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三人挟着劲风激射而来,正是门内三位长老,其中更有师尊殷红玉!红玉面上尽带焦急,蓝色的衣衫如一点荧光由远及近。而三人身后远处却陆陆续续随有数十人。沈如霜目力甚佳,一眼便望见清柔师妹亦在其中!

    看来师妹是搬来救兵了。

    三位长老脚程快,一至此地便四下戒备,可不见旁人只沈如霜独个,顿觉大奇。

    沈如霜立马上前见礼“拜见师尊,拜见秦长老、阮长老,如霜让大家忧心了。”

    殷红玉一步跨出将其揽入怀中怜惜道“霜儿你受苦了,闻得柔儿来报还以为你这次是凶多吉少,能够生还为师心中欢喜得紧呐。”疼爱之情溢于颜表。

    殷红玉是一位年约四十多岁的中年美妇,驻颜有术,其真实年纪已逾百岁,中阶灵师修为,生平只收了沈如霜与楚清柔二人为弟子,师徒感情甚是深厚。

    如霜感动,含泪道“弟子让师尊挂心了这次真个是九死一生。”

    正言语间众双剑门弟子齐齐赶至,各立长老身后。

    秦长老从远端察探而回,问道“霜儿你是如何胜得?闻柔儿报来那群贼子似乎极为不弱,我等还是离得太远,料想你或是”

    “呸!你怎胡乱言语,当真晦气!”身旁殷红玉啐道。

    “霜儿如今不是好端端的!”

    耳闻殷红玉训斥秦长老竟不敢顶撞。众人瞧见不由掩口失笑,但秦长老一瞪双目众人立即肃然,面容却各带古怪。门内众人皆晓秦长老年轻时曾与殷红玉有过一段情谊,于后却不知何故并未成就姻缘,殷红玉入双剑门后秦长老亦跟随了来直至今日。

    “好好好,算我说错了可成。”秦长老无奈道。

    “这还差不多。霜儿你告诉为师,如此情形下又怎生脱困?”

    沈如霜忍着笑意当下将先前发生之事尽述众人,而清柔业将那神秘人相救补充在后,众人闻得是惊心动魄,嗟措不已。

    殷红玉沉思片刻猝一皱眉“神秘人?风灵根?慕容云?头陀?这么说来那蒙面人为异灵根修士?”

    “正是,神秘人原本看不清实力,但于后现出只初阶灵士修为,不过施展的法术威力奇大,竟能将头陀相困。且此人心思缜密,算计极深,又手段狠厉,下手不留情,种种行事亦正亦邪。”沈如霜回想起先前面上留有余悸。

    “回宗后上报掌门,慕容家当从此间除去!不立威往后门规法度皆无法服众!”秦长老面露怒容,须发俱张,气势散开,显然动了真怒。

    慕容云并未料到自己所作竟将家族亦行拖累,残杀同门乃为大忌,其中涉及家族,双剑门身为镜元三大宗派之一自会杀鸡儆猴。

    “二位长老。”先前一直未曾言语的阮长老一步踱出谓二人说道“不如这般可好,如霜受伤不轻,二位先带其回宗养伤,我自领些许人在此地勘察一番,何如?”

    二人点头道“甚好,以阮长老之精细必能发现什么,那便有劳了。”

    三人又商议片刻遂由阮长老带了九人在此,另殷、秦二位长老携众弟子先回宗内禀报。

    一夜无话。

    清晨时分阮长老匆匆赶来,神色甚是憔悴。此时众人已聚在议事大殿真武殿。此殿占地极广,正中为掌门之位,下首各长老左右罗列,底下众内门弟子垂首相立。

    掌门玉矶子面色威严,正与几位长老商议,见阮长老匆匆赶来玉矶子说道“长老可有何发现?”

    阮长老施了一礼“见过掌门,我将那片地搜寻个遍,只寻得些尸体碎骸,其余并无任何端倪,惭愧惭愧。”

    玉矶子颌首道“阮长老无需在意,如霜已将所有事尽述我等,那贼人一共有三,为首是惠真头陀,其余二人一为慕容云,一为其弟子。惠真头陀我倒也知,此人出自火云宗,修为虽只初阶灵师却有一兄弟现为火云宗宗主,灵将实力。那头陀怕因此方能做得这火云宗长老之位。其为人最是恶毒,屈死手中者不计其数,有兄弟撑腰倒无人敢动分毫,现今看来我等麻烦不小呐”

    此时一位长老立起身说道“火云宗我倒是极熟,昔年游历时曾经过火摩城,这火云宗乃火摩城第一大宗派。该城多出火灵根修士,故此宗便以火系神通立宗,宗内弟子多修习火系功法,霸道异常。此宗之人皆蛮不讲理之辈,当初因一件宝物我还与他们斗过一场。宗主为赤天明,那惠真头陀即为其兄弟,本名赤天宇,年幼时与赤天明分离,不知为何却入了佛门。只授业恩师乃一恶僧,故行事尽得其师真传。这头陀作恶多端,中年时惹上了一个大仇家,故逃回火云宗寻求庇护。赤天明护弟心切竟将那仇家满门灭杀。这次死在我镜元地界必将惹出一番事端。”

