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也不太多,”想了想,王父又补充道:“他现在刚上大三,两年多下来,用了八万左右。

    每一笔我都记在本子上的,以后等他毕业了,本子交给他,让他工作上班了以后还给阿红。那毕竟是他姐姐的钱,不是他的,他不能这么心安理得的花着。”

    “是啊是啊。”王母连连点头:“我们养孩子天经地义,我们是做父母的嘛,以后老了,孩子也会赡养我们的。但阿红是姐姐,不是妈妈,没理由替我们养她弟弟,这道理说不过去。

    我们俩公婆收入不太高,承担孩子上大学没问题,但再要算上其他要买的压力就大了,没办法动了这些钱,但动了就要还,要他以后工作了压力大还不上的话,我跟老王慢慢的往里补上去就是了。

    除了这些之外,就没动过了。哦对了,这钱我们也没敢往外声张,怕被别人知道了,上门来借。

    到时候不借吧,坏了感情,借吧,那是阿红的钱,我们哪能自作主张啊?干脆不说,没那些麻烦事儿。而且要让他们知道了,阿红这么多钱,他们直接去找阿红,那不是让阿红难做吗?”

    祁渊抿了抿嘴,心里有些感慨。

    这对父母,真的没话说。

    关键还明事理,不露富,不给女儿找麻烦。

    如果他们没说谎的话,那么,生在这样的家庭,王轩红真的算挺幸运的,哪怕没有中彩票,也不至于背上一个沉重的包袱。

    而中彩票的事儿,王轩红没说,祁渊当然也不会多嘴,更不用说苏平了。

    沉默一会儿,苏平便又问:“能大致跟我们聊聊她吗?”

    “嗯。”王父点头,脸上满是骄傲:“她呀,从小就聪明,也很乖巧,可惜成绩一直不太好,她不爱学习,最后上了中转……

    读初中的时候,我们也着急啊,打是没打,但骂了好多次,她不听,反倒叛逆了,叫我们别管她。

    到初三的时候,我老婆愁的,头发都白了,经常躲在房间里掉眼泪。舍不得啊,成绩这么差,以后要吃苦的,哪有上了大学舒舒服服的坐在办公室里上班来的舒服?

    我俩就吃了没文化的亏,真的不想她以后走上我们的老路。可到了那个时候,没办法了,逼也没有用,随她心意吧,人不学坏就好。

    好在不逼她以后,她也没那么叛逆了,在家里非常懂事,经常帮着干家务活……”

    巴啦啦说了好多,一直在夸,可见他们对王轩红相当满意。

    耐心的等他们说完,对王轩红有了更进一步了解后,苏平又问道:“王先生,虽然昨天已经在电话里问过了,但我想再确认一遍,你们家里最近真的没什么变故,没发生什么事吗?”

    “真的没有。”王父摇头:“我知道你们的意思,阿红这孩子不爱喝酒,初中叛逆的时候偷偷开过一罐啤酒,喝了一口就没喝了,说特苦,之后也从来没见她喝过,过年回家都是喝饮料的,甜酒她都不喝。

    我也很奇怪,她到底是怎么了,喝这么多。要不是知道她单身,我都以为她搞不好是失恋了。”

    “确定她单身吗?”

    “确定的。”王母说:“我们天天催呢,暑假的时候还张罗着她去相亲,倒是碰到了个好人家,可惜接触几天后还是没结果,小伙子没那个意思,纯属被赶鸭子上架,她也差不多,两人都没看对眼。”

    “这样啊……”苏平有些失望,还是没能获得什么消息。

    王母比较敏感,似乎看出了苏平的失望,想了想,说:“警官,要不你也进去自己问问阿红吧?她应该知道是谁推的她,不用在这陪我们俩的。”

    “没事,我们同事已经在里边问了。”苏平摇摇头。

    对于受害人而言,多次询问,其实是多次刺激,逼迫他们多次回忆受伤的经历可并不好受,苏平深知这点,所以如非必要,不会待着一个问题对受害者反复询问。

    不过他性子就那样,有点儿傲娇,不会解释,只轻轻摇头。

    又等了十来分钟,松哥出来了,和苏平及两位家属打了声招呼。

    说两句,王父王母忧心王轩红的情况,说了一声,便火急火燎的跑进了病房里。

    苏平给了松哥一个眼神——反正祁渊看不懂那眼神啥意思——便转身离开了。

    松哥倒是明白了,轻轻点头,让祁渊先跟上,自个儿则前往医师办公室,拿来了她的各个报告单,以及昨天凃仲鑫在场时,做的并留在医院的初步伤情报告也拿了过来。

    之后,他拿着报告单到楼下复印一份,把报告单还给实习医生,便往楼梯间走去。

    等他走到楼梯间抽烟区,苏平递过来一根烟,他接过点上,并将报告递给苏平,说:

    “伤情方面,苏队你刚刚应该看过,而法医鉴定这块嘛,也没太多发现,只确定她确实是被人用力推下来的,后背和肩膀上有一块皮肤与衣服摩擦产生的表皮剥脱,且不同于摔下来时的擦伤。”

    苏平叼着烟,接过报告,随意看了几眼,随后嗯一声,将报告塞进公文包里,说:“问询王轩红,有什么发现?”

    “很遗憾,她醉的人事不省,喝断片了,现在状态还很不好,比一般坠楼伤者的状态更差,昨晚的事儿,半点都回忆不起来了。”

    “那她为什么喝成这副模样?”

    “被人灌的。”松哥说:“园长灌的她,还下药了,安定,另外灌的酒也不少,所以彻底断片。另外手术时发现,她内衣扣子开了两个,剩下俩也有些错位,不过那层膜完好无损。

    有理由认为,灌酒的人对她心怀歹意,甚至已经付出了行动,进行了一部分,只是因为某些原因而放弃或不得不中止犯罪,把她送到家门口,她自己跌跌撞撞的回到了家。

    但这部分记忆,她完全不记得,我旁敲侧击的问了问,她完全没印象。而考虑到她现在情绪与伤情都不稳定,所以我没跟她说太多。

    可她也猜到了部分,所以我告诉她,她还是完璧之身,让她放心,她才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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