事,皇帝也烦,但是燕十轮告御状,皇帝不得不给个说法。

    事情的原尾,未由风用脑子一想就清楚了,定是燕十轮借皇帝之手将他杀死,此人心狠手辣,未由风不知哪里得罪了他。

    这个仇暂且记下了,日后走着瞧。

    未由风还在为皇帝赦他无罪而小小的兴奋,灵台扶正浦国曲上前启奏到:“启禀皇上,益州连年发生人口失踪案,余刺史不仅没有查出凶手破案,还益州百姓太平,居然广纳钱财,整个益州民不聊生,正会天降祥瑞,岂不可笑。”

    灵台扶正刚启奏,中书侍郎魏义君也上前启奏到:“禀皇上,臣也听闻益州百姓民不聊生,余刺史居然不管不问,私下还广纳钱财,岂非置百姓于不顾。”

    未由风全是看出来了,这灵台扶正与中书侍郎和马尚书有矛盾,三人相互对立,治国之道,皇帝不想看见一方独大,让官员相互猜疑,转移矛盾。

    你们无法调和自然需要皇帝出面圣裁。

    百官都知道,余刺史是马周的人,益州出了事,正好拿此事攻击马周,省的那马周老儿一天倚老卖老,不把灵台扶正放在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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