    玉矶子叹气道“事出之地与我双剑门只数里之遥,到时查起本门定脱不了干系,不过据如霜所言此事似乎对方乃暗中行进,且并不涉及火云宗,加之一向以精细著称的阮长老也发现不了任何蛛丝马迹,倘有事本门便推说不知,只能先这般计较了。还请阮长老再辛苦一趟,带些心腹弟子去事出之地清察详细,切不可令对方探至有涉及本门之迹。”

    “是,掌门!”阮长老躬身道,遂赶忙离了真武殿。

    接着玉矶子却面色一沉威严道“慕容云勾结外人残害同门,罪不可恕,如霜,此事其族中之人亦行参与?”

    沈如霜兀自忍着虚弱踱出躬身道“启禀掌门,那神秘人亲口对弟子透露其家族业有人合谋。”

    “如此慕容家当再无存在的必要了。”玉矶子面无表情道。

    “掌门且慢!”只见吴锐长老神情大变“掌门为何独闻外人所言而不详加细查?怕”

    “吴长老可要为慕容家求情?”玉矶子冷冷移目吴锐,紧接着道“残杀同门乃为大忌,若不如此往后怎教众弟子安心!”

    吴锐欲行说些什么但见玉矶子掌门神色坚定,心中便已明白,再不开口。慕容云乃其亲徒,如今发生此事其面上亦是无光。

    吴锐跌坐于位并不言语,神色平静,任谁皆未发现面上那一闪而逝的怨毒之色。

    “你众人可查得蒙面人来历?”玉矶子冷不防问道。

    殷红玉道“据小徒口述此人名叫风墨,一身风属性神通,其余便不知了。”

    “异灵根?!”底下有人惊道,神情中带着诧愕。

    众人无不摇头表示从未闻过有这等名姓的异灵根修士,凡界中异灵根者极为稀少,便有业早为大门大派招揽。

    “好了。”玉矶子开口道“于此间看来我们虽不晓其目的究竟为何,不过此人不惜重伤救下如霜二人或许是友非敌。如霜相言此人乃一个散修,往后若能遇见邀得入我双剑门或是一大助力。”

    “是,掌门。”众人答道。

    “好了,如霜、清柔,你二人也累了一宿,下去休息罢,众人都散了罢。”

    “恭送掌门。”众人齐齐施礼道。

    随着掌门、长老的离开余下众弟子陆续退出真武殿,原先灯火通明的殿堂顿变幽暗。

    火摩城,火云宗。

    一座宏伟的大殿,大殿金碧辉煌,装饰考究。上首一张金色大椅,椅上坐有一人正闭目沉思。

    此人身着华贵金袍,显然极有身份。再往面上瞧看,狮鼻阔口,络腮胡须修剪得整齐非常,卧蚕眉,面如重枣,最为显眼处是金冠覆下那一头赤红如火的长发!远远观去宛若火焰翻腾,整个人犹似火神临世一般!

    殿下立有一群人,正战战兢兢无敢言语。

    骤然金袍男子双目睁开,两道寒光射出令人不敢直视,四周顿时冷下不少,众人抖如筛糠,露出惧怕之色。紧接着浑厚的声音于大殿中响起“你众人可知九长老去往何处?为何这般多天未见?”

    半晌后有稍胆大之人回道“禀宗主,长老未与小人细言,只道有要事,小人也不好详问,望宗主恕罪。”

    “哼!可这一走却两个月音讯全无,是何道理?九长老如若有事尔等不必存活世上了!”

    闻言底下众人“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磕头讨饶。

    金袍男子厌恶地望着那所跪一片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先下去罢,寻不见九长老下落提头来见!”

    众人如获大赦,恭敬磕了个头后便陆续退下。

    大殿逐渐又静寂无声,甚是冷清。

    金袍男子思量片刻突兀开口道“封夜、红絮。”墙后暗处暮然转出一男一女二人,男子面容年轻却阴冷异常,倘常人立其身旁径会冷颤迭出,而其脸色更煞白异常,好似死去的阴魂般。女子却为另一番景象,浓妆艳抹妖异无比,身材凹凸有致,令人瞧之邪火骤生。

    “宗主有何吩咐?”二人齐声道。

    “你二人乃我亲信,亦最善追踪之能,如今九长老失踪本座心中总觉有异,务必查出九长老去向,你二人知晓本座只有这一个亲弟”

    “请宗主放心,属下必竭尽所能!”

    “那便去罢。”

    “是!宗主!”言毕二人遂又隐入黑暗中不见踪影。

    偌大殿堂里隐隐响起了金袍男子的一阵叹息,旋即再无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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