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伯接到电话,对方自称是二院急诊部的医生,听到祁先报出的电话便直接打了过来。

    他们怀疑过对方是否是骗子,但对方并没有说要转账之类的话,只让三伯赶紧去一趟二院,想来不会是搞电信诈骗的。

    十来人听了,脑子都有些懵,过了一会儿,便纷纷看向祁渊,显然是想让他拿主意。

    祁渊更懵,但这会儿也只能强迫自己冷静,跟着提议道:“这样,我们先往医院赶,爸,大伯,你们留下,报警,先把立案程序给跑了。我跟过去了解下情况,同时也给我同事打个电话。”

    “行。”祁父连连点头,没意见,但接着又迟疑的问:“可你的伤……”

    “不打紧的,赶紧走吧,总得先搞清楚到底是什么情况。”祁渊站起身,并说:“还有,爸,说明情况的时候,记得把四哥被人砍了,这会儿在医院的事也说出来。”

    大伯有些着急:“那舒允呢?阿先被人砍了,舒允呢?”

    “这……那边没有说到舒允……”

    “赶紧报警吧!”祁渊声音抬高了一点点,说:“情况越来越复杂了,不赶紧报警,怕还得出乱子!”

    他有种不好的预感,直觉告诉他,四哥被砍,侄女失踪,两者应该有相当关联。

    与此同时,他也赶忙从口袋中掏出手机,给松哥打了个电话。

    他本想打给荀牧和苏平的,但想想,这两人近段时间挺忙,便放弃了。

    紧赶慢赶,终于来到医院,找到给三伯打电话的主治医师。

    “他伤的挺重。”医生说:“身中多刀,砍创、刺创都有,最严重的一刀刺破了肝脏,不过生命体征还算稳定,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但必须得尽快抢救才行,你们赶紧把费用……”

    三伯听到这,急了,立马问:“还没开始动手术吗?赶紧的呀!要多少钱你说,我这就……”

    医生摆摆手:“别着急,他是被一名热心市民送过来的,抢救所需的手续费他已经结清了,这会儿我们主任正在给他动手术。

    我的意思是,没道理让人家把你儿子送过来,还要人家掏钱吧?你们赶紧准备好费用,给人家还上。”

    三伯这才松了口气,跟着立马问:“医生,那人在哪儿呢?”

    “呐,坐在长椅上玩手机的那位就是。”

    “谢谢,谢谢!”

    说着,三伯赶紧走到那名热心人面前,对其千恩万谢,问清楚费用后,便直接掏出手机,把医药费给人家转了过去,顺便包个五百块钱的红包给他。

    他也没多客气,点点头把费用手下,便说:“既然你们来了,那我也放心了。我还有点事,不多留,再见。”

    “等等,”祁渊走上来,打量了他两眼,客气的问道:“朋友,能麻烦你说说当时的情况吗?”

    “嗯?”他抬头,有些疑惑。

    “是这样,”祁渊说:“我是市局刑侦支队的。很显然,这是一起恶性伤害案件,所以,我有责任弄清楚整个事件的前因后果,也请你多帮帮忙。”

    出于某种目的,他并没说自己是伤者的堂弟,同时,也给三伯他们使了个眼色。

    他们也都一大把岁数了,自然也理解祁渊的意思,所以并没有开口说些什么。

    同样的,一个多月以来培养起的职业习惯,也让祁渊难免起了点疑心。

    就如一般犯罪案件,在警方眼中,报案人,以及与受害者关系亲密的朋友、伴侣、亲戚往往是第一调查目标,一样的道理。

    毕竟这人看上去,热心的有些过头了。

    当然,祁渊相信,世界上肯定存在这样的热心人、好心人,比如祁渊还读着幼儿园时就已逝世,现今恐怕已没多少人记得的丛飞。

    可现在的现状是,很长一段时间内,碰瓷大行其道,导致许多人为了自保只能选择冷眼旁观,根本不敢与这些事挨得太近。

    这种情况下,打个妖二零急救,妖妖灵报警,就已经很热心了;能送到医院则更为难能可贵。

    至于在家属到来之前先行垫付医药费,则堪称傻子。

    甚至祁渊站在刑警的角度,也并不提倡这种事。

    这事看似见义勇为,但无疑,一旦提倡这种行为,肯定会被某些不发之徒所利用——他们非常善于利用并伤害人们的善心而牟利。

    提倡这种行为,便可能会害了一些热心人,这是祁渊所不愿看到的。

    他也不想让社会变的冷漠,可他更不想让热心人受伤。

    为了保护他们,警方只能这么做,呼吁大家碰到这事时,选择报警,之后的一切,交由公权力去处理,也算是当下比较符合实际的做法。

    当然,祁渊对这名热心人的怀疑,仅仅只是本能,此刻询问,其实也是为了排除他的嫌疑,免得事后被纠缠不休。

    他听了这话,又打量了祁渊片刻,忽然眼前一亮:“你是祁警官吧?我认识你!昨天我才刚看了新闻,说你为了擒拿通缉犯受伤……”

    祁渊一愣,有些错愕——自己还上新闻了?什么时候?谁拍的照?记者在哪?

    愣了一瞬后,他就“腼腆”的笑了笑,摆摆手,又把话题拉回来,问道:“先生,方便借一步说话吗?”

    热心人连连点头,两人便走到一旁。

    祁渊行动不大方便,这会儿伤口也隐隐灼痛,估计是赶来的着急,路上跑了几步,伤口又开裂了。

    找了个位置坐下,祁渊本能的摸了摸肚子,寻思着等会要不要顺便挂个号检查下,同时问:“先生,请问怎么称呼?”

    “我叫王林玉,”他回答道,跟着不等祁渊继续问,便说:“是这样的,我本来打算趁着午休的时候去亿达广场的施华洛世奇给我老婆买条项链,这不马上就要七夕了嘛,寻思着给她送个礼物……

    结果半路,等红绿灯的时候——就在尔昆路跟北华路交汇路口那——看见人行道上围了不少人,一瞥,就看见有个人倒在地上,周围都是血。

    我也没想太多,当时就下车,推开人群,问了问情况,然后就打妖二零报警了。

    本来打完电话就想走的,想想又不放心,就把车停在边上的停车场,然后回来,刚好急救车也到了,我就跟着一块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